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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塵不疑有他,一勺子掏掉綠衣服的腦袋,嚥到嘴裏才說了句:“謝謝。”
鬱寒一眼看到綠衣服被一勺子屍首分離的慘劇,險些踩到油門。
雖然這塊蛋糕買來就是喫的吧,但是當時他是覺得這個綠衣服的和前兩天看到他不小心把石榴皮剝了的林塵有點像,加上旁邊還寫着“小少爺”三個字他纔買的,沒想到林塵喫得如此心無雜念。
“你要嗎?”見鬱寒盯着這塊蛋糕,林塵也不小氣,又一勺子掏掉了紅衣服的腦袋,遞到鬱寒嘴邊。
“……不用了。”看到紅衣服人首分離的時候,鬱寒不知道爲什麼覺得脖子有點涼。
“你真的不喫嗎?”林塵看鬱寒眼睛盯着他勺子上的蛋糕,一副很想喫(不)的樣子。
“行車不宜飲食。”鬱寒別過臉,目不斜視啓動了車子。
“哦。”林塵兩口乾掉了這塊小蛋糕,乖乖繫好安全帶。
鬱寒感覺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兒,只用十分鐘十年就到了家。
今天鬱父也在家裏,他工作忙,三天兩頭需要出差,難得回來,鬱母親自做的飯。
魏嵐給林塵添了許多菜,見鬱父斜着眼睛偷偷睨過來,又公平地給鬱父碗裏添了好多菜。
鬱寒看看林塵的碗,又看看父親的碗,也期待地看向魏嵐。
魏嵐眉毛一豎,睨了鬱寒一眼:“自己沒有手嗎?”
鬱寒:行叭_(:з)∠)_
一雙筷子夾着一塊排骨遞到了鬱寒碗裏。
鬱寒感動地看過去:“塵塵你人真好。”
林塵眉毛一皺,總覺得“塵塵”這兩字從鬱寒嘴裏說出來,有點噁心巴拉的……
“塵塵也多喫排骨。魏姨做的排骨可好吃了。”魏嵐慈愛地給林塵已經堆積如山的碗裏又添了一個排骨蓋兒。
“謝謝魏姨。”林塵對着碗,左看看右看看,找不到哪裏可以喫到飯,最終只能先把排骨夾進嘴裏慢吞吞啃。
鬱寒由於沒人照顧,喫得飛快,剛想落碗,鬱父就道:“喫完飯去書房裏等我。”
鬱寒又默默拿起空碗:“還沒呢,媽做的菜這麼好喫,我想再多喫點。”
鬱父揚揚眉毛:“喫多少碗也得去書房等着。”
把鬱寒叫到房間裏訓一頓是鬱父每次回家的保留項目。
鬱寒也不知道爲什麼老爹總是認爲他媽管不住他,以至於每次回來都要好好囉嗦一番。
他媽媽那是管不住他嗎?那是壓根不想管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爸面前的媽媽,和在他面前的媽媽,是同一個人嗎?顯然不是啊!
第20章白菜與豬
鬱寒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鬱母正在給林塵遞熱好的牛奶。
只要鬱母在家,每天晚上必然會給鬱寒溫一杯牛奶,若問原因,既不是爲了讓林塵長高,也不是爲了讓林塵變白,單純就是喜歡看林塵喝牛奶的樣子。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孩,相貌精緻白淨,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喝牛奶的時候又乖又奶,喝完會乖乖道一聲謝謝,被魏嵐看着的時候還會臉紅,表情十足可愛。
“塵塵真乖。”魏嵐將喝完的杯子遞給傭人,手指悄咪咪一動,揉上了林塵的腦袋。
鬱寒站在樓梯口,抱臂搖頭。
曾經的他,就像如今的林塵,被鬱母魔掌摧殘到大,如今,二十五歲的他,再也不是當年的小可愛了。
“杵在樓梯口乾什麼?攔着人走路。”鬱父從書房出來,手裏端着茶杯,正要去樓下倒水,見鬱寒站在樓梯口搖頭晃腦,照着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哦。”鬱寒委屈巴巴地退到了角落裏。
鬱父“哼”了一聲,端着茶杯下樓了。
鬱母慈愛的目光從林塵身上轉移,拒絕了傭人的幫忙,親自給鬱父的杯子添了水。
回房前,鬱父端着的茶杯從左手移到右手,在鬱寒面前晃了好幾下,才心滿意足地進了房。
鬱寒假裝沒看到鬱父幼稚的秀恩愛。
翌日。
林塵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是父親也空出了時間,在鬱家住了這麼久,打算請鬱父鬱母等人一起喫個飯。
