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檢討罰站
燕明昊解釋道:“這是我衝動時紋的,現在後悔了。”
他擡手撥弄一下自己的頭髮,因爲要上這節目,他原本的一頭白髮暫時染成黑色:“畢竟不管是和我的頭髮還是瞳孔都不配。”
封鈺心想他倒不是那麼覺得,他覺得是燕明昊的頭髮瞳孔,不,是燕明昊整個人都壓不住那一晃而過沒來得及看清的紋身。
封鈺說:“我從沒打算紋。”
燕明昊笑了:“這樣就好,你現在這樣就挺好,清爽乾淨,千萬別像我一樣爲了讓自己看其起桀驁不馴便去紋身,你瞧,我現在這不就後悔了。”
雖然封鈺沒有紋,但燕明昊心中還是難以抑制的發堵。
封鈺自己都沒這紋身,他索性找個時間洗了便是。
敷衍到現在,燕明昊顧左右而言他,他還是不知道紋的到底是什麼,封鈺不免着急:“到底是什麼,不能說嗎?”
燕明昊爽朗笑一聲:“一條蛇而已,有什麼不好說的。”
“蛇?”封鈺面露不信。
“你再讓我看”
封鈺話沒說完,燕明昊看向旁邊,語氣震驚喊一聲:“司隊,您也來洗澡!”
司承英無語,心想不然呢,他不能洗澡?
說完這話,燕明昊馬上改口:“不好意思司隊,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您也來我們這澡堂。”
“嗯。”司承英解釋:“我房間浴室出了問題。”
說完,司承英進了封鈺旁邊隔間,隔間牆壁有半人高,洗澡還能互相嘮嗑。
司承英來之前澡堂裏都是嘮嗑的新兵,司承英一來,嘮嗑聲都小了下去,新兵們視線還時不時朝司承英在的地方瞄。
封鈺想再瞅燕明昊的背部,視線太多讓他都不好下手。
司承英注意到封鈺異常,轉身時不經意看了一眼,把燕明昊背部的圖案清清楚楚記了下來。
燕明昊完全沒發現自己背部紋身已被看清楚。
司承英洗得很快,離開時把自己毛巾遺落在隔間牆壁上。
封鈺轉頭時看到毛巾,二師兄丟三落四是常態,四師兄卻從來不會,封鈺目光落在毛巾上,順手當做自己毛巾拿起到前面。
就看到毛巾下放了一張防水小紙條,上面是一串數字地址。
封鈺看了一眼便記住,順手把紙條丟進垃圾桶裏,把毛巾放進盆裏加快洗澡速度。
“好了嗎?”燕明昊比封鈺快。
“還沒。”封鈺道:“你先走吧,我還要一會兒。”
“行吧。”燕明昊端着盆離開。
燕明昊才走出視線範圍,封鈺立刻衝乾淨穿上衣服迅速從澡堂離開。
封鈺把盆寄放在留下宿管處,拔腿就跑進夜色。
司承英回來後打着顧老的旗號,讓把守士兵看到封鈺放行。
到了門前,封鈺擡手要敲門。
還沒敲下去裏頭傳來司承英聲音:“門沒關,進來。”
封鈺不客氣推開進門,又把門合上走向司承英。
這裏沒別人,封鈺撈了把椅子坐在司承英對面:“怎麼了?”
封鈺態度自然,司承英摸不準封鈺是真不氣還是假不氣,把自己剛剛畫出來的圖案推到封鈺面前。
簡短解釋:“他背上的紋身,大概是這樣子,沒細化,若你想看細化內容,明天我找機會拿給你。”
事關讓他感覺怪異的紋身,封鈺不矜持拿起。
紙上圖案是一隻仰天長嘯的麒麟,麒麟腳踏祥雲威武霸氣,僅僅只是簡筆圖都能讓人感受到霸道。
司承英問:“爲什麼盯着他紋身看?”
他畫完後拿來看,並不覺得有任何怪異之處。
面對自己信任的人,封鈺沒任何隱瞞:“我覺得熟悉,不免多看了兩眼。”
“我們身邊並沒有任何人紋過這類紋身。”說完司承英又道:“封家有人紋?你大哥?”
