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名央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枕頭砸過來。
由於她站在沙發上,那沙發太軟了,本來就站不大穩。這一枕頭砸過來,就直接把她砸了個四腳朝天,摔在沙發上,還彈了兩彈。
說句實話,那姿勢着實不太雅觀,放在平時還沒什麼,可這會兒她剛扒了衣服,身上什麼都沒穿。
還有一點就是,作爲一個女孩子,或者說,作爲一個篤定對方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名央總是抱着一種莫名的自信,覺得自己的身體,對池億來說絕對具有殺傷力,能夠讓他心慌意亂意亂情迷的。
結果當頭就是一枕頭,還摔了個烏龜翻,簡直不給一點兒面子。名央又羞又氣,整個人都惱羞成怒了。
她嗚哇一跟頭爬起來,就朝池億衝過去:“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也不管現在是什麼狀況,總之就是幹。
她張牙舞爪,七手八腳拳腳相加,當真是用了百分之兩百的力氣,狠狠地對着池億連打帶踢又撓又抓。
池億完全沒法招架,還手無處下手,控制沒地方抓,躲又跑不掉,不躲就只能捱打。
她本來就□□,池億別說手和腳了,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那裏放了。
哪兒都想看,又哪兒都不敢,越看腦子越懵,又得一邊捱打一邊注意名央發瘋太過不小心刻磕着碰着,一邊又要忍着被各種地方吸引注意力,簡直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等好不容易名央氣出夠了,力氣也耗盡了。再看池億,已經鼻青臉腫渾身是血。
血是身上脖子上抓破的,還有不知道是不是被砸中了鼻子流出的鼻血。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是名央拳頭和巴掌做出的功績。
身上的襯衫釦子掉了一大半,到處都是口子,被撕成了好幾塊,掛在身上搖搖欲墜。
沙發和地板上,還有幾撮頭髮,全是被名央給扯下來的。
名央嚇了一跳,趕緊在他頭頂上扒拉兩下——可別真把頭頂給扯禿了,其他地方倒是不要緊。
確定頭頂沒禿,名央就放心了,然後往沙發上一倒,氣喘吁吁,完全不再想搭理任何人。
池億呸了一聲,呸出一口帶着血跡的唾液,又從桌子地下撿起紙巾擦了擦,這才擠到名央身邊用同樣的姿勢坐下。
一雙過長的腿攤在七歪八扭皺成一團的地攤上,腰靠着沙發,上半身卻躺在了沙發墊子上。
等了好一會兒,才嘆一口氣,說:“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名央低着頭,腦袋埋在胳膊裏,又開始流眼淚,她委屈得不行。
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對方卻不稀罕一樣。又是挫敗又是丟臉,更後悔自己不夠聰明有經驗,沒有像那些性感又成熟的大姐姐那樣,居高臨下地,就算被拒絕了也風輕雲淡表示沒關係,而不是惱羞成怒,還把人給打了一頓。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沒有魅力,早知道就找幾個男人先練練手了!
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委屈,名央噗鬆噗鬆哭得停不下來,又恨自己就知道哭,這樣更沒有風度了。
要不還是跑吧!等他去拿衣服的時候自己偷偷走,先把這丟臉的一天躲過去了再說。
正打定主意想跑路的名央,還沒想完,下巴就被人從胳膊裏掏了出來。
看着她哭得滿臉通紅,眼睛都腫了的樣子,真是可憐極了。
真想說一句明明捱打的是我,你怎麼哭得比我還慘。但他知道,真要是這麼說了,可又要把人惹得惱羞成怒。
他捧着她的臉,低頭吻她。
名央更不高興了,他不親她,她惱羞成怒,他親她,她又耍脾氣不給親。
她就是這樣,順着捧着都不夠,還得看準實機,稍早稍晚都要被挑剔。是從小到大被寵着慣着,縱出來的臭脾氣。
池億怎麼會不知道呢?
