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奪命音綜(六)
第3位選手是一名陌生玩家,她應該已經選擇過舌頭了。江野猜測或許她也不擅長音律,所以上臺的時候非常緊張,她的舌頭帶來的歌曲叫做《縊》。
這首歌一唱,所有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幾個關鍵詞:花轎子、繡花鞋、紅嫁衣……】
【還有冥婚、點了眼睛的紙人以及破布娃娃……】
【啊啊啊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友善!我能接受驚悚遊戲,但是我不能接受中式恐怖!救命啊!!!】
【在下先告辭了,唱完我再回來。】
【講個鬼故事……我怎麼退不出去這個界面了啊!!!!救命!!】
江野的小屋子裏,所有屏幕的畫面也都變成了這個在表演的女玩家。
她唱的似乎是一個女孩在哭嫁,女孩穿着紅嫁衣蓋着紅蓋頭坐在昏暗低矮的屋子裏,她對每一個來看望她的親屬唱自己的不願,可每個人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對她說“唱好點,哭得越淒厲我們給你的陪嫁越多”,於是女孩使勁地哭……後來,她被一頂轎子擡進了新郎家,卻發現自己嫁得是個粗暴兇狠的男人,他在外面木訥老實,回家總是拿女孩出氣,於是她又哭啊哭啊,可是所有人都告訴她“忍一忍就好了”,女孩咬着牙忍啊忍,終於在某一天忍不下去,她拿出一根繩子自縊結束了生命……
唱着歌,女玩家忽然流下了兩行血淚。
唱到最後一句,她紅脣輕啓,長長的舌頭順着嘴巴游出來,然後纏繞上她的脖頸,在她的笑容中結束了她的生命,一如歌中所唱。
現實世界的觀衆們都嚇壞了。
驚悚世界的詭異們卻都伸長脖子了去看,當女玩家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們爆發出了劇烈的狂歡聲:“好!!!”
江野有些坐不住了,他問旁邊的喜詭:“不是說這次淘汰不殺玩家嗎?”
喜詭笑了笑:“是呀,淘汰了不殺,可是她自己找死。她選中的那條舌頭怨氣太大,她駕馭不住,被舌頭奪了理智,這能怨得了誰?”
淘汰不殺是副本的要求,可是驚悚遊戲磕磕碰碰的,死幾個很正常吧。
是詭物殺的,那是隻有本能的畜生,跟他們副本詭異有什麼關係?
大嘴巴詭桀桀怪笑着上臺:“感謝我們的3號玩家爲我們獻上精彩的演出!現在我宣佈,這具軀體將給在場的每一位觀衆分食!!!”
他把女玩家往觀衆席裏一丟,很快那些詭異們尖叫着把她分食一空。
不少人類觀衆退出了直播間,緩解這一幕帶來的不適。而還未上場表演的玩家們瑟瑟發抖,本來以爲不會死的副本,沒想到又加上了死亡威脅,他們果然不該信副本的詭話!到底要怎麼辦?
比賽還在繼續。
第4位上場的是調酒師。
他的表演也有些滑稽:他在和自己的舌頭爭搶演唱權,一會兒是高亢的假音,一會兒又是低沉的搖滾音。
調酒師一臉“你唱夠了吧別搶麥了該我了”。
也因爲如此,他和自己選擇的舌頭契合度完全爲0,竟然是被寄生程度最低的那個。而且因爲一會兒舌頭唱,一會兒自己唱,獲得兩邊評審團的一致評價——【一會兒難聽,一會兒好聽】。
當然,人類和詭異覺得好聽的地方並不一樣。
由於不少人類評審退出了直播間,現在有300名詭異評審和245名人類評審在場。舌頭誤打誤撞地多唱了幾句,獲得了更多的詭異投票,最後調酒師獲得了408票,比江野剛纔還低。
不過因爲本場已經自動淘汰了一個玩家,倒是沒有了死亡威脅。
他安全離開舞臺。
第5位選手又是詭異,這次是那位恐怖高音女詭。她獲得了幾乎滿票的成績,這是一位全音域選手,有直播間觀衆表示:
【我看直播習慣用我們家的音響,這次也不例外。這位姐一開口,直接把我們家落地窗幹碎了,我現在正在聯繫人上門維修。從藝術的角度我應該投給她,但是從經濟的角度——你應該給我賠點錢啊!!!!!】
第6位上場的還是詭異,這位竟然是個輕音姐。
她不像恐怖女高音和嘶吼詭一樣,用燒水壺煮開的聲音給人們震撼,她只需要輕輕哼幾聲,幽幽鬼語纏繞在耳畔,就如同有一個女鬼蹲在耳邊給你講鬼故事一樣驚悚,又嚇跑了一波人類觀衆。
她的票數是308票,因爲人類觀衆跑得差不多了,沒跑的也沒給她投票。
最後第7位上場的是一個男玩家,他選擇的舌頭也不是個善茬。男玩家本身看上去是個比較儒雅的人,可他選擇的舌頭過於狂放,一首歌被唱的十分割裂,一會兒是非常溫柔的聲音,可又一會兒變成了歇斯底里的鬼叫。
舞臺上鬼叫的時候,臺下詭異們也跟着鬼叫。
男玩家自己聲音唱歌的時候,人們感覺自己耳朵終於歇了口氣。
有彈幕表示:【這個副本也太考驗人了,真的會產生生理不適。我聽鬼音的時候暈眩想吐,但是又不能靜音,一靜音直播間就會提示失去評選資格。我受不了了各位,我還是先告辭了。】
一首歌下來,又有不少人類觀衆退出了評選。
第一輪唱歌下來,江野那首五音不全竟然還算好聽的!起碼不會讓人生理不適。100萬舌頭的情感傾訴挽救了他的唱功,由於江野心智比較堅定(?),並沒有沉浸在歌聲中男女主青梅竹馬的故事裏,寄生舌頭也沒能把他弄死。
當然,江野也想起自己的青梅竹馬,現在正在列車站外賣盒飯呢,剛纔還發了一堆消息給他吐槽最近遇到的追求她的詭異們有多奇葩,江野對青梅竹馬有濾鏡也被這位小青梅一嗓子幹碎了。
不過江野觀察了一下全部過程。
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人類評審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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