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未曾設想的命運
“實際上,根本沒有證人。”
“沒錯,這樣一來,果然抓到了現行,後期的起訴也會變得容易許多。”
“漂亮的bluff。”
“當然。”大男生嗓音中略帶得意,在電話裏與枡山瞳聊完剛解決的案子,白馬探又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上課,閱讀必要的書目,完成小組作業。”
“還有集團工作,對嗎?”聽到枡山瞳中規中矩的回答,白馬探自動替她補全了剩下的內容,“我的意思是,除此之外,你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嗎?”
“沒有。”
“身體狀態好嗎?”
“很好。”
“真的嗎?”
“真的。”
一來一往問答後,白馬探笑了。
“既然很好。”他道,“上次我邀請你來看溫布爾登網球賽,你說自己不舒服?”
“我討厭陽光。”
“枡山,你要是犯人,一定是很糟糕的那種。”大男生哼了一聲,“你在開玩笑,對吧?倫敦哪裏有陽光?”
“你不要這樣隨便侮辱所在的城市,它會哭的。”
……
“枡山小姐,您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在這裏籤個字。”
聽筒裏傳來陌生的男聲,白馬探很是詫異。
“枡山,你這是在哪兒?”
“謝謝您,警官。”
枡山瞳接過黑色的簽字筆,將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同時對着電話道:“警視廳。”
“你去警視廳做什麼?”
將證詞遞給穿制服的警察,後者衝她笑了笑。
“辛苦您了。”枡山瞳道。接下來,警官先生把薄薄的一張紙收好放入文件袋裏離開了。
她這纔回答電話裏的問題:“我來作證。”
“你出事了?”白馬探的語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沒事。”她道。
“你遇到了什麼案子?殺人?下毒?搶劫?放火?”
“……哪裏有那麼多血腥的案子,你以爲我是……咳咳。”
“到底怎麼回事?”
“只是學校裏發生的小事。”枡山瞳道。
“枡山同學。”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男生一手揉着臉,來到枡山瞳的面前。他面容帥氣,鼻樑上貼着一條ok繃,眼眶處還有一處淤青。說是鼻青臉腫也不爲過。
男生名叫多田崇昭,是枡山瞳的同學。
當下,男同學一臉不好意思。
“多虧你今天替我說話。”
“我只是告訴警察實情而已,你感覺還好吧?”
女孩子關切的眼神讓多田的胸腔裏涌出一股暖流。他望着她姣好的臉,靈動的眼睛還有溫柔的笑容,一時衝動,心裏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嗯?”
“我早就喜歡你了,只是我以爲你對我沒有興趣的……”運動健兒道。
“但是,上一次比賽的時候,我看到你戴着寫有我名字的頭帶爲我加油了!”爲了鼓勵自己,多田把捂着臉的手拿下來,在空中揮了揮拳。
枡山瞳這才發現他左臉上也有兩條ok繃。
多田同學彷彿意識到這樣不是很帥氣,發揮運動員的敏捷優勢……把手放了回去。
他期期艾艾道:“枡,枡山同學,你對我有好感嗎?”
“哼,你們東都大學這些死板冷漠的傢伙,竟然還會表白?”不知何時湊到旁邊的男生髮出了一聲嘲諷,“不怕耽誤學習嗎?”
他同樣鼻青臉腫。
多田同學臉色又變了。他生氣地扭過頭去,“關你什麼事?你還想捱打嗎?還有,你們學校才都是興風作浪的奇葩。”
“總比無趣官僚預備役要好。”
“誰在說話?哦,是沒人在乎的怪胎集合啊。”
……
“什麼情況?”白馬探道。
“哦,就是我們兩所大學的衝突而已。”枡山瞳道,“正常情況。”
打架的同學來自臨校米花大學,是東都大學百年的死對頭。
然而,白馬探從對話中得出另一條結論。
“你去看網球了?”
“……對。”
“你連溫布爾登都不來看。”他震驚道,“但是對體育場的網球比賽有興趣?”
“我很有學系的榮譽感。”
這會兒,旁邊吵得熱火朝天的二人組之一的多田同學,終於想起來被自己丟失的談話重點了。
他瞧向輪椅上的女孩。
“枡山同學,你考慮得如何了!”
由於情緒沒能完全轉換過來,他這句話的語氣更像是恐嚇。
連不遠處還在處理手續的警察都被驚動了,朝這邊喊道:“不許放話互相威脅!”
