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被風吹亂的長髮
明亮的落地窗旁有一道靚麗的身影。打扮時髦的女孩子坐在臨街的卡座間,面前的白瓷平盤上是一杯散發着嫋嫋熱氣的咖啡,旁邊的小巧餐盤上配着兩塊燕麥餅乾。
叮叮。
門口的風鈴隨着玻璃門的推拉發出聲響。
井上珠慧瞧了眼平板電腦左上角的時間,看向門口。
來人身穿黑色格紋大衣,有一張清雅俊秀的面孔,眼眸是比常人更淺一些的棕色,這令他有種特別的氣質。
那雙赭色眼睛望了過來,其中蘊滿了笑意。
於是,井上珠慧面上也掛上了微笑。
陽光下,這一幕對視的場景宛如蒙上了一層暖融融的濾鏡。
“不錯嘛,盧卡斯。”
朱蒂的聲音透過內耳的通訊器傳來。
瀨川陽太偏了偏頭,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用氣聲道:“我會因此下地獄的。”
萩原研二小課堂真的非常管用。
在社交賬號上爲“自己”打造出優秀亮眼的個人檔案後,再借由學習而來的人設,瀨川陽太成功展現出一個陽光親和的形象。順利向目標發出了見面的邀約。
“您就是瀨川先生?”
“是的,你可以叫我盧卡斯。抱歉,我來晚了。”
“是我來早了。”
在一陣日常寒暄過後,井上小姐肩膀微微前傾,她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
瀨川眸光一閃。
這是表示親近的肢體語言。至少證明,這位小姐對他印象不算反感。
就在這時,服務生的腳步聲接近,男人先伸手將桌面上的糖罐移開,纔回身從棕色制服的服務生手中接過一碟金黃的churros。
“嚐嚐這個?”他道。
井上珠慧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她饒有興致地問:“你把糖放那麼遠,萬一我的咖啡要加糖呢?”
“不會的。”瀨川道,“你點的是西班牙咖啡,風味的精髓就在於不加糖奶泡的清香,再說了……”
他又把churros附上的巧克力醬放在她面前。
“西班牙經典早餐搭配,這個已經足夠甜了,你說是吧?”
井上凝視着他,隨即,她輕輕笑了下,用塗着蔻丹的手拿起一根churro放入口中。
“你就那麼確定,我喜歡甜的?”
“鹹口的話,我也點了這家的特色tostada,搭配番茄醬汁是不錯的料理。而且,這家廚師會配上一點龍蝦汁和香草,讓味道變得更別緻。而且,”他笑了笑,“他曾跟隨主廚贏過博古斯烹飪大賽的最佳擺盤獎。我想,你至少會喜歡這個?”
——井上珠慧明顯是在有意經營自己的賬號。她不會拒絕漂亮擺盤的食物照片的。
“哇哦。”
伴隨着聊天的持續進行,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愈發其樂融融。
餐廳外的車道上,朱蒂和卡梅隆兩個人作爲支援,此刻正一同呆在一輛白色小貨車的後車廂內。他們人手一隻耳機,同時,利用後視鏡處安裝的隱蔽攝像頭觀察着室內的情況。
“看不出,那小子有兩把刷子啊。”卡梅隆道,“虧他之前還說自己不會討人喜歡。”
“盧卡斯只是嘴上那麼說而已。”朱蒂失笑,“心理學的理論是共通的,他作爲心理學家,怎麼會做不好呢?”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朱蒂注視着監控屏幕上的人像,陷入沉思。
“目前看來,井上小姐開朗,活潑,自信,不像有什麼問題。”她道,“你也覺得吧,卡梅隆。”
“是的。”
壯碩的外國人撓了撓頭。
“那些人究竟是爲什麼接近她呢?”
實際上,接觸井上的人只有一個,是同樣來自北美的一名白人男性,名爲丹弗奧賽爾。
而從詹姆斯到卡梅隆都用“那些人”來代指的原因,是一直以來都有消息稱,丹弗是那個“組織”的人,至少,他有八成的交易與其有關。
另一邊,談話已然開始深入。
井上小姐問道:“你是爲什麼回國的?”
“嚴格來說我這也不算回國。”瀨川回答,“我是在小時候被遠方親戚接到北美的,幾乎算是在那邊長大,後來,大學畢業後,我研究的領域和東亞地區文化有關,重點落在這邊的一些書籍上,因此纔會選擇來到這裏。”
“這小子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細嗎?還都是真話?”
卡梅隆眉心擰成一團。
“這是‘自我暴露’。”朱蒂說,“在人和人的交往中,當其中一人開始自我坦白,只要他的談話對象對他的基礎印象不是負面的,一般在這個時候,兩人的信任關係就會逐步建立起來了……”
“至於說真話,卡梅隆,你知道說謊也是講效率的嗎?”