“而且媽媽這次有驚喜給塵塵哦~”林母輕輕眨了下眼睛,“塵塵絕對猜不到媽媽這次在國外遇到了誰,等媽媽回來給你講故事。”
林母徐丹工作是翻譯,時常需要跟着老闆國內外出差,而每次出差,爲深入瞭解項目背景,徐丹都會在企業周邊走訪,時常會碰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和事,刨除掉涉及到商業的部分,徐丹很喜歡講給林塵聽。
林塵小的時候,從來不需要故事書,因爲每次林母出差回來,都會給他講許許多多的故事。
在林塵還未出生的時候,林母的工作並不是現在這樣穩定,她是一名戰地翻譯。
年輕時候的林母,用林父的話來說,就是火中玫瑰。
熱烈、張揚、放肆,小小的身軀裏彷彿有着無窮的力量,穿梭於炮火紛飛的戰場之上,在槍炮聲中給戰場上的醫生和傷員做傷情翻譯,也曾幫助一方首領於大陣前與敵方談判,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火一樣的女人。
一直到林塵出生後,這樣一個熱愛冒險與自由的女人才逐漸收斂起張揚的一面,找了一個穩定的翻譯工作,但偶爾也還是會懷念從前的歲月,給林塵講的許多故事,都來源於她在戰地上的見聞。
有的故事非常地有趣,也有的故事,真實而殘忍。林母從來不會因爲故事的內容不宜少兒觀看而剔除,林塵也因此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到了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地方,血腥與熱淚並存,殘酷與溫暖共吻。
也因此,林塵時常覺得正是自己的出生,讓母親失去了自由的翅膀。
“不是這樣的哦,塵塵的出現,是天使賜給媽媽的禮物。不是因爲塵塵,媽媽纔不做戰地翻譯,正相反,媽媽感謝這段經歷,讓媽媽有了此生最珍貴的寶貝,就是塵塵呀!”
聽聞林塵這樣的詢問後,徐丹陡然一笑:“何況如果不是媽媽希望有一個塵塵出現,塵塵怎麼可能從媽媽肚子裏出來呢?”
林塵被安撫住了,但是還是下意識覺得是他束縛住了母親,很小的時候就很懂事,知道不讓父母親操心。
翻譯的工作忙的時候很忙,林塵稍大一點後,徐丹時常需要出差,林父的工作也剛剛起步,兩個人都很少陪伴林塵,林塵也從來不像普通小孩那樣抱怨父母陪伴的時間少。
兩人都不後悔生下林塵,但是這個樣子的林塵還是讓兩人很是心疼,對林塵頗爲溺愛。
這一次送林塵去鬱家住,也是夫妻兩個思考了很久的決定,兩人工作都忙,家裏只剩傭人怕林塵太寂寞,還是送來了鬱家。
“爸爸媽媽媽媽已經跟鬱伯伯和魏姨提過了,塵塵不用再說一遍,早點休息,明天媽媽來接你。”
徐丹知道自己兒子不愛說話的性子,早已和閨蜜魏嵐說好,鬱父那邊也讓林父打了招呼。
最後徐丹朝寶貝兒子飛了一個飛吻,才掛斷視頻。
第二天十點多鐘的時候,別墅的大門打開,一輛低調的大衆開進了鬱家別墅。
車上下來的女人穿着優雅的青花旗袍,頭髮整整齊齊盤起,前額乾淨,妝容精緻,氣質沉靜宛如舊時名媛。
如果不是魏嵐熟知徐丹本性,還真以爲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嫺雅淑女。
“許久不見,徐丹丹你換臉啦?”魏嵐一臉驚奇。
徐丹一攏頭髮:“剛見完客戶,懶得換直接過來了。”
“手法夠嫺熟的,平時沒少在林巍身上練吧。”魏嵐聲音壓低下來,丟給徐丹一個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色。
她和徐丹感情極好,當年聞名一時的火中玫瑰,要細分的話,徐丹是那團火,魏嵐就是那朵玫瑰,走到哪裏都留一片餘香,泡男人的手段槓槓的。
徐丹左右看看,丈夫已經開始和鬱父聊到客廳去了,這才擺出一副得意的模樣:“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淑女?林巍老喫這口了!”
魏嵐豎了一個大拇指,示意孺子可教。
林父定的餐館不在市中心,是一家百年老字號的中式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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