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鳶色寶石“茶糜”
我的視線從彷彿柔弱無骨的跪在穆洛夫腿邊爲他剝葡萄的奴隸身上劃過，順從，依附，除了爲主人剝葡萄，沒有一絲人該有的好奇心。
這麼一看，人被賣掉，真是平平無奇。
我突然來了興趣，我問西格瑪：“你覺得要是我，能在這裏買多少錢？”
西格瑪懵了，他覺得自己引以爲豪的聽力出了問題：“什麼？”
我又重複了一遍。
“男性在沙漠並不值錢，但是如果是您的話，肯定是那個女孩的五倍，不，十倍。”西格瑪猶豫了下，然後說出他的答案。
“如果我失去了異能呢？”看着他的反應，我覺得有趣，又補充了個條件：“還有戰鬥能力。”
說實話，十倍的價格來買有異能的我，都算少了，鑑於西格瑪不知道我的強大，我選擇原諒他。
我這該死的勝負欲，想知道的是單我的臉值多少錢。
西格瑪爆出一個數字，這是他從那個女孩的價格裏推斷出的，他看着我，補上了一點背景。
落魄的天之驕子，這向來是賣點。
我翻出手機，給他看了太宰治的照片。
這張照片時間太久了，還是我在明光集團臥底才一個周的時候，森鷗外給我拍的，太宰治在病房裏的照片。
“你覺得他可以買多少錢。”
西格瑪的聰明，估計已經聯想到這人是背叛了我的戀人了，他看着我的臉色，報了箇中規中矩的價格。
“因爲看不到臉，我只能猜測。”西格瑪說：“他看上去不像能討人歡心的人，身體看上去來不好，和溫柔又強大的您不一樣。”
我啞然失笑。
西格瑪真是高情商。
“他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也不至於出現在這裏。”
穆洛夫聽見了我們的交談，有些好奇：“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接過西格瑪端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您也好奇我爲什麼會來這吧。”
這正是我出現在這最大的疑點，遠在東亞的港口黑手黨，爲什麼會想來沙漠建工廠，買軍火。
穆洛夫點點頭。
“我是來散心的，順便打通市場。”我晃了晃淺色的酒液，語氣恍惚：“我的戀人，背叛了組織，背叛了我，首領不放心我的狀態，讓我散散心，結果我發現了“沙狼”，能夠建立一起完美的合作。”
“我不太瞭解你們東方人細膩的情感。”穆洛夫哈哈大笑：“戀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只是泄/欲的工具。”
“我要是能和穆洛夫先生一樣豁達就好了。”我嘆了口氣，繞弄着西格瑪的長髮玩。
“您不是已經在享受了嗎。”穆洛夫擠眉弄眼，曖昧看着西格瑪：“放開一點，沙漠是熱情之都。”
“觀念不大一樣，不過有這孩子，確實放鬆多了。”我這麼說着，也沒過分親近西格瑪。
“哈哈哈，讓合作者愉快，是“沙狼”的榮幸。”
下一件拍賣品是一顆寶石，茶褐色的，名字很悽美，叫做“茶糜”，雖然和雪白的茶糜花沒有關係，但背後的故事很淒涼，是某古國亡朝貴族送給敵國公主的禮物，寓意焚燒殆盡的最後的愛，以及熱烈過後的淒冷。
未經過加工，很純淨的一顆原諒我不想說出日本稱呼他的顏色，鳶色。
聽着場下的競價，我終歸還是按下了報價器。
穆洛夫看我對這顆寶石產生了興趣，爽朗的按下了他的報價器，然後說是送我的禮物。
“過於貴重了。”
“有什麼，比起您帶來的利益，這顆寶石簡直是不起眼。”穆洛夫擺擺手，眼神像是在渴望我描繪的未來。
工廠在建造，港口黑手黨的技術人員在趕來，可我敲定的合作者，是政府軍，而不是“沙狼”。
知道真相的西格瑪，看着曾經造成他的慘劇的穆洛夫，神情複雜，說不上來是悲哀還是大仇得報的喜悅。
我察覺到他的發抖，想起西格瑪是個善良的人，輕輕搭上他的手背，以作安慰。
他果然安靜了下來。
看這樣，回去之後，西格瑪是不能加入港口黑手黨了，純白如紙一樣的孩子，很容易在黑暗中迷失。
但異能特務科也絕不是什麼好去處，白道比□□更復雜，以西格瑪的異能，很容易被利用，榨乾價值之後丟棄。
畢竟他得不到信任，卻能輕易得知重要的情報。
如果真的有神明，爲什麼要賦予他這種異能？不，我想起，西格瑪可能是人造物，他的造物主想做什麼？
無法自保，卻能創造巨大價值，用一次就丟也不會心疼，這孩子的誕生，就是爲了作爲工具嗎。
這糟心的世界，果然，還是讓西格瑪上學去吧。
至於給武裝偵探社？開什麼玩笑，織田作之助已經在了，太宰治不知道什麼時候洗白完也要去。
還要我賠一個西格瑪？
想桃子，江戶川亂步拿粗點心跟我換我也拒絕。
拍賣會結束，場外的工作人員來請我去拿拍下的商品。
“幫我拿過來就好了。”我說。
對方卻以寶石這樣貴重物需要親自去取，驗明真假拒絕了我的要求。
會寶石鑑定我陷入沉默，難道你們每一個客人都會鑑定寶石嗎？
然後我看到穆洛夫在看西格瑪。
哦，懂了。
於是我很自然的被引走了，好讓西格瑪透露我的情報。
寶石真的很漂亮，與“死神之淚”差不多大小，是透露着赤色的茶褐色，在橙紅與淺棕之間，純粹的好像福澤諭吉第一杯泡出來的紅茶水。
很像他的眼睛，像的讓我在看見的第一時間稍微失神。
寶石是死寂空洞的，卻也璀璨，初見太宰治時，他的眼神也差不了多少。
我拿起“茶糜”，簽了字後，“茶糜”就是我的了。
要不做成項鍊吧，做“死神之淚”的那位工匠，手藝就不錯。
回程，推開包間門的那一瞬，我嗅到了血腥味。
西格瑪？
我推開門，身後的翻譯先生悄然變成了矮個的日本人，一米多高的水母出現在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