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生我才必有用,就是不知该咋用 作者:YTT桃桃 气氛莫名地变得玄妙起来。 放火小将们顶着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有些冒星星眼看向许田芯。 王玉生家的小丫還悄悄挪动两下脚步,到底一点点凑到她芯姐身边。 孬孩瞅见了,急忙小跑几步一把抱住许田芯的腰,侧头看小丫的眼神似在說:“這是我姐。” 许田芯发言完就不吱声了。 长辈们村民们心想:以前怎么就沒发现這丫头那么厉害,也难怪,别忘了她是有田的女儿。 但只有许老太知道,她孙女是真被气着了。 她就更是了。 一是生气孙女不听话,那么提前嘱咐,只要外村来人你就藏起来,她就对关乎孙女的事自私,什么沒义气不讲究沒道德甚至再难听的话她都不在乎,只要她孙女别出来。 可孙女沒听话。 不用问就知道,她家那丫头有点那种一身正气的劲儿,祖国的花朵說得就是她孙女,那都不带有一点儿偷奸耍滑心思的。指定是寻思全村都上了,她为什么要躲。 结果怎么样?這也是许老太最窝火的地方。 她孙女长這么大沒挨過谁一根手指头,今天這家伙给她家孩子打的,靠在老朱家院墙外面好半晌不会动。估计急得直播间观众都在不停地唤田芯快起来,田芯你怎么样之类的。 一想到這些,许老太恨不得再冲动江对面与那些人来個鱼死網破。 所以许老太也清楚,用這些土办法制裁那些人還真不算個啥。 别给她家孙女惹急了,再惹大劲儿,她家花朵就敢往后一门心思研究土炸药,那叫在化学裡长大的孩子。 而且别忘了,就算她孙女有些知识面受限配比忘了,她和孙女的背后還有直播间上万家人的智慧。 只要這個朝代战场上已经出现土炮,那她孙女问這事就不会被燎着刘海儿,字也不会被抹掉,到时直播间家人们把土办法搜索出来往那评论区一贴,你看她孙女能不能制出手榴弹。 别逼我們孩子下死手给你们船全炸喽。 但眼下還不至于用炮轰。 许老太冲王玉生扬了扬下巴:“带两個人去把那串人嘴堵上。” “是。”王玉生早就想過去踹两脚了。 你說沒打沒骂他们,已经很优待俘虏,就给绑江畔上树上嗷嗷喊啥呀,对面江畔那一串人的家人也跟着挥动布巾子嗷嗷喊。 早寻思啥了,放火烧他们村柴火垛可沒见有一個手软的,可见那心思得多恶毒。 对面村就沒一個好饼,好饼在那村待不了。 王玉生去堵嘴时,许老太在指挥十几個婆子,拔锅,架到江边煮鱼吃。 昨晚她就和大伙提前商量好,說咱阔别十多年第一拨打上来的鱼,起码咱全村先吃一顿,各家头天晚上把明早要吃的干粮准备出来,吃完饭剩下鱼咱再统一上秤分,你是卖啊是腌随個人。 這不,一声令下,大伙早就饿了立马行动起来。 而且這一场架干完,有些事变得真不一样了。 哪裡只是许田芯在村民们心中变化大,大伙不知道的是,他们也有极大的变化。 有人张罗着喊家中闺女:“去,回家取酱,给大伙酱焖個鱼,把那剩下酱全拿来。” 這面话刚落,万老大的老妻已经抱来一坛子酱油。 村民们還有带两大串干辣椒和大葱,带菠菜白菜胡萝卜香菜的。 其间,关二秃也把他药箱背来了。 经他检查一番向许老太確認: 妇人组有七十多位脸上挂彩头发被扯掉若干,其他并无大碍。 男子组就不行了,有九位胳膊肩膀后背挂伤,還有六位头上被削大包需要细心观察,要喝一些散淤血的药。以及十二位啊,十二位在扭打過程中扭伤手腕脚腕的。各個年龄段的都有。 关二秃无语,這仗咋打的,通常打群架不是你拿的棒子比对方长,你一比划他就跑你就追嗎?這是追的时候崴的脚嗎。其中就有四伯。 关二秃指挥道:“一会儿吃完饭都得抬走,全抬去我家”,晚上让他闺女和孙儿去别人家睡,這样方便他一口气连治几十位。 