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路人,滅祖

作者:不放心油條
溫言揉着腦袋,有點懵懵的,這還是身份黑暗xx頭一次這麼多話。

  而教授,眼看溫言都沒什麼太大反應,就是有點一口氣接收太多,有點頭疼的樣子。

  當然,這個不是字面意思的頭疼。

  教授相當的欣喜,時刻都得剋制着自己,着實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他也想沒有什麼顧慮地說出一些東西,傳授給別人一些東西。

  能有個人可以隨意聊,他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哪怕按照他的估計,他剛纔說的一大堆東西,溫言可能只理解到了淺層的一部分。

  問題不大,理解到淺層,已經足夠處理現在要做的事情。

  更深入,深入到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溫言也不需要去理解那麼細。

  他換了一門語言,當面傳授,溫言是可以自行聽明白他可以聽明白的部分,多餘的,看樣子是被直接忽略掉了。

  這就挺好。

  當然,別人應該是沒這本事,教授目前就遇到了溫言一個人,可以聽完之後,什麼反應都沒有。

  一般人,在得到傳授的時候,可沒資格挑三揀四,要就全要,沒法篩選。

  有些境界極高的人,能扛得住,那是因爲對方在自己的心靈和靈魂上做出了防護,屏蔽掉了不該接收的信息。

  跟溫言這樣全盤接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溫言眼前還有一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不停的在警示。

  溫言瞥了眼地上的遺骨,再向着外面看了一眼,那裏已經有些騷亂了。

  教授似是知道溫言要問什麼,直接道。

  “你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過的人,在聊着什麼東西,你若是沒有刻意去聽,那些聲音對於你來說,就是背景雜音,根本不會在腦海中留下痕跡。

  你路過了大學的階梯教室,裏面有一位教授,正在講高分子物理裏有關解釋玻璃化轉變的理論,你只是路過,你聽到了聲音,但是那聲音裏所蘊含的信息,只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唔,不太準確,應該是從海馬體上滑過,根本不存在進這個選項。

  我跟你說話的時候,除非是有意來聽,否則的話,我的聲音,對於附近所有不相干的東西來說,都只是背景噪音的一部分。

  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關着門的教室。

  我們就是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路人。

  在擦肩而過之後,他們的短期記憶裏,甚至都沒有我們的臉,不記得我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這纔是正常情況。”

  溫言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發出去個消息,讓烈陽部的人處理下外面的事情。

  有異類在用異類的方法竊聽,有人在用科技的方式竊聽。

  但不管他們怎麼聽,教授剛纔說的東西,除非當面聽到,否則的話,錄音也沒什麼鳥用。

  他們要是能從那種說不出來怪異的語言裏,聽出來什麼東西,那纔是奇了怪了。

  幾分鐘之後,烈陽部的人,便收拾完了東西,然後一個臉頰消瘦的人出現,拎着倆箱子,拿出各種儀器開始檢查附近的情況。

  以教授剛纔所在的地方爲中心,先查了方圓五米內的東西,然後在一個便攜式光譜儀裏,找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裏面多了個無需供電的小玩意,結構非常簡單,簡單到正常的檢查,很難將其查出來。

  若是不熟悉儀器結構,裏面渾然一體的一個小玩意,拆開了也未必知道這東西的作用。

  在被激活的時候,其內會向着固定方向傳遞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被接收之後,便會完成信息交換,讓人聽到現場的聲音。

  東西被帶走,溫言只是問了問黑盒,設備是烈陽部集中採購再分發下去的,到手之前,都是有封條的,而且開封之後也是有檢測程序,每一臺設備都有編號,經手都有記錄。

  但就是這種情況,卻還是有人給動了點手腳。

  幾分鐘的時間,黑盒就給說了,同一批次裏,已經有別的被拆開檢測了,都沒有額外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這幾天分發下來之後,才被人加了小玩意。