“哎?什麼意思?”
“這也是盧卡斯說的。”女搜查官笑道,“不能小看人的第六感。從頭到尾的謊言,很容易給人一種懸浮感。而真假摻雜的言語就不同了,在無需說謊的時候運用真情實感,有助於保證整套說辭的可信度和連貫性。”
“聽上去不太像你的性格。”
井上珠慧喝了口咖啡。
“爲什麼這麼說?”
“唔,我以爲你這樣的人,不會是那種一心專注於故紙堆的研究之上的……抱歉,我這話有着很大的偏見。”
——井上小姐,還真是有着驚人的直覺呢。
枡山瞳想。
——沒辦法,誰讓她看到的是二次加工版本的人設呢?
“我們也會運用一些數字手段。”
考慮到眼前人的背景和接下來的談話方向,瀨川道,“比如一本書,假設它有多個版本,並且隨着時間流逝,有來自不同年代的學者針對不同章節給出批語與結論,我們會對這些內容進行同時比較,列出不同之處,以便更透徹地完成研究。”
“原來是這樣。”
“那麼,你呢,你是爲什麼回來的?”瀨川問。
交談終於要步入正題了。
“哦,是因爲家裏……”
“瀨川先生?”
突然,一道少女的聲音從一側響起。
“您也來這裏喫飯啊。”毛利蘭清脆嗓音中是滿滿的疑惑,“咦,這位小姐是?”
“井上姐姐?”
鈴木園子從好友身後探出腦袋,“你回國了怎麼也不跟我說……瀨川先生?!”
短髮的女高中生表情從驚喜變成錯愕。
再接下來,又變成了一臉擔憂。
她左右打量一番,沉痛地對毛利蘭搖搖頭。
——蘭!你的房子……你看好的cp完蛋了!
顯然,毛利蘭也想到了這點。但她是個溫柔又有禮貌的女孩,不可能當面說什麼,只在心裏默默哀嘆了一聲,然後表情就恢復了正常。
“園子,你認識這位小姐?”
“是園子呀!”
井上珠慧微笑着和兩名高中生打招呼。
井上家和鈴木家有過合作,井上珠慧更是和鈴木園子的姐姐,鈴木綾子曾經就讀同一所高中。“要一起來喫嗎?”她對女孩們發出了熱切的邀請。
“不用了,井上姐姐。”鈴木園子擺擺手,“你是在約會嗎?我們不好打擾的啦!”
她俏皮地說着,與此同時,毛利蘭充滿希翼的目光投向瀨川陽太。
fbi:……
突然有點愧疚是怎麼回事?
明面上,他依舊從容而淡定,笑容溫和:“沒關係的,人多些更熱鬧。”
共享意識。
——陽太,你真不該說這句話的。
[相澤夏美]道。
——怎麼
——因爲……
一個小時前。
“萩說約到這家餐廳很難的。”
松田陣平雙手插在口袋裏,表情很酷地站在九系辦公室門口。
他穿着私下的便服,好在這裏是警視廳大樓內搜查一課專屬的樓層,警官們平日裏也不用穿制服出警。因而松田倒沒有顯得很招眼。不過,他鼻樑上的墨鏡還是十分惹人注目就是了。
“他被人放鴿子了,說讓我帶你一起去。”
“萩原隊長不去嗎?”相澤夏美問。
這是一個週日。獨自留守在辦公室內的女警官在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時候,還以爲是錯覺。
她匆匆從辦公桌後起身,連手裏的簽字筆都沒放下。松田一眼就看到她左手上還有幾道墨水的痕跡。
他好看的眉毛登時皺了起來。
如同福爾摩斯對好友華生醫生的懷錶做出推理時所說的那樣,“什麼人會在鑰匙孔周圍留下絲絲劃痕?”
答案是醉鬼。因爲正常人手拿鑰匙開鎖時,是一次就成功插入的,嗜酒如命者則不同。
同理,什麼情況會讓一個手很穩的前拆彈手,在持筆時頻頻失誤,以至於在另一隻手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筆痕?
——在她很累的時候。由於睏乏幾近入睡,又旋即清醒,纔會出現這種結果。
他用無名指把墨鏡壓下,仔細盯着她的眼眶下方,果然發現了淡淡的陰影。
“有這麼多工作要做嗎?連週末也不放過你?”
機動隊的工作同樣稱不上清閒,時常會突發警情,需要人員出動,導致假期作廢。但是,也不會像這樣……
“你不會告訴我,是你自己主動找的案子吧?”
