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這次簡直比上次發現正義的夥伴織田作之助竟然跟太宰治等黑手黨是好友時還要更爲震撼！
因爲這一路上,他將中原中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看到了他的善良，看到了他的同情心,看見了他的扶強除弱……這麼一個正直的少年就算不是警察的好苗子,也應該是站在正派這一方的吧。
但爲什麼、爲什麼中原中也竟然來自地下最大的惡勢力港口黑手黨啊！！
這完全不科學吧！！
這一刻,安室透瞬間眼前一黑,再也不相信橫濱這片土地裏，這裏的一切都在顛覆着他的認知，讓他無所適從。
而隨着太宰治的出現，安室透發現,事情似乎還有隱藏的祕密！
“呀~一回來就給我準備了這麼多特產實在是太感動了哦，中也。”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將對方手中大包小包的行李自然的拿給自己身後的部下,“不過兩個多月沒見，你還是這麼矮呢,好像比之前更矮了一些,完全沒有長高啊。”
“囉唆什麼！絕對是你眼瞎了混蛋！”中原中也直接就對他陰陽怪氣的諷刺炸毛了,“再說那些東西都是給boss的,你瞎碰什麼,誰打算給你了！”
“boss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東西嗎,我先替他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好喫的,篩選一下。”太宰治自然地打開了裝着蛋糕的袋子,隨即就看見了那塊完整的巧克力朗姆酒松露蛋糕，瞬間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下一秒，他同時看向安室透，像是才注意到安室透在這裏一樣，驚訝道：“安室,你竟然是跟中也一起回來的嗎，還真是緣分啊……我拜託你買的東西拿回來了嗎？”
安室透這時已經注意到了違和點，微微蹙眉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在這裏。”
太宰治打開一看，一副誇張的表情驚訝道：“竟然只有半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件事，中原中也這纔想起該解釋半塊蛋糕的事情，畢竟這半塊蛋糕也跟他有關，就主動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同時到了那家蛋糕店，結果店員告訴我們這是最後一塊……”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哦，中也。”
太宰治打斷他的話，鳶色的眼睛裏透着精光，微笑起來，“明明只剩下最後一塊蛋糕了，那爲什麼你們手中的蛋糕加一起卻是一個半塊呢，你應該去了其他家的蛋糕店買的巧克力朗姆酒松露蛋糕對吧，中也？”
中原中也呼吸一頓，這才反應過來，倏地瞪大了雙眼：“等等，連我們僅剩下一塊蛋糕都清楚，難不成這都是你算計的？！”
作爲非常熟悉太宰治的一員，中原中也敢肯定，這一天的種種巧合都出自於太宰治之手，什麼一起去蛋糕店只剩下最後一塊了，什麼一出門就碰見小偷了，什麼需要扶過馬路的老奶奶了……
他就說今天怎麼需要幫助的人這麼多，感情都是太宰治算計好的，這個
混蛋！！
“不會連我的錢包也是被你給拿走的吧？！”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在太宰治微笑默認的表情下差點就要揍了過去，不過理性中他卻明白，太宰治不可能無緣無故設計這一切，應該是有什麼目的，也就強忍着深呼吸了一口氣，等待他的解釋。
與此同時，安室透猛然皺緊了眉頭，終於意識到了太宰治設計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爲他。
但是……這是爲什麼？
難道就是想讓他結交中原中也，瞭解中原中也？
安室透隱隱已經明白，若是在組織裏與中原中也相識，二人必定不會是相談甚歡的模樣，只有在拋棄立場拋棄身份的情況下，兩個人才能真正的成爲相互欣賞相互敬佩的朋友。
安室透佩服少年發自本心的善念，中原中也佩服安室透毫不猶豫地幫助他人。
而如果得知對方是黑手黨或者是警察，這樣的佩服只會在之前先轉變成厭惡。
所以……安室透深吸一口氣。
太宰治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明白黑手黨中也不乏正義的存在，混亂的城市裏也有黑手黨在保衛這片土地。
是這樣嗎？
“太宰先生……爲什麼要告訴屬下這麼多事情？難道屬下有什麼值得你在意的地方嗎？”
安室透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臥底身份暴露，他雖然語氣略帶笑意地說出了口，但眼神中的鋒利卻足以刺穿一切。