總不能是小師弟的媽媽吧。
儘管他沒法把封澤和紋身這件事結合起來,太魔幻。
不怪司承英這麼猜,封鈺又不會看封家保鏢洗澡,和封鈺親近之人的他們沒有紋,那應該是封家裏有人紋。
“不是。”封鈺否認。
封鈺也沒法想象他大哥紋身的模樣。
“在燕明昊之前我沒有見過這個紋身,見了後第一眼就覺得異常熟悉,所以才和他一起洗澡想看清楚。”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就轉身了。”
封鈺揚起紙看圖案:“明明就是麒麟,他怎麼騙我是蛇?”
“信口胡謅吧。”司承英語畢又道:“你和燕明昊是朋友嗎?感覺他對你挺熱情的樣子,他對裴文付可沒對你那麼熱情,你卻對裴文付的熱情比他都多。”
司承英什麼都看在眼裏,訓練在人前時他不好多說。
封鈺遵從本心回:“不知道。”
“按道理來說,他幫了我,我應該喜歡他,把他當朋友,可我不想,總對他有防備。”
封鈺眨巴眼睛問司承英:“四師兄,你喜歡他嗎?”
司承英說:“我本人對他無感,談不上喜歡厭惡,但我的直覺不喜歡你和他做朋友。”
是語畢司承英滿臉歉意:“抱歉,我不是想幹涉你的交友自由,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念頭。”
封鈺直言不諱:“真巧,大師兄也這麼說。”
“還有我大哥,拍《霜劍》時他去看我,見到燕明昊回房間時也讓我不要太和燕明昊接觸。”
“你們都不喜歡我靠近燕明昊,可燕明昊身上卻偏偏有我喜歡的氣息,我一聞到就想靠近他,很奇怪。”
司承英聞言下意識道:“你餓了?他身上有陰氣?”
“沒有,不是陰氣。”
封鈺也是昨天晚上纔想清楚:“四師兄,我似乎想把燕明昊開膛破肚。”
司承英:“”
習慣本能讓司承英毫不猶豫反駁:“不可以。”
封鈺笑笑:“我知道不可以。”
司承英道:“在接下來的訓練中,我會按照訓練成績整隊。”
就算封鈺是自己的小師弟,但司承英也做不出作弊爲封鈺提供便利這種事來。
封鈺想擺脫和燕明昊站在一起,就得他自己努力。
“好,我會努力。”爲了不讓家人蒙羞,他也不能放任自己心底突然滋長的瘋狂念頭。
封鈺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他再不回去趕不上熄燈。
“四師兄,再見。”
封鈺起身時拿了桌上圖紙:“這張圖就當做你的道歉禮物了,我非常喜歡,會收藏起來。”不僅僅是因爲這是四師兄親手所畫,還因爲上面的圖很符合他審美。
他也不想讓它進垃圾桶。
“好。”司承英緊繃的面色緩和下來,柔聲道:“再見。”
封鈺回宿舍時間有點晚,燕明昊看封鈺搭着毛巾回來,手上還提了一個袋子,袋子裏看起來是封鈺換下來的衣服,多看了兩眼,隨口問:“怎麼回來那麼晚?”
“沒辦法。”封鈺拍怕自己的臉:“想洗得精緻一點。”
裴文付和的孫樅在一起互相捏腿,聞言笑了,盯着封鈺那張本就比他們帥的臉:“你這張臉還精緻,想不想讓我們活了。”
封鈺拍拍臉皮:“畢竟靠它喫飯,不能不好好保養。”
燕明昊笑問:“你用什麼保養?”他們進了隊裏後就沒用過任何護膚品。
封鈺擡手拍臉,啪啪啪拍得響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用手,多拍拍能去水腫。”
李樂山擡手揉揉臉:“真的嗎?”
封鈺認真點頭:“真的!”
單純的李樂山拍臉去了,看得裴文付笑倒在牀上。
封鈺把袋子塞進櫃裏,圖紙放進櫃裏後才把衣服倒進盆裏端進洗手間。
封鈺站在洗漱檯面前,往盆裏倒洗衣粉認認真真搓洗衣服。
其他幾人看封鈺洗衣服,趁着還沒熄燈站在洗手間門邊看鬼一樣的看封鈺。
一個宿舍五人,每個人分發了一隻桶一個臉盆一個腳盆和兩套衣服一套洗漱用品,他們換下來的衣服都放進桶裏,還沒洗,散發出一陣陣汗味。
封鈺手上搓衣服動作不停,偏頭看他們:“看什麼?沒見過人洗衣服?”
