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感傷
但對於江培安而言,是千頭萬緒工作的開始。
所以,當他看到穿梭在各個酒桌上的劇組工作人員,他是打心底的羨慕。
前世在劇組工作的時候,殺青宴絕對是每個影視民工的心頭好。
原因無他,在殺青宴上不管是明星還是導演,大家喝完酒上頭之後,你會發現彼此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
可以是把酒言歡的好兄弟好哥們,之前在工作中的種種不快,都隨着幾杯酒下肚,一笑泯恩仇。
也有人會一直記恨,但至少不會在這個場合鬧翻。
也許你還可以鼓起勇氣,向自己心儀的女演員要一張合影和簽名。
這種場合,除了不是性格極端的女星,大多都會答應這個要求。
後世就經常有粉絲爲了追星當劇組工作人員,然後就如同集郵一般收集着各路明星的合照和簽名。
甚至還可以看到某些女星在殺青宴上喝多瞭然後抱在一起痛哭的情形。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上一世的江培安剛進入劇組的時候,就有幸看過女星們抱在一起痛哭的樣子,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
當然,那時的江培安也沒有資格進入更好的劇組,女星們也不是什麼知名藝人。
大概就是四線多一點的名氣吧。
那時候江培安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氛圍,整個殺青宴上半段都是喜氣洋洋的狀態。
結果到了下半場,氣氛就變得感傷起來,畢竟劇組都是暫時性的工作。
大家又都是天南海北聚起來的年輕人,共同生活三四個月,彼此也都有了交情。
突然就這麼離開了,明天就都見不到了,想想還真有些傷感。
但更多的則是對於前途的茫然。
江培安記得當時自己還揹着所有人偷偷的抹了幾滴眼淚。
不過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劇組流淚,感情是真的,眼淚也是真的。
只不過後來見識了太多劇組內部的蠅營狗苟,再加上參加的劇組也多了,身體和感情上直接就就麻木了,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感傷。
“想什麼呢江導?”
江培安正看着一對場務兄弟喝酒划拳的時候,身旁的周汛笑着問道。
“呵呵,看他們呢。”
江培安笑呵呵的說道。
周汛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剛纔還在划拳的兩兄弟,此時已經拉着手開始暈乎乎的互訴衷腸。
周汛感慨道:
“我從出道到現在,大大小小也待了幾十個劇組,最初的時候也像他們這樣難捨難分。
不過後來就習慣了,劇組只是殺青解散,又不是以後都不再見了,真正的朋友往往都是這場結束後,還有下一場。”
聞言,江培安呵呵一笑,這灑脫的性子,倒是符合周汛的風格。
“你從出道以來經歷過的劇組,就從來沒有像他們這樣跟身邊的依依不捨?”
江培安笑着問道。
周汛喝了口酒,淡淡道:
“有過,98年拍攝《蘇州河》的時候也像他們現在這個樣子。
我記得那時候殺青之後,老賈就騎着電影裏那輛摩托車帶着我。
一路從寶成橋走到底,油門加到最大,風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不停的聒噪。”
江培安倒是不意外周汛說出《蘇州河》這個名字。
畢竟婁夜的逼氣太重,是個令人特別難忘的導演。
說個冷知識,《蘇州河》並不是在蘇州拍攝的,而是在魔都。
影片取景於黃浦江畔的外灘,它是魔都十里洋場的真實寫照。
周汛有些憂鬱,大概是回想起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江培安沒有打斷她的沉思,而是拿起酒杯獨自喝起了酒。
“江老大,我估計下個月就要去那邊了。”
兩人剛纔的談話,吳晶也在聽着,此時不由得出言道。
“這麼就早過去?”