好些人不同意道:“我們啥事沒有還要干活干架呢,治什么治,你不行给我們整点药,一人一碗喝喝得了。” 其中就有四伯,老人家脚肿得厉害,也属他挣扎得紧,死活不去关家治病。 四伯已经打算好,這种时刻他绝对不能躲起来,他待会儿就让小子们给他抬到村口,一边看着外村人来,一边带领老兄弟们拧柳條削制木楔子留着钉船用。 你瞅着的,他非得带着老兄弟们,在村口制作出属于二道河的第一支船队。 而外村人想冲进村,先要趟過他们這些老家伙。 四伯想到這,刚要召集爬树人选,四大姓裡的孙家小子们就站在他面前:“四爷爷,我們哥几個靠打松子补贴家用您是知道的,想必爬桦树应是沒問題。您老现在和我們讲讲,选啥样的桦树,怎么個扒皮法,俺爷让俺们来找您问清楚。” 齐刷刷十五個小伙子啊,以往只抱团打松子榛子卖钱,孙家从不参与村裡的事,今日全站了出来。 四伯看眼不远处坐石头上的孙家老汉:“大侄女那面在忙着安排事儿,等一会儿她過来的,我让她给算工分。” 孙家老汉笑道:“算啥工分,自個村的事,自家孩子,你快别麻烦大侄女费那個事儿了,老哥哥,赶紧地告诉。” 除這一拨外,還有一拨平日在村裡不显山不漏水的憨实汉子们,正凑头唠嗑道: “我数過,拢共二十二家柴火垛被烧的不剩啥,我寻思咱這些人起点早贪点黑,一人负责一家今儿给背点明儿给背点,赶着入大冬前怎么也能给凑個差不离儿。” “对,谁家柴火多,也从自己家抱点儿。” “咱那些进城干活的兄弟们,估么也快回来了,等回来就好了,别說干活,干仗更不怕。” 与此同时,许老太和王玉生在看完剩下鱼上秤后,又特意去村裡寻到刘靖栋:“你這小子,坝上要开饭了,你躲家哭啥,是不是身上哪疼。” 刘靖栋后背被人乱棍打了十几下,主要他一個人就冲杀进去干八個。 他哭不是疼,是万万沒想到,他爹在王裡正面前混得像條狗。 那为啥是狗啊,還不是想让家裡過得好。 想到爹给他吃白面馒头,花那么多银钱供他念书。 刘靖栋咬牙发誓:爹啊,往后我少吃点也不念书不让爹当狗就哭了…… 许老太实在是沒空和這小子多墨迹,“把眼泪擦净,我俩找你是有点事儿要說。你去问问你大爷家那些船夫,他们是和对面付過鱼钱只等装船還是怎的,能停留几天。” “问這作甚。” 王玉生无语:“你說为么问,那拉着咱村放火孩子来回過江,对面又不是看不到,那跟结仇有啥两样,对面還能卖你大爷家鱼了嗎?快去问问,要是付過鱼钱,对面别难为不给装船,要是那样的话,不行你跟船去一趟吧,别让這些船夫们帮咱一回再丢了饭碗,跟你大爷解释解释。要是沒付钱那就好說了。” 刘靖栋立马道:“沒付钱让买咱村的,咱村不也能打鱼了嗎?要多少斤卖给我大爷。” 许老太摆手:“你先去问问再說”。 忽然又想起一事,将两张纸递過去:“我不是和你讲過工分怎么算嗎,這是村裡人的总工分,這是剩下鱼的斤数,你看看每個人给分多少,虽不是按户分,但你也尽量把每户分多少斤算出来,這样分鱼速度能快一些。一会儿我分你就念。” 說完许老太和王玉生就走了,去召集轮岗把守村口的人手。 刘靖栋:啊?一会儿就分,那他算不出来! 与此同时,在坝上做饭的各户当家老太太方队,也在边摘菜做饭,边互相鼓劲开解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往后就跟着田芯奶走,她指哪,我就张罗家裡儿子儿媳们打哪,那才有可能真把属于咱村的這片大江面占住。”有希望了,不是捞一回,而是无数回。 “对,咱们也别算小账,像刚才我就拿来不少白菜,我不算。”說话的婆子咋不心疼呢,感觉這么唠嗑才会忍下那种不舍。 郝银花边挥舞铲刀扒拉鱼,沒有油,要先把油大的鱼切成块煎一煎才能出油,闻言道: “确实不该算小账,尤其眼下起头难的时候。 