“沒。”李樂山說:“見過人洗衣服。”
孫樅補充:“但沒見過富家公子親手洗衣服。”
他們不是富家公子,但從小家庭條件不差,當了明星後賺錢更多,做什麼事都有家政,再不濟還有洗衣機,讓他們從小到大都沒洗過衣服。
“你在封家被虐待了?”
“可網上看起來不像啊。”網上封家對封鈺可寶貝了,封晨這個假少爺在封家的時候,可沒見封家寶貝過他。
“沒有,我媽媽大哥對我可好了,怎麼可能捨得虐待我。”
四人齊聲問:“那你還會洗衣服?”
彷彿封鈺會洗衣服就是在封家被虐待的證據。
封鈺解釋:“洗衣服這件事不是很正常,長手就能做的嗎,這有什麼?”
“你們不會?”說話同時封鈺視線落在四人手上。
四人沉默齊齊搖頭:“不會。”
封鈺想了想,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好開口。
裴文付乾脆道:“你想說什麼就說。”
“不管你們以前會不會,現在不打算學一下?”封鈺指着地上他們桶裏的衣服:“已經有臭味了。”
“一共就兩套衣服換着穿,還要在這裏待上十幾天,你們不洗換什麼?髒衣服嗎?”
封說完聳聳肩:“你們想穿髒衣服我也沒意見,就是到時候薰到別人恐怕會被用異樣眼光看。”
四人想到別人用嫌棄眼神看他們,頓時面色菜色。
身爲明星,他們被追捧那麼久,嘴上雖然不說,但內力確實養出一些傲氣,怎麼人受得了別人用異樣眼光看他們。
燕明昊率先走到洗漱臺站在封鈺旁邊把自己提上來接水:“還是洗吧。”
其他三人也紛紛進來:“我們也洗。”
從小到大沒洗過衣服,幾人不太懂,向封鈺請教:“你教我們吧”
“沒問題。”封鈺說話時俯身拿洗衣粉,放了一些後隨手把洗衣粉放在自己和燕明昊中間,不動聲色遠離他。
只是在教他們洗衣服時說完話,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抓衣服的手指指尖用力到泛白。
燕明昊看見封鈺咽口水的動作,偏頭迷惑問:“封鈺,你餓啦?”
“沒,就是口渴。”
封鈺教完人後,用最快速度洗好自己衣服,出門去走廊晾曬。
夜裏冷風一吹,縈繞在鼻尖氣息散去,封鈺鬆了一口氣。
身後有熟悉腳步聲傳來,封鈺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面色自然端盆轉身。
與燕明昊擦肩而過時,燕明昊好心提醒封鈺:“記得喝水。”
“好。”
封鈺放好盆,當真接水喝了一大壺。
燕明昊進去時,封鈺放下水杯,打開自己櫃子分快拿了一張捲起來的畫紙飛快進薄被。
被子裏的封鈺抱了畫紙,呼吸逐漸平緩。
封鈺不太明白,到底是紙上圖案起了作用,還是司承英親手作畫起了作用,今夜他感覺沒昨夜那般難受。
翌日。
照例被車追着跑了五公里後,司承英開始訓其他項目,衛生救護,器械,戰術,投彈等等項目一一過了一遍。
司承英採用成績整隊,一天的練習後,五個原本站得不遠的明星七零八落散開。
封鈺爲了避免自己犯錯,每一次練習中都拼盡全力,爭取離燕明昊遠一點。
不負努力,封鈺得償所願,最終名列前茅站在第一排。
燕明昊也不弱,站在第二排,不過和封鈺位置錯離得遠,封鈺目的也算達到。
孫樅李樂山裴文付沒練過,落到了後面,本來打算混日子的他們,站在後面頓覺臉熱,不用看直播他們都能猜到彈幕如何嘲笑他們,態度不由得開始認真,他們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奢望能像封鈺燕明昊一樣站在前面,至少能把位置往前挪一挪,不要太丟臉。
