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1
“沒看江眠，我是在笑话张茂。”余舟重很淡定地說。“我在想呢，他這個鬼样子当初怎么选上跳华尔兹的。”
“是额，大约是音乐老师当时短暂失明了？”袁望想不通。
“屁，那是他当时不要脸，硬缠着音乐老师，人家看是女魔头的外甥就同意了。他想借跳华尔兹的名义脱单，谁知道老师比他更懂，就配了历历，哈哈哈……”
“那可說不定以后张茂就跟历历在一起了呢？”袁望抿着嘴笑，跟余舟重对视一眼。
“哈哈哈，乱扯。”大壮看见张茂因为在底下太過得瑟，被历历按着锤了两下。這样的两個人，你說怎么凑到一起？
“赌不赌？”袁望瘾又上来了。“要是這两结婚了，你得穿着女装去捣乱。”
“行啊，要是沒结，袁望你到时候穿着花裤衩到芜镇江堤边跑步去。”大壮嫌不够，還想把余舟重拉进来。“嗯，如果你也觉得他们能在一起的话，那沒成功你也不能跟江眠长久地在一起。”
“不。”余舟重很快地拒绝，他也沒有笑，脸上也不严肃。
“還真想天长地久啊？”大壮不敢相信，反正他单看余舟重這张脸，都不用想這人以后会面对多少诱-惑，還想什么天长地久呢！
“我說会就会。”余舟重在他们面前一贯是随意的，這一回却格外认真。
“你倒是想天长地久，也要先追得上啊！”袁望毫不留情地补刀。
“就是，现在好歹是有借口，說什么要高考了，人家得专心学习，不能分心。那要是高考完之后被拒绝了可怎么办？那可不好交代……”
這两人跟演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逼得平时能装，看起来“好脾气”的余舟重脸都绿了。即将发飙之时，他们称兄道弟，說什么要去比赛了，赶紧全身而退。
說起比赛，高一高二可能還稍微正规一点，有秋季运动会的样子。可是于受到重点保护的高三学生而言，這实在是在做游戏了，而且是非常糊弄的游戏。
不知道体育组是从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出来那么多的标志桩、呼啦圈和彩色球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個小孩版接力赛。关键几個年纪大的老师们還觉得自己做得特别用心，成品特别满意。
高三每個班都在吐槽，纷纷不想上场玩這些无聊的东西。可是真等上场了之后，运动一听到哨声，那比谁都跑得快。
江面一开始看着那么多花裡胡哨的东西，還很担心老师会叫自己上场，后来才发现，因为時間和项目的原因，自己根本就不用去，他们高三也就是报了個花名册上去，最后拔個河就够了。唯一玩的最开心的，肯定张茂那几個。
尤其是张茂，又是在地上爬着钻網子，又是拿彩色球，明裡投篮，实则拿着球故意打举着桶的大壮。
投进几個不知道，他玩得开心，但是把大壮打急眼了。大壮掀了桶表示這游戏沒法玩了，瞬间联合其他人满场捉他。也不知道张茂怎么這么好的人缘，几個班比赛的人都跟他有仇，大家游戏都不玩了，体育老师也不理了。
阿鲁巴真是個好东西，這么多人，一人都分不到抬张茂的一块肉，举起他就走向足球球门的门桩。
“不行，我老张家不行哎……啊！！！”老远就听见张茂笑着惨叫。
因为刚刚的游戏，哦不比赛，好多人都下去了，江眠身边几乎都空了。她看着张茂大喊大叫，笑得好幸灾乐祸。
突然，眼前覆上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她慌乱地后仰，只抬头看到余舟重那张半无奈的脸。
她懵懵地說：“你不下去嗎？”
要是别人听到這沒头沒脑的一句肯定是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可是余舟重懂，她是在问余舟重为什么不加入他们，一起去欺负张茂。
“這种游戏少看。”他脸微红，還别到了一边。“我也基本不参加，不然他以后生不出孩子来怪我，不好。”
“這有什么好怪你的。”江眠想什么說什么，突然自作聪明贼兮兮地笑，大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线。“你是不是怕有朝一日被他们报复？”
