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攻城
“來人！快來人！公子舊疾犯了！”
辛晴並不知道她方纔的一番推卻讓雪公子吐了血，反而心情大好的當真逛起了街來。
風涯和風憫二人遠遠的跟着她，卻被辛晴回頭招手叫到了跟前，“一會兒你們幫我拎東西吧！”
二人面面相覷，恭敬抱拳，“是。”
一個時辰後。
風憫身上揹着菜筐，左手雞和鴨，右手倆王八，胸前還挎了個兜兒，兜裏是幾隻黃絨絨的小雞苗，嘰嘰嘰的一邊叫一邊拉，薰得他把臉別向一邊，無語望天。
風涯也沒好到哪裏去，只見他身上挎了個藥箱，一手提着一串藥包，另一手扛着個赤身裸體、標滿穴位的木頭人，滿臉黑沉的在街上走着，引來無數路人的嫌惡目光，全都避瘟疫似的躲着他，就差衝他喊死變態了。
辛晴高興的走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來，喊住前面一個賣糖葫蘆的，一口氣買了九串，用油紙包成了好大一包，這才心滿意足面上帶笑的回了府。
到了角門前，風涯二人自然是運用輕功從後院翻牆入了，辛晴自己一個人敲開了門，擡腳往裏走。
剛走沒多遠，斜裏突然闖出來一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擋住她的去路。
“晴姑娘，你讓小的好找啊！”洗墨哭的眼睛都腫了，“大少爺，大少爺他快不行了，求姑娘去看他一眼吧！”
辛晴充耳不聞，目不斜視，繞過洗墨往前走。
洗墨愣了愣，再次起身攔住辛晴，撲通一聲跪下。
“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當真如此狠心？”洗墨咬了咬牙，擡頭問道。
辛晴頓時皺眉，擡腳就朝洗墨踹了一腳，將他踹的歪在地上，“我記得我警告過你，若是再敢亂說話，小心你的小命！”
“莫說我同你家大少爺清清白白毫無瓜葛，便是我真的讓他得了逞，此刻莫說去看他，不在他藥裏下砒霜已經是便宜他了！你若是再跑來糾纏我，休怪我真要如此做了！”
洗墨頓時不說話了，低着頭只是哭。
辛晴冷着臉從他身邊走過，這次洗墨沒有再阻攔。
然而下一刻，柱子後卻突然繞出來黃姨娘，望着遠去的辛晴，暗恨的撕爛了手裏的帕子。
“多謝你們幫我拿東西呀！”
逐月閣門前，辛晴笑眯眯的對風涯二人道。
“喏，請你們喫糖葫蘆！”
兩人低頭道，“屬下們只是盡了應盡的本分，不敢討姑娘的賞。”
“哎呀，這叫什麼賞，拿着拿着！見者有份！”辛晴不由分說揀了兩隻塞給他們。
“去吧，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晚飯我會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你們方便的時候自己拿吧。”
說完，她推門進了院子。
今日買的東西除了木人模型，全都放進了竈間，尤其是那一兜小雞，被放在了籃筐裏養着，引得竹筠趴在那裏逗弄着玩，咧着嘴笑得像個大齡兒童。
辛晴將剩下的糖葫蘆一人分了一隻，還將在街角買的栗子糕拿出來給舒娘子喫，幾人喫着糖葫蘆和栗子糕，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等到晚飯過後，辛晴洗漱完坐在梳妝鏡前，這才摸出最後一串用油紙包好的糖葫蘆。
她今日買了九串，兩串給了風涯他們，兩串給了馮實他們，剩下的一人一串。只剩下這最後一串，可惜，該喫它的人遠在河中城。
辛晴點了點那隻糖葫蘆，頗有些埋怨地嘀咕道，“走了這麼久，居然連封信都沒有，是不是不想我呀？”
“怎麼辦，可是我想你了，唉……”
她嘆了口氣，望向窗外的一輪下弦月。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了近一個月了呀，也不知現下是在哪，在幹嘛……
同一片夜空下，河中城的城牆外，早已淪爲屍山火海。
無數燃燒的羽箭從城門樓落下，萬箭齊發，比火樹銀花還絢爛，然而卻將城門之下變成了人間煉獄。
凌雲璟領着人再次往前衝，冷峻的臉被火光照亮了半邊，上面佈滿了斑斑血跡。
這已經是他們攻城的第三天了，卻僵持不下，遲遲無法靠近城牆十米以內。
若是再拿不下河中城，怕是劉守貞請來的援軍便要到了。
河中城本就佔據山險關隘，易守難攻，再加上劉守貞得知潼關失守之後，迅速撤兵，將剩下的四萬人馬全都撤回城中，還在城門樓上無比囂張地挑釁道，“有本事來殺我呀！怕是你們連牆磚都摸不到吧！哈哈哈！告訴你們，老子舉事之前就已備下充足的糧草，便是同你們在這裏耗上一年，老子都沒帶怕的！”
凌雲璟帶着斥候營，上山找了好幾次，都沒有尋到能飛越斷崖繞到城後的路。
也就是說，他們除了強攻南城門，別無他法。
“二哥，這箭攻勢太猛了！兄弟們死傷慘重，剩下的人也都快扛不住了！”
說話之人身材壯實，頂着一面盾，護着頭頸，一邊揮舞着大刀將頭頂落下的羽箭斬落。
正是之前進了禁軍的孫威。
此次聽聞廖將軍出征平叛，孫威料定他二哥也會跟隨，於是自請加入了天雄軍，成了凌雲璟麾下的一名虞候。
“吩咐兄弟們，撤！”凌雲璟替他斬落一直射向後心的羽箭，冷聲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報——”一名斥候突然急匆匆而來，抱拳跪地，“鳳翔節度使反了，已派兵前來增援劉守貞，距離此處不足五十里了！”
凌雲璟眸光一凜。
“援兵有多少兵力？”
“似乎有一萬餘人！”
“我不要似乎，我要的是確切人數！再探！”凌雲璟咬牙道。
“是！”那名斥候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接着道，“指揮使，將帥有令，全軍即刻撤去長安城！還請指揮使盡快回去商量撤軍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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