江培安有些驚訝。
“嗯,早晚都要過去嘛,不如早去一步,多接活,多交朋友,呵呵。”
吳晶笑呵呵的說道。
這句話倒也體現他直爽的性子,興許是練家子出身,吳晶本人還是比較受歡迎的,走到哪都能跟人打成一片。
1998年拍完電視劇《太極宗師》之後,吳晶數年沒有什麼力作問世。
於是他決定到南下到港省發展,在港省他遇上了洪金保。
吳晶在港省的第一部大製作電影,就是洪金保推薦他參與的《殺破狼》。
據說當初還遭到了主演甄字丹的阻撓。
甄字丹對他說:
武術冠軍遍地都是,不是所有的武術冠軍都適合當演員的,不過武術冠軍應該都適合當保安。
最後還是洪金保的力薦,吳晶纔在這部電影裏演了一個只有一句臺詞的反派人物。
《殺破狼》中吳晶和甄字丹有一段對打,兩人並沒有事先套招,而是真打。
甄字丹在吳晶的胳膊上打斷了四根棍子。
事後有人誇吳晶說你表情演的真像,吳晶苦笑說:那是真痛!
在港省,洪金寶不只是事業上扶持吳晶,生活上也百般關照。
後來吳晶成名後在某節目中公開說:洪金保像父親一樣!
“吳老師你要去港省?”
一旁的於胖子驚訝的問道。
吳晶微微一笑,道:
“去港省碰碰運氣,說不定有更好的機遇。”
聞言,於胖子哈哈一笑,直言不諱,道:
“現在港省能有什麼機會,政策放開後他們都往大陸跑,現在大陸的發展機會比港省多。
而且等《畫皮》上映後,說不定你還會大火一回,這時候去港省不合適啊。”
吳晶苦笑着搖了搖頭。
於胖子卻是問道:
“怎麼,你是對江導沒有信心還是對大陸沒有信心?”
吳晶擺手道:
“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以前也火過,後來嘛也就那樣,所以這火不火啊,還得看作品。”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孫麗倒是深以爲然點了點頭,道:
“吳老師說的對,火跟不火還得看作品。”
她因爲《玉觀音》這部電視劇火了之後接到了很多片約。
不過她選劇本還是比較慎重的,這次的《畫皮》就是看在劇情和資方還有導演才下定決心參演。
事實上,孫麗確實比她家那口子靠譜一點。
後面無論是《幸福像花一樣》還是《霍元甲》亦或是讓她爆火的《甄嬛傳》都體現了她本人對待作品的態度。
於胖子還要再勸吳晶,江培安卻是對他搖了搖頭,道:
“不用再說了,晶子有自己的想法,來,讓我們共同舉杯,莫愁前路無知己,相聚也是緣,大家一起走一個。”
幾人舉杯碰撞,酒水灑落在桌子上,但喝到這個份上後誰也沒有在意,直接一口乾。
……
“我、我還能喝,來,咱們繼續!”
吳晶趴在桌子上喝的有些人事不省,江培安的頭也有些暈乎乎的。
“今天大家喝的都不少,要不咱們就結束?”
於胖子臉色紅潤,看樣子也沒少喝。
“行,結束吧,早點回去休息。”
江培安點頭。
“我安排了房間,直接去前臺報自己的名字就行。”
於胖子貼心的提醒道。
“呵呵,於總破費了,那他們……”
江培安看了眼大廳裏還在喝的工作人員們。
“他們也都安排好住的地方了,他們想繼續喝就繼續喝下去,最後酒店的人會把他們帶到房間的。”
“好,那咱們撤。”
江培安點頭,起身後立馬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員過來扶他。
“我來吧。”
曾梨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江培安的身側。
“梨子你沒事吧?”