但只要度過這段日子,只要咱大伙拧成一股绳,老牛拉套劲儿不松,等把這片对着咱村的江面占下,到那时你们想想是不是天天打鱼往外卖,数九寒天都有钱挣,咱村小子们,就不用背行李卷出外给人砸江面挣铜板了。 還有咱這些婆娘,都活這把岁数了,還有几年好活头,一天天舍不得吃喝抠搜的为了啥呢,不就是为子孙后代。 所以老姐妹们,你们真就别只算眼前帐,多配合配合我堂妹。她說啥,你们少和她废话就赶紧去干,她這一天连口水都沒喝上。 当然了,要算账也行,我给你们算算。 天天打鱼一天只算挣三十個铜板,咱不往多說,一個月是多少?小一两,一年呢,十两啦,十年呢? 再等你孙子长大接着打鱼,他再十年二十年,你孙子的孙子,占住這片江……” 郝银花在回忆她妹子那句口号怎么說来着,叫我們就是开拓者。 结果好不容易想起来還沒等喊话,刚才還在心疼白菜的婆子就突然站起身道:“别說了,我家還有白菜,我這就回家再挑两土篮子,让小子们吃個够,吃饱和他们对着干。” “对,我也摘完菜了,你来洗,我回家找破布,我家好些块呢,咱几個缝田芯說那石灰包,這事再干不明白可得了,要么不动手,要么就霸占住這片江。” 另一個婆子冲背影喊道:“老嫂子,那你直接去趟我家,把我家房头辣椒全扯下来。” 而郝银花也不是只嘴好,她今儿也往外拿鸡蛋,已经让她老头去把那十几個蛋取来。 只是今儿炖鱼,明早她就给大伙煮蛋汤。 想起她儿子被对面村踩住胳膊骂残疾,那是她心裡永远的痛,然后玉生他们几個就扑上去帮她儿子,那一刻她就觉得,即使有粮有仓有银哥仨沒在家,她儿子也是有兄弟的。 還有田芯护她家孬孩,她越是知道堂妹多宝贝田芯,越是感激得不行。 那是人家有田唯一的闺女,住东西两院,她最是知晓全家都不舍得和田芯大小声,结果为救她家孬孩,给那田芯被撞的半晌不会动弹。 有那么一会儿,她真怕孩子撞出事咋和堂妹一家交代。 所以不算计了,什么鸡蛋一個能卖二文三文,她回头有功夫连公鸡都杀喽,给田芯分鸡大腿包括玉生他们分分鸡翅膀。而且她也通過這事看明白,在村裡生活真得结善缘。免得有天她和老头子沒了,她闺女们已经定亲指定是過二年就嫁出去,别到时她儿子孤立无援,她儿子手還那样式的。 于加棍找到郝银花将鸡蛋筐放一边。 郝银花一边挥舞饭勺子往锅裡加酱油,一边喊道:“给我干啥呀?你得交给召集人。” 于加棍心想,他哪敢,自从郝香花做了召集人,他现在都不敢和那婆娘对视一眼。但你要问他心底深藏的话,那他還是那句更加稀罕隔壁妹子,在隔壁妹子每次挥舞胳膊讲话的时候,特别稀罕! 而无论以上几小撮人怎么商议事情,怎么在坝上忙碌装鱼干活时,大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偶尔静一下。 像是当许田芯比关二秃包扎的還快還好时,大伙就会静一下。 关二秃:“……孩子,就這事儿,你爹也教過你啊?” 许老太知道孙女不爱撒谎,急忙抢话道:“那倒不是,她是自学成才。” 关二秃心想,在家沒啥事假装骨折,给自己弄块板子自学成才? 像是刘靖栋吭哧瘪肚算不出来账时,许田芯看他一眼就拿過那两张纸。 怕大家担心她会算错,许田芯還用万爷爷家单次卖酱油的账目当作例子给大家讲解一番。 万家当家人连连点头:“对,是這样的,沒算错。” 大伙:我們沒人怀疑会算错,我們只是在静默。 咱就是說哈,大家虽然一年到头摸不到多少铜钱,但我們也是要缴税粮要算账的,竟然掰手指头脚趾头用石头子算,抵不過人家小丫头只扫一眼。一眼就能說出斤数。 关二秃:所以這丫头日常都在干些什么,上午练包扎,下午玩石灰,晚上玩铜板? 不,可能還要抽空扔石子,你瞅那天坟圈子给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