而在那目光下，太宰治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攤手，將情緒隱藏在假面下：“只是因爲你對你現在身處的組織誤解頗多，所以我想讓你更加深入，更加全面的瞭解組織、瞭解這個世界而已。”
“這世界並非非黑即白，黑暗同樣有它存在的道理，麻煩你記住這一點。”
“……”安室透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今日所在橫濱裏見證的一切，種種困惑心亂如麻的攪動着他的心絃，但又在某處被一隻手溫柔的捋順。
到底什麼是正義，他已經分不清了。
或許，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思考。
“？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呢？”
不明所以的中原中也一臉茫然，他時隔兩個多月回來還什麼都不清楚呢，怎麼二人就在他面前當上謎語人了呢！
“太宰，安室是你的部下？”他決定從最基本的關係整理一下。
“是啊，雖然纔剛進入組織半個月，但他的身體各方面素質都很優秀，所以我就把他收爲手下啦。”太宰治一手掐着腰，微微歪了下頭，“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跟着你簡直糟糕透了。”中原中也黑着臉忍不住噴道：“他在你手下絕對會非常非常慘，我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你不要禍害好人！”
“怎麼會！”太宰治的表情此時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但中原中也只是冷漠地越過他看向身側的安室透，得到的就是安室透那連連點頭的認同。
恨不得拉着對方的手感慨這段時間度過的辛酸
！
看吧！他果然沒猜錯。
中原中也雙手環胸，再次鄙夷地看向對面太宰治，分明一米六的身高被他做成了兩米的氣場，彷彿是要看看太宰治有什麼好狡辯似的，冷笑一聲。
“我就說他之前描述的上司怎麼那麼狗，而且感覺似曾相識，知道是太宰你的一瞬間就不奇怪了。”中原中也冷笑，也就只有你能做出這麼狗的事情了！?[(”
太宰治被他這麼說，卻也不生氣，反而覺得他是在誇讚自己，甚至還提出了個想法：“既然中也這麼喜歡安室的話，不如請求boss將安室當成你的直屬下屬如何？我是完全不介意哦。”
“……”中原中也想了下，也覺得這樣的辦法比較合理，與其跟着太宰治受罪，還不如讓自己來照顧安室透，因此扭頭看向了安室透詢問道，“怎麼樣，我覺得他這次的建議還挺靠譜的，你願意成爲我的部下嗎？”
中原中也將聲音放得柔和，並且完全不知道安室透的身份，因此而主動詢問道。
如果安室透只是普通的黑手黨成員的話，他可能會立刻答應下來，如果安室透沒有跟中原中也發生交集的話，他也一定會答應下來，以此利用中原中也達到自己臥底的目的。
可是望着少年那滿眼都是擔憂自己的雙眸，安室透此時卻猶豫了。
他不想在朋友真心待他的時刻，以此來利用友人，而且對方還是自己所信任敬佩的少年。
或許這樣竊取到情報的可能性會事半功倍，但內心的良心和人性卻會始終折磨着他，讓他永遠活在愧疚和痛苦中。
因此，安室透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天大的機會，搖了搖頭：“抱歉，雖然這個提議很有魅力，但我一直在太宰先生這裏待慣了，有些不適應被調走。”“……”
中原中也不禁暗自感慨他肯定還沒體會過太宰治真正的心黑，纔會做出這種不明智的選擇，只能同情地點了點頭。
殊不知這一決定，卻令太宰治眼底閃過幾分滿意。
這算是對安室透的一次試探，看看他是否真的會背棄二人的友誼，選擇情報。
但現在看來，似乎安室透還沒有愚忠到這種地步，倒是不用想辦法扣下他了。
根本不知道逃過一劫的安室透還在遮掩心中的複雜，他不知道這一步有沒有走對，但就在此刻，他並不後悔。
“對了中也，你先回去換一身正式的着裝，然後去首領辦公室。”
太宰治這時忽然提醒道，語氣和眉眼也認真下來：“boss和首領在等着你。”
聞言，中原中也也立刻鄭重地點點頭，不知爲何心中因爲能夠見到boss而生出了些許期待。
見這裏已經與自己無關，安室透剛想轉身離開這裏，卻又見太宰治將目光轉向了他，微笑道：“你也要一起哦，安室，boss一直都很想見見你呢，正巧這次就跟中也一起行動吧。”
安室透：“……？”
boss想
見他？
安室透頓時感到了疑惑，按理來說以他這個級別的成員不可能單獨受到一個組織的boss的青睞，那麼爲什麼港口黑手黨的boss會要見他？
一瞬間，安室透心中涌出來的並非是喜悅，而是濃濃的不安。
因此，面對中原中也真心實意的誇讚：“能夠接到boss的召喚，那可是相當稀有的，看來你最近做的相當不錯了。”他也沒辦法真心實意地笑出來，只能微笑點了點頭，暫時敷衍了過去。
