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腦袋嗎
封晨先是迷惑，後一臉無奈，“小鈺，你別這樣說話，怪嚇人的，我知道你喜歡開玩笑，但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法。”
——就是就是，哪兒有人那麼開玩笑的。
——分明就是嘴賤吧，一人一口唾沫淹不死他，先呸爲敬！
——請把封鈺有病打在公屏上！
封晨說完，腳步在原地踩了幾腳，面對鏡頭笑道，“這哪兒有人？小鈺真的很愛說笑。”
“之前是祝哥，現在輪到我了，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是誰。”
封晨故意cue祝宏凌，提醒觀衆記起之前封鈺口無遮攔咒祝宏凌的事，讓封鈺被黑得更徹底。
——錯了二少，葉朧是第二個被嘴的，你是第三個！
——笑死，封鈺把節目四個大咖都黏了一遍，故意的吧，真噁心，期待節目結束後二少讓家裏封殺他。
封鈺沒仔細聽封晨說什麼，也沒管彈幕怎麼罵他，他目光幽幽盯着封晨的腳底看。
他看到在封晨腳下，身穿白色裙子的靈體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身體支離破碎，流着血淚的雙眼直勾勾盯住封晨。
她的手，被封晨踩在腳下。
穆昀順着封鈺視線看去，什麼都看不到，師父說的果然對，封鈺和他們不一樣，天生陰陽眼，能看到很多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只察覺到封晨帳篷處有濃郁陰氣，小師弟卻能連看到具體。
封晨突然感覺後背涼颼颼，一股寒意從腳底下升起，不知是被海風吹的，還是咋了，打了個寒顫。
“嘶。”
季霜霜關心詢問，“二少，你怎麼了？”
季霜霜上節目之前就是封晨的粉絲，很關心封晨。
“沒什麼。”封晨對季霜霜露出一抹溫柔笑容，“謝謝霜霜關心，我沒事。”
季霜霜聽見偶像溫柔的話，心裏激動得炸開煙花，表面矜持回，“沒事就好。”
封晨看向封鈺，“就是被封鈺的話嚇着了，你們知道的。”封晨攤攤手，隱晦道，“我膽子比較小，從小就怕那種東西。”
——封鈺絕壁故意的吧，上節目之前肯定查過我們二少怕什麼，所以故意說那麼嚇人的話！
——二少教養真好，不愧是豪門少爺，都被嚇了還沒和封鈺撕破臉。
葉朧在娛樂圈裏混了那麼久，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封晨的話很刻意，想讓封鈺成爲衆矢之的。
她想爲封鈺說話，被站在身邊的穆昀拽了拽袖子。
葉朧看向穆昀，眼神疑惑詢問穆昀爲什麼阻止她，穆昀對葉朧搖了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師弟說有手，那裏絕對有，穆昀拽着葉朧手後退幾步，“我們後退一些。”
封晨不信他，封鈺不強求，目光精準看向導演在的位置，“導演，我有一點事。”
“什麼事？”導演朝封鈺走過去。
他對封鈺是又愛又恨，愛他讓這綜藝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話題討論熱度，讓他們這一期節目不用花錢買熱搜，熱搜就自己蹭蹭蹭上。
恨封鈺一開口，就把一半嘉賓得罪個遍，節目結束後他們節目組肯定要和封鈺一起捱罵。
封鈺指着紮營地對導演道，“導演，封晨站的地方，下面有一個腦袋一隻手。”
還被佈置了攝魂陣，囚禁枉死冤魂，直至魂飛魄散。
他得把下面的東西挖出來，破壞法陣放出已經虛弱不堪的靈體。
——癔症瘋魔了吧這人？
——真有，我直播喫鍵盤！
——喫鍵盤算什麼，我直播倒立拉x
導演聞言腳步踉蹌，差點沒摔倒在沙灘上，他也覺得封鈺腦子彷彿有大病，面帶僵笑道，“封鈺，這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封晨抓住機會添油加醋，“小鈺，你和我開玩笑嚇我就算了，怎麼還找導演呢。”
祝宏凌皮笑肉不笑摻和，“小鈺，你玩夠了沒有，我們是來參加節目，不是來讓你嚇唬人開玩笑。”
其他兩個新人季霜霜和朱樂安都不敢吱聲，說話的人都比他們咖位大，沒他們說話的份，他們也沒有封鈺這樣的勇氣。
封鈺沒理封晨和祝宏凌的話，固執說，“導演，我真不是在開玩笑。”
——靠，這人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看這憨批如何收場。
導演在想，自己要不要聯繫封鈺經紀人，讓他把封鈺帶回去。
看導演不爲所動的模樣，封鈺就知道，他們不信。
封鈺目光幽幽看向穆昀。
穆昀沒等封鈺說話，立刻開口，“我信，我信，我和葉朧一起信！”
封鈺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些許安慰，吸取了王哥不信他後，讓他閉嘴的教訓，封鈺不等導演讓人把自己當神經病拖走，就低頭撿起海邊的塑料垃圾袋和一塊鐵皮，走向封晨。
“麻煩讓讓。”
不用看彈幕，封晨就知道封鈺在此刻絕對被網友鋪天蓋地的罵，他樂得看封鈺翻車。
封晨乖乖讓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表情模樣皆是縱容無奈，“請吧。”
