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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一路走得心不在焉,也沒有發現自從他臉紅後,沈渡一直捂着衣領,再沒讓他看到一絲脖頸。
林塵走下樓梯,大廳裏相熟的人已經三三兩兩湊做一堆,林塵分辨了一會兒,輕易地找到了圍在甜品桌周圍瘋狂喫喫喫的餘山等人。
雖然是一場生日宴會,但是商場上的合作伙伴湊在一起,依然免不了聊些商業上的事情,大人和小孩自然也是分開的,好在餘山等人也不是必須要人帶着的人,很快找到了生日宴的樂趣,湊在那一桌甜點飲料面前嘴巴就沒消停過。
“林塵,你終於下來了,再不下來我都要喫撐了。”孟馳打了個飽嗝,一邊說撐一邊又插了一塊小蛋糕。
“我看你喫得很歡快。”林塵端起一杯橙汁喝了一口。
“活該,你不喫撐誰喫撐,一個人快乾掉一個桌,簡直餓死鬼投胎。”棠琴翻了個白眼,她到底是家裏精養出來的小公主,做不來與人搶食的舉動,每次她剛覺得什麼好喫,再伸叉子過去,東西已經少了大半。
“你不懂,這個月……我太窮了。這些甜點都是奢侈品你懂嗎?”孟馳又打了一個飽嗝,順便再叉了一塊菠蘿。
“我看你今天喫的量夠頂一個月了,這個月就不用再找我借錢了吧。”林塵目光落在孟馳叉菠蘿的手上。
孟馳的手非常靈活地拐了個方向,遞到了林塵嘴邊:“哪能啊!您先喫,您先喫。”
林塵向後避了避,嫌棄地撇開了臉。
於是孟馳又將菠蘿送進了自己嘴裏。
林塵與孟馳他們聊了會兒,確定他們沒有什麼不習慣不方便的地方就離開了。
後來又在大廳裏看到了秦訊等人,林塵都一一打過招呼,這纔在角落裏看到了鬱寒。
他的相貌俊美風流,身上穿着白色的修身西裝,寬肩窄腰的身材盡顯無疑,此刻端着一杯紅酒,好像被勾起了什麼回憶一樣,桃花眼凝視着晃動的酒液,表情顯出幾分無助的困惑來,吸引了衆多的女性向他那個角落看過去。
林塵甚至看到有人拿着手機偷偷拍照。
想起剛剛在陽臺上看到的一幕,林塵手指動了動,視線落在鬱寒身上。
他忽然走過去,將鬱寒手中的紅酒取過來,站在鬱寒面前。
鬱寒這纔回神,詫異地看向林塵,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林塵思索了一會兒,俯身,修長的手指突然捏起鬱寒的下巴,將手中的酒杯往鬱寒的脣邊湊了過去。
鬱寒先是一驚,然後臉色爆紅,隨即酒液便從脣邊渡了進來,沒來得及思考林塵的用意,連忙嚥下了灌到嘴裏的酒液。
緋紅的酒液一點點流進嫣紅的嘴脣,薄脣被染得透亮,俊美而風流的臉上泛起一點薄紅,男人姿勢彆扭,皺眉嚥着酒,卻不曾反抗。
這一幕,換任何人來看都會臉紅心跳,但林塵甚至連灌酒的手都沒有一絲抖動,眼神更是平靜。
林塵的動作並不粗魯,因此鬱寒在吞嚥之餘,還有空注意到那捏住他下巴的指尖,冰涼而柔軟,那涼意,似乎一直沁到了他心底。
早早便注意着這裏的一些女孩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同時,又有什麼新的東西在心中復甦。
林塵喂完了酒,便鬆開了手指,神色依舊淡淡的,似乎剛剛那個動作只是一時興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鬱寒嚥下了幾口度數不低的紅酒,臉上很快浮現兩團紅暈,眼尾洇出一絲嫣紅的痕跡,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一雙桃花眼越發顯得惑人起來。
林塵一直盯着鬱寒的臉,此時突然道:“你臉紅了,爲什麼?”
