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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鬱寒冷聲道。
夏致涵不敢回話了。
林塵慢吞吞走過來,看了看食材,指了幾個菜。
“好,你等會兒。”鬱寒開始烤。
他的手藝自然不必說,烤出來的肉顏色均勻,肉質鮮嫩,就連青菜都比別人綠兩分。
杜芝心這才正眼看向林塵。
眉目精緻,模樣乖巧,看上去就像未成年。
早先聽聞鬱家住進了一個剛上大學的少年,現在想來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杜芝心心思一轉,鬱寒看起來對這少年頗爲上心的模樣,如果她能得到這少年的喜愛,不知對她抓住鬱寒有沒有幫助。
“你就是魏伯母時常提起的林塵吧,你好,我是鬱寒的朋友,你可以像致涵一樣叫我心姐。”杜芝心微笑道。
“你好。”林塵擡頭看了一眼杜芝心,道。
“烤好了,想要什麼醬自己刷。”鬱寒打斷杜芝心進一步的交談,將烤肉遞給林塵。
林塵接過肉,立即刷了許多辣椒醬,辣椒粉也倒了不少。
“你喜歡喫辣?”鬱寒道。
林塵咬了一口烤肉,目光落在尚未開烤的刀魚身上,凝住不動了,自然也沒有回答鬱寒的話。
“你喜歡喫魚?”杜芝心順着林塵目光看過去,也不等林塵回答,拿起魚就開始烤。
可惜杜芝心之前就從未進過廚房,遇到燒烤這一類事情總是有的是人替她烤好遞過來,真正烤魚的時候,纔想起她根本不會。
於是一條魚很快烤成了焦炭。
林塵眉頭一皺:“你討厭我?”
旁邊明灼終於忍不住,噴笑了一聲。
夏致涵也想笑,但是不太敢,憋得臉都紅了。
鬱寒諷她一眼,很快烤好一條遞給林塵。
林塵糾結地看了半晌,接過去,仔細觀察,最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唔……”林塵捂住嘴,想吐又捨不得的樣子。
“怎麼了?”鬱寒連忙過來,拉開他的手。
“魚刺刺到嘴巴里了。”林塵含糊道。
“小少爺……你可真是個祖宗。”鬱寒都顧不得無奈了,伸手捏住林塵下巴,讓他張開嘴,想要湊近看。
“有味道。”見他湊過來,林塵嘴巴一閉,拒絕鬱寒靠近。
“我都不嫌棄你倒還嫌棄上了,嘴巴張開。”鬱寒又想氣又想笑,聲音多了些強硬。
林塵還是不肯張嘴。
“那你是想去醫院處理?”鬱寒見他實在不肯開口,危言聳聽道。
林塵捂着嘴,看看沒動多少肉的烤架,和沒喫幾口的烤魚,默默鬆開了手,嘴巴打開。
鬱寒湊近看,果然看到一根魚刺卡在牙根上,四處看了看,用礦泉手洗了洗手,直接探進去捉了出來。
還好那根刺卡得不遠,鬱寒連林塵的嘴脣都沒碰到。
“下次喫魚記得小心刺。”鬱寒遞給林塵一瓶水漱口,自己拿手帕沾水擦了擦。
總算搞定了小祖宗,鬱寒鬆了口氣。
回頭一看,四個人一致表情詭異。
尤其是秦訊,看他的表情像是拐賣未成年少女的怪蜀黍。
“不是,你們什麼表情?”鬱寒一臉莫名其妙。
“寒哥,我好像也被魚刺卡住了,你能看看嗎?”明灼表情奇怪,語氣陰陽怪氣。
“滾你的,多大人了不會自己挑?”鬱寒頭也不擡,看向明灼的眼睛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棄。
秦訊眼神更奇怪了,他看了看鬱寒,又看了看林塵,語重心長:“兔子還不喫窩邊草呢……”
第10章方學長
要輪在場誰的臉色最難看,非杜芝心莫屬。
想起自己爲了追求鬱寒,特意討好鬱母的時候,鬱母那親切和藹的笑容:“想追就去追吧,伯母可不是愛管閒事的人,芝心如果能讓那小子收心,伯母第一個祝福你們。”
那個時候,杜芝心以爲自己和鬱寒門當戶對,自身條件也不差,魏伯母這句話的意思是鼓勵她勇敢追求鬱寒,她會在暗中加油。
現在看來,魏伯母分明是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男人,指望她將兒子給掰回來呢!