直到太宰治離去，他跟隨着中原中也先去換一身正式的制服時，才試探的問道：“boss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第一次見面，我還有些緊張。”
中原中也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他的問題：“boss並不是人。”
安室透：“……？”
“他是我們組織的守護神，是絕對全知全能的存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中原中也的言辭繼續令安室透滿頭問號，“但如果讓我來形容boss的話……”
中原中也沒注意到他詭異的表情，而是兀自陷入沉思中。
很快，又脣角微勾，得到了答案：“那大概就是……溫暖吧。”
他在boss的身邊得到了重要的東西，這種情緒支撐着他，讓他希望永遠留在這裏。
或許是感覺自說自話有些害臊，中原中也乾咳一聲，拍了下安室透的肩膀，轉移話題：“總之，你見到boss不要想妄圖隱瞞什麼，或者欺騙他，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問什麼就說什麼就行了，別緊張。”
然而聽到他這麼說的安室透……卻不禁更加緊張了！
……全知全能？洞察一切？？
要是這種能力是真實的話，那他臥底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安室透臉都要綠了。
一方面，他覺得中原中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像是盲目崇拜什麼邪/教的信徒，現實中怎麼可能有神明。
另一方面，他又不自覺地感到忐忑起來，這一次去首領辦公室，會不會就是個鴻門宴？對方早已明白了他的臥底身份，並不打算放過他？他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越往深想，越覺得腳步沉重，安室透稍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忍不住一邊跟中原中也閒聊，一邊調整情緒：“你是怎麼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你還這麼年輕，小時候比較崇拜這種類型的組織嗎？”
“不。”中原中也繼續慢慢往前走着，眼神中卻凝聚着無法言說的沉重，“我是因爲無路可去，被邀請到黑手黨的……我沒有父母，沒有過去的記憶，被同伴背叛，始終無處可去。”
安室透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正直感很強的青年，竟然跟他一樣……不，比他還要經歷了悲慘的童年。
兩人或多或少有些相似……
但很快，中原中也的表情就變得溫柔起來：“直到我遇見了boss，被boss邀請加入了組織。”
“也就是那一刻起，我有了真正的家，有了讓人眷戀
的港灣。”
“我對他的感激無法用言語表達。”
“只是……既然他想要守護這座城市的話，我就會毫無怨言地化成他手中的刀，手中的利刃，爲他護佑這片土地。”
他口中呢喃着堅定的話語，這份覺悟，這份沉重，都讓安室透的呼吸急促起來。
此時此刻，中原中也的眉眼是多麼堅毅，在這僅僅只有十幾歲的少年身體中，他感受到了如同鋼鐵般不屈的意志。
“既然他想要消滅所有危險因素的話，我就會始終走在他的最前方，爲他開闢前途。”
少年蔚藍色的眼眸中，浮現出動容的五彩斑斕的光：
“——我願意將此身心全部獻給他，獻給我們的boss。”
“希望他永遠停留於王座之上，一直注視着我們。”
那真摯又執拗的模樣，像極了忠誠的騎士守衛着自己的國王，安室透一邊看着，一邊忍不住眉眼柔和了不少。
似乎在中原中也眼中，這位boss值得世間最好的東西，似乎在中原中也眼中，港口黑手黨就是溫暖的家園……那他也嘗試相信一下，中也的眼光吧。
安室透不再懼怕着即將到來的面見，終於沉下心，與中原中也一起走進了首領辦公室。
一進房間，那被黑色窗簾遮擋住的陰暗的室內，唯有幾團燭火散發着溫暖的光輝，幽幽點亮起朦朧的視野。
寬敞的房間內，唯有最中心的位置擺着書桌和座椅。
而座椅上此時正坐着一個男人，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戴着看不清紋路的面具，正巧擋住所有的五官，他打着領帶，戴着潔白的手套，而右手中，一支黑色的羽毛筆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這稍顯昏暗的畫面令安室透倏地心頭一跳，對面戴着面具的男人遠遠傳來的恐怖的氣息、以及那有些熟悉的衣着，都讓安室透一時間陷入了匪夷所思中。
他似乎在哪裏看過這樣的景象，但又無法真正的確認。
“——你們來了。”