  溫言沒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他將兩具親自確認過的河神妻骸骨,都給收殮好。

  其中一具骸骨,已經脆化焦黑,不知道對應的那個河神妻怎麼樣了,但該做的還得做。

  教授說,其中有一個已經復甦的河神妻,還有自己的意識,應該也是剛復甦沒多久,有自己的想法,屬於可拉攏可拯救的範疇。

  剛纔溫言還有點分不清到底哪具骸骨拉到海邊填樁基,現在不用想了,就這具吧。

  另外那具看起來還比較新的骸骨,就試試別的方法。

  他從烈陽部這叫了司機,開着車從陸路出發,一路南下。

  他本來還擔心,若是往混凝土裏添加別的東西,應該會影響整體強度吧。

  但黑盒給他列出來一堆論文,全部都是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

  除去那些水論文的傢伙之外,還有二三十篇都是言之有物,甚至還有專門的實驗記錄。

  其中有一篇,實驗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現在還在每年更新一下數據。

  看了看通訊作者,哦,教授,那沒事了。

  教授二十年前,就趁着在上面做跨海大橋研究的時候,去出了出力,負責其中一部分項目的同時,把掛靠在烈陽部這邊的一個研究項目給合併到一起做了。

  就是這個樁基裏混雜異物的問題。

  那橋樁到現在還立在那裏呢,名義上是一個實驗項目,傳言是爛尾項目。

  二十年了,每年都會檢測幾次數據。

  這理論基礎是相當的紮實,若是將這骸骨扔進去,怎麼處理,到多深的地方,怎麼調整,都有標準理論基礎了,只是需要實際操作的時候,根據實際重新計算調整就行。

  溫言也看不懂那些公式,看不懂理論解釋,他只需要知道能操作就行。

  他之前還真有點擔心,萬一影響安全怎麼辦,這又不是尋常的鋪路。

  溫言坐車一路南下的時候,黃河中段下半部分的地方,河水深處,一個復甦的河神妻,渾身焦黑,靜靜地飄在那裏。

  其魂體千瘡百孔,只剩下一點點殘軀,意識已經在之前湮滅掉。

  這一點點殘軀,都是因爲被外力強行束縛着,纔沒有徹底消散。

  溫言聽了都是頭昏腦漲,分不清清晨還是傍晚了,這哪是一個本質上還是阿飄的傢伙能聽的東西。

  殘軀之下,一個白玉石臺,不斷的涌出一些力量,支撐着殘軀沒有湮滅,如今算是暫時穩住了。

  石臺外面,一條足有成人腰那麼粗的巨蛇,盤成蛇陣,冷眼看着這一幕。

  “真是愚蠢的傢伙,復甦之後,學了半天,也沒長腦子。

  專門叮囑過了,不準靠近那個人,還是不聽。

  自以爲是,自己死了就算了,還差點壞了大事。

  那個人要是普通人,哪能安安生生的活到現在。”

  巨蛇咬牙切齒,越說越怒,旁邊趴着幾個水鬼,被巨蛇眼睛一瞪,便瞬間僵硬,無聲無息的崩碎,化作一些霧氣,沒入到玉臺裏。

  “大人,現在要怎麼辦?”旁邊的一個小妖,瑟瑟發抖,顫聲問了句。

  “還能怎麼辦,別冒頭,讓身上沒沾血氣的傢伙去,找到河裏的其他骸骨,能轉移走幾個是幾個。

  這羣廢物,廢物,廢物。

  要不是被耽擱了,我三個月之後,就可以化蛟了。

  耽擱了這麼久,又被耽擱,這羣瓜慫……”

  巨蛇越說越惱火,罵罵咧咧,尾巴啪啪啪的抽動着,一個小妖一不小心被抽到,當即倒飛了出去,起碼骨折了。

  遠處一個小妖,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現在也不敢說了,齊刷刷地退走。

  第二天早上,溫言的車,已經跨越了兩郡之地,天一亮他就困了,躺在車裏休息。

  而總部長,沒去開早上的會,他拎了包茶,離開烈陽部總部,來到了一個老胡同裏。

  到了衚衕深處的一家,他敲開門,就見裏面一個帶着帽子的老頭,正在喫早餐,手裏剝着雞蛋。

  “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喫油條呢,你這豆漿裏不會是加了糖吧?”

