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威逼利誘
嬤嬤看她的丫鬟一臉排斥不忿,原以爲她不好對付,要多費些脣舌。沒曾想她到如此溫和好說話,嬤嬤憋了一肚子的說辭,卻全沒了用武之地。
嚴緋瑤進了屋裏,低聲對青黛道,“我去永寧宮,你趕緊到御前,找王國安說明。”
青黛抿着脣,肅着臉連連點頭。
嚴緋瑤麻利的更衣,便跟着那嬤嬤去了永寧宮。
嬤嬤見她一路溫和帶笑,便也不好一直板着臉,還沒話找話道,“嚴司殿不用擔心,太后娘娘很寬仁慈愛,嚴司殿問什麼只要問什麼答什麼,太后娘娘不會爲難您的。”
嚴緋瑤只是笑,一言不發。
問什麼答什麼,這嬤嬤怕不是覺得她傻?她是御前的人,但凡是聖上的事情,誰也不能打聽。太后也不能例外。倘若她問什麼都答,即便能平順的出了永寧宮,日後叫聖上知道了,她一樣活不成。
嚴緋瑤卻是不知,昨日她的院子被梁昭儀砸了以後,就有兩個機靈的太監專門盯着她。
這邊她剛隨嬤嬤出了院子,那邊王國安已經接到了消息。
“太后叫她去了?”王國安眯眼琢磨,“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盯着。”
王國安將人打發走,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聖上知道,他叫來自己的乾兒子,“你去告訴楚王爺知道。”
……
永寧宮依舊是莊嚴肅穆,坐在前殿的夏侯太后拉着臉。
嚴緋瑤福身行禮,已經蹲了一刻鐘。
她卻絲毫沒有叫她站起來的意思。
好在嚴緋瑤在家裏時,許嬤嬤和周嬤嬤已經教導過她。說宮裏的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罰站罰蹲乃是常有的事兒。所以她這些“基本功”是不差的,莫說一刻鐘,就是再蹲上一兩刻鐘,她也不懼。
只是她又蹲了一刻鐘,小腿和膝蓋,以及前腳掌都微微的痠麻起來。
殿中太多雙眼睛盯着,她無法偷偷的點戳穴位,來緩解這種痠麻之感。她心頭正有些無奈之際,手腕上的手環竟忽然熱了一下,一股暖流隨着手環傳遞到她腕子上,又順着腕子上的血管,緩緩的蔓延至全身。
這股熱流所到之處,就像是乾涸裂開的土地忽然得到了雨水的滋潤。
熱流到膝蓋和小腿的速度很慢,但效果卻是立竿見影。隨着那股熱流,她就連前腳掌乃至腳趾頭都分外的舒坦起來,不覺一絲疲憊。
嚴緋瑤暗暗驚歎這手環又開啓了“自愈”的新功能,暗自竊喜之際,頭頂傳來威嚴的聲音。
“哀家聽說,你到了御前,做了司殿宮女?”
嚴緋瑤頷首,恭敬道,“是。”
“你連初選都沒去,卻一下子到了御前……真不知你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太后哼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能夠伺候聖上,自然是運氣好的。”嚴緋瑤琢磨着,太后的兒子,怎麼誇都沒錯。
太后笑容更大,“你就這點依仗嗎?轉眼就得罪了梁昭儀,她的父親可是驃騎將軍,你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承蒙太后娘娘垂詢,婢子的日子還好。”嚴緋瑤福身回答,感受着身體裏的那股涌動給她帶來全新力量的熱流,她連臉上的笑容都格外的舒坦起來。
只是她的回答似乎叫太后娘娘很不舒坦。
“你就不想更進一步嗎?比如,與梁昭儀平起平坐?亦或是把梁昭儀給踩在腳下?高她一等?”太后輕撫着自己手指上套着的護甲,後宮女子的護甲,似乎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嚴緋瑤不曉得那護甲有什麼好看,但見上頭鑲金帶玉的倒是花哨得很。
“你在宮中樹敵也不止梁昭儀一個人吧?哀家聽說這屆的秀女裏頭,也有那不好相處的人。”太后微微一笑,“讓那些昔日欺壓你的人,日後見了你都要忙不迭的跪拜行禮,忙不迭的討好巴結,這心裏的感覺何一個爽字了得!”
“太后娘娘擡舉,婢子沒有那麼高的宏圖大願。婢子只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嚴緋瑤低頭說道。
太后微微一笑,“你放心,哀家叫你做的,也都是你分內能做的事情。”
嚴緋瑤錯愕的擡頭,若真是她分內的事情,還用得着這麼威逼利誘嗎?永寧宮裏想要什麼樣的宮人沒有,需要拉攏她這麼一個外人?
“聖上秉性善良,又多依賴相信他的叔叔。可楚王爺是什麼人,相信你也有耳聞。”太后輕哼一聲,“哀家不要你作別的,只消把楚王爺面見聖上之時,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回稟給哀家知道即可。”
“哀家這也是爲了聖上考慮,聖上對他總是不設防,因着親緣,輕易相信奸佞之言。你若是忠君之人,就不該拒絕哀家。”
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嚴緋瑤。
嚴緋瑤卻是差點氣笑了,“太后娘娘實在爲難婢子。其一,婢子雖是御前的宮女,可不過是剛去,若論起機要,婢子必定會被遣出去,哪裏能聽到太后想要聽的內容。其二,婢子到御前伺候之前,就被再三叮囑,即便在殿內外,聽到了一字半句,絕不能外傳。”
“更不能傳閒言碎語叫後宮知曉。”
太后猛地坐直了身子,眯眼看着她,“好一個剛直不阿的御前司殿啊!”
“謝太后誇讚。”嚴緋瑤頷首。
太后冷笑一聲,“我記得你在嚴家是行三吧?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底下還有一個幼弟?”
嚴緋瑤臉色猛然一冷,肅容看着夏侯太后。
“而且你二哥正在我侄兒夏侯安的手底下效力?”太后抿脣一笑,“如今你二哥隨夏侯安出了京都,天高地遠,軍中的事兒……你也知道,很容易出點兒意外。”
“太后娘娘在威脅婢子?”
“是不是威脅,就看你怎麼想了。哀家不喜歡威脅人,”太后挑了挑眉,目露寒意,“哀家更喜歡提醒人。”
嚴緋瑤呼吸微微急促……當初嚴弘睿答應去夏侯安麾下效力,正是因爲要救她,要免了她入宮的事兒。
結果如今卻反倒成了夏侯家手裏的筏子。
“嚴司殿意下如何呀?”夏侯太后笑的志在必得。
嚴緋瑤眉頭緊皺,正猶豫如何先過了眼前這關時,忽聽外頭有宮人大聲爭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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