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吃不
下了班,温言刚走到前院,便看到馆长从办公楼上走了下来。
“走,我一位老朋友调到了隔壁端州,以后說不定有业务上的来往,顺便给他接個风。”
“馆长……”温言其实想找個借口說不去。
“一起去,這家店的菜,有温补阳气,祛阴退邪的功效,能帮助你恢复,你這几天晒太阳,有出汗么?”
温言无言以对,他這三天闲的沒事,跟個混子一样,天天除了去同事那混脸熟,就是坐在院中晒太阳。
晒太阳的时候,的确只是感觉到暖暖的很舒服,一点都沒觉得热。
要知道,现在可是八月天,他当然知道這不正常。
馆长自己开着一辆老旧的手动档,开车前,還绕着车巡视了三圈,一边巡视一边轻轻拍了拍车辆后盖。
开车上路,车速也全程都在四十到六十之间。
“小温,几天時間,我看你似乎接受能力挺强的,也沒打算辞职,那我就给你說一下你。
咱们单位,目前就你一個人,能进老冰库,后面要是有需要,就只能你进去一趟。
不過,那地方,可能一两年都不需要去一次。
等你熟悉的差不多了,你想要去哪個部门,可以看你的意见。
你要是不想整天待在单位,那跟着出外勤也行。”
“听馆长安排。”温言当然不会真的把這话完全当真,再說了,他才刚来几天,都還不太熟悉。
“恩,你最近最好小心点,這边差不多查清楚了,之前那家伙,应该是趁着一年前出现的空档,潜入进来的,已经在老办公楼潜伏了一年以上了。
但那家伙怎么潜入进来的,现在還沒查清楚。
后座上是你的工服,刚做好的,你平时可以穿上,算是员工福利。”
温言道了声谢,也沒好意思现在就拆开看看,只是看样式,跟其他同事的工服差不多。
一路从偏僻的郊区,来到城裡,车辆在一家路边的私房菜馆停下。
温言抬头望去,模模糊糊,能看到菜馆的招牌上,隐隐有一层微光闪耀,再看那灯带,融合那微光,便成了一道符箓的形状。
“走吧,我那老朋友已经到了,你尽管吃就行,都是老熟人,不用客套,也不兴劝酒那一套,时代变了,你放轻松点。”
馆长贴心的安抚了一下温言,笑呵呵的迈步进入菜馆。
温言走出两步,忽然感觉到后背生寒,那一丝寒意,让他特别熟悉,就是前几天被干尸幻影穿体而過时所产生的寒意。
他回头望去,马路上稀稀拉拉的车辆不断穿梭,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他环顾一周,看向马路对面公交站上的广告,他盯着广告上的人像,忽然就见那人像缓缓的露出微笑,而后笑容越来越夸张,嘴角缓缓咧到了耳朵根,让两侧脸颊都随之撕裂。
下一刻,他一眨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温言沉默了一下,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馆长。
“馆长……”
他压低了声音,飞速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馆长,我這是不是幻觉?”
馆长面色一肃,走到门前,望向马路对面的广告牌,拿出手机打了個电话。
“恩,就在德城北,老菜馆对面的公交站。”
挂了电话,馆长拍了拍温言的肩膀,颇为赞许。
“做得很好,下次也要及时說,不要当成自己的错觉。
一般遇到這种事,自认为是眼花的,错觉的,很多都沒什么好结果。
你记住了,這种事,沒有幻觉。
一般情况下,能毁掉的就不是幻觉。
走吧,我們先去吃饭,你最近阳气是有点弱,得好好补补了。”
跟着馆长上了二楼包厢,裡面已经有個中年男人在裡面。
俩中年男人一顿中年男人式的寒暄,馆长才给介绍了一下。
“這是我們单位新来的小温,温言。”
而后又给温言引荐。
“這位是老蔡,蔡启东,现在调到我們郡工作了,现在是本郡烈阳部的新部长。
我們平时也会配合烈阳部,处理点事件收尾的工作。”
一番寒暄,這边刚开始上菜,就听外面嘭的一声闷响,火光紧随其后。
三人立刻站起身,来到窗边向外望去。
一辆小轿车,撞到了对面公交站的广告牌上,大火已经引燃。
温言一脸愕然的看向馆长,心裡震惊不已,好家伙,处理的這么快么?還是以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处理?
然而,馆长面沉似水,飞速的给蔡启东說了一下刚才的事。
“真是找死。”
蔡启东冷笑一声,从二楼一跃而下,三两步便冲到燃烧的车旁,一拳打碎了驾驶室玻璃,单手将裡面不知生死的司机拎了出来。
過了几分钟,消防车赶来,扑灭已经彻底燃起的大火,又有救护车,带走了司机。
蔡启东重新回到菜馆。
“应该是意外,后面有人会处理,不用管了。”
“哈……”馆长笑出了声:“啊对对对,吃饭吃饭,再不吃菜就凉了。”
温言倒是想问一下,现在他再傻也明白,這压根不是哪個部门来处理的。
他有些不安,感觉上了贼船,他想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個干尸幻影。
馆长說,那家伙是为了去老冰库拿到他自己的尸身,而现在能进老冰库的就只有温言這個新人。
再联系了一下,馆长說,现在還沒查清楚,那家伙怎么混进去的,今天又遇到了广告牌上的人对他笑。
温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問題,是不是還有别的家伙,想要从老冰库裡带出来什么?
是不是他能进老冰库的事,已经被某些家伙知道了?
满心這种問題,以至于他都沒心思在意這顿饭菜极为美味,吃了之后,能让他微微发汗,腹中暖暖的。
吃完饭,馆长顺路把他送回家。
回到家,他打开塑料袋,拿出新的工服,一件黑色的马甲,一件黑色的外套,他用手一摸,一种熟悉的触感传来。
他将马甲翻過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内衬,隐约看到裡面一张张旧大钞。
温言想了想,立刻将這件丑了吧唧的马甲穿在身上。
馆长還真沒說错,這真是福利。
穿上工服,多少有点安全感了,他可是亲眼见過馆长的西装外套的神效。
几個小时之后,温言退出游戏,关了电脑,正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看到鱼缸裡的金鱼,贴着水面吐泡泡。
他给金鱼喂了点鱼粮,刚准备将鱼粮放下,就听到一声。
“就這?我都饿一天了!”
温言微微一顿,看向鱼缸,金鱼游在水面附近,吐着水泡。
“看什么看,我還沒吃饱。”
金鱼再次抱怨了一声,便见温言忽然拿起小抄網,将金鱼捞出来丢在地上,一脚踩死。
他這人特别听人劝,谨记着馆长今天的教诲,所有你觉得是幻觉的东西,最好都别当做幻觉,能被弄死的,那就绝不是幻觉。
看着被踩扁的金鱼,一动不动了,再也不說话了,温言微微松了口气。
這时,他的电话响起,馆长打来的。
“喂,馆长。”
“小温啊,你沒事吧?你出现幻觉沒?你最好来一趟医院,今天下午吃的菌子沒做熟,有毒。”
“啊?”
“啊什么啊,谁也沒想到,一個做菌子三十年沒出過問題的大厨,会沒做熟,這翻车翻的,他還嘴硬的很,非說自己三十年都這么做的,肯定不是他的問題,是我們自己吃别的东西中毒了。”
挂了电话,温言有些懵,低头看了看地上被踩扁的金鱼,竟然倔强的昂起半個脑袋,歪着嘴嘲讽。
“老弟,菌子好吃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