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個月後
其實……他們目前的三代目首領並不是真正的首領,而只是一個傀儡,真正的首領正悄聲無息地藏匿在幕後,只露出一雙沉寂的眸子默默注視着一切。
他的身影無人可以看見,他的存在無人能夠感知。
但他卻存在於這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當有人爲組織作出貢獻時,他便會溫柔地賜予你一切崇高的獎勵,地位,金錢,名譽甚至是永生之血……然而一旦有人膽敢背叛組織,他又會化身爲恐怖的毒蛇,給予對方最痛苦最冷酷的懲罰!
傳聞,百年前,是他創建的組織,是他帶領着尚且弱小的初代組織成員披荊斬棘,吞併周圍的勢力,也是他最先開創了背叛組織的人將會咬住樓梯,被猛烈踹向腦後三下,然後中槍而亡的殘酷懲罰。
就連港口黑手黨一直遵循的三項原則,同樣也是他開創的:
【其一,必須服從首領的命令】
【其二,絕不可背叛組織】
【其三,受到攻擊,定要加倍奉還】
百餘年來,港口黑手黨一直遵循着這個原則,不敢有半分違背,但神奇的是,也就是制定出原則的這一天,他卻徹底消失了。
至今爲止,首領已經更換了三代,也仍舊沒有人感知到他的存在,只有謠言不斷流傳在組織之中,並且讓人變得更加敬畏。
不過若他真的像傳言那樣還存在於這裏,靜靜注視着每一個人,那他也足足活了一百多年了。
那已經不是人類所能認知的存在。
也許,他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一隻神出鬼沒的……幽靈!
——《港口黑手黨幕後首領傳聞》一書中如此撰寫道。
“所以……”
黑髮的少年將手中的書籍隨意扔在桌子上,隨即雙手懶洋洋抱着椅背,下巴軟軟搭在上面,歪頭看着對面一身白大褂正在配置着某種藥物的醫生:“這本書講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世界上有幽靈的存在嗎,森醫生?”
森鷗外停住手中的調試的動作,微微轉過頭,齊頸的髮絲隨着他的動作掃過肩膀,那雙眼底閃過一絲興趣,卻又裝作頗爲無奈的模樣嘆了口氣:“太宰,你已經不是相信那種傳聞的小孩子了吧。”
“先不提撰寫這本書的人是否是在胡編亂造,就憑我們來到港口黑手黨這一個月之後,連一次都沒有見到過有關那位先生留下的痕跡,就知道這只是單純的怪誕而已。”
森鷗外晃了晃手中的試管,透明的試管折射出他眼中血紅的光芒,“比起幽靈那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不是有更合適的形容詞來稱呼那位先生嗎?”
太宰治隨手卷着額前的髮絲,鼓着腮幫子吹了口氣,很快語氣淡淡地接上了他的話:“異能力者……嗎。”
“正是。”森鷗外微笑起來,他就是看中了這個十四歲少年天生的聰慧,纔會在對方自殺未遂時順手拯救了一下,又帶着他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本以爲以他的身份加入港口黑手黨會困難重重,最多也就是個外科的醫生,沒想到他們兩個被輕易地錄取,還被調進核心的醫療小組裏,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大概是透明之類的異能吧,纔會讓人無法察覺行蹤,不過傳說已經距離現在百年之久,恐怕人早已死亡了吧。”
森鷗外隨口說道。
但太宰治卻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沉默許久。
‘我確實是不相信什麼幽靈的存在的……但是那天……就在我們加入黑手黨的那天,甚至比這更早的時候,我似乎真的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太宰治在心中默默地說着。
他從沒有將這個想法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森鷗外。
在他半年前跳河自盡之時,雖說是森鷗外出手拯救了他,但在森鷗外到來之前,太宰治卻在溺水中感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那人無法看見,也無法觸碰,但他確確實實存在着,並停留在他的身邊,爲他托起了沉在水中的身軀。
瞬間,太宰治就可以正常呼吸,並且堅持到了森鷗外的到來。
如果說這只是他窒息時的一種錯覺的話,可被森鷗外收留在診所中的日子裏,他骨折的手臂纏繞着厚厚的繃帶,行動不便,但每天幾乎一睜眼,就看見了擺在旁邊的高等的傷藥——是他們完全購買不起的名貴藥品。
“森醫生,牀頭上的東西是你準備的嗎?”
太宰治故意含糊不清地問着,果然得到了森鷗外疑惑的追問,“什麼東西?”
