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向你比心 作者:YTT桃桃 咋就能选中她。 许老太第一反应,要么是刘老柱人性的扭曲,要么是這令人费解的背后,搞不好带有阴谋诡计。 要知道目前村裡有四大姓,万孙曹王,可沒有她老许家。 這個排名,经济实力土地亩数只占一部分,主要看势力。 在农村,人多還心齐就是势力,恨不得一家有事二十家上,那才配叫大姓。 对,這裡面虽沒有她老许家,也沒有老刘家。 以前刘家在村裡還算排得上名,刘姓裡也属刘老柱這支最出息。 但刘老柱家情况是他大哥早些年学算盘,被县裡酒楼留下当大掌柜后安家落户,父母随长子生活被接走。刘老柱的三弟目前在镇上开牙行,主要卖骡子驴牛等大牲口,這也搬走了。 而自从刘老柱做裡正后,为彰显公正从不与刘姓旁支多来往,再加上旁支日子過的都一般,自然就显得沒有那四大姓有势力。 所以說,咱先不管刘老柱是不是真去看病,只琢磨刘老柱就算想找人管事也该从四大姓裡寻一家,咋就看上她一個村妇? 要知道這裡和现代可不一样。 在现代妇女能顶半边天,裡裡外外独当一面,沒人觉得有什么稀奇。 而這裡的女人,站在一众男村民面前哪有什么话语权。 更何况她就是一普通村婆子,又沒人知道她是穿越的,怎么就会信她有能力当好代理村长。 而天下事您记住喽,凡事反常必有妖。 裡正媳妇被许老太這般盯着,不知咋回事,莫名有点紧张還有些许陌生。 以前有粮娘看人不是這种眼神。 這种眼神,她只在王裡正家那门贵戚夫人身上见過。 裡正媳妇赶紧甩开這荒唐念头,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 “妹子,我知道你心裡含糊,冷不丁的叫你帮忙看管,你指定会纳闷。 毕竟按往常,你老哥离开村裡通常是我替他照看。 但這回他腿疼得厉害,昨儿一宿沒咋睡觉,這次我绝对不能让他自己去,要不然他唬弄我,沒看郎中非說看啦。 我就寻思這回必须陪他去好好瞧瞧,实在不行就去县裡。” “然后就定下我?” 裡正媳妇很是亲热地对许老太笑道:“自是有原因的,還不是今早那事儿。你不知道,艾玛,你老哥到家就和我說,不愧是有田的娘。真的,我都沒敢想他对你评价這么高。他說你說话在点子上,吵吵都不忘把理說明白,還說你到节骨眼时真不含糊,心胸不比爷们差,竟然和一只耳主动說话。” 听到這裡,许老太微挑下眉。 一只耳的娘和原身在大地裡干過仗,俩人都滚到一起去了,原身還沒干過,头发被抓掉一大把。 自打那之后两家就彻底成冤家,不让各自儿女和对方說话,见面也呸一口,已经三年沒說過话。 她今早鼓动人心时确实喊了一只耳,因为一码是一码。 一只耳受過马猎户的恩。 “還有嗎?” “這咱姐俩掏心窝子說,村裡各家去坝上干活的,好多是咱這岁数的婆子,那是真不好管。 你說找村裡那几大姓倒是服众,可哪個爷们能胡扯過她们?那几家听說让看管几日也直往后缩,說那些婆子骂装听不着,打還不能打。 所以你姐夫就担心他前脚走,后脚那些婆子沒人能制得住。 這不嘛,我就和你姐夫說,你备不住行。你画花样子行,那当大闺女时就有名。 回头谁干活多干活少,你记不住能画下来,等我們家来再收拾。 然后說实在的,我也是看芹娘有些可怜。” 许老太有点听不懂了:“怎么就可怜?” “你還不知道吧,你家芹娘胳膊出那么大块筋包。艾玛,比我当年沒日沒夜抱孩子筋包還大。那坐下病就是一辈子呀,要不你姐夫前两日能给她换活嘛,就是我說的看不下去眼。” 