直到辦公桌處傳來男人的聲線，安室透才反應過神來立刻彎腰行禮，但他很快發現那並非是面具男在說話，而是面具男右側默默站着的一個黑髮的男人，上半張臉沒入黑暗看不清五官，唯有光潔的下頷上，勾着些許精明的弧度，態度恭敬而站立。
“森先生，boss，屬下已經完成了您的命令，將北邊的勢力整合收攏，請您查看！”
一旁的中原中也進門後就習慣性地行了個禮，開始彙報自己的工作，而他所說的話語也帶給了安室透一些提醒。
大概坐在椅子上，散發着危險氣場的男人才是港口黑手黨真正的boss，傳說中全知全能的守護神，而身邊站着的那位，則是代理管理組織的森鷗外森首領。
安室透不由得警惕地繃起了神經。
因爲雖然視線太過幽暗，他沒能觀察得太詳細，但目前面前二人留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危
險與精明。
與森鷗外打交道要小心被帶跑思維，而與boss打交道……安室透目前還沒有什麼具體的吧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安室透默默垂下頭，聽着耳邊森鷗外先是對中原中也讚不絕口的誇讚，最後才向身邊的男人請示道：“boss，中也已經完美的做完了他的任務，那麼按照一開始的約定，他這個幹部代理也是時候該轉正了。”
這一刻，安室透終於聽見了，王座上的男人相當清冷悅耳的聲線：“嗯，辛苦了，中也。那就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等到這大功一件的任務完成後，就讓你當五大幹部之一，你可願意？”
“謝boss。”中原中也的聲線裏並沒有什麼喜悅的情緒，只是發自內心地仰望着面前的男人，因此對方所說的一切都無條件服從。
直到面具男有些調侃似的問：“從今天起，你跟太宰就不是上下級關係了，而是平級，他不能隨意對你下達命令，你難道不開心嗎？”
只一句話，就令中原中也在些許的怔忪後，立刻嘴角露出了愉悅的弧度。
對啊！當上幹部以後就不用聽太宰那個混蛋的命令了！啊哈！！
太棒了！
原本對幹部這個職位並沒有什麼想法的中原中也當即眼睛亮了起來，要不是面前一個boss一個首領都在注視着自己，他都想要握拳歡呼了。
不過他此時心情的舒暢誰都能看的出來，就連安室透也忍不住勾起脣，看他高興成這樣心情也變好了。
再者……看來面前這位boss也相當瞭解中也了，不然也不會一句話就戳中了他的期待。
安室透察覺到了面前之人的深不可測，而當boss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便再一次感覺到了難以形容的壓力感和緊張。
“安室。”
他聽到男人念出了他的名字，微微睜大了眼睛：“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不僅是安室透感到了意料之外的驚愕，就連一旁的中原中也和森鷗外都感到了驚訝。
boss竟然親自給組織裏的新人下了命令？
這代表着什麼？
光是這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而在安室透下意識握緊拳頭的注視下，他們的boss又一次開口：“明日，你要前往東京，幫組織調查那邊的地下勢力，爲期——不限。”
安室透的呼吸猛然一滯。
森鷗外也倏地蹙起了眉，迷茫片刻，竟是第一次猜不到boss這麼做的目的。
因此，他在稍做思忖後，眼睛劃過一道星光，臉上便帶上了溫和的笑容：“安室透，我也聽說過這個名字，確實是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新人，每一次完成任務都有很高的評價。”
“但是……”在誇讚過後，他話鋒一轉，“他僅僅進入組織裏才半個月而已，對組織的內外事務還不熟練，boss，現在就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是否還太早一些？”
可以說，森鷗外是相當委婉的規勸了。
任誰用腳指頭想，都不能將才進組織半個月的新人獨自丟到東京進行機密任務啊！
鈴木秋人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無奈地聽着森鷗外的勸告，非常想告訴對方，他又不是腦子進水了，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贊同這種計劃的。
——但是，現在不是一般情況啊。
對面的安室透其實是個來自東京的臥底！
所以他這一波操作，也只是想要給安室透一個臺階下，讓他老老實實的回到東京去，別在他的組織亂晃了。
可惜，要是安室透是警察派來的臥底的身份暴露了，身邊的森鷗外大概率不會同意這麼輕易放對方回去，因此，鈴木秋人也就沒將事實告訴對方。
通過今天一整天太宰治的策劃，以及他的全程輔助，他相信安室透已經能夠明白橫濱是個什麼樣安全的城市，他們港口黑手黨又是個什麼樣正義的組織。意識到組織無害，安室透內心應該會升起矛盾和懷疑吧，那麼這時候他再順水推舟送人回去，大概率會獲得成功。
