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直到晚霞
時辰過得很快,太子朱標思索時,趙徵與呂尚移動到了旁邊,得到默認後下了半天的棋。
在趙徵差不多隻知道圍棋規則的真實水平,又沒開掛的情況下,呂尚已經從贏得開心到贏到麻木。
所以太子朱標這邊終於計較好了後,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老臣就......”
今日進宮後,上午被關在奉天殿,下午又被關在御書房,那就算是有旁人想要都得不到的共同進餐殊榮加持,兩人也都堅持不下去了。
何況此時目的已經達成,各回各家纔是王道。
“兩位愛卿!兩位愛卿!”
“這天色已晚,不如喫點糕點再回,順便,本宮還想與兩位愛卿聊聊對國子監新增分科可有什麼其他意見。”
誰知道太子朱標好像因爲眼紅而偷瓜的賊,今天不僅要把瓜拿了,藤也想順走。
呂尚老眼閃過疲憊,先看向身邊的趙徵,打算先統一一下意見。
可他也沒有想到,趙徵先前坐不住的狀態,瞬間就沒了!那眼裏好像還有金光閃過!
“趙愛卿有了想法?”
傳菜的太監王吉纔剛剛將糕點給端上來,就被太子朱標直接揮手給支了出去,倒茶水的任務被他就這麼自然的接了過去。
一衆內侍也見怪不怪,趁着趙徵還沒有開口,就趕忙全出了屋然後關上了御書房大門。
“謝殿下!”
“微臣只是想到先前一衆翰林在門外議論的事,這農工分科冒然設立,確實對國子監生們考慮不夠。”
趙徵端起茶杯,微抿一口,實際上大腦在趁着這個間隙瘋狂運轉。
“愛卿這麼說,也確實是有點冒然。”
太子朱標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然後看向呂尚。
實在是歷來趙徵越關心的東西,越要慎重考慮,本來他在內心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分科提議已經有了分級,但誰知道現在好像只是一個普通提議。
“殿下,老臣也是這麼覺得,不過老臣有一些不同的意見!”
呂尚目光避開趙徵,完全看向太子朱標,不過立馬被趙徵給打斷,吸引了過去。
“殿下!臣剛纔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
戶部尚書呂尚又回過了頭。
太子朱標也同樣被吸引過去了全部注意力。
“愛卿快說!”
趙徵稟禮點頭,放下手中喝空的茶杯,然後又在呂尚詫異的目光中,搶過了他手裏才喝一口的熱茶。
“呂公,先借杯一用!”
詫異很快過去,兩人都聚焦到了趙徵的講解中。
“殿下請看!國子監此刻就如這杯只喝了一口的茶水,若要注入新水,其中雖有空間,但卻捉襟見肘,呂公要繼續喝,又得再吹幾下熱氣。”
“而這個空茶杯卻不同,茶杯空着,再注入新水,既能完整的品到二道茶的滋味,也能放到一邊先散去一些熱氣,兩不耽誤。”
“唯一的缺點就是,呂公得捨去這個杯子被趙某用過的介意。”
說完,趙徵恭敬的將茶杯還給了呂尚。
太子朱標又陷入了沉思。
茶杯不是茶杯,呂尚自然也不是呂尚。
趙徵故事會現場的這唯二聽衆自然都明白所指。
只是有一點,兩人沒有一下明白。
“趙愛卿,如今國庫雖有庫存,但重建蜀川尚需等待蒸汽機下放後的收效,這再尋茶杯......”
太子朱標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
在權力不受威脅的時候,沒有一個君主在錢糧富餘的情況下,不想幹番大事。
開明盛世十餘年,供出了諸王西進、十字鐵路工程還有更多。
但太子朱標更明白,這一切都與趙府息息相關。
而現在他還想要英明
“哈哈哈,殿下,何須再尋新茶杯呢?眼下不就有一個嗎?”
趙徵看着太子朱標這副模樣,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城門送他的時候,可惜他知道,這只是錯覺。
伴隨茶杯與桌面的摩擦聲,太子朱標與戶部尚書呂尚都把眼睛放了上去。
“眼下就有一個......”
兩人還是沒有轉過彎來。
畢竟國子監可不是什麼鄉縣蒙學,拿兩座空房子就能作當。
可除此之外,整個日月王朝又還有什麼地方是空餘,且規格規制都夠得上的地方?
“殿下可忘記了微臣現在什麼地方值守?”
趙徵看向太子朱標,臉上掛着笑意,背對的御書房外已經開始透着晚霞的紅光。
兩人瞬間懂得,然後異口同聲:“原工部大營!”
不過不同的是兩人的表情,一少臉上是恍然大悟,一老臉上先是皺眉然後才變幻同步。
“原工部大營確實是一個好地方,規格也夠,只是趙侍郎......”
呂尚停頓了一下,太子朱標轉過了頭也看向他。
“如此施行,分科豈不成爲了主科,天下豈不動議?”
“呂公?農爲國朝之本,工爲盛世之基,轉爲主科又能如何呢?”
趙徵笑着搖頭,將計劃以反問緩緩道出,太子朱標也點頭。
單獨出來有單獨的好處,如此隔離與掌控變得更加簡單,只是一點,太子朱標眯了一瞬眼睛。
“那趙愛卿以爲,分科變爲主科,那博士與祭酒,誰能當之?”
請教的語氣,但沒有拖拉的堅定,代表了太子朱標的站位。
“回殿下,臣以爲,勞動人民自有智慧,只是東有曲犁,西卻久直。”
“殿下以爲呢?”
趙徵沒有閃避,只是繼續帶着笑,對上了太子朱標的眼睛,直到太子朱標主動閃避。
“愛卿說得有理,只是沒有博士講義,難免少了也正式。”
太子朱標有些臉熱,但他該作的試探,還是會繼續。
“博士可任國子監講義兼差,以承其名,但這祭酒之職,依本宮看,天下擅工者無人出趙愛卿右......”
太子朱標已經亮了明牌,若是換來其他人,那就是莫大的恩賜。
可一旁,在此時插不上話的呂尚卻清楚的明白,趙徵也明白,這是一劑毒藥。
而且是無法閃避的毒藥。
畢竟無論趙徵如何推辭,把太子朱標的這句話給放出去,都只能得到贊同,無論那些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
“謝殿下!”
“不過臣以爲,這祭酒之職,有更好的人選,且天下萬民期盼之久。”
無法閃避,對趙徵來說是一個謊言。
“誰可當之?”
不同心理活動的兩人,此刻皆表情愕然,然後又同時轉爲安然,也都莫名鬆了一口氣。
“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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