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們越發把自己當新兵中一員,逐漸丟掉包袱,一起匍匐趴在地上前進,默契合作穿過訓練障礙,在朝陽中奔跑,在烈日下隊列,白皙的面容逐漸被曬黑,手上被磨出老繭,腳底氣泡破皮。
可他們卻從來不後悔,在一次次摔打磨練中蛻變,目光更爲堅毅果敢。
官方宣傳視頻拍攝沒有多餘拍攝手法,用最樸素的鏡頭一日復一日重複士兵們簡單卻真實的枯燥訓練。
鏡頭也不是一直落在五個明星身上,而是落在整體團隊中,誰都能是鏡頭中主角,這些卻沒讓觀看的人覺得無聊厭煩,反而看得人眼睛酸澀血液沸騰。
——訓練真的好辛苦,他們纔是真英雄。
——鋼鐵之軀就是這麼一步步艱難煉出來,都看哭了。
——我本以爲封鈺會被比下去,沒想到封鈺卻那麼給力,他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本來最不被寄予希望的封鈺,在枯燥重複的多日練習中,用自己一次次亮眼表現讓人挑不出錯來。
顧老看着封鈺的訓練記錄成績,眼裏一片惋惜,這麼好的苗子,爲什麼偏偏要進特殊部門呢。
“承英,這封鈺到底誰訓的,太合我心意了。”
司承英微微昂着下巴:“我訓的。”
顧老擡頭看司承英那難得驕傲的模樣,很想把文件甩司承英身上:“你還好意思說?訓出來的人都看不住,還被特殊部門搶先了!”
司承英很無辜:“顧老,師父說那纔是他的最終歸宿,強扭的瓜不甜。”
顧老不甘心碎碎念:“不扭一下怎麼知道,越想越氣!”
浮山村裏。
一名面色蒼白的男人打開房門從裏出來,接觸到烈日還有些不太習慣,擡手捂眼。
封晨沒想到自己金蟬脫殼後的生活同他之前在監獄中想象的全然不同。
換個軀殼恣意瀟灑肆意妄爲的生活沒有,反倒是要到這山旮旯裏來。
這裏還在修路,白天轟鳴吵鬧,晚上是安靜,但蚊子多得要命,連個小賣部都沒有,想買蚊香都買不到。
偏偏他還不能出去,封晨想想就慪氣。
沒錢,沒身份證,讓他只能待在這裏等人把東西給他送來。
幸好的臉是新的,不是曾經那張臉,也不怕被人看見,更不怕被抓。
那人與他見過面後說已經幫他在這裏租了房,讓他在這裏等,可他等了那麼久,等得日漸暴躁那人都沒出現。
想到那人一眼看穿自己是封晨,封晨不敢輕舉妄動。
“齊穹,這日頭這麼烈,你怎麼站在外頭?”村長提着籃子去給修路的人送東西,路過院子看齊穹站在院子裏擡頭看太陽,好心提醒。
封晨笑笑:“馬上進去。”
語畢進了屋。
基地。
經過九日不斷重複練習,司承英帶領衆人到了實彈練習場。
新兵們這段時間一直在練,投彈也只能用空包彈,今天終於能第一次嘗試實彈,心情有點激動。
不過也只是激動了幾秒,一接觸到司承英冷冰冰的視線,衆人上頭的激動很快平靜下來。
在之前訓練中,他們每一次上頭不冷靜的情緒被司隊察覺,都會被罰。
實彈練習有一定危險性,所以投彈的人必須冷靜清醒,擁有強大抗壓能力。
新兵們天天早上被司承英開着車在後面追着跑,一開始徒手跑,後來負重跑,抗壓能力練得還算不錯,只要腦子不抽實彈練習不會出太大問題。
第一排的人投彈完畢後,站在一旁觀摩隊友投彈。
因爲之前用空包彈練習過,加上這幾天不間斷的訓練,大家投得都不錯,基本成績都在合格線三十米以上,已投過的人當中六人包括封鈺投到了六十五米開外,讓人側目。
彈幕全在喊封鈺入伍。
——封鈺不入伍我會很難受。
——他家有億萬家產要繼承誒,怎麼可能去受這個苦。
——大師沒動用玄學力量吧?