所以他不顧她的掙扎生氣,依舊緊緊把人抱在懷裏,溫柔親吻。
過了一會兒,名央終於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了剛纔的尷尬丟臉,反而馬上恢復了從前的志得意滿。
她聽見池億轟隆的心跳,感覺得到他升騰灼熱的體溫,觸碰得到他低沉壓抑的喘息。確定自己並沒有像剛纔以爲的那樣對池億沒有吸引力,她就高興了。
池億卻已經放開她,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他太累了,渾身是血,衣衫凌亂,狼狽得像剛逃出巴士底獄的囚犯。
名央站起來,去臥室找了件衣服穿上。又翻出一個醫藥箱出來,準備給池億上藥。
但她出來時,池億正靠在沙發上,雙眼未聚光,默然地望着天花板,他就那樣安靜地靠在那裏,像一幅寧靜沉默的畫像。
名央不由自主地停下來。
此時已經入夜,不知道幾點幾分幾秒。
外面是深黑的海面,天上是密佈的星辰。遊輪卻並不是漆黑一片,而是點亮着各種色彩的紅藍綠燈。
燈光透過窗戶,從厚重的玻璃穿進來,把房間裏的景象,照了個清清楚楚。
那淺橙色的燈光,撒在了男人棱角凌厲的臉孔上,造成一片陰影。
那陰影之下,是一片清紫的痕跡,乾涸的血跡已經凝固,黏在臉上,脖子上,衣服上,到處都是。
池億的身材一項是很強悍的,尤其是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明暗交錯,讓那服帖於胸腹的肌肉,一片一片小塊隆起,彷彿蘊含着無限的力量。
但是此時,不知道是場景的作用,還是看上去是在悽慘,那些殷紅的血痕,以及凌亂的襯衫,無形地讓他有了一種脆弱感。
那是一種……
他是可以被褻瀆的。
他是可以被傷害的。
他可以被拿在手裏把玩……
那種無法言喻的被統治感。
名央心如擂鼓,有什麼東西從破土而出。
她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靠近他。
池億感覺到了名央的靠近,收回發呆的目光,看過來。
名央發誓,在那一瞬間,她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說不上好聞還是不好聞,但絕對讓人慾罷不能。
那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曾聞到過的,一種迷藥一般的味道。
它就從池億的身上散發開來,濃郁得,好像整個空間都被它填滿了。
池億卻渾然不覺。
她從未見過他那個樣子,肉眼可見的強悍,遍體鱗傷的脆弱。
像獵犬一樣沉着理智的沉着與溫良,又如餓狼一般兇惡地壓抑着情/欲。
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混合在了一起。
讓人心驚肉跳。
像是醍醐灌頂一般,名央終於想起,她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
很多年前,池億才十五六歲。
那時候的他,已經預見自己一眼到底的人生。
什麼都有,別無所求。
沒有目標的人生,註定毫無意義。
他像所有已經無法被普通事物觸動感官的富家子弟一樣,瘋狂地迷戀各種極限運動。
彷彿只有生與死之間的跳躍,才能激發他的激情。
所以他不怕死亡,甚至在挑釁死亡。他覺得死了也不錯,甚至還想拉着名央一起死。
即便還很年少,但池億對各種極限運動的的技巧,已經掌握得駕輕就熟。
他某次實在是太過高興,於是哄着騙着,把名央綁在身上,帶她一起玩高空滑板。
當時她快被嚇死了,卻一點兒都不敢動彈。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危險危險危險,但是每一個神經都在告訴她要放鬆放鬆放鬆。
明明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於池億,她深深地意識到,池億的危險要遠高於一項運動。
卻又不得全心全意,去信任依靠池億,因爲只有他才能帶她從那萬米的高空中活下來。
後來她把他打了一頓……
好吧,她總是打他。
但她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打完就把人綁了回來,勒令他不準再去玩那些危險的遊戲。
但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很像。
是那樣的強大又脆弱,那樣危險又安全,那樣的讓人……深深着迷。
她爲什麼那樣篤定自己不會愛上別人呢?
即便因爲發現了劇情,想要說分手,也依舊想象不出來,除了池億之外,自己還能和什麼人在一起。
她親自把自己迷戀的那個人關在了籠子裏,又糾結他對自己沒有了吸引力。
原來一直以來,錯的都是自己?
但他現在,好像又從籠子裏跑出來了!
名央又是驚慌害怕,又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氣血上涌。
池億對名央的感官非常敏銳,幾乎一瞬間,就發現了她的變化。
他並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他迅速抓住了機會。
爲避免把名央難得涌動的情緒嚇回去,他甚至沒敢說話。
而是俯下身,抓住了名央的腳,輕輕地摩挲着,捧起來,放在脣邊吮/吻。
房間裏很安靜,名央卻聽到了自己嘶聲竭力的尖叫。
她的腦海在尖叫,心臟在尖叫,毛孔在尖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
身體根本站不穩,好在身後就是沙發寬厚彭軟的扶手,很容易就能承載她得身體。
名央就感覺到池億的舌頭和嘴脣,像是吸吮靈魂爲食的鬼怪,每一個輕輕的觸碰,都能讓自己神魂盡失。
池億酗酒一般順着她的小腿一路淺酌,一路向上,一邊擡着眉眼看她的表情。
雖然有亮光,但其實房間裏的光線並不如何明亮。
但名央就是覺得,自己能看到他的睫毛,纖毫畢現。
彷彿是得到了某種憑證,男人終於抓住了她剛穿上不久的男士襯衫,在名央顫抖的嗚咽中,拈花細嗅,輕咀慢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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