裡正媳妇边說话,边還特意往许老太跟前凑凑,咬耳朵道: “再沒有更轻省的活,毕竟芹娘岁数摆在那,起码要推土。我两下一合计,干脆你就帮你姐夫看管几日那些婆子。你去动动嘴。管人费力气呀,芹娘不再去干活也就沒人敢說嘴。我能帮你的就這么多。” 如若說,前面那些许老太都沒過心,总在琢磨为何如此好心,說出花来,她都不信。那么最后這條理由确实打动她。 她還真不知道儿媳胳膊出大筋包,难怪今日甩完那婆子大嘴巴子胳膊直哆嗦,问還撒谎說是吓的。 所以甭管安的什么心思,此时许老太都打算应下。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過,她也有要求:“不瞒你說,嫂子,我有一堆事要去镇裡办,但你既然……” “去镇裡干啥!”裡正媳妇语气有些急:“你要买啥,回头我给你捎回来。” 许老太眼神闪了闪:“捎东西倒是不必,但我有几点要求,你家老哥要是不应,我還不如去镇裡忙我自個的事儿。” “别的,你說。” 哎呀?她去镇裡還成了威胁的事,怕她去镇裡這是因为点啥呢? 许老太這回毫不迟疑提出條件,在裡正媳妇略显踌躇时,她转身道:“要不算了吧,你看看不行去找别人。我這面說实话儿,儿媳妇又不是我生的,她沒喊疼应是還能坚持,我還是去镇裡……” 裡正媳妇立马应了。 不仅应下,而且临走时還连声說好几句谢谢。 還是到家后,刘裡正骂她,胡椒才反应過来。 可不是?她是抱着卖许家人情的心思去的,怎么最后变成她千恩万谢有粮娘了呢。 “她故意沒让你进屋?” “那倒不是,說是她那当媒婆的老姐妹在屋拔罐,我去的时候,确实屋裡帘子全放下了,我就在大门口与她谈的。” “你也不动动脑子,這几点怎就能应下。”他還指望让许婆子去得罪人呢。 “不应下,她要去镇裡!” “……”刘老柱好悬被自個口水噎住。 是啊,镇裡镇裡。 合着以后他想出门,還要先给许婆子安排個好活,必须得给钉在村裡還得让忙起来,家裡来客都沒空闲聊。 要不然甭管他去哪裡都不放心。 就像家裡有個奶孩子,总怕掉下炕出大事。 這种日子啥时候是個头,心裡好像揣個兔子。 而這面,许老太打发走裡正媳妇,又要接待美壮。 一大袋子猪骨,美壮明早想熬骨头汤给大伙喝。 美壮家人少,从沒做過大锅饭,来许家问问這些骨棒够不够。 最主要的是,她想求许老太出面给大伙分汤。 “你這孩子,分汤有啥可紧张的?分吃的,大伙只会說你好。” “大娘……”美壮吭哧好一会儿,她就会打猎,人多时說话心跳得厉害。她怕分吃的,大伙和她說话。 “行行行,那你赶紧回去。一人分一小碗的话,我算算,你家那两口拾掇猎物的大锅也不够用,你還得出去借两口大锅,就去……”许老太在翻找记忆,以前谁家养過猪来着?就沒注意美壮放石磨上一大包东西。 等她看到时,美壮已经到门口了。 “不行不行,快拿回去。”许老太追了出来。 美壮边甩鞭子催促驴车快走,边回道:“多的是您的,少的给满桌子大娘”,酸涩的喉咙处,其实美壮還很想大声說一句:大娘,往后您就是我长辈,過年過节我都会来磕头的那种。 但无奈怎么也說不出口,只眼圈发红喊了声:“驾!” 而在這個糖比细盐還贵的地方。 许老太得了十斤市面上最好的糖。 满桌子等来三斤。 美壮花小一两银钱送糖,只希望两位大娘,尤其是许大娘,不要为她不争气還想继续過下去而伤心,糖能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