“呃……”
她漂亮的桃花眼轉了轉,睫毛撲扇撲扇。
……就是不肯看他的臉。
“怎麼之前我沒發現你還有工作狂的屬性呢?”
松田差點就翻白眼了。
“既然不是上頭佈置的任務,走,跟我去喫飯。”
“我還不是很餓。”她連忙道,“現在才上午十點半……”
“你喫早飯了嗎?”松田道。
“吃了。”
“哦?”他越過她的肩膀瞟了一眼滿桌“高臺”的辦公桌,以及周遭的佈置。
“垃圾桶裏連丟棄的包裝紙都沒有,你喫的什麼?”
“我在家……咳,我有喝加糖咖啡。”
“嗯,又補充能量又提神,你還考慮得挺周到的,是這個意思嗎?”
“隊長——”
她拖長了聲音,眼神裏是絲絲央求。
松田陣平心頭重重一跳。
“好了。”
男人沒轍般嘆了口氣。
“我開車帶你去,喫完飯之後再送你回來,到時候你再接着工作,行不行?”
“……”
“餐廳過時不候!”
“嗯,好。”
相澤夏美點點頭。然後,她就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松田陣平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子駛向鳥失大橋。轉彎的時候瞥見她合上的雙眼,才明白怪不得上車說了幾句話後,她就逐漸不做聲了。
女警官用左手託着臉,斜斜倚在座椅頭枕一角,她一頭棕色的捲髮散開來,有幾縷遮在了眼前。
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今天的陽光很好,溫度也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寒冷。
所以他纔想着,採納萩的建議,喊她出來也不錯。
松田陣平按下車門旁的按鈕,本來留有一絲縫隙的車窗緩緩上升,即將關閉。忽然,他留意到了什麼,又重新按了次按鈕。
她的髮絲貼在車窗上了。
正巧此時從橋上下來,於是他鬆開油門,降低車速,直至讓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窗外是將將渡過的湛藍的水。
松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探出手,撫平了她被吹亂的長髮。然後,她就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松田陣平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子駛向鳥失大橋。轉彎的時候瞥見她合上的雙眼,才明白怪不得上車說了幾句話後,她就逐漸不做聲了。
女警官用左手託着臉,斜斜倚在座椅頭枕一角,她一頭棕色的捲髮散開來,有幾縷遮在了眼前。
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今天的陽光很好,溫度也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寒冷。
所以他纔想着,採納萩的建議,喊她出來也不錯。
松田陣平按下車門旁的按鈕,本來留有一絲縫隙的車窗緩緩上升,即將關閉。忽然,他留意到了什麼,又重新按了次按鈕。
她的髮絲貼在車窗上了。
正巧此時從橋上下來,於是他鬆開油門,降低車速,直至讓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窗外是將將渡過的湛藍的水。
松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探出手,撫平了她被吹亂的長髮。然後,她就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松田陣平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子駛向鳥失大橋。轉彎的時候瞥見她合上的雙眼,才明白怪不得上車說了幾句話後,她就逐漸不做聲了。
女警官用左手託着臉,斜斜倚在座椅頭枕一角,她一頭棕色的捲髮散開來,有幾縷遮在了眼前。
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今天的陽光很好,溫度也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寒冷。
所以他纔想着,採納萩的建議,喊她出來也不錯。
松田陣平按下車門旁的按鈕,本來留有一絲縫隙的車窗緩緩上升,即將關閉。忽然,他留意到了什麼,又重新按了次按鈕。
她的髮絲貼在車窗上了。
正巧此時從橋上下來,於是他鬆開油門,降低車速,直至讓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窗外是將將渡過的湛藍的水。
松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探出手,撫平了她被吹亂的長髮。然後,她就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松田陣平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子駛向鳥失大橋。轉彎的時候瞥見她合上的雙眼,才明白怪不得上車說了幾句話後,她就逐漸不做聲了。
女警官用左手託着臉,斜斜倚在座椅頭枕一角,她一頭棕色的捲髮散開來,有幾縷遮在了眼前。
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今天的陽光很好,溫度也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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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按下車門旁的按鈕,本來留有一絲縫隙的車窗緩緩上升,即將關閉。忽然,他留意到了什麼,又重新按了次按鈕。
她的髮絲貼在車窗上了。
正巧此時從橋上下來,於是他鬆開油門,降低車速,直至讓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窗外是將將渡過的湛藍的水。
松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探出手,撫平了她被吹亂的長髮。然後,她就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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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官用左手託着臉,斜斜倚在座椅頭枕一角,她一頭棕色的捲髮散開來,有幾縷遮在了眼前。
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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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窗戶進了風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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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纔想着,採納萩的建議,喊她出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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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將將渡過的湛藍的水。
松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探出手,撫平了她被吹亂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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