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闖帝姬陵
燕亭說,怕她種在院子裏會搶了其他植物的養分,也怕她哪天突然變成人了逃走了。
如今寄人籬下,祝昭不得不低頭。
想到這裏祝昭只覺得唏噓不已。遙想當年,四海八荒誰人不知她玉仙的名號。若不是因爲容晏,她何至於淪落至此?
暖暖的陽光落在她的葉子上,那場大戰彷彿就在昨天。
祝昭看着坐在樹蔭下看書入迷的燕亭,少年郎生的一副好模樣,令人挪不開眼。
“你可知玉仙?”祝昭突然問道。
燕亭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悠悠地回答道:“知道,她死了。”
祝昭心裏又酸又澀,還是第一次從旁人的嘴裏聽到自己的死訊。
只聽見燕亭又說道:“好端端的美人一夜之間香消玉殞,真是可惜了。”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祝昭又問道。
燕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聽說是被魔界新君一箭射穿心口而亡。後來太子殿下傷心過度,冊封玉仙爲側妃,入帝姬陵,還風光辦了一場喪事。”
祝昭聽到此處,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容晏!壞事做盡,還要在人前裝君子。
等她修得人身,定要將容晏僞君子的面具給撕碎!
可是那個魔界新君是何人?
當時容晏與魔界左使應道奇裏應外合,這才攻破魔界大門。誰料容晏對她早已起了殺心,於是便趁亂殺了她。
老魔君風知訓已經被應道奇毒害,而唯一的繼承人風遇早已在幾百年前命喪無妄海。
風遇並沒有留下任何子嗣,那會是誰繼位呢?
祝昭陷入了沉思。
這時,燕亭突然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燕亭狐疑地盯着扶芳草。
“額......”祝昭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飛速運轉。
連忙解釋道:“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那個魔界新君是怎麼一回事?”祝昭趕緊轉移話題,生怕燕亭繼續追問下去。
燕亭順了祝昭的意思,很識相的沒有再追問。
只聽見他緩緩說來:“是風凌川,老魔君最得意的大弟子。據說他臨危受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燕亭說道後面竟有些止不住笑意:“咱們太子殿下遇着了風凌川這個狠角色,只得狼狽撤兵。”
祝昭看着燕亭這副模樣很是疑惑:這傢伙不是天界之人嗎?怎麼還嘲笑起自家人來了?不過她倒是可以放聲大笑。
燕亭眼中含笑,沒有回答祝昭,只是擡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細看那笑中卻充滿了淒涼。
如今扶芳草已找到,也是時候該把人要回來了......
入夜——太華宮
男人一襲繡着祥雲花紋的金色滾邊的玄色錦服,頭戴玉冠,腰上繫着一枚鳳凰玉佩。貴氣十足,好一副貴公子模樣。
男人面容冷峻,眉頭緊皺,似乎壓着一把火想發泄卻不能。
此人便是天族的太子殿下——容晏。
這時,一名青衣小仙急匆匆地走進來,面色凝重:“太子殿下,不好了。”
“何事這麼匆忙?”容晏心中不悅。
只聽得那小仙猶豫着說道:“帝姬陵......出事了。”
啪!
容晏猛地站起身來,失手將桌上的琉璃杯摔在地上。
“說!怎麼回事?”
容晏本就因半殺出個風凌川導致他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而氣惱。
如今帝姬陵又出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是因爲魔界的事,讓他在諸仙面前落盡了臉面。
裴理低着頭,手心微微出汗:“有人迷暈了守衛闖進了帝姬陵。不過殿下放心,帝姬陵地形複雜,機關重重,沒有地圖那人絕不會走出去。”
容晏冷哼一聲,裴理依舊低着頭不敢看容晏。
只感覺到一陣風颳過,容晏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調二十精兵去帝姬陵,定要將此人抓住。”
“是!”裴理擡頭時,太華宮內已無一人。他擡手抹了一把臉,長吁了一口氣。
一瞬間,容晏便到達了帝姬陵。果然如裴理所說,結界已破,四周的守衛全都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帝姬陵雖然是陵墓卻修得十分豪華,外觀看過去是一座華麗的宮殿,而進了門纔會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而陵墓裏並沒有屍身,因爲各種原因那些陵墓只是衣冠冢罷了。
除了祝昭那一棺。
容晏斷定,那人定是爲了祝昭的屍身而來。
容晏衣袖一揮,快速進入了帝姬陵。
帝姬陵一共九層,層層往下,地位越高越下。帝姬陵的每一層都有南堯仙翁設置的機關,畢竟這裏頭還藏了不少惹人眼紅的寶物。
雖然以前帝姬陵也曾遭遇過偷竊,但那人剛闖進第一層便死了,可見其機關之厲害。自從那以後,再無人闖過帝姬陵,畢竟誰也不想爲了一個物件丟掉小命。
而今日闖帝姬陵之人,容晏敢肯定他並不是衝着物件而來,而是想搶人,不準確點來說是屍體。
容晏確定好目標之後,迅速朝祝昭屍體所在的第八層趕去。
而此時,容晏嘴裏的賊人已經輕輕鬆鬆闖過了前三層。
只見燕亭換下了一塵不染的白衣,穿了一身與夜色融爲一體的黑衣,臉上還戴着一塊鬼的面具。
他手裏拿着一把精緻的匕首,步伐輕快,過一處機關便在石壁上的獅子頭敲一下,機關瞬間就停止運轉了。
這輕鬆的模樣,就像在自己家裏閒逛一般。
這南堯仙翁不僅機關之術高超,而且也是個有情懷的人。這剛剛還是金碧輝煌的宮殿,瞬間就變成了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一片天地。
燕亭十分熟悉這裏的地形,絲毫沒有將眼前的瀑布放在眼裏。
淌過湖泊,直徑朝瀑布走去。水花濺到面具上,順着冰冷的面具滑落,融進黑色的衣袍中。
燕亭穿過瀑布,轉眼又是另一番場景。
不到一炷香,燕亭便來到了第八層。
而容晏剛剛纔來到第五層。這還是多虧了他手裏有地圖,才能順利到達第五層。
容晏一手拿着地圖,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他不由得好奇:這都到第五層了,還未見着那賊人。看來,這次來人不容小覷。
這第八層跟前面幾層都不一樣,前面幾層都是祕境,而這一層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光禿禿的石壁。燕亭繞了一大圈才找到祝昭的棺木。
一樽冰棺躍然於眼前,旁邊插着一把落灰的劍。
燕亭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霽月——是祝昭的佩劍。
少年的步子突然變得沉重,燕亭拔出霽月劍,用衣袖將劍身的灰抹掉。
自言自語道:“你啊你,才一些時日不見,便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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