第33章 幹部千里和首領宰中（番外）
這幾個音在他口中被嚼了又嚼，青年人的嗓音帶着些許沙啞，極具磁性，又有些輾轉反側的曖昧。
薄葉千里眨眨眼，左手不受控的附上青年的面部，看着那張記憶裏，長成了不少的面孔。
這是太宰治，是長大的太宰治。
是和叛逃拋棄他的太宰治，不一樣的人。
太宰治任由他觸碰，臉上的笑容好似面具一般，真誠或是虛假的，他輕輕呢喃：“千里。”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薄葉千里說：“你叛逃過嗎？”
他想問問這位長大的太宰治，當年爲什麼會叛逃。
明明他救下了織田作之助，明明阪口安吾沒被殺死。
爲什麼太宰治要拋棄陪了他更長時間的薄葉千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我從未叛逃，千里。”太宰治冷靜的回答了他的疑問，語氣依舊是纏綿的，又帶着些冰冷。
作爲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太宰治，從未叛逃。
“我與他是不一樣的。”
明明還是笑着的，沒什麼變化，薄葉千里卻覺得太宰治在說這話時，脆弱的好像要哭出來，太宰治的手搭上薄葉千里的手，冰冷的好似沒有人類的溫度。
薄葉千里盯着他看了幾秒，感受着自己手上附着的手，似乎太骨感了，這個太宰爲什麼瘦成這樣？
他認真的回覆：“你們都是太宰治。”
“那這個世界，也沒有我嗎？”薄葉千里問。
“沒有。”太宰治的語氣裏似乎有些妒忌，但又好像是錯覺，能把港口黑手黨發展到這種程度的男人能妒忌什麼東西呢，他話題一轉：“既然我們都是太宰治，可不可以”
青年話音一頓，好像沒說過剛纔那句話一樣：“我餓了，千里。”
薄葉千里放下手，下意識的詢問：“廚房在哪。”
太宰治嘴刁，到了後來幾乎只吃他做的東西，爲了不讓太宰治因爲常年喝粥和喫速食食品導致營養不良，薄葉千里還犧牲自己的假期去學了烹飪。
“裏面的房間有，食材在冰箱裏。”太宰治笑的燦爛，像孩童一樣，坐在可以旋轉的辦公椅上，整個人陷在裏面。
薄葉千里點點頭，朝着太宰治指的方向走去。
這個太宰治太瘦弱了，得好好補一補。
不過，首領室什麼時候有的廚房？
薄葉千里想，按照這個太宰首領室外面十倍的守衛，又叫重力使親自護衛，屋子裏有個廚房好像不是接受不了的事情？
薄葉千里打開冰箱，裏面食材都很新鮮，佔據了大半部分的是蟹。
薄葉千里不由感嘆，不愧是蟹肉罐頭成精的傢伙，將幾隻蟹清蒸，他又捉出幾隻肥的，放到案板上，熟練的去殼去鰓。
一個月前，太宰治叛逃後，薄葉千里就沒碰過廚房了，在港口黑手黨加班加的頓頓食堂，也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薄葉千里拿半熟米飯煮了粥，然後將剛處理好的螃蟹切成小塊，裹澱粉，切好洋蔥和生薑，放置一邊備用。
鍋中倒油，放入螃蟹快翻炒，變色後撈出，再放佐料，加入清水和咖喱一起燒，把撈出的螃蟹再放回去悶。
咖喱蟹裝盤，清蒸蟹也熟了，將粥盛出兩碗晾涼。
有粥了，不用燜米飯，薄葉千里覺得兩個菜寒酸，於是拿出蟹棒撕碎，拌沙拉做了一道沙拉。
簡單的兩人份餐食就坐好了。
當他把飯菜佈置好，出門發現太宰治還在看文件。
爲什麼這個太宰這麼勤奮？
“喫飯了，太宰，給你做了咖喱蟹和沙拉，還煮了粥。”薄葉千里說，其實不用他將，咖喱的香氣已經從廚房溢了出來，滿屋子都是。
鮮甜的食物味道爲這死氣的屋子增添了一點菸火氣。
太宰治放下筆，漏出笑容，好像許多次薄葉千里叫他不要打遊戲，快來喫飯時一樣孩子氣：“來啦。”
太宰治喫的很歡快，無論是咖喱蟹，還是清蒸蟹，都是薄葉千里精心處理過的，拿剪刀除掉了邊，用筷子一挑就能挑出肉來。
粥的米是半成品加工，軟糯鮮甜。
薄葉千里坐在他對面，和平常一樣喫着飯。