“謝謝。”封鈺走到了封晨之前站的地方，動手把裝好的帳篷拔除。
封鈺給手套上塑料袋，防止自己觸碰到屍塊，隨後拿起鐵皮開挖。
嘉賓和導演：“”
彈幕：“”
除了穆昀之外，所有人都覺得封鈺是真瘋了。
鏡頭之下，穆昀不敢使出道門術法，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讓葉朧在原地站好，自己湊近詢問，“要我幫忙嗎？”
封鈺拒絕，“不用，我自己就行，你毛手毛腳的，師父柺杖都能被你摔斷，平地端水都能摔破碗，我怕你弄壞她的手。”
被嫌棄的穆昀好心酸。
——呵呵，還說得有鼻子有眼，裝神弄鬼糊弄誰呢。
——頂鍋蓋嗶嗶一句，我師父說他挖的那裏確實陰氣濃郁
——不會吧，不會有人真信？
靈體之前被封晨踩了手，渾身關節處破碎的躺在地上，雙目流血死無可戀，看見封鈺的所作所爲後，幽幽目光從封晨身上移到封鈺身上，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鮮血流了一地，維持死時模樣。
靈體周圍，被人布了六邊形法陣，如一張網，把她牢牢禁錮其中，無法離開。
“你能看得見我呀？”靈體盤腿坐在地上，撐着下巴問封鈺。
封鈺忍住沒搭聲，他還記得現在在直播，自己對空氣自言自語似乎有點奇怪，繼續哼哧哼哧賣力挖。
奈何埋得太深，他用的又是一塊破鐵皮，挖起來費勁兒。
封鈺還沒意識到，他之前的話和舉動在別人看來就已經足夠奇怪，人人都覺他是絕世奇葩。
沒得到迴應，靈體繼續問，“你怎麼不說話？”
呼
靈體朝封鈺吹了一口涼氣，封鈺沒反應，靈體伸手，想要在封鈺面前晃。
誰料啪嘰一下，手落在地上，她撿起來歉意道，“不好意思，最近越來越虛弱，這手不中用了，老愛掉。”
“唉。”靈體幽幽嘆了一口氣。
封鈺無法在直播鏡頭和人前與她說話，只能手在鐵片上彈了兩下，表示自己聽得見。
靈體看到封鈺迴應自己，面露喜色，“你果然看得見聽得見！”
“那你看得到網住我的東西嗎，可以把它破壞掉嗎，可以幫忙把我身體挖出來嗎，我想離開這裏，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害別人。”
她只想爲自己報仇，再不離開，她遲早在這法陣裏消耗魂飛魄散。
封鈺又彈了兩下鐵片，鼻尖酸澀，眸子泛紅，他看到了她所經歷的一切，那麼疼，也只有那徹骨的恨意，才能讓她堅持到現在吧。
那種人渣，真該千刀萬剮！
幾百萬人在線同時觀看封鈺挖沙灘，人人都當他是瘋子。
——挖那麼深了，什麼都沒有，笑死，我就靜靜坐看他怎麼收場。
——歪歪歪，導演組傻了嗎，快給他提供一把鐵楸啊，這鐵片挖到何年何月？
——鐵楸鐵楸，搞快點，我想看他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
副導演跑到導演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導演問封鈺，“要不要提供一把鐵楸？”
封鈺聞言擡頭，眸地帶着未散去的溼潤，“快拿來！”
導演看到封鈺泛紅的眼睛，心想這新人瘋了吧，挖個坑怎麼還挖哭了呢，把他一個好好的荒野求生節目攪成沙灘挖坑節目，他都沒哭好吧！
——他在爲自己提前哭喪嗎，知道什麼都挖不出來要社死了。
——還別說，哭起來的樣子挺好看的，嘻嘻，繼續哭，我愛看~
——好好一帥哥，奈何腦癱~
“好。”導演讓人迅速把之前他們扎帳篷時帶的鐵楸拿來，遞給封鈺。
有了鐵楸，封鈺起身小心翼翼避開屍體，哼哧挖坑。
靈體看看圍觀的人，又看看封鈺說，“你是明星嗎？你是不是沒粉絲，我五點三的視力看到節目組監控屏那邊彈幕上都沒一個人爲你說話。”
封鈺扎心了，差點沒鏟子一歪鏟到自己腳上。
“看在你能看到我，還幫我忙又長得好看的份上，我當你第一個粉絲吧。”說完，靈體似想起什麼，幽幽嘆氣，“不過我不知道我死了那麼久，我的家產有沒有被他拿走，沒被拿走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動銀行卡里的錢給你刷禮物應援。”
聽到自己有第一個粉絲了，粉絲要要給自己刷禮物，封鈺鏟得更賣力。
導演原本想要喊停讓人把封鈺拖走送精神病院，看到直播間不斷攀升的熱度後，毅然決然放棄放棄這念頭。
而且，他也很好奇，封鈺最後到底會怎樣收場。
挖了一個大坑後，封鈺終於丟掉鐵楸，跳進坑裏，用戴着塑料袋的手小心翼翼扒拉鬆散的泥土。
萬衆矚目中，封鈺從泥土裏挖出一隻手，封鈺沒碰手，只是對衆人道，“這是手。”
唯一殘留的手和腦袋上都下了禁術，靈體看到自己腐爛露出白骨的手，留下血淚，骨頭呈現不正常的黑色，那是禁錮她無法離開的鐐銬。
被掩埋的手臂被挖出來重見天日後，正常人眼睛看不見的黑氣從骨頭中蒸發，靈體覺得靈魂都輕鬆不少。
“可以再幫我把腦袋挖出來嗎？”靈體對封鈺請求。
封鈺能感受到靈體的腦袋，被人渣封口貼符裝在了罈子裏。
封鈺指尖輕點了點鐵揪，答應幫忙。
在衆人驚悚目光中，封鈺道，“等等，還有腦袋，我再把腦袋一起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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