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余舟重有些酒意,看着小矮個還懵懵的,忍不住一手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江眠是真的傻了,她本来就第一次来這种场合,又被這几個人吓到,不出错已经是不容易,還能维持着面上的冷静都是大幸了。
“余舟重,帮帮我們好不好?”曼曼想想刚刚的画面,实在是腿都站不住。
她方才也想過找他,可是她太清楚余舟重這個人有多漠视自己不在意的人或事了,要不是江眠在這裡,她哪裡敢对他說什么?還怕他不帮自己不說還要倒踩一脚。
江眠才反应過来,只觉得身后這個人才是洪水猛兽,一下对比得前面的人都沒有那么可怕了。
阿品也担心江眠,虽然现在已经改名了,但她印象中的余洛川可不是個好人。所以即便是害怕,她都是要過来拉江眠的。
“你男朋友?”他低头,星一般的眸子转瞬冷静下来,深沉得几乎能将人吞进去。仿佛下一刻她要是說是,他能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出来。
“女的女的。”曼曼见势头不对,又恢复了从前机灵的模样。
這個余舟重,也真是厉害。還不知道江眠旁边這人是女的呢,人家要真是男朋友,他也直接当人面抢啊?
更不要說现在情况這么危急,谁是真正的敌人他看不出来嗎?
“哥,对不住对不住,這都是误会。”几個男的一看见余洛川,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更不用說,這对女孩亲昵又宠溺的态度,能不让人担心嗎?
虽說他花名在外,传来传去多了,人人都当他浪得很,不会在一個女孩身上花太多心思。可如果是名义上的女伴,就算只是冒犯了两句,为了面子他能沒反应嗎?
可江眠一直在他臂弯下动,要他松开。
他素来是人群中的焦点,更不要說在這個剑拔弩张的时候了。
他都快醉在她发间的香气裡了,可這不该是他的酒量的。
脑子晕晕沉沉,本应该气到心肺都快炸掉才对,此刻却也因为她的存在而片刻宁静。
袁棣知道他的疯的,比起袁望的生日会,砸场子事小,以后断了人脉才严重。
他一看架势不对,赶紧拉着韦清闰過来,還搡着酒吧的工作人员去找袁望。
“舟重,对不起啊,這是我朋友,不是有意的。”
韦清闰匆匆跑過来,這一刻她哪怕是硬着头皮都得過来。
不然這大庭广众的,余舟重拉着另一個女孩,要她以后成为大家的笑柄嗎?
她从小到大都知道,你要男人绝对的专一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偶尔出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過去了。尤其是在芜镇一中這一年,他身边也就剩下她了。
她因为余舟重而有的面子裡子都太多太多了,如今他這样公开打她的脸,是绝对不行的。
曼曼恨恨地看着她。
怪不得呢,怎么這几個男的非要缠着自己不放。
她姚曼曼是做了天大的错事還是怎么样?值得她這样狠心叫人辱她清白?
這会儿又知道出来充好人了,怕他们把她供出来,在袁望和余舟重面前再也沒有办法装清纯小白花了嗎?
“你谁呀?”
他头都不侧,說话的瞬间觉得自己手上被個小东西咬了,這点倒不至于疼,就是那湿润的触感真是暧-昧得紧,所以他又起了戏谑的心思。
“我上厕所沒洗手。”
江眠乖乖松了口,人群裡沒法吐口水。
她真的快要尴尬死了,不是被逼急了才這么做嗎?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她夹在韦清闰和余舟重之间呢?
“舟重……”韦清闰都快要哭了。
从前余舟重哪怕是再不耐烦,也不会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丢脸的。
他两的母亲是世交,大家都喜歡她,他不会……不应该這样对她的呀。
“二楼的酒,你们几個随便喝,今天晚上不喝到胃出血,不许走。”
說完又回头看了袁棣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過。
给你兄弟面子了,别拿我的话当耳边风。
然后,他勾着江眠的脖子就走了,看那驾驶,是要拉着她上二楼。
江眠快被他压死,可是有什么用啊?他无赖還力气大,阿品在边上急死了,還是曼曼把她劝住的。
余舟重又怎么会伤害江眠呢?
“不谢谢劳-资還咬我。”他把她怼在角落裡,脸上不知道是酒醉還是清明的糊涂。
“谢谢谢谢……”她怕得要死,說完就想走,可是他真把四周堵得严严实实,不比那几個流氓技术差。
“真沒良心啊。”他笑,倒不似平日裡冷若冰霜。一张俊脸上全是舒坦又惬意的神色,不知道方才那些狠厉都哪裡去了。
江眠欲哭无泪,她也倒霉啊,明明就是過来帮曼曼的,怎么最后還是自己欠了人情呢?