  “那必須加,不加糖沒靈魂了。”老頭樂呵呵地回了句。

  “又是油又是糖,你是真不怕提前哏屁。”總部長坐到老頭對面,跟着旁邊的保姆唸叨了聲:“劉姐,來碗豆漿,不加糖,有韭菜素包子麼?來倆。”

  總部長也不客氣,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等到喫完之後,那老頭纔拿出來個菸袋鍋子,點了之後問總部長。

  “你這也算是日理萬機了,今兒個怎麼捨得跑我這混早飯了?”

  “有點事想要問問你,我親自來,留點情面。”

  “喲,您說。”老頭嘴上隨意,面色卻開始認真了起來,他看到總部長孤身一人出現,他就知道是有大事了,如今聽總部長這麼一說,他就知道這事很大。

  “老金啊,我也不跟你繞圈子,直接說了。

  有前朝餘孽,走了邪道,立了小朝廷。

  想要用前朝的劍,在我烈陽部的駐地裏,當着三山五嶽弟子的面殺人滅口。

  這事我給攬了下來,先來問你,就是不想把打擊面擴大的太大了。”

  總部長的話還沒說完呢,老金就跟被蠍子蟄了似的,一蹦三尺高,蹦起來之後,連退三四步,一臉駭然。

  “我操他大爺的,這是哪個生兒子天生閉肛的傢伙,搞出來的這些沒腚眼的事。

  老子活到現在,容易麼我,我爹去幹革命死了,我這沒打完全場,也算是打了半場。

  死人堆裏爬出來了,纔算是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我他孃的,也不想跟這些狗東西一族,我哪有的選。”

  老金破口大罵,整個人的臉,都變得又紅又紫,眼睛裏都在冒火。

  “我親自帶隊,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喪門星在這搞事情。”

  “坐下說,別上火,還能多活幾年。”總部長趕緊拉着老金坐下。

  “活什麼活,我連忌口都不管,就圖個痛快,少活幾年就少活幾年吧,這事我能忍了?

  我孫子多正的人,寫個什麼穿越小說,就屬他造反造出了水平。

  現在莫名其妙的要被人連累,我還活個屁。

  都給爺死。”

  老金越說越火大,身上的氣血翻滾,面容看起來都有點變年輕了。

  總部長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老金脹紅的臉,纔算是恢復了正常。

  “我就跟你說一聲,就是不想牽扯太大,牽扯進來的無辜者太多。

  你要是願意去做,那你就先去。

  我來先給你說這些,已經是有些不符合規矩。

  我給壓三天,就是極限了。

  既然都給你說了,那就再透漏點。

  是當着溫言的面,乾的。

  而且,還要誅溫言九族。”

  剛纔還暴怒的老金,現在慢慢冷靜了下來,他愈發沉默。

  沉默好半晌之後,老金站起來,對着總部長行了一禮。

  “多謝了。”

  “咱們好歹是一起戰鬥過,能將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

  你祖宗十八代幹了什麼破事,跟你關係不大。

  我只知道,你家爲國捐軀了七個人了。”

  總部長拍了拍老金的肩膀,起身離開。

  等到總部長離開之後,老金就換了衣服,乘車一路北上。

  司機開了一天車,將他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

  進入一片村落之後,老金直接去了祠堂,他取出個麻袋,直接將祠堂裏的牌位都給扒拉下來,全部塞進去,將其丟到祠堂中間。

  等了一會兒之後,外面有人衝進來,看到老金的動作,整個人都傻了。

  “金爺,你這是……這是幹什麼啊,哎喲喂,這是幹嘛啊……”

  老金沒理對方,他拿出個煤油打火機,點燃之後,望着地上的麻袋,一臉認真。

  “要是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就表個態,撇清關係。

  要是有關係……那咱們這一脈的列祖列宗啊,對不住了,我去挖了你們的墳,燒了你們的屍骨,揚了你們的骨灰,也算是給你們留了顏面。

  起碼總好過被大炮炸了墳頭吧?”

  說完,他將打火機丟出去,將麻袋點燃,裏面的牌位在火焰裏熊熊燃燒。

  老金盯着其中一個燒的最劇烈的牌位,喃喃自語。

  “爹啊,你撇清關係倒是快,怎麼?我還沒說事呢,你怎麼就先燒了自己的牌位?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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