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初登門
昨天我寫了紅燒肉，然後評論裏都在說不要放醬油。
我看着這些話，呆坐了一個小時沒動。
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我在書裏提及了很多人，沒有寫名字，比如伍先生，兩位部長我說高個子和戴眼鏡，五個師，我甚至還寫了初中生等等很多人。
你們都能瞬間知道是誰，並且提及許多逐漸消失在記憶裏的故事。
昨天，你們甚至還知道他老人家不喫醬油。
原來，我們從來未曾忘記他們。
老人家一生殫精竭慮，低頭百姓生計，擡頭江山社稷。
我給自己倒了杯用記憶釀的酒，
敬這人間的風，
敬他們未完成的夢。
常威踩着一地的落葉走向範家。
院子裏有一樹臘梅，範團兒就坐在樹下，仰首靜靜的注視着疏疏落落的梅花。
在聽見腳步聲，她扭頭看來的那一刻，臉上不自覺地綻放出幸福的微笑，眼神瞬間變得明亮而深情，彷彿整個世界都因此而光彩奪目。
初見乍驚歡，
久處亦怦然。
這會還不用帥氣來誇讚一個男人，形容男人好看時，往往會帶着貶義的罵一句小白臉。
能被罵小白臉的男人都是精緻的。
常威不會給女人這樣的感覺，他的身體還未長成，略顯單薄，不說話的時候文文靜靜，開口就是痞賤，也沒有小白臉養眼。
但是他身上有種無法言明的獨特氣質，就這麼腳步悠閒的走着，竟然讓範團兒覺得這冬日有些溫柔了！
風吹來臘梅的香氣，常威輕嗅了下，緩步走進院子笑道：“等我很久了？”
範團兒的臉頰微微泛紅，目光緊隨着常威的身影，“沒有，只是這些日子太忙，一直沒注意到梅花開的好。”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常威輕聲唸了句王安石的詩。
他倒是想念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只是這首還沒寫出來，得等兩年。
可惜了那句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聽見門外的聲音，範媽走出來，見到常威的那一刻，臉上不自覺的浮出笑意，“這麼冷的天在外面聊什麼啊，趕緊進屋裏來。”
她甚至沒有喊常威的名字，就這麼自然且隨意的邀請着。
常威莫名覺得範媽的笑容竟然和老孃有些相似，都帶着憐惜和寵溺。
“嬸，不冷呢。”
“怎麼會不冷，我都凍的打哆嗦。”範媽走近幾步，扭頭看了眼女兒，柔聲道：“你也是的，在外面等了大半個小時，也不知道多穿點。”
範團兒的臉頰滾燙，頷首不語，只有耳尖從發間探出一抹粉紅。
常威愣了下，笑道：“團兒姐趕緊進屋，梅花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的。”
範媽倒是想繼續說，被範團兒挽住胳膊扯了扯，只能把嘴邊的話嚥下去，見常威手裏提着兩個網兜，不滿道：“你來就來，還提什麼東西？”
“兩瓶酒，兩盒茶，都是給範叔的，我也不知道該給您帶什麼，就拿了雙皮鞋，聽說在北邊很時髦的。”
範媽愈發高興，拉着常威的胳膊就朝屋裏走。
範團兒走在他們身後，看着常威親切陪着老孃聊天的模樣，心裏涌出淡淡的美好。
屋裏，範爸正在喝着茶，看見常威和範媽並肩走進來，語氣溫柔，手裏端着茶杯呆呆失神。
這是一個寧靜的上午，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給整個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色。
妻子笑容裏都是慈愛，陪在她身邊的少年腳步輕盈，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眼中閃爍着孺慕的光。
他只見過鄭力的照片，但還沒有和失散的兒子相聚過，他在腦海裏勾勒出相認時的場景，大概也是這般溫馨吧。
“範叔。”常威打了個招呼。
範爸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範媽不滿的瞪了一眼，“沒睡醒呢？常威在和你打招呼。”
說完又換上笑臉，拍了拍常威的胳膊，“你叔老糊塗了，別理他，來，陪嬸聊天。”
範爸沒理會妻子的話，招了招手，“常威，過來喝茶，早上吃了嗎？”
“範叔，我喫過飯來的。”常威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坐下，瞟了眼範爸茶杯裏的湯色，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把手裏的網兜放在茶几上，從裏面拿出自己帶來的茶葉。
範爸打開盒子，看着大如菜片的茶葉，仔細辨認了下，狐疑道：“這是猴魁？”
“您真是好眼力。”
範爸就高興起來，連忙讓範媽換了新茶。
來之前常威就問過，範爸是百無禁忌，愛茶，愛酒，愛煙，以範爸的級別，他能弄到的煙比常威更好，所以他沒買菸，除非他捨得把部長送的雪茄拿出來。
又不是自己老爹，他才捨不得。
“你的三棱刺很好，我們試過，和四棱刺效果沒差別，但是能節省三分之一的鋼材，鍛造難度也簡單些。”
不知道是因爲剛纔那一瞬間的恍惚，還是因爲常威送了猴魁，範爸今天的態度很熱情，甚至算的上親切，讓常威坐在自己身側，大手拍了拍常威的膝蓋。
常威沒有謙虛，得意的笑了笑，又從挎包裏拿出一摞圖紙放在範爸手裏。
“這是地雷？”範爸翻看着圖紙，“這和美國佬的M18有點像啊！”
“範叔還知道M18？”
“怎麼，就只許你家有人上過朝鮮戰場？”
常威笑着沒說話。
範爸對地雷的興趣不算太大，常威的圖紙是根據66式地雷畫的，本質上是模仿美軍60年的闊刀，但原型在朝鮮戰爭上已經出現，國內有掌握，只不過仿製的研究還未展開，不算革命性的研究。
另一疊圖紙就不一樣了。
40火，也就是69式40毫米火箭彈，游擊戰的利器。
這玩意的原型都還沒出來，大毛要到明年才定型。
“這是打坦克的？”
“拔碉堡也行的。”
“常威......這是你獨立研究出來的？”
常威剛想把提前編纂的藉口拿出來，旁邊範團兒嬌聲不滿道：“爸，人家給你獻寶，你問東問西，哪裏有你這樣的？”
範爸僵了下，臉皮不自覺的抽動了下，牽強的笑了笑道：“我就是隨口問問，不問了，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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