杜芝心眼中猶疑不定。
當初喜歡鬱寒,是因爲他臉好家世也不差,性格也與那些只知道揮霍家產,奢侈享樂的紈絝子弟不同,好歹還和朋友一起開了家公司。
雖然圈裏挺多人懷疑鬱寒開公司是爲了更好地泡妹……但杜芝心認爲,男人在成家之前花心放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杜芝心自己哥哥在娶嫂子之前也是喫喝嫖賭樣樣精通,只要在結婚後收心就行。
當然,最重要的是,杜芝心一直認爲,她,就是鬱寒命中註定的最後一個女人。
但是今天這一幕,讓杜芝心陡然想到,如果,鬱寒他還喜歡男人呢?
杜芝心依然覺得,只要她足夠用心,足夠執着,完全做得起鬱寒最後一個女人。
但杜芝心覺得,鬱寒繼最後一個女人之後,可能還需要最後一個男人。
這實在太爲難她了。
想到這裏,杜芝心立即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原本矜持中帶着溫柔、崇拜中帶着愛慕的眼神,迅速剔掉了其中的溫柔、崇拜、與愛慕,只剩下矜持。
身體拉開與鬱寒之間的距離,笑容宛如鄰家大姐姐般溫暖人心,她擡眼看向夏致涵:“致涵,你想喫什麼?心姐給你烤。”
夏致涵看了看那條死不瞑目的魚,嚥了咽口水:“心姐,我自己可以……”
杜芝心的笑容逐漸消失。
“但是自己烤的哪有心姐烤的口味獨特,我可想要心姐幫我烤了,心姐我想喫魚。”夏致涵的聲音突然充滿熱情與期待。
杜芝心滿意地拿起了另一串魚。
“寒哥,原來你是這個意思。這招實在是高明啊!”
明灼偷偷湊過來,看到杜芝心迅速而不失優雅的退卻,頓時眼前一亮,原來拒絕女人還有這種辦法,除了名聲差點,簡直是乾脆利落永絕後患啊。
“……滾。”鬱寒黑着臉,慢慢吐出一個字。
離開的時候,杜芝心笑容親切地將林塵送到了車上,給他繫上了安全帶,語帶鼓勵:“加油,爭取做鬱寒的最後一個男人。”
鬱寒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她是什麼意思?”林塵扭頭問鬱寒。
“我魅力大的意思。”鬱寒面無表情。
“哦。”林塵不再問了。
車子走了半個小時,路過一家藥店,鬱寒想起林塵中午把辣椒粉當鹽放的豪放,將車停了下來。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鬱寒解開安全帶,下車去了藥店。
林塵待得無聊,將車窗搖下。
距離鬱寒的車僅一個車頭距離,黑色的賓利慢慢將車頂打開,長相俊秀的男人正側耳聽旁邊人的抱怨,表情溫柔而安靜,讓傾訴者說得越發興起。
“抱歉,我想買點東西。”俊秀男人聲音溫軟,讓正在抱怨的男人停了下來。
“哦,那你快去吧。”抱怨者正說到興頭上,被這麼一打斷才恍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懊惱自己不該一時忘形,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倒出來了,還好沈渡要買東西,不然他還要說得更多。
沈渡微一點頭,打開車門走向藥店。
在經過鬱寒的車時,下意識向車窗看去,這一看,腳步就再也邁不開了。
林塵見鬱寒已經從藥店出來,就收回了視線,隨意轉了轉頭。
沈渡立即轉身,不讓林塵看到自己的臉,他落在身側的手指在輕輕顫抖,呼吸有些不正常的急促,一直到聽到背後引擎聲發動,才邁着僵硬的步子,走進了藥店。
回到車上,他的呼吸還沒有平復下來,手指還有些顫抖。
“你怎麼了?身體很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見他臉色難看,呼吸急促,朋友連忙道。
還以爲是爲了制止他說出更多不得體的話,沒想到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一點小毛病,喫點藥就好了。”沈渡勉強一笑,抓着藥盒的手指攥的死緊。
“那就好,有問題一定要說出來,去趟醫院檢查一下。”
沈渡沒有再說話。
他實在是太興奮了,之前因爲一些事情給林塵帶去了不小的麻煩,沈渡覺得愧疚,一直壓抑着沒有和林塵見面,沒想到今天竟然又見到了。
這說明老天都在暗示,他不用繼續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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