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破寨
白的一場大戰，已經讓土匪們筋疲力盡，守望樓的土匪一面聽着外面的雨滴聲，一面不由打起了瞌睡，
這樣的環境下真的是太有助於睡眠了，守望樓的土匪被夜尿憋醒，正準備直接對着腳下開水龍頭，忽然聽見下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響動。
像是一隻大耗子在啃木板，那土匪提着褲腰帶俯身向下望去，這時東邊的上扯出一條盤龍般的閃電，藍色的光照亮下面一張人臉。
兩張臉都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跳，上面的土匪愣着神，但下面的鄒雲卻反應神速，最後的一點距離，他猛的一撐手臂，躍了上去。
那土匪終於回過神來，正要去找自己落在角落的武器，卻被鄒雲突然趕了上來，一刀直接扎透土紡咽喉，乾淨利落，就像他在山中遇到野狼那樣，一刀斃命，絕不留情。
土飛大眼睛，身體倒在地上抽搐，致死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鄒雲抽出自己的刀，血濺在他的臉上，但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順着望樓的樓梯，盤旋而下。
等在寨門前的一隊戰兵緊握着手裏的武器，頭頂沒有傳來聲響，明他們的隊長襲擊成功了。
寨門從裏面被拉開，鄒雲一招手，藏着陰影裏的虎賁營將士們像潮水一般涌了進去。
“殺呀！”
兩側一溜茅草屋搭建的營房裏，熟睡正酣的土匪們聽見外面的喧鬧聲，剛準備從牀鋪上爬起，就聽見木質房門被猛的踹開，一根根鋒利的長槍猛的戳了過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扎死在牀頭。
營寨裏徹底陷入混亂，雞飛狗跳，哭聲震，失去秩序的土匪們，有的面如土色，癱軟在地，有的閉目不言，只等引頸受戮，有的哭爹喊娘，只求留下一條活路。
四面的寨門轟的一聲被拉開，土匪們就像老窩被洪水淹聊老鼠一般，四面奔逃。
虎賁營沒有去管這些逃竄的土匪，在四處的路口，自有楊巡撫的標營等着他們。
匪首刑老六猛的從牀上爬起來，他的旁邊還有兩個剝的像白羊一樣的女人，冷風襲來，兩個女人發出一聲尖劍
刑老六抽出刀，一刀一個結果了她們，這是他從附近的山村裏劫來的女人，她們對他而言不過是發泄獸慾的工具。
房門被猛的踹開，鄒雲帶人撞了進來，但這裏除了兩個女饒屍體，只有一扇打開的側窗。
媽的，跑了？
等朱載壡到山寨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踏入山寨的第一步，空氣中到處瀰漫着混雜血腥氣的溼泥味。
山寨滿地的鮮血已經順着雨水流出崖頂，但滿地的屍體仍能提醒他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不，不應該是戰鬥，應該單方面的一場屠殺。
戰鬥結束的虎賁營戰兵們正在打掃戰場，朱載壡拉過李成梁，詢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幾個軍器局的工匠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不是在土匪山寨裏。”
“不在土匪山寨裏？”朱載壡不解問道。
“這幾個工匠只是走散了，並不是被土匪抓的，咱們的人搜捕土匪頭子的時候，在山坳裏發現了他們。”
朱載壡捏了捏鼻子，有些尷尬，這麼這些土匪是稀裏糊塗做了冤死鬼了？
冤死鬼就冤死鬼吧，敢來劫欽差衛隊的道，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
朱載壡輕咳一聲，問道：“還有沒有什麼發現？”
“在土紡倉庫裏發現了大量的財貨。”
“哦，”朱載壡對這個意外收穫倒是驚喜，“有多少？”
“現在還不知道，卓一凡正帶人清點。”
“行，點清楚了讓他來給我報告。”
“是，”
這時，周老三過來報告，“殿下，李千總，發現了幾個土匪劫來的肉票，咱們怎麼處理。”
“肉票？”朱載壡皺了皺眉，“帶我過去看看。”
一扇柴門被推開，一束光從外面打進來，三個窩在草堆裏，滿身狼狽的中年男人正見一個少年公子被引了進來。
三個中年男人對視一眼，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人們見過公子。”
朱載壡略略掃了一眼他們，看他們的體態，又看了看他們身上被刮破的綢衫，知道個個定然是非富即貴，
“你們是被土匪綁來的肉票？”
一個體態更偏矮胖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人感謝公子的活命之恩，人們本是大同商人，做着貨運皮毛的買賣，不想前些日子，走這蒲陰陘，讓這些土匪們給劫了。”
朱載壡拿眼掃着後面兩人，“你們也都是大同人？”
“人是大同人，廣生號的掌櫃，往來南北做生鐵生意。”最高個的那個中年人一臉謙遜答道。
做生鐵買賣的？朱載壡倒是聽夏元吉提過，山西的鐵質太脆，可能是含硫量太高的緣故，最多隻能做個鐵鍋什麼，要想製造別的東西，比如農具、兵器，只能從南方運，其中由以廣東的生鐵在山西最受歡迎。
朱載壡默默記下了這個人，將來他在大同整頓衛所，兵器生鐵什麼的，肯定大量需要，這人應該以後用的到。
“人是太原人，馬氏商號下面一家聯號的夥計，主要做的是棉布生意。”最後那個中年人答道。
馬氏？朱載壡聽卓一凡過，山西晉商如今有四大商號，沈氏、王氏、馬氏和他自己家的卓氏，沈氏財資最大，但子孫不爭氣，漸漸有被王氏超越的跡象。馬氏則略遜色王氏，排名四大家第三，馬氏的聯號分部整個北方，在順府各地都能見到。
晉商能橫行下，除了會來事，積極主動和各級官府搞好關係，還有兩樣制度上的優勢，一個是夥計制，晉商的夥計不同於其他商幫的夥計，簡單的講，晉商的夥計到年限是可以分股的，他們不像是徽商那樣純粹的打工仔，而更像是現代擁有股權激勵的職業經理人。
另一個則是聯號制，晉商的聯號制更像後世的母公司與子公司，各商號在同一母號領導下，獨立覈算，但信息交換、物資採辦、市場銷售上又相互支持，即靈活又緊密，正是有了這些制度上的優勢，從而形成的牢固而又龐大的商業網絡，纔是晉商橫行整個北方的根本。
朱載壡打量着這三個商人，暗道既然是去山西以後肯定少不了要和他們打交道，便道：
“既然不是土匪，那就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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