多田衝警察擺擺手,又盯住了枡山瞳的眼睛。
“對不起。”女孩道。
網球部精英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
“哈!哈哈!”另一名男生笑得超級大聲,“沒有浪漫細胞的雜魚,哈哈哈哈……”
“中居同學。”枡山瞳扭臉對他道,“上週三,你和幾個朋友連夜搬走的我們學校的吉祥物,打算什麼時候還回來?”
“啊?”中居的笑聲像被卡住喉嚨的鴨子一樣停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不對,誰說是我們偷走了……”
“不是嗎?那天你和米花網球社的其他隊員來參加兩所大學的友誼賽,結束後的慶功宴就在東大紀念堂旁邊,也就是我們的雕塑原來所在的地方。”
“你有證據嗎?”儘管被戳穿了行蹤,中居仍堅持給自己打氣,“誰能證明我偷走了你們的花生小熊?”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監控壞掉了?”枡山瞳微笑,“沒有哦,早就修好了。只是學校的管理人員認爲這是兩所大學間的例行衝突,很有趣,才暫時假裝不知道,沒有插手而已。但我們學校推理社團的成員早就得出結果了。而弓道部的高手們,也已經瞄準你們學校的……”
中居大驚失色。
“你們要對我們的‘捲心菜博士’做什麼!”
“你最好問一下你的同學們,博士他還在不在哦。”
“等等!”中居道,“這可是在警察局,同學,你剛剛是不是承認了,是你們偷了……”
幾分鐘前表白失敗的多田同學立馬走出了悲傷,他很緊張地給枡山瞳使眼色。
——千萬不能承認!
“怎麼會呢,我們可都是無趣死板的書呆子,非常遵守現行的秩序,我只是出於禮貌關心一下米花的吉祥物而已。”
一旁聽着的警察面上露出好笑的神情,見幾人對話告一段落,成年人才道:“好啦,這次就不處理了,你們幾個,該走了。”
說完,他問枡山瞳:“需要人來送你嗎?”
“不需要,謝謝。”
“那讓我們的女警官把你送到路口,好嗎?”警官先生道,一手指着門口出現的美麗女警官。
相澤夏美走上前來。
共享意識。
——不是說躲遠點嗎?
枡山瞳和馬甲交流。
——在半路上被攔住了。同僚說希望我幫個忙,我總不能說不幫。別說我了,你不也是這樣嗎?
——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會後悔,沒治好身體。
兩名大學生打起來的時候,坐在輪椅上的人着實跑不快。
“枡山,你是把我忘了嗎?”
電話裏響起了清亮的男聲。
枡山瞳[自己]推着自己向前走。
“你突然不說話,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
“沒什麼。對了,上次你說的關於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查得怎麼樣了?”
明知她在轉移話題,他說不清什麼心情,只是配合地說道:“還是沒什麼新進展,但我知道,絕對有哪裏不對勁。”
之前在霓虹國內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白馬探獲得了怪盜基德現場遺留的一根頭髮。他先是利用其測出了那個小偷的年齡性別等基礎信息,又拜託叔叔的實驗室將這些和整個國家的高中生信息數據庫裏的資料做對比,最後鎖定了曾經的同班同學,黑羽快鬥。可是,在和對方對峙時,明明都把他鎖起來了,“怪盜基德”依舊出現了。
即便如此,高中生偵探也不認輸。
他認爲,那可能是怪盜的助手或者什麼人假扮的。
(魔女小泉紅子:是我。)
而且,他怎麼不知道,怪盜還會神神叨叨地佔卜?
白馬探回想起當日的場景。
月光下,戴着單片鏡的大盜笑容神祕,披風獵獵作響。
“送你一句珍貴的提醒哦,白騎士。脫軌的列車正被扭轉至正確的方位上,珍惜命運之輪難得的慈悲吧。若我是你,絕不會悖逆生命之線。”
“你要把他抓起來?”
“早晚的事,我會讓一切大白於天下。”
“那我就祝你好運咯。”
女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朗來接我了,回頭再聊。”
“好的。”
警局門口,相澤夏美鬆開扶着輪椅的手,彎腰和枡山瞳道了句再見。
朗內爾對女警官點點頭,然後把人抱進車內。
被“移交”的枡山瞳突然笑了出來。
共享意識。
——你笑什麼?
[瑪克]道。
——忽然覺得有點像一家三口。最開始怎麼沒想過這招……
——也是啊。
[相澤夏美]目送勞斯萊斯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