於是,太宰治明白了:“……不,什麼都沒有。”
在他身邊圍繞着的是看不見的幽靈。
——幽靈一直在黑暗中注視着他。
“……帶我走吧。”
太宰治曾經嘗試在空中輕聲開口,與幽靈對着話。
幽靈是死去的靈魂,或許,對方可以帶他離開這個令他厭惡的世界。
但幽靈從來沒有迴應過。
直到不久後森鷗外帶着他投奔了港口黑手黨,以森鷗外敏感的身份,本來是以私人醫生的名義聘請給三代首領治病的,但不知爲何,森鷗外卻一路順利地進入了最核心的黑手黨醫療團隊中,而他也暫時成爲了一名助理,同樣備受重視。
森鷗外似乎也對這莫名其妙的晉升而感到懷疑過,可無論怎麼打探也沒有線索,只能將其看成幸運。
然而太宰治卻看見了,當他進入港口黑手黨的一瞬間,有風吹過地面的草地。
草木搖曳下,一個笑臉在泥土中逐漸展現。
映着他怔忪的雙眼,那裏緩緩多出了一行話:
【——我來帶你走了:)】
就算是在夏威夷讀書,鈴木秋人也跟在日本的學校沒什麼不同,依舊我行我素。
就算是在上學的時候他也渾身佩戴上閃耀的銀飾,一眼望過去整個人都彷彿在發光,再加上習慣性的墨鏡和那傲慢揚着下頷的身姿,甚至比在日本還要張揚跋扈,一上來就吸引了所有同學們的目光。
在那驚奇疑惑的視線下,鈴木秋人只是淡淡地用流利的英語做着自我介紹,也沒有跟任何人打好關係的意思,下課時間都是獨來獨往,彷彿一匹孤傲的狼。
他緊繃下頷,不笑的模樣天生泄出幾分冷漠危險的氣場,同學們大多數都是躲在遠處觀察着他,既沒有因爲他的傲慢而霸凌他,也沒有想要跟他靠近的意思。
不過就算是他們想要霸凌,也得掂量下與鈴木少爺身份的差距。
雖說能夠在海星中學上學的孩子大多家裏都有錢有勢,但與日本赫赫有名的鈴木集團相比,還是差了些距離。
畢竟不是誰能夠隨手就掏出一個億的零花錢的,偏偏鈴木秋人就能夠做到。
但就算鈴木秋人根本就沒有一絲討好同學們的意思,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竟神奇地收攏了幾個小弟。
“大哥!”兩個美國小弟一臉崇拜地看着他,每天上學都會第一時間跟他大聲打招呼,放學也會恭敬迎接他回宿舍,簡直是一片忠心。
對此,鈴木秋人只頭頂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你們爲什麼這麼想不開?”鈴木秋人看着身後的兩個小尾巴,是發自內心的不解,甚至他都從來沒接觸過這兩個人。
“我們深深地崇拜大哥!”小弟們卻滿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大哥那危險高傲的氣場踩在了我的心巴上!我們誓死追隨大哥!!”
鈴木秋人:……?
不是很懂你們美國人。
但有個端茶送水的小弟還挺舒服的,鈴木秋人也就沒有理會,自然接受了他們的追隨。
而在夏威夷讀書了兩個多月,他竟神奇地在海邊遇見了老朋友工藤新一。
遇見時的情況屬實不太好,當地的餐廳發生了一場殺人案,鈴木秋人正好被捲入其中,他正心煩的坐在椅子上發呆,結果就有一道警惕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鈴木秋人不耐煩地與那人對上視線,然後發現……竟然就是工藤新一!
顯然工藤新一看見他也愣了下,鬆了口氣:“原來是秋人哥啊,我還以爲是殺人的嫌疑犯呢,差點弄混了。”
鈴木秋人:……你這是怎麼弄混的?!
直到工藤新一協助美國警方調查了案件,並且再三擔保他不是什麼危險人物,鈴木秋人才黑着臉從餐廳中全身而退。
鈴木秋人主動問向工藤新一:“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幾乎每隔幾年就會跟我爸媽來夏威夷旅遊。”工藤新一一攤手,“這已經是我們家的特定習俗了。”
“正好,聽說你在夏威夷學會了開飛機開車射擊滑板衝浪拆炸彈等等等等技能,是真的吧。”鈴木秋人將墨鏡戴在頭頂,一把攬過他的脖子,“正好你也來教教我,我也想學。”
“這倒是真事。”工藤新一無語地斜眼看他,“但我也就在這裏待三天,哪有時間讓你學會這些東西。”
鈴木秋人蹙眉:“你就沒有什麼一秒能夠讓我學會的小技巧?”
工藤新一快被氣笑了:“你以爲這是玩遊戲呢???”
鈴木秋人納悶了:“我還以爲夏威夷是什麼特殊地圖呢,能讓人快速學習之類的,不然你爲什麼非得在夏威夷才能學會?”
“……”工藤新一沉默了下,“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隻有在夏威夷這些才都合法?”
鈴木秋人表示沉默,順勢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背作爲報復,既然需要花費時間學習那些技能,他也就放棄了。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認識園子,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以工藤新一的智商,早就看出來他跟園子是兄妹,但偏偏對方卻閉口不談,鈴木秋人不禁挑眉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們誰都沒提過自己有兄弟姐妹,我還以爲這不能說呢。”工藤新一也沒想過鬧了個大烏龍,“等你回去之後,說好四個人一起去遊樂園玩,你可別忘了啊。”
他笑着對鈴木秋人提醒道,然後嫌棄地望着他這身閃瞎人眼的衣服,只搖頭:“也別穿得這麼招搖,我怕跟你一起走會被人套麻袋。”
鈴木秋人都懶得理他這地獄玩笑。
等到工藤新一離去後,又足足待了兩個月,鈴木秋人才終於度過難熬的留學生涯。
回家後先給了鈴木園子一點來自哥哥的跳臉驚嚇,他就第一時間直衝房間,快速的抱着手機打開了《口袋公司物語》遊戲。
時隔四個月,儘管鈴木秋人對玩遊戲的慾望減退了不少,但還是打從心底地好奇他的水產公司到底發展成了什麼模樣。
而當他終於進入遊戲中後,畫面上顯示的場景讓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這、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