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離開
這怎麼在祖父這裏,他哪都不行啊?
“是,祖父,孫兒謹聽您的教誨。”
搖着羽扇的沈溫良滿意地點點頭,“子明,你故還算聰穎,但太過順遂了,少了些許堅韌,我那弟子,就算對已學過有把握的功課,也會多加溫習,家裏不缺銀錢的情況下,也會抄書去賣,聽他書童說,以前冬日裏,沒炭火溫着,每日天剛亮便開始讀書了。”
一出生,冬日就沒缺過炭火的沈隼心下佩服,沒想到李意卿還這麼勤苦呢。
“子明,家境貧寒的學子都是如此,不止意卿一人,你能對他服氣,還是因爲他的學識在你之上,祖父跟你說這些,是想跟你說,你從小便不缺什麼,但也就是這樣,你在功課上,用功便少了些。”
爲了置氣,進步明顯,說明之前在盛京的時候,人有些懶散了。
“祖父,不若孫兒在書院再住上些時日?”
聽到孫子這麼說,沈溫良臉色一僵,扯了下嘴角道:“行了,這幾天帶着你妹妹回盛京吧,還能趕得上在家過中秋。”
以孫子的學識,鄉試對他來說沒問題,還是早些回去吧,省得兒子兒媳來信催着家去,到時候還讓他也回去就完了,一個兩個都帶着小輩過來,讓他指點,沒一日是清靜的。
這廂在屋裏的沈舒窈,正在低頭作畫,丫鬟綠華在邊上磨墨,好奇道:“小姐,今日李公子過來了,奴婢看着比盛京的公子們還不差。”
紅渠也跟着道:“是啊,小姐,奴婢上茶點的時候,見大少爺還在請教他呢。”
兩個丫鬟也就說些八卦,沈溫良寫信讓沈舒窈來中州的原因,也就沈家大房幾個主子知道,下人和丫鬟都不知