一想到他都爲了安室透能回去做了什麼，鈴木秋人就忍不住心累的嘆氣。
雖然那些出現推搡，吵架的場景都可以找人演戲，但是他們登場的時機，或者中原中也和安室透相遇的時機，都是由鈴木秋人化成小鳥在天空全程監督，然後拿着對講機告訴太宰治目前的情況的。
在他的輔助下，安室透果然不斷加深瞭解了橫濱這座城市，也認識了中原中也這位朋友。
至於二人走出甜品店時的小偷戲碼，是唯一不是太宰治親自安排的，而是真的偶然碰見了歹徒，地面上安室透和中原中也在瘋狂的追，上方鈴木秋人的肥啾形態就在拼命的扇動翅膀努力跟上。
累得氣喘吁吁不說，還要實時給太宰治播報目前發生了什麼，充當了一回講解員。
然後又跟在二人的屁股後面飛到了警察局，又飛到了他們丟下行李的地方。
鈴木秋人親眼看見太宰治派人手疾眼快地偷走了中原中也的錢包，還在蛋糕上故意踩了一腳，而幾乎是他們撤退後的幾分鐘內，中原中也便走了過來，對着他慘不忍睹的蛋糕發出了悲痛的吶喊。
……碰見太宰這麼狗的人，實在是太慘了。
鈴木秋人也不禁同情地抹了一把淚。
不過也正因爲太宰治的騷操作，中原中也和安室透又一次結伴而行朝附近的甜品店出發，鈴木秋人也只好又又又跟隨他們屁股後面播報實時情況。於是太宰治就在他們行走的路線上，安排上了迷路的小女孩，過不了路的老奶奶，看不見的殘疾人士，甚至還放上了演員小貓咪。
……總之，鈴木秋人都爲了安室透做了這麼多事情了，也是時候可以趕對方走了吧！
但在他期盼的眼神中，安室透卻沒有如他想象那樣一口答應下來，而是表情先是閃過一瞬間的驚慌，隨即就立刻鎮定下來，面色出奇的複雜，沉默良久後，才慢慢地開口道：“……可以問一下，爲什麼要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嗎？”
“這是隻有你才能做的事情。”鈴木秋人暗示着。
所以麻煩麻溜利索趕緊走人吧！！
儘管boss被面具遮擋了容貌，但安室透已經能夠感受到從那面具後面刺過來的尖銳的視線。
彷彿能夠洞察自己的想法一般彷彿所有的祕密在對方面前都完全暴露一般
安室透感到了呼吸逐漸開始急促，汗水也慢慢爬上來他的後背。
是他想象的那樣嗎？
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在玩火，並且一不小心就會玩火自焚，但他還是忍不住握緊雙拳，張了張嘴：我不明白。??[”
——空氣中的氣息瞬間壓抑了下來。
像是黏稠的，無法形容的某種物質在空中沉澱，令安室透的皮膚微微開始戰慄。
在極度緊張的對峙中，他只能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思考着對方的每一句話，揣摩着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在幾乎快要達到一個世紀之久的詭異沉默中，他看到男人微微調整了下臉上的面具，發出小幅度的嘆息。
沒錯，那確實是嘆息。
沒等安室透理解這微不可聞的嘆息是什麼意思，對面的boss已經側頭看了眼森鷗外，然後望向中原中也：“抱歉，你們兩人先回避一下，我有事情要親自跟安室透談。”
森鷗外的表情明顯更困惑了，露出一副非常想知道這其中有着他怎麼樣不知道的祕密的表情。
但很可惜，他無法抗拒boss的決定，再三確認boss的想法不會動搖，他只好失望地行了個禮，意味深長地瞥了安室透一眼，隨即起身離開了首領辦公室。
第一次被驅趕出自己辦公室的感覺非常微妙，森鷗外品味着那扇關起來的大門，隨後拍了拍身邊一起走出來的中原中也的肩膀，微笑道：“中也，你似乎很瞭解安室透啊，所以boss爲什麼那麼青睞安室透，可以跟我說說嗎？”
中原中也：“……”
看着森鷗外臉上那明顯不打算放過他的笑容，他面色一僵，感到了些許絕望。
要是說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首領能信嗎？
被單獨留在首領辦公室內，安室透的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處，他一邊狐疑着boss到底要跟他說什麼，一邊努力思考着各種可能性的後果以及應對方式。
直到大門被徹底關上，隔絕了其他人窺視的可能性，在幽閉的房間內，坐在椅子上的青年這才微微朝他頷首：“已經沒有任何人在附近了，所以，我們可以開門見山的交談。”
佩戴在臉上的面具一瞬間折射出冰冷的寒光，迎合安室透倏地縮小的瞳孔深處，青年冷聲開口：
“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安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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