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遲來的清算
但這是常威的妹妹，哪怕是認的，她也極力的親近着。
“大姐好。”常灣見到範團兒，遠遠的打着招呼，撲閃了兩下大眼睛，“大姐你身上香香的。”
“小灣真乖。”範團兒蹲下身，拉着她的手，溫柔的笑着，“今天訓練結束了？”
“嗯，太子哥哥教我們隊列。”常灣笑呵呵的回答着。
“小心點，別學太子曬黑了，小灣可是個小美女呢。”
常灣就捂住豁牙的小嘴笑着。
“我今天給你買了套新衣服，還有鞋子，來試試看。”
小姑娘想了想，沒有拒絕，笑容燦爛，靠在範團兒懷裏道：“謝謝大姐。”
常灣穿衣服喜歡模仿藍小潔，偏古風，所以範團兒給她買的是一套帶着民國風的學生裝，上衣是水藍色的小褂，下面一條過膝短裙。
袖子只蓋過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胳膊。
其實她更喜歡藍小潔，但是不敢疏離範團兒。
如果這樣做的話，大哥應該會很爲難，藍小潔大概也會很尷尬。
在街頭賣煙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好在範團兒是個極爲大度的人，在藍小潔和常灣住進九龍城寨後，她給予了極大的便利，從不控制她們的行動，唯一要求就是出去時要帶上老兵護衛。
在她們身邊不遠處，常威正在寫新歌，交到藍小潔手上。
“赤伶？”藍小潔疑惑的看着曲譜，待哼唱了兩句，驚喜道：“這裏面還有戲曲？”
“嗯，歌曲和戲曲的融合。”常威點點頭，沉默了會道：“這裏面有個悲壯的故事。”
然後幾個美女就聽着他娓娓道來，到最後潸然淚下。
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大無畏精神把藍小潔給深深震撼。
當“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的唱詞在中庭響起時，無數人從樓上窗戶探出頭來，齊聲鼓掌喝彩。
常灣還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家國情懷，但絲毫不妨礙她跟在藍小潔身邊，學着她的唱腔，學着她的水袖，學着唱唸做打。
七子之歌因爲歌詞中蘊含的深意，已經不許在電臺播放，倒是在內地到處傳唱。
而小鬼子在港城造下孽也不算少，所以《赤伶》應該不會被港城官方禁止。
待幾遍歌曲唱熟後，大夥聞道一股熟悉的香氣。
毫無疑問，這是常威在下廚，而且做的是豬油拌麪。
只有常威做出來的麪條纔有這樣的香氣。
他用托盤端着幾個大碗出來，扯過一條凳子，自顧自端起一碗開喫。
這面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並不容易，至少在揉麪的環節上，很少有人能做的如此勁道。
大概也是沒有他那麼大的力氣摔打。
範團兒牽着常灣過來，坐在他的對面，先幫常灣拌好，又給藍小潔遞過去一碗，才端起自己的碗，一邊攪拌着一邊道：“杜野今天就會南下，他和白澤從水路過來。”
“把他喊到京城，有任務？”
“是公安部那邊要見他，我們畢竟是三重管理，付部長大概是怕他過來後事情鬧的太大，專門喊去京城，就是想要讓他收斂着點，顧全大局。”
常威哂笑着，“顧全大局？團兒姐，你記住，凡是讓你顧全大局的，你都不在大局裏面，凡是讓你不惜代價的，你就是那個代價。”
範團兒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不滿道：“這些話可別在外面亂說。”
常威悶悶的點了點頭。
第二批糧食已經起運滬上，再過個把月他就可以出去浪了，看看到時候誰會要自己顧全大局。
他把這些雜念拋開，問道：“我大姐他們呢？”
“大姐和小瓏，小蠻正常過關。”
“嗯，小灣還沒有見過常家其他人，正好見見。”
常灣就睜大一雙眼睛眨了眨，帶着期盼道：“是大姐姐和小姐姐要來嗎？”
“嗯，還有個侄女，要喊你小小姨。”
“小小姨，我也是小小姨了呀。”
常灣咬了一口麪條，然後美滋滋的吞嚥着，擡頭悄悄的看了眼常威，笑的眼睛彎成月牙。
我除了哥哥，還會有很多親人。
最後她又偷偷看了眼藍小潔和範團兒，撅了撅嘴，無聲嘆了口氣。
大哥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
喫完飯，藍小潔和常灣去收拾碗筷，常威回到房間裏整理了下空間裏的裝備，換了身極爲普通的衣服出來。
範團兒就守在屋外，叮囑道：“小心點，有危險就撤。”
常威笑着點頭，牽着小黃狗從東面一條幽暗的巷道離開，在出口位置推出一輛自行車，如同遛狗的少年，一路向着海岸邊騎行。
早有人在這裏等着。
坐着馬家兄弟留下的遊艇，乘風破浪朝着南面的港島而去。
此時剛剛天黑，月光如洗，銀色的光輝和薄霧輕繞在海面上，不遠處的海島彷彿披上了一層神祕的面紗，常威就站在船頭，迎着海風，享受着寧靜。
等他上岸時，妮姐的司機已經駕車停在路邊。
“陳先生。”司機極爲醒目的什麼也不多說，等常威和小黃狗上車後，默默的駕駛着車輛前進。
車輛後排擺着一套衣服和帶着照片的證件。
等車輛駛入中環後，在街邊停穩，常威和小黃狗下車快速走進兩座大樓之間。
此時他已經又換上一套衣服，帶着電力公司標誌的勞保服，嘴脣上貼着鬍鬚，臉色蠟黃，再配合他消瘦的體型，完全一個極爲普通的電力工人形象。
常威從大樓之間的陰暗角落探出頭看看四周，確定無人注意，擺了擺手。
巷子裏，小黃狗突然發力，幾個跳躍抓着牆壁爬上去，迅速在二樓窗口處消失。
而常威就在暗處靜靜的等待着，等整棟大樓跳閘停電。
在死裝先生那裏，他得到一個消息。
是果黨在港島的分支機構出賣了他的照片和信息。
而就是這個機構，55年在港城炸燬了一架飛機。
這架飛機是前往印尼萬隆的，那裏要召開一場國際大會。
這架飛機原本會有位尊貴的客人，因爲剛剛做完闌尾炎手術而巧合的錯過了航班。
但是，飛機上依然有十一人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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