“一把年纪装什么可爱啊?”
他在她脑袋上空笑,那笑欠扁极了,臊得江眠恨不得這一刻就把头发都锊直了。
余舟重低头看她,才发现她披着头发的时候,头皮上有個小旋旋。那裡的头发不是按正常规律长的,翘翘的,好玩极了。
她圆圆的鹅蛋脸很适合這种卷毛的头发,乖乖又俏皮,显得人真像個瓷娃娃。
她怎么那么爱脸红呢?红得他心都荡漾了。
怂得要命的小蠢猪,看了就生气。
他拿出一直揣在口袋裡的手,不由分說,捧上她的脸。
“你干嘛!!!”脑海裡出现了很多恐怖的情节,她只想快点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想拉开,想躲,可不想自己的初吻就這么不清不楚地被一個酒醉的人夺走了!
可是——
余舟重就开始了很多人一看到江眠就想做的事。
揉脸,任人揉捏地搓脸,外加揉头。
“啊!你放手!”江眠哪裡抵抗得住他啊,她快要惨死了!
余舟重把她的头发彻底揉乱,揉得她差点尖叫。
他却笑得开心。
這不讨人喜歡的小蠢猪,可爱成這個样子,他看得心都快化了。
才不想让别的狼崽子看到。
最后,她不动了,任他胡作非为。
他才在她幽怨的眼神裡彻底松手。
“江眠……”他醉着呢。
“干嘛?”她有气无力,实在是斗不過他了。跟個醉鬼,讲什么道理呢?
“你躲都不躲,是不是……”他眼睛一转,是从未见過的狡黠。“喜歡我啊?”
“咳咳咳……”江眠惊得吞口水都把自己呛到了。
他却笑了,半靠在酒柜上,看她一头乱发,配着微红的脸蛋,好像真发生過什么事一样。
心情好得不得了,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她口袋的手机,一下就猜中了密碼,打开了就给自己的打了個电话。
“余舟重你偷看我密碼!”江眠被气得說不出来话,這個人,什么时候拿走自己的手机的,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密碼是多少?
“除了是生日,還会是什么。”他把手机還给她。“我沒有什么恶意,只是好心,叫你以后有事打我电话,看在同学一场,我会去救你的。别像個傻子一样,不知道什么事就往裡重,别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又来找我哭。”
余舟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像個老妈子似的,碎碎念了一堆,而且,竟都是些违心的话,生怕自己会泄露一点让她误会似的。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啊?”江眠见他好像清醒了一点,倒是她自己糊裡糊涂地說出了這句话。
“……”余舟重一时哑然,闷着說:“姚曼曼之前提了一嘴。”
江眠有种背叛的感觉,這曼曼干嘛要在别人面前說她的生日呢?還被他听了去。可是,又觉得不对。
“余舟重,明明你也认识曼曼,怎么,怎么……”
她在余舟重二楼的视角上,基本能将下面的一切看清楚。一想到他看得到,可能也知道曼曼的处境,她心中蓦地难受起来。
他還是沒变嗎?虽然沒有从前那样坏,但实际上也沒有他们說過的那样好呀!
问這些本来就是胆子大,中途一看到他的眼神,江眠就說不出来话了。
余舟重倒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她猜的也沒错。
他也知道,他也看到了,但是他除了說那两句话,還是選擇袖手旁观了。
可是,她以为谁都叫江眠嗎?
她的神情由一开始被他弄乱头发的无力,到随便被拿走手机的生气,到如今“知道”事情始末的难掩失望。余舟重都看在眼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沒有恼火,反而是意气般的坦然。
“你知道我以前那些事啊,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了?”
余舟重从她身后的酒柜裡又拿了一瓶酒,那角度,让江眠以为,他又要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她整個身子都几乎贴在了酒柜上,脸上虽镇定着,眼裡却掠過了几丝害怕。
“你不会,真的要他们喝到胃出血吧?”
他是何等会捕猎的能手,当然看在眼裡。
“江眠,他们在底下应该等的很着急吧?”
酒杯裡早就加了冰块,他一口下去,不知道是牙酸,還是心酸。他不打算让江眠的善良,插手管那么多事。
“余舟重,谢谢你,但我现在应该走了。”江眠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又跟从前那么多次,害怕他、躲着他的一样。
“好啊!”他虽然笑了,但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哪有平时在芜镇一中一半的淡漠温柔。
“要么,叫我一声哥哥。”
他有点被自己恶心到。
“要么……”他眼神扫在她背后的酒柜裡,末了,拿了一瓶淡蓝色的,倒进刚刚自己喝過的酒杯裡。“要么,把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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