他看太宰治只吃了半碗粥就放下勺子擦嘴，疑惑道：“喫飽了嗎？”
太宰治放下碗的動作一僵，拿起筷子又夾了一隻清蒸蟹：“不想喝粥，想喫螃蟹。”
他撒嬌似的，用筷子挑出已經去了殼子的清蒸蟹肉，白嫩的肉看上去很是誘人。
“放心吧，這次是時間晚了我才做這麼多螃蟹的，以後喫我會做別的菜的。”薄葉千里喝了口粥，太宰治喫螃蟹寒涼，把自己鬆進醫院不是常事，他平時做飯都有規劃限量的。
“千里，我胃口比他好，可以多喫螃蟹。”太宰治委屈巴巴的表示自己與同位體的不同。
“不行，胃口再好也不能常喫。”薄葉千里冷酷的拒絕。
太宰治可憐兮兮的扒拉着清蒸蟹。
難道這隻螃蟹就是他最近飯食的最後一隻了嗎。
喫完飯，太宰治竟然破天荒地幫忙收拾了碗筷，他將碗摞進池子，拾起一塊海綿清洗了起來。
“太宰？”薄葉千里收拾桌上殘渣的動作一僵，看着洗碗的太宰治。
對方還穿着貴的嚇人的西裝，連圍裙都沒系。
“千里做飯我刷碗，不是很合理嗎？”太宰治眨眨眼，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無害。
“行吧。”薄葉千里無奈，端起乾乾淨淨的垃圾桶，將桌上的螃蟹殼子收拾了進去：“你平時的飯是誰做啊。”
太宰治這廚房的衛生做的真好，一點污垢沒有，垃圾桶裏也沒廚餘垃圾。
“是祕書啦。”伴隨着水流聲，太宰治說。
“太宰也有祕書小姐了啊，長得好看嗎？”薄葉千里想起自己的祕書小姐，太宰治不喜歡她，要不是薄葉千里工作太多不能沒有祕書，早被太宰治趕走了。
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和一個祕書生氣。
“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去辦事了，明天回來，沒有千里可愛啦啊。”
薄葉千里聽見驚叫，一回頭，看見太宰治被濺了一身水，不由黑線：“洗勺子不能直接用水衝的。”
價值不菲的西裝溼漉漉的太宰治無辜的放下勺子，拿起一邊的碗。
“沒弄個洗碗機嗎？”薄葉千里嘟囔着，從太宰治手裏接走了海綿，把他擠到一邊：“我來吧。”
太宰治悶悶的應了一聲：“我只是想幫千里。”
薄葉千里有些好笑：“去換個衣服吧，下次再洗。”
太宰治好像得到什麼歡快的消息一樣，興高采烈地：“嗯，下次再洗。”
薄葉千里收拾完，從廚房出來後，又看見太宰治坐在辦公桌前，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麼勤奮嗎？
“工作做不完了嗎？”薄葉千里指了指鐘錶：“已經十點了，睡覺吧，太宰，明天在做。”
“你先休息吧。”太宰治指向另一邊的暗門：“裏面有牀。”
“是加急文件嗎？”
“嗯，很重要。”太宰治頭也不擡，拿着筆寫寫畫畫。
“我把近海的控制權拿的太牢固了，有些人看不下去，想給港口黑手黨找點麻煩。”
薄葉千里想起剛纔太宰治桌上放着的僱傭兵的材料：“有襲擊？需要我幫忙嗎？”
“已經吩咐部下去做了，千里只需要保護我就好，暗殺可是很多的。”太宰治的語氣帶着點笑意。
這麼晚了，他卻絲毫不睏倦。
“那你還有多少工作，信得過我的話，我來幫忙吧。”薄葉千里走到他身邊，看着桌子上摞的一疊。
“千里不睡嗎？”太宰治問。
“我幫你啦。”薄葉千里指着文件：“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啊太宰，我可是你教導的。”
說完薄葉千里才意識到，他並不是眼前這個太宰治教導的，他遲疑了幾秒。
無所謂，都是太宰治。
太宰治輕笑一聲，從中抽取了幾份：“那你處理完這些，就去休息吧。”
見太宰治又去處理文件了，薄葉千里沒多說話，拿着文件去後面的辦辦公桌坐着。
薄葉千里處理文件的速度，可是在當年剛加入，還是太宰治部下的時候，處理雙人份的文件鍛煉出來的。