——胡說什麼,大師都讓我們相信科學!
輪到第二排時,實彈練習旁邊的安全員有事被喊走,司承英還要在一旁觀摩新兵表現,沒法做安全員,看了看錶,暫停等安全員回來。
封鈺自告奮勇道報告:“報告隊長,封鈺申請當安全員!”
司承英想都沒想拒絕:“駁回。”
語畢司承英又道:“介於封鈺在訓練中表現良好,准許代替隊長記錄觀測。”
“封鈺,出列,齊步走!”
封鈺聽令走出隊伍,走到司承英面前朝司承英敬禮。
司承英把記錄觀測本遞到封鈺手上,自己走到安全員位置厲聲道:“繼續實彈投彈訓練!”
投彈有危險,當安全員自然也有危險,身爲a組教官,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把新兵置於危險境地。
司承英當安全員,投彈的新兵心理壓力更大,不過得益於之前抗壓訓練,雖然緊張但大家表現都還不錯。
輪到燕明昊投彈時,封鈺心底莫名一緊,目光看向燕明昊。
但他仍舊和以前一樣,看不穿燕明昊,握着筆的手指忍不住用力,心裏惴惴不安。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偏偏什麼都看不出來,封鈺從來沒這麼煩躁過,他努力讓自己冷靜,目光直勾勾盯着燕明昊。
看不穿他就盯着,隨機應變。
燕明昊走到投彈點,似乎很緊張,全程沒看過封鈺一眼,握上手榴彈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拔掉保險,意外就在此刻發生,在燕明昊要把手榴彈甩出去時,手榴彈別提甩出去了,壓根都沒甩,突然從他掌心滑落掉掉在腳邊。
封鈺腦中迅速閃過這段時間學過的知識,拔出保險到爆炸只有四秒,看到司承英站在燕明昊旁邊,這一瞬間封鈺想都沒想朝司承英衝了過去。
沒人比司承英更清楚手榴彈爆炸的時間,他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用最快速度拽過燕明昊慌亂僵硬身體摔滾離開,用自己身體覆蓋在燕明昊身上。
與此同時,封鈺一腳踹飛手榴彈飛向投彈地,手榴彈被踹飛落地瞬間爆炸。
砰!
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短短四秒之內驚心動魄。
a組的人都懵了,完全沒想到之前表現還不錯的燕明昊會在這種危險的時候掉鏈子。
如果剛剛不是司隊及時把人拽走,手榴彈爆炸一炸炸倆,還有封鈺,他怎麼敢的啊,不要命了嗎,就這麼衝過去踹飛手榴彈,就不怕自己腳被炸嗎?
守着《加油特訓生》直播間的觀衆也被嚇了一大跳。
——臥槽太可怕了,燕明昊他我靠我都不知道怎麼罵了。
——他或許也不是故意的吧,手滑而已,再說了既然配了安全員就說明投彈發生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用不着小題大做。
——手滑一不小心要炸兩條命?封鈺他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了,從現在開始我是真心實意關注他不是爲喫瓜了。
司承英起身都沒拍掉身上泥土,眼神兇狠厲聲怒道:“燕明昊封鈺!”
兩人立刻在司承英面前乖乖站好。
司承英冷着臉目光銳利看燕明昊:“燕明昊,你怎麼回事!”
明明訓練時燕明昊表現良好,實彈訓練表現已經不是差勁可以形容,拔掉保險後手榴彈竟然都沒甩出去。
司承英是真生氣:“你知道你小小的一次失誤丟的不僅僅是你自己的命,還有戰友的命你明白嗎!”
燕明昊面色蒼白羞愧低頭:“我知道,對不起司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緊張手心冒汗,太滑了才落下來。”
“解釋有用嗎?”
司承英失望的同時也很自責,他自以爲前期訓練讓他們抗壓能力得到提升,纔敢讓他們進行實彈訓練,沒想到是他估算錯誤。
“沒有。”燕明昊被訓得雙眼通紅。
司承英沒再看燕明昊,轉頭目光嚴厲看向封鈺。
“封鈺!知道錯在哪裏嗎?”