鬱寒雖然有幾分醉意,但遠不到神智未清的地步,聞言心中一驚,臉上險些就要燒起來,看似隨意道:“小少爺,你沒喝過酒嗎,上臉而已。”
林塵搖搖頭,非常實事求是:“不是,你在喝酒前就臉紅了,爲什麼?”
鬱寒此刻心中警報一直在響,直覺告訴他絕不能說出實情:“什麼爲什麼?說起這個,我纔想問你,沒事灌我酒幹什麼?還捏、捏着我下巴灌,有點囂張啊小少爺。”
鬱寒覺得自己演技非常精妙,此時還能倒打一耙。
誰知林塵又搖搖頭:“是你希望我這樣做。”
“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希望你這麼做?”鬱寒心中的警報聲一聲高過一聲,難道林塵看到了他剛剛在百問論壇上新發的帖子了?
“剛剛在常青樹下,你的眼睛告訴我的。”林塵接着道,“不止這次,還有魏姨給我買衣服那次……嗯……還有我在MISS音樂廳裏演奏音樂那次。”
林塵一邊思索,一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爲什麼會希望我這樣……”林塵試圖找出一個準確的形容詞,“粗暴地對待你?”
鬱寒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跳出心臟,他的手指緊緊攥着沙發墊,額頭冒出冷汗來,林塵每數出一次,鬱寒心臟就皺縮一次,同時震驚於林塵敏銳的洞察力。
那幾次,剛好是他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勁的那幾次,他自己都似懂非懂,剛剛在百問裏總結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轉眼就被林塵這麼直白地詢問,簡直魂都要被嚇飛了。
鬱寒手心冒汗,表情卻鎮定:“你在想什麼呢?怎麼會這麼覺得,我沒有這麼想過。”
他悄悄在沙發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桃花眼直直對向林塵探尋的目光,眸中含着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哦。”林塵和鬱寒對視了一會兒,撇開視線,慢吞吞應了一聲,直起身子,把空了的酒杯遞給鬱寒:“你的。”
鬱寒一臉懵逼地接過酒杯,等着林塵解釋他這些感覺的由來,沒想到林塵直接走了,半晌,才察覺到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林塵從侍者手中取了一杯紅酒,走回到二樓,腳步頓了頓,突然走進洗手間,將酒液一點點傾倒進盥洗池裏。
看着殷紅的酒液流進入水口,林塵打開水龍頭,將盥洗池衝乾淨,酒杯重新放回了侍者的托盤裏。
作者有話要說:很久之後,沈渡發現自己爲了“主人”儘快成爲“主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給寒哥做了嫁衣。
第30章孟離焦
一直到回到家裏,鬱寒臉上的熱度都沒有下去。
他垂手坐在牀沿,思考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然而,越是思考,腦海中的畫面越是清晰。
那隻伸過來的手,手指修長白皙,帶着一絲玻璃杯上染過來的涼意,捏住下巴的時候,溫度透過指尖傳過來,明明是冷的,他卻感覺到了無比的熱意。
酒液順着喉嚨灼燒到胃部,然而那雙比月色更清冷的眸子卻比酒意更加醉人。
鬱寒用手臂遮住眼,無法想象自己對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弟弟有了奇怪的想法。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鬱寒猛地坐起身來:“我還送了他一個黑色項圈!”
鬱寒感受到了一絲絲絕望:“我是豬嗎?”
就林塵那個程度的觀察力,這個禮物的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不可能,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鬱寒越想越覺得接受不了,他打開手機,忽然想到自己前些天在百問發帖時拿到的某個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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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塵早上出門時,在桌子上看到了昨晚剛剛拆封的禮物,是一條黑色的項圈,中間有一個金屬搭扣,可以調節長短。
送禮的人沒有署名,林塵不知道是誰送的,他撫了撫項圈上冰冷的金屬扣,像是想起了什麼,眸光微動,玉指將其扣在了脖頸上。
棠琴發誓,雖然她一向來得晚,但是從大一到現在,一次也沒有遲到過,當然,今天也不可能例外。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她站在教室門口時,整個教室的目光忽然集中在她身上,並且不約而同地寂靜下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今天沒化妝?髮型被風吹亂了?難道是裙子拉鍊開了?
棠琴悄悄把手伸到背後摸了摸:還好還好,沒開。
“不對呀!”我後背拉鍊開了他們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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