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寂靜的婚禮
“嗯。”少年從後面環着她，有些不確定的問，“真不喜歡？”
辛晴抿了抿脣，努力壓下想上揚的脣角，“嗯……就那樣吧，一般。”
少年沒說話。
辛晴有點心虛，趕緊接着道，“誰讓你剛纔那麼氣我。我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一般。”
少年在她身後嘆了口氣，額頭抵着她的後腦勺，低下頭。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我硬拖着你，綁着你，讓你跟我在一起。”
“其實，你真正喜歡的，是他那樣的溫潤君子吧？”
“我承認我很卑鄙，但我捫心自問無數次，即便再重來幾百回，我依然不想，也不願放你離開！”
“今生，來世，生生世世，直到生死的盡頭，我都不想放手。你說我自私也好，卑鄙也罷，晴兒，我只想獨佔你！只要想到另一個男人有可能先一步比我認識你，得到你，我就覺得忍無可忍！”
“我說這些，你能明白嗎？”
辛晴越聽越不對勁。
這個他……不會說的是大師兄吧？
這人在自說自話地都說了些什麼呀！
“凌雲璟你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是不是？胡說八道什麼呀！”
她突然轉身，有些生氣地點着他的胸口。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溫潤君子了？我就喜歡痞痞的，帥帥的，還有點混蛋的，怎麼啦！我審美異於常人不行嗎？”
“你那時候把我擄走，非逼我嫁給你的勇氣哪裏去了？你瞧瞧你現在的窩囊樣！還有點威遠小將軍的樣子嗎？”
“告訴你，我愛的是那個於絕境中還不折一身傲骨的少年，是那個無論什麼危局都不會把我丟下的男人！不管他是溫潤也好，桀驁也好，不管他是貧困也好，騰達也好，我始終愛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那些附加的條件！”
少年先是一愣，頓時滿目驚喜地抱緊了她。
“你說的都是真的？”
“假的，你不信拉倒。”辛晴朝他翻了個白眼。
“真的，我全都聽見了，我信了！你不準變卦！”他低下頭，鼻尖蹭過她的，側頭吻了下來。
“咻！”頭頂煙花驟然綻放出朵朵絢爛奪目的花，光線五彩繽紛，明明滅滅映在頭頂少年俊秀的臉頰上。
辛晴睜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承接着這個猝不及防的吻，心口如初次接吻時那般砰砰直跳。
原來，有些歡愉，銀子還是替代不了啊！
不行了，心快亂了，不是說好此生最愛的是掙銀子，男人可有可無的嗎？
“別碰我，討厭。”她努力推開他，身子往外掙了掙。
然而凌雲璟被她推開一瞬，下一刻卻將她抱的更緊。
“晴兒……晴兒……”他低聲呢喃，舌尖微卷，念着她的名字，有種黏膩的意味。
“……嫁給我，好不好？”
“這話都說了八百遍了，也沒見你真娶啊！”辛晴不由得吐槽。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人拉進了畫舫裏。
只見正廳裏，紅燈高掛，紅綢鋪展，兒臂粗的龍鳳喜燭照亮牆壁正中央一個碩大的囍字。
紅帳飄飄後，鋪着百子千孫被，上面放着兩套紅色的喜服。
“這……”辛晴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喜房的佈置，頓時語塞。
“我接到了大將軍的加急信。原本，今早便要走的。但我不想留你一個人生悶氣，更不想我們之間隔閡越來越深。”他有些難過的道。
“所以，我便自作主張，置辦下了這一切。”
“我想先祭拜天地，和你結爲夫妻。晴兒，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等我出征回來，便再補給你一個熱鬧的婚儀，廣邀賓客，向全天下的人宣告，你辛晴兒是我凌雲璟的妻，好不好？”
說完，他掏出懷裏早已準備好的婚書。
“你不用擔心我會食言。這是我今日灌醉了汴京府尹，讓他出具的文書，若他日我變卦悔婚，你大可以拿着這個敲登聞鼓，告我騙婚，那樣我便會身敗名裂，無法再入朝爲官。”
辛晴眼淚唰地一下，再次流了下來。
原來他渾身酒氣，竟是爲了這婚書？
除了政治聯姻，古代官府是不會管民間嫁娶的。
這紙具有官府效用的婚書，除非他稱候封王，輕易是拿不到的。這背後，還不知做了多少努力。
人家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她若再不點頭，豈非太過矯情了？
“我願意。”辛晴臉上掛在淚痕，眼睛鼻子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哭的像個兔子似的。
凌雲璟見她哭成這樣，自己的眼眶也紅了，緊緊抱住她，低頭埋在她頸側，喃喃道，“晴兒，謝謝你。”
“笨蛋！說什麼謝呀！”辛晴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打了他一下。
“謝你原諒我，謝你還肯愛我，還肯嫁給我。”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吉時快到了，坐下吧，我幫你梳妝。”
“不用，我自己來。”辛晴抱着婚服，扭捏了一下，繞到屏風後去換了。
凌雲璟於是識趣的拿起自己的，退到門外換上。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這才推門進去。
只見一個鳳冠霞帔蓋着蓋頭的新娘正立在廳中，似是在等他來牽。
凌雲璟牽起另一端的紅綢，自己念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無絲竹悅耳，無高朋滿座，只有滿船的荷香和蛙聲陣陣。
然而兩個人心中卻都是無限歡喜的。
世界變得十分狹小，僅剩下容下兩人軀殼和靈魂的這一方寸之地。
等大紅色的牀幔垂落，更是將這個世界壓縮成小小的一個角落。
角落裏，新娘子剛換上的大紅衣裙被她的新郎一把扯開，緩緩褪了下來，露出那菱角肉似的白嫩幼滑的軀體。
氣溫陡然燥熱起來。
少年俯下的眼睛，如狼一般閃着幽暗危險的光，緩緩在她身上梭巡，似無形的手，緩緩輕撫過她的身體。
辛晴心跳迅速加快，不由得別開了眼睛。
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你……你待會兒輕點。”
說完，她闔上了眼眸，睫毛輕輕顫抖，似乎是等君採擷的朱果兒。
凌雲璟低喘了下，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遮掩，流暢的肌肉線條隨着他俯身的動作隱隱浮動。
“晴兒，看着我……看着夫君是如何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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