封鈺站直身體挺直脊背道:“報告隊長,知道。”
“說!”
“我錯在不應該多此一舉跑過去踹飛手榴彈。”
在之前訓練時他們看過無數次安全手冊,實彈訓練過程中有安全員,他們只需要保護自己。
可當時那種情況,他控制不住自己對四師兄不管不顧。
司承英沉着臉道:“兩份五千字檢查,外加訓練結束後罰站軍姿三小時,罰抄安全守則三遍,明天到隊伍前面念。”
“是!”
“是!”
兩人齊齊應聲。
封鈺低頭垂眸時看向燕明昊的手,看到燕明昊握手榴彈那隻手上確實很多汗,封鈺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彈幕有人對這個處理結果不滿。
——封鈺也是救人心切,怎麼還罰他,就應該只罰燕明昊一個人。
——可安全手冊明明說了不許隊員插手。
——司隊罰封鈺也是爲了他好,不然以後遇到這種情況都衝出去受傷怎麼辦,真正爲了他好的人才會罰。
——你們看燕明昊的手,確實很多汗水,我是汗手我理解他,緊張的時候確實很容易出汗手滑,而且之前空包彈訓練的時候燕明昊確實說過他手心冒汗的問題,好幾次接水的時候瓶子都滑落,我相信他不是故意。
司承英寒聲又道:“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前期沒對你們做好訓練,我會和你們一起受罰。”
a組看到司承英冷酷的側臉,沒人敢吭聲。
這件事也讓觀衆們意識到了訓練不僅僅艱苦,還伴隨着危險,對保家衛國的戰士們更爲敬佩。
——我以前一直以爲他們就是這麼練來練去,最多苦了點,是沒危險的,沒想到唉。
——我也是,之前完全沒想到真的會出事。
——寶,你們去看看實戰演習。
安全員在這時回來,司承英道:“實彈訓練繼續!”
接下來沒再發生什麼幺蛾子,司承英站的位置距離封鈺有些遠,看着封鈺的背影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下午六點訓練結束後,封鈺司承英燕明昊三人站軍姿到九點才離開訓練場。
燕明昊在,封鈺就算想要說什麼話,也不好當燕明昊的面說,司承英也一樣,他們默契的沒開口。
司承英住的地方距離新兵宿舍遠,自然和他們不同路。
司承英走後封鈺加快腳步,和燕明昊拉開距離。
燕明昊追上前在封鈺身邊一臉忐忑不安道歉:“對不起,我當時真的太緊張,所以出汗太多才導致手榴彈滑”
封鈺打斷:“你不用和我解釋,那是你自己的事,出事也是你自己的命。”
燕明昊道:“可你當時撲上來了。”
“封鈺,謝謝你,謝謝你想救我。”
“我不是爲了救你。”封鈺是沒掩飾:“我只是擔心司隊。”
封鈺沒說謊,他當時腦子一熱衝上去根本沒想過燕明昊,他也算過四秒的時間,他就站在身側,一伸腳就能把手榴彈踹出去,時間完全夠纔敢行動。
燕明昊愣住,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封鈺不管燕明昊,說完就走,把燕明昊一個人留在了夜色中。
燕明昊盯着封鈺的背影,眸色灰暗。
封鈺飛快洗了澡就回宿舍,坐在板凳上認真寫檢討書。
旁邊有裴文付給他帶的包子,孫樅給他帶的粥,還有李樂山給他帶的飯。
他們都知道封鈺能喫,帶了那麼多也不怕封鈺喫不完。
當然,燕明昊桌上也有一份。
封鈺回來就認真寫檢討,沒喫過東西,這和封鈺之前積極乾飯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裴文付看東西都快涼了,提醒封鈺:“要不你先喫點吧,現在才九點半,十二點才熄燈,還早。”
封鈺認真道:“不了,我寫完再喫。”
“還有,謝謝你們給我帶飯。”這讓封鈺心裏很開心。
李樂山笑道:“不客氣,大家都是兄弟。”
這段時間在訓練裏封鈺一直名列前茅,不管什麼訓練都表現得很好,回來他們請教的時候還熱心教他們,一點都不驕傲,也沒有闊少頑劣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脾氣,相處中他們越來越喜歡封鈺。
