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杖刑
大殿外,齊燁跪倒在臺階下,旁邊站着倆禁衛,以及內侍監的司空野。
除了齊燁外,旁邊還跪着個段平。
哥倆大眼瞪小眼,心裏都在罵娘。
老段罵娘是因爲他以爲有他的事,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然後發現似乎沒他的事,天子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提他。
結果剛剛三個傻比禁衛將齊燁押走的時候,其中一個沒事幹的禁衛,尋思雙手空空好像喫乾飯似的,就順道給老段也押進來了,想着省的一會天子問責的時候,再折騰他們出宮將人帶回來,打好提前量。
這是老段心裏罵孃的原因,齊燁罵娘,是因爲着實沒想到贇乘泰會跳出來。
本來吧,他覺得沒多大個事。
按照計劃,上綱上線的話他就全推阿卓身上,親軍查案,京兆府從旁協助幫着抓人,所有這一切又不是他齊燁的主意,宮中又能將他怎麼樣。
這都是他和阿卓商量好的了,阿卓說了,天子不能將他這個小舅子如何,最多就是開革出親軍,不讓他幹這統領了。
事實上阿卓早就不想幹了,分幣沒有,主打陪伴,試問,誰特麼願意幹?
推到阿卓身上,那就是宮中自己的事了,怪不到他齊燁的頭上,這也算是給宮中一個臺階下了,對外就說給阿卓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了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天子就針對他齊燁,大不了舊事重重重重重重提唄,貶爲庶民,趕出京中,收回王府,還能怎麼樣,他是犯錯,不是犯罪,反正這京中他也是待的夠夠的了。
誰知萬萬沒想到,贇乘泰跳出來了。
能看出來,是好心,爲齊燁據理力爭,殊不知反倒是火上澆油。
所以現在齊燁心裏罵娘,罵老六他娘,也罵贇乘泰多管閒事。
當然,贇乘泰也不是傻子,提起了“竹山”一事,天子寧願皇權被挑釁了,也沒有當場真的如何,由此可見,老六還是有點良心,雖然不多。
只是現在沒如何罷了,一會肯定是要如何一下的。
大殿之中,開朝了,沒按照以往那般有序出班,而是刑部、大理寺承受了所有壓力,正在研究太僕寺官員們。
段平記錄的“罪證”,全部都是由原太僕寺寺卿歐玉書所提供,並且畫押了。
現在朝堂先議論的就是“原因”,太僕寺這羣官員到底該不該獲罪,如果獲罪了的話,就該抓,那麼既然是抓,抱刀司也好,齊燁也罷,從根本上來講,是沒錯的。
一羣刑部、大理寺官員站在殿中,低聲討論着。
說是討論,就是心裏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老六究竟想怎麼樣。
這也是齊燁聰明之處,鐵證如山,你要是想搞我,那就代表太僕寺官員沒罪,要是太僕寺官員有罪,那憑什麼搞我?
“罪證無非真假!”
贇乘泰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暴躁,走出來後滿面的不耐煩。
“假的,抱刀司失察,乃至污衊朝廷衆臣,陛下自會重懲,齊燁難逃其罪,若是真的,依律依法查辦,你等有何可商議的,皆是律司衙署,難道連真假都無法判斷嗎。”
聞言,一羣官員仰頭看向龍椅,有苦說不出,我們當然知道是真的,是有罪的,問題是這裏面牽扯個鳥人齊燁,陛下瞅他不爽,我們當然難辦,總不能直接掀桌子說難辦就別辦了。
再說龍椅上的天子,越想這事越不對勁。
原本不是讓齊燁上殿,好好罵罵他,讓他收斂收斂嗎,這怎麼鬧到這麼一個局面,宮都沒入,又抓了一羣人,這不是打朕的臉嗎,啪啪啪,啪啪啪,啪完左臉啪右臉,這也就罷了,贇乘泰還跳出來了,高高躍起,照着他的腦門就是一個勢大力沉的逼兜子來個終結技。
“陛下。”
文德彎下腰,輕輕喚了一聲。
“齊燁罪不可恕!”
說太僕寺的事呢,天子和魂遊天外一樣,氣呼呼的叫道:“散朝時,重打三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羣臣瞭然,幹齊燁,那就不幹太僕寺了唄。
誰知天子又吼了一聲:“太僕寺一應官員,全部押入大牢!”
羣臣傻眼了,可傻眼過後,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畢竟之前工部已經給大家做了脫敏訓練了,齊燁時隔這麼久又出了次手,如果只抓了幾個官員,反倒是令大家奇怪。
其實從這也能看出來,天子說的是直接押入大牢,而非先徹查,由此可見,都知道齊燁不會無的放矢,只要是這傢伙出手,那絕對沒毛病可挑,一旦抓了人那必然是有罪的,而且罪證極爲詳細。
“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剛剛在宮外被鬆綁進來參朝的太僕寺官員們,跪了。
不止是贇乘泰今天和吃了炮仗似的,天子也是如此,陰惻惻的看向這羣喊着冤枉的太僕寺官員。
“覺着冤屈了,站起身來,叫朕好好看看,朕,必然會徹查,深查,可若是此時喊冤,查過之後卻無冤,罪加一等!”
叫“冤”之聲戛然而止,就連“黑名單”上沒有的典牧王齊言都不吭聲了,沒辦法,不經查,一查一個準,就看查不查。
“將齊燁行刑!”
天子霍然而起,大手一揮:“散朝!”
開朝以來,時間最短的一次早朝就這麼結束了,不少臣子行了禮後轉頭就跑,要去喫瓜,看齊燁如何捱揍。
結果一羣臣子等了半天,明明應該監刑的文德,給天子送到養儀殿後,死活不過來,就一個禁衛取了長棍站在齊燁旁邊,也不動手。
贇乘泰率先走了下去,陰惻惻的望着手持長棍的禁衛,也不吭聲,但是老臉上寫滿了威脅之意。
齊燁還有心情擱那問呢,撅着屁股仰着頭,看向司空野。
“打多少下啊。”
“三十。”
“我尼瑪…”
齊燁傻眼了,咧着嘴:“那不得抽死我啊。”
司空野張了張嘴,無語至極,現在知道怕了,昨天的時候想什麼呢,今天一大早又想什麼呢,早幹什麼去了。
扭頭看向手腕粗細的長棍,齊燁對着禁衛滿面討好的笑容:“兄弟,卓統領你認識吧,我哥們,親生的哥們。”
禁衛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打五十。”
齊燁:“…”
“老夫雖不喜你張狂的性子,可…”贇乘泰嘆了口氣:“今日之你,何嘗不是當年老夫,三十杖刑,忍一忍就過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先忍十八下,再忍十二下,忍兩下就過去了。”
趴在長凳上同樣撅着個屁股的段平,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敢問,下官杖刑多少?”
禁衛依舊面無表情:“你不配。”
段平:“…”
旁邊的司空野都服了,因爲他發現段平滿臉都是失望之色。
贇乘泰倒是笑了,一把將段平拉起來,滿面欣賞之色。
“大好前途大有作爲,日後莫要自誤,離齊世子遠一些。”
段平站起身提了提褲子,禮貌一笑,滾你孃的老棺材!
本來老段對贇乘泰的感觀就不怎麼好,之前一天天死皮賴皮的派人去皇莊煩他,結果今天齊燁原本可能全身而退的,這老傢伙一站出來,妥了,齊燁撅這了,三十棍子,啥好人也得打成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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