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昏迷
辛晴頓時嚇得魂不守舍!
“凌雲璟!凌雲璟!”她蹲下身子晃了晃他,拍了拍他的臉頰。
然而少年毫無反應,閉着眼睛,臉色潮紅,渾身滾燙。
辛晴手忙腳亂地去一旁脫下的衣服裏翻出帕子,回身給他鼻子和口腔裏的血清理乾淨,怕那些污血萬一凝固會堵住他的口鼻,引起窒息。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燙人。
莫不是那傷口泡了髒水感染了,所以引發了高燒?
況且,他自己也曾說過,之前強行運功導致受了內傷,這內外傷夾擊,身體可不就是垮了麼?
不行不行,這身子這麼燙,要是這麼燒下去可不得燒成傻子麼,必須趕緊給他處理傷口,降溫。
她這般想着,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連拖帶拽地把他往石牀那邊拖。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不害羞的了,赤裸的胸口緊緊貼上他的背,手臂用力抱着他的腰,費力弓着腰,往後退着走。
幸好他倒地的位置本就離石牀不遠,否則她真沒那個力氣能把他這個大個子拖到牀邊。
將人靠着石牀放好,辛晴終於能直起腰,氣喘吁吁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緊接着,她在他身邊蹲下,緊緊摟住他的腰,讓他一條胳膊環住她的脖頸搭在她的肩上,然後努力站起,用自己肩膀的力量把他撐起來,放坐在石牀上。
再把他一雙長腿放上牀,她這才累癱似的長出了一口氣。
這人看着不胖,沒想到暈倒以後死沉死沉的,差點沒把她小腰壓折了。
辛晴揉了下腰,轉頭看向牀上的人。
他赤露着胸膛,只有長褲還穿在身上。
可是那傷口卻在……
辛晴嘆了口氣,將他翻了個身,讓他側頭趴在石牀上,頗爲無奈地給他脫下靴子,動手解開他的褲腰,將長褲褻褲一併緩緩褪下來。
少年如初生嬰兒似的一絲不掛,趴在石牀上一動不動,四肢修長,結實健美,臀部緊實挺翹。
然而辛晴卻沒有半分欣賞美男的心情。
她目光向下掃去,只見他左邊臀瓣上果然有個斷尾的箭鏃紮在肉裏,大概是因爲泡過冷水,滲血倒是不多,傷口附近的皮肉微微有些發白,卻並沒有紅腫化膿那樣的感染症狀。
難道是這天太冷,傷口看不出感染症狀,實則已經感染引發了高燒?
辛晴腦海閃過一絲疑惑,動作卻並不遲疑,將獸皮蓋在他背上,轉身就去找她裹在披風裏的砂鍋,抱着砂鍋去洞口,蒐集外面的浮雪。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洞裏溫度太高,這洞口外的雪基本都化得差不多了,只剩零星的點點潔白在灌木叢的葉子上。
辛晴看着那寥寥無幾的雪水,犯了難。
這麼點水,不等煮開就蒸發幹了。該上哪去找水呢?老天爺你行行好,再下場雪吧!
也不知是她心誠則靈,還是凌雲璟的男主光環又在顯靈,就在她犯難的時候,突然一陣輕微的流水嘀嗒聲傳入她的耳中。
辛晴頓時詫異,轉頭凝神細聽,果然聽到有流水的聲音從洞的另一頭傳來。
她二話不說,放下砂鍋,拎起水桶,轉頭就朝那黑黢黢的另一側洞口走去,路過火堆的時候,她還抄起一根燃燒的木柴舉着當火把,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山洞越來越窄,越往前走,潮溼的氣息越濃重,森涼的水汽撲面而來。
辛晴小心謹慎地往前走,不停地左顧右盼,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發現,這石洞四周有明顯的開鑿痕跡,像是人爲修建出來的密道,能供兩個人同時並排走。
也許是趕時間,這密道修建得有些粗糙,像是趕時間似的大刀闊斧給劈出來的,石壁上到處都是刀劍砍出來的裂縫,大片洇溼的痕跡在上面,甚至不斷有水滴順着石縫滲出來。
“滴答滴答!”
前面水流的聲音十分清晰。
辛晴欣喜若狂,快步走去,只見前面的石壁頂上,張開了一指多寬的縫隙,正汩汩往外滲水。
連綿不絕的水滴連成一道白色的水線,墜落在地面上,又緩緩朝前面流去。
辛晴趕緊把水桶放在下面接水,她自己則又朝前走了兩步,用火把照了照。
無數水線嘀嗒聲,讓前面的路活像個水簾洞,所有的水流匯聚一起,順着傾斜向下的地面往前流淌,延伸到光照不到的黑暗裏。
這洞這麼長,居然還往下滲水,難道洞的盡頭連着江河?
如果那樣,她是不是可以想辦法去捉些魚來果腹?
這一整天顛沛流離忙着逃命,連一粒水米都沒進,她自己還好,早上出發前,掌櫃的還給她塞了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讓她在路上喫。
可那個冤家,一發現她不見了,肯定顧不上喫東西就立馬跑出來找她了,這麼一算,他都一天一夜沒喫東西了。
更別說他如今還昏迷不醒,發着高熱,更要補充營養。
辛晴想要繼續往前走一探究竟,卻又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人。
轉頭看看快要接滿水的水桶,她抿了抿脣,還是選擇暫時回到凌雲璟身邊,先幫他把傷口處理好。
將一桶水拎回石室,她先用砂鍋裝滿清水架在火上,翻出一方乾淨的帕子,扔在砂鍋裏面煮。
另一邊,她去凌雲璟脫下的那堆衣服裏翻找,卻翻出一堆不知傷藥還是毒藥的小瓶子。
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個是止血的,於是只拿了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
等水煮開,她用匕首挑着帕子撈出來,晾涼了,拿在手裏,走到石牀邊。
少年蓋着獸皮,只露着光裸的下半身。
辛晴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發抖,牙一咬,心一橫,下刀劃開傷口,揪着那箭鏃根部的半截木杆,狠狠一拔!
一股血柱頓時呲出來,辛晴趕緊用手裏的帕子摁住。
不一會兒,等血不再流了,辛晴這才撤回手,將帕子扔到水桶裏洗乾淨,再次在沸水裏煮過。
就這樣循環往復,她幫他把傷口一點點處理乾淨,這才鬆了一口氣。
穿上烘得半乾的衣服,拿上他的軟劍護身,辛晴不放心地再次看了眼牀上之人,心一橫,舉着火把就朝黑黢黢的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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