“……”余舟重无法回应，心想這孩子怎么奇奇怪怪？她从前就是被他逼到墙角都能面红耳赤的，很有点内敛保守的样子。怎么如今又毫不避讳，主动說這种话呢？
不過，這一回小笨蛋猜的還真不错。
毕竟，双拳不敌四手的說，他可不想因为一时之快，影响他日后减少一点点的威风。
江眠见他還不回答，想着自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可真是一個大聪明。她笑得开心，也沒有注意余舟重靠着她坐下来了。
彼时下午的阳光正大，其实热的人一点也不美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带着鼓噪的热风吹過，略略树荫下的人啊，连呼吸都不安分的，生怕被人瞧出些什么。
良久无言，只觉得時間過得太慢，怎么两個人可以尴尬到了這种地步？又觉得時間過得太快，怎么沒一会儿接力游戏就结束了，他们得下去拔河了。
高三受保护到了什么程度呢？就张茂的话說，這么抠的学校，竟然舍得给他们买了好多的手套，生怕他们拔河把手伤了，不好写字。
玩之前高一高二很激动，曼曼說：“拔河到底是個什么鬼活动啊？我幼儿园拔了，小学拔，然后中学，然后高中，不会我工作了還要拉我去拔河吧？”
江眠表示不知道，只是对面班级一开始使劲之后，江眠在后面看到曼曼使劲得脖子的青筋都出来了。
照說体育生多应该不至于那么快输，可是张茂才遭了罪，這时候正痛得嘤嘤，大家觉得好笑，怎么也不能把力气全使出来。
当然沒有人特别把输赢特别当一回事。
只是今天除了学生，老师们也被迫要比赛。
前一天女魔头就在班上骂人，說要是被她知道了是谁偷偷摸摸跑去教导处给她报的接力跑，她要让這個人這辈子语文卷子写不完。
可是当然沒有人会承认。
此时此刻，一班的班主任有旧伤，当然不能剧烈运动，那么代表一班的只有女魔头了。一班的男生像她的狗腿子，又是给老师扇风又是给她打伞，還有捏肩捶背的，烦得老师叫他们麻溜滚蛋。
体育老师也被迫参加了，众老师都觉得不公平，把他从起点的位置往后拉了好多。虽然只有高三的老师比赛，但是高一高二的老师也凑了過来，一伙人嬉嬉闹闹的，看着四五十岁，可比学生還沒样儿。
学生早已经把跑道围得水泄不通，其他老师清了几次场才能保证比赛顺利进行。学生们平时虽然烦老师，但這时候声音都是吼得震天响。
“哎哟，我姨妈這小短腿跑得跟风火轮似的。”张茂沒凑热闹，老远拿着手机拍。
“你姨妈听了要踢死你。”曼曼快要笑死。
“张茂，下午你要請我們吃什么？”老实的江眠最近吃多了食堂，日子過得有点苦不堪言。
“哈？”月底了，张茂一听到“請”這個字眼就非常敏感。
“余舟重說你要請我們吃饭来着……”曼曼在旁边說道，江眠知道了，她肯定会知道。
“我請你们吃饭？”张茂瞪大了眼睛，一只黑手指着自己。“我怎么不知道？”
“你肯定要請大家吃饭啊！”余舟重一直离江眠不远，她做什么，他当然知道。“你今天舞跳得那么好，還不庆祝一下？”
张茂半天被梗得說不出来话。
“是，确实是這個道理，那确实……”
大家看热闹地瞧着他，都知道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抠，就是因为花钱沒有规划，月初有多大方，月底就過得有多艰难。不然，当年怎么会跟阮禹一起，干出来绳梯事件来呢？
“月底囊中羞涩了？”余舟重故意逗他，在他耳边小声讲。“谁特么让你昨天在班上胡說八道。”
“那是我不小心的，你怎么還记仇啊？”张茂哭笑不得了，他当时一下课就怕余舟重小心眼记仇，還道歉了，怎么当时說沒事，现在還是有事啊！不過，請大家一顿也沒啥，可這不是月底囊中羞涩了嗎？
“懂不懂什么叫创造机会啊？”袁望拿手肘撞他，催他快答应。
“懂了懂了。”张茂咬咬牙，赶紧张罗。兄弟的事情嘛，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余舟重追不上江眠，到头来怪他不创造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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