江培安看着她問道。
“沒事兒,我今天沒有喝多。”
曾梨點頭道。
“曾小姐送你回去也行,你們都在同一層樓,離的都不遠,正好順路。”
於胖子笑着道。
“於總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江培安問道。
“我就不用了,我留下來再陪他們再喝一會。”
“好,那於總你少喝點,注意身體。”
“放心吧。”
曾梨扶着江培安,孫麗則是攙着有點上頭的周汛。
另一邊的常曉洋則是半扶半抱着一灘爛泥般的吳晶。
“據美國媒體2日報導,曾主演《教父》、《慾望號街車》和《碼頭風雲》等優秀影片的好萊塢著名影星馬龍·白蘭度已經去世,享年80歲。”
剛出電梯,走廊盡頭的電視裏報道出一則消息。
聽到主持人的聲音,江培安停住腳步,擡頭看向電視屏幕。
其他幾人也是隨着他的腳步停下,而擡頭看着。
“性格桀驁不馴的馬龍·白蘭度無疑是當代最偉大的演員之一。
他出身於中產階級家庭,父親是農藥製造商,從小就不服管教的他曾數度被學校開除……”
電視節目開始播放馬龍·白蘭度的生平介紹。
看着電視節目,江培安喃喃道:
“他不是一個偉大的人,不是一個道德完善,行爲清白的好人。
不是一個慷慨的慈善家,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甚至不是一個好情人。
不客氣地說,他一輩子臭名卓著,惡債累累……而他卻永存在電影界。”
就像江培安說的那樣,這位的確談不上是個什麼好人。
銀幕上,他放蕩不羈,私生活亦如此,他的愛情生活尤其令人匪夷所思。
白蘭度與第一個情人見面僅兩小時,便開始向這位法國姑娘求婚並躲到偏僻的漁村共享甜蜜。
他的第一位妻子是位漂亮的印度模特兒,在婚禮舉行前兩人就有了孩子,兩年後分手。
第二任妻子比她大十七歲,因懷孕被迫結婚,接下來就是離婚官司。
離婚大戰尚未見分曉,白蘭度在《判艦喋血記》的拍攝中,又迷戀上了19歲的夏威夷少女泰麗塔。
這一次,白蘭度認爲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歸宿。
他與泰麗塔一同去巴黎開始了新生活。
爲了表達自己的愛,白蘭度一度息影,從好萊塢消失了。
1972年,奧斯卡頒獎大會宣佈,在《教父》中扮演教父的馬龍·白蘭度獲得最佳男主角獎。
作爲黑幫電影的經典,馬龍·白蘭度把教父的多謀善變,陰險狡詐,冷酷無情卻又對家族一片忠心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個角色也成爲影史上最令人難忘的角色之一。
但是,馬龍·白蘭度卻沒有出現在頒獎儀式上。
他派一位印地安女孩打扮的代表宣佈了他的一項聲明:
因爲美國印第安人在電影和電視中受到歧視以及最近發生的迫害印第安人事件,他拒絕接受這份榮譽……
諷刺的是,《教父》裏的他教人明白責任的擔當。
可在現實中,對女人,他只有發泄,沒有擔當,對孩子,只管生養,沒有教育。
1990年,當他出庭爲兒子的殺人罪辯護時。
聲稱是前妻十幾年前那場憤怒的離婚官司給孩子造成了陰影,讓兒子走上了歪路。
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一直都在忙着找女人甩女人再找女人。
抓馬的是,他最鍾愛的大兒子克里斯蒂安,開槍打死了同父異母的妹妹夏安的男友,獲得十年牢獄之災。
而夏安因此抑鬱成疾,在生下男友的孩子之後,25歲的她在1995年自縊身亡。
最終,克里斯蒂安用十年的監禁讓白蘭度承認了自己做人的失敗。
葬禮上,年老發福的白蘭度痛哭流涕的抱歉。
自這樁案子之後,白蘭度的一切都變了。
爲了幫助兒子脫罪,白蘭度向銀行借貸,並賣掉豪宅,因此欠下四百萬英鎊的鉅額債務。
而他早就養成了揮霍無度的習慣,不知節制,漸漸地入不敷出,於是他再次參拍了一些電影。
但此時的影壇,那些視他爲偶像的新星已成長爲當紅明星,後浪推前浪,他就被拍在沙灘上。
工作機會越來越少,外債越欠越多。
很長一段時間裏,白蘭度主要靠美國演員工會每月三千二百鎊的退休金和一千鎊的政府退休津貼度日。
然而黴運並未結束,曾是白蘭度家傭的同居女友露伊斯2003年入稟法院,向他追討生活費。
指控白蘭度違反協議,並沒有支付三名子女每月五千五百鎊的生活費。
到了2004年7月1日,也就是他死的那天,他留下十一名子女和三十多個孫輩。
然而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爲他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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