孫樅看了一眼封鈺的檢查書,才寫了一點,怕他寫不完:“那你寫吧,快點寫完好喫,我們不打擾你了。”
“嗯。”
封鈺應聲後繼續埋首苦寫。
他不怕寫不出來,也不用上網查,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這一次做的不對,寫得非常順。
寫完了後,封鈺又乖乖把安全手冊抄了三遍,抄完後正好十二點熄燈,封鈺站起來揉了揉自己脖子和因爲長時間握筆疼痛的手腕,活動夠了才抓起包子喫掉。
包子粥和飯菜都冷了,但封鈺喫得一點都不嫌棄,反而喫得很香。
他從小就喜歡這種被人在乎,被人喜歡的感覺。
燕明昊看了一眼封鈺坐在椅子上埋首認真喫飯的模樣,其他三人都已睡下,封鈺喫得幾乎沒發出聲音,臉上還一直帶着笑。
燕明昊咬咬牙,愧疚朝封鈺走過去,在封鈺桌上放了一個包子。
“我喫飽了,這個給你吧。”
封鈺看都沒看一眼,神情淡漠道:“不用,我喫飽了。”
其實沒有,他很能喫,但過了燕明昊手的東西,儘管上面都還纏繞着他喜歡的氣息,他也能忍住不要。
封鈺加快速度喫完,把東西扔進垃圾桶裏,輕手輕腳去洗漱後上了牀,翻身背對燕明昊,都不帶搭理他。
嘴上不搭理,封鈺卻在腦子裏一遍遍的覆盤遇到燕明昊之後發生的事。
今天燕明昊手裏確實有汗,之前空包彈訓練的時候燕明昊也說過他手裏有汗容易手滑,隊友丟給他水時,他還因爲手心出汗太大,把水瓶滑落在地上的事。
一切都有跡可循,看起來頗爲正常。
可就像是他哥說的,越是正常往往或許就意味着不正常。
翌日。
裴文付起牀看到洗漱臺上封鈺在晾衣服,臺上放了一個斷裂的衣架。
“斷了啊。”裴文付伸手要拿:“那我丟垃圾桶吧。”
“不用。”封鈺伸手拿過笑道:“丟了怪可惜的,我想修一修,或許還能用一用再丟。”
他都沒好意思告訴好心的裴文付,這衣架是被他自己親手扭斷。
沒辦法,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利器,鞋帶什麼的看起來不兇,殺傷力不足。
一起拍戲加上這一次一起住宿那麼久,裴文付知道封鈺是個勤儉節約喫苦耐勞的怪異富家子,衣服爛了他都還能用來擦乾淨桌子地板再丟掉,就沒懷疑封鈺的話。
“那行。”
封鈺握着衣架坐在自己椅子上,低頭搗鼓衣架,看起來真像是在修理。
自從遇見燕明昊之後,猜忌和疑惑就一直縈繞在封鈺心頭不曾散去。
這一次四師兄爲了救燕明昊陷入危險的事,加上封鈺內心想要把燕明昊開膛破肚的心,讓封鈺無法自控。
其他人打了招呼後離開,宿舍裏就他們兩人,封鈺起身突然走進燕明昊,手上拿了他先前在洗手檯上弄斷的衣架。
斷裂的部分根本沒修。
燕明昊不明所以,看封鈺逼近自己,下意識一步步後退。
一邊後退一邊疑惑問:“封鈺,你怎麼了嗎?”
燕明昊眼神害怕看向封鈺手裏尖銳衣架:“有什麼事我們好商量,我知道我昨天害了你被罰,我向你道歉,你別衝動好不好?”
封鈺沒出聲,直到把燕明昊逼到牆角,讓燕明昊被攔在自己和牆壁中間,把手裏被他扭曲的衣架鋒利一頭對準燕明昊眼睛。
封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燕明昊的眼睛和表情看,面無表情嗓音冰冷質問:“你是故意的,對吧?”
燕明昊茫然看着封鈺,似是非常不解:“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燕明昊,你知道司承英是我四師兄,所以你羨慕嫉妒,內心陰暗的你想炸死司承英,或者讓司承英受傷,我說得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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