就算做了預備幹部，太宰治一些不想處理的東西還是丟給他處理。
誰讓薄葉千里剛加入港口黑手黨時年少不懂事，任務現場丟下上司跑了去幫尾崎紅葉做事，得罪了太宰治，被套了個允諾呢。
他的效率是森鷗外都誇獎過的，速度快，質量有保障。
要不是異能【千絲戲】戰鬥力強大，估計會被送去做祕書。
太宰治給的幾份大多是整理的工作，因爲機密，不是情報人員可以知道的東西，所以才送到首領這來，等着首領和祕書處理。
整理這些東西並不難，只是需要書寫的東西太多，因爲這類機密不能用電腦，只能手抄。
不過薄葉千里還是隻用一個多小時就弄完了。
經過剛纔的事情，太宰治沒說謝謝，感嘆了一句薄葉千里的效率高，然後指着休息室：“去休息吧，千里。”
“你呢？”
“我等下，趴在桌子上睡。”
怎麼可以？趴桌子上睡會着涼的，薄葉千里皺着眉，而且西裝也不適合睡覺，襯衫會勒的人難受。
“去睡覺，太宰治。”薄葉千里冷着臉說。
十一點多了！
在他的世界，太宰治可是十點就會被他按着頭押送去睡覺的。
薄葉千里想起自己沒監督太宰治睡覺之前，徹夜不睡直至昏迷的事蹟，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
這個太宰治，估計也不怎麼睡覺。
“千里，我是首領。”太宰治放下筆，歪了歪頭。
薄葉千里重複了一遍他剛纔的話：“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然後沒等太宰治反應，就把他從辦公椅上拽下來，拉着往休息室走。
華麗的屋子正中放着一張大牀。
太宰治輕笑一聲：“你知道嗎，千里，第一代首領就是死在這張牀上，森先生也是。”
這話幾乎是把森鷗外是被他殺死婉轉的告訴薄葉千里了。
薄葉千里好像沒聽懂他的話，皺了皺眉，死過兩個人的牀，睡上去會做噩夢吧。
“還有別的牀嗎？”
太宰治一愣，噗的一聲笑出來：“騙你的，不是那張牀。”
那麼晦氣的東西他怎麼可能留下。
“那就給我去睡覺。”薄葉千里把他剛換上的新的西裝脫下來，往衣櫃看去，清一色的西裝。
“你沒有睡衣嗎？”
薄葉千里發覺了不對勁，這個屋子的生活氣息幾乎沒有。
他不覺得是太宰治不住在這。
“我之前都在辦公桌上休息。”太宰治一句話道盡了他沒怎麼用過這個屋子的事情。
薄葉千里：
他把太宰治身上厚的外套脫了，把他按住，扔到牀上。
“給我睡。”
“千里呢，陪我睡嗎？”太宰治被裹了層被子，漏出個腦袋，可憐兮兮。
薄葉千里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脫去風衣和外套，穿着襯衫，他關了燈，摸上牀。
太宰治休息室的這張牀和他家裏的不一樣，是單人牀，太宰治身高一米八，薄葉千里剛十八歲稍微矮一點，但終歸是男性，睡在一起有點擠了。
薄葉千里沒被太宰治抱着胳膊，鑽進懷裏睡，稍微有些不習慣。
不過正好，碰不到，人間失格就不會消除他的異能體。
黑夜裏，他幾乎聽不見對方的呼吸，只有被子裏的一點熱氣才能證明對方是活着的。
這個太宰治，真是與他太疏離了。
確認對方呼吸平穩，睡着了，薄葉千里才放心睡去，他小心的維持着不觸碰太宰治，守衛的傀儡在外警戒。
半夜，薄葉千里被驚醒，他發覺睡在隔壁的太宰治動了，不小心碰到了他，人間失格發動。
薄葉千里一睜眼，發現太宰治捂着肚子縮着，一模額頭，上面還有冷汗。
嚇得薄葉千里趕緊爬起來。
“止痛藥在哪。”
以他對太宰治的瞭解，這傢伙肯定有。
果然，太宰治指了一個方向。
給他餵了藥，安撫太宰治重新躺下，薄葉千里嘆口氣。
這傢伙，以後別想喫螃蟹了。
就這敢說胃口比同位體好？
太宰治這玩意，沒人督促就把自己搞得一身病，當了首領還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