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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去看到副本入口處那標誌性的千尺白瀑的一剎那,鬱寒不由得感受到了一絲絲反胃,看來這個遊戲也暫時退出了他的手遊圈。
“白天和夜晚能一樣嗎?咱們已經錯過了多少夜活動了?寒哥,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你找夏致涵玩好不好,我現在看見手機就想吐。”明灼痛苦地抓了把頭髮,“你爲什麼一定要待在家裏,出去玩不好嗎?”
鬱寒看向沒有一絲動靜的大門,沒有說話。
“喂?寒哥你還在嗎?”明灼沒聽到回答,又問了一聲。
“老子要去洗澡了,滾吧。”鬱寒施捨般道。
“謝謝寒哥。再見寒哥。”對面很快掛斷了電話。
鬱寒向後倒在沙發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腦子放空數秒後,將茶几上放好的果盤端起來吃了大半。
自己切的果盤,喫起來就是香。
鬱寒喫完後徑直去了浴室,洗完澡溼着頭髮出來,走到樓梯旁,順手關掉了大廳的燈,整棟房子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五分鐘後,一個穿着睡衣的人影竄下來,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打開了客廳大燈,又迅速鑽進了臥室,關門上牀一氣呵成。
客廳重新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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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塵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鐘,他輕手輕腳地開門,意外發現客廳的燈竟然還亮着。
暖黃的燈光並不刺眼,相反,給人一種淡淡的溫馨感,彷彿有人在家裏一直等着自己,這種感覺並不壞。
林塵訝異片刻,結合這幾天的情況,很快意識到是誰給他留了燈。
他的眼睛下意識看向果盤。
玻璃的水果拼盤裏水果少了大半,只剩下葡萄和半個未剝開的石榴還在裏面。
白皙修長的手指從果盤裏捏出一顆葡萄,剝掉皮後放進嘴裏,汁水融化在口腔中,很甜。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塵做了一個葡萄精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顆即將被人喫掉的葡萄。
巨大的嘴巴慢慢靠近林塵,就在林塵閉眼準備忍痛的時候,喫葡萄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把他放回了葡萄架上,對着他周圍的其他小葡萄道:“葡萄還是應該餵給葡萄精喫。”
林塵在被一羣葡萄精啃得七零八落之前醒了過來。
陽光透過窗戶上的紗簾透進來,正好照在桌上的一塊太陽能電池板上,一陣淙淙水聲自桌上響起,林塵從牀上起來。
他先是在牀上坐了一會兒,等到腦子不那麼迷糊了,才脫掉了睡衣。
陽光從紗簾透進來,朦朧照在林塵光潔的脊背上,線條流暢的身體很快被一套乾淨的衣服遮住,只餘稍大的領口處,露出的一小塊精緻的鎖骨。
客廳裏阿姨已經做好了飯,鬱寒還沒有起牀,林塵喝完粥立即出了門。
這幾天他都很忙,自從那天跟方雲路去看了工作室之後,合同正式生效,林塵作爲四個人裏對人工智能最熟悉的人,已經能幫着方雲路等人處理一些算法方面的問題,也正因此,在工作室裏待的時間在四個人裏也最長。
“天哪,塵塵,如果團隊裏再多來幾個你這樣的學弟學妹就好了,帶資進組,還能幹可靠,上能填補資金漏洞,下能攻克技術難題,這是什麼神仙隊友。”相處了幾天之後,方雲路徹底放飛了自我,再也沒有之前那種灑脫中帶着成熟,穩重中帶點幽默的完美氣質。
變成了一個帶點二哈氣質的中二青年。
林塵頗有些嫌棄,但還是任勞任怨地待在這個窮到喫土的團隊裏,天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
嶽教授的實驗室、方雲路的工作室,以及鋼琴社的練琴室,成了林塵最常待的三個地方。
忙得連圖書館都沒時間去了。
那天小榕通知之後,林塵第二天便去了一趟鋼琴社,在給衆人彈了一首曲子之後,鋼琴社的男生代表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鑑於所有人對這次聯誼會的重視,林塵也不可能毫無準備地上場。
以前他只當鋼琴是一種愛好,彈得並不多,這次被選中在MISS音樂廳表演,林塵自然要好好練一番。
好在林塵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雖然事情很多,但是一條條一項項都在他腦子裏列得清清楚楚,日子忙而不亂地慢慢過去。
終於來到了交流會開始的日子。
上午十點鐘,MISS的音樂廳裏已經陸陸續續坐了十幾個人,都是受邀而來的對音樂有所瞭解的界內人士。
林塵作爲鋼琴社的代表,手裏自然握着幾張內部票,他將票一一分給餘山等人,最終卻還多出一張。
思索半晌之後,那張票還是給了晚上玩遊戲到十一點鐘的鬱寒。
至於對方會不會來,林塵也不知道。
中午十二點,音樂廳的各項設備調試完畢,場上坐滿了人,來得最多的是S大和Q大的學生,也有一些平時在新聞報紙上露過面的音樂大家,坐在最前排,可以說給了演奏者極大的壓力。
演出臺的左右兩側各有一扇門,是供上臺表演的人進出場用的通道,連接着後臺和出口。
林塵表演的是鋼琴獨奏,屬於非常考驗個人心理素質和水平的舞□□秀。比起其他許多合奏,要單調一些,但同時對於個人來說卻出挑得多,但對個人能力要求很嚴格。
第一場演奏的是小提琴協奏曲《梁祝》,演奏難度不大,曲子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曲目,算是熱個場。
曲子響起後,衆人慢慢沉浸在現場聽演奏會的美妙之中,飄遠的思緒被拉回,場上逐漸連桌椅碰撞的聲音都消失了,只餘臺上悽美而憂傷的樂曲。
一曲畢,臺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掌聲。
掌聲過後,音樂廳內又恢復了安靜,沒有人趁這個時候說話或者弄出很大的聲響,音樂廳內落針可聞。
很快,第二組演奏者上臺,是S大古樂社的幾人,他們穿着繁複的古服,廣袖長袍,男生們甚至帶着假髮,抱琴攜笛而來,演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雖然時間尚是正午,但是音樂廳內窗簾拉得很緊,光線全靠燈光,此時燈光晦暗下來,就有了幾分夜的味道。
或許是曲子太過溫柔,又或者是到了一些人午睡的時間,後排不起眼的地方,已經有人就着這首歌打起了瞌睡。
不過這並不代表曲子演奏得不好,相反,S大的這首《春江花月夜》得到了前排幾個音樂大家的熱烈掌聲。
後面又陸陸續續過了幾輪,聽衆們顯而易見有些精神疲勞。
演奏會也正好過半休整,而此時,林塵還沒有上場。
音樂廳的角落裏,明灼被周圍窸窸窣窣的起身聲吵醒,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往四周一看,見大家都往外走,詫異道:“音樂會結束了?我一覺睡了四個小時?”
“還沒有,在中場休息。”鬱寒也打了個呵欠。
沒辦法,這種演奏會,除了真正的音樂大家和欣賞樂曲的人,很少有人能在這樣優美的曲聲中頂住睡意,即便是懂些樂理知識的鬱寒,也不能免俗。
“啊?還有一半?咱們還要聽下去嗎?”明灼睡了一覺神清氣爽,但是對於他這種樂癡來說,聽演奏會無疑是在聽催眠曲,實在是難爲他了。
“當然,林塵還沒開始演奏呢。”鬱寒又打了一個呵欠,實在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對明灼道:“我不行了,等開始叫我。”
一個小時過去之後,演奏會繼續。
大概是演奏者自己也知道溫和的曲子在下午容易引眠,於是演奏會一開始就是一串噼裏啪啦連鼓帶鑼的高昂進行曲,聽得在場所有昏昏欲睡的人一個激靈。
又是兩輪演奏過去,觀衆們的精神慢慢又萎靡起來,就在這時,舞臺燈光一暗。
人們的興致被勾起來。
只見聚光燈照在了一個角落。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如同童話中誤入人間的精靈,白皙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如夢似幻,他的面前擺着一架鋼琴,精靈伸出修長而優美的十指在琴鍵上一按——
低沉渾厚的音色引得衆人的疲憊一掃而空。
接着,是一串如午夜精靈一般調皮歡快的曲調,旋律清新悠揚,彷彿置身森林,四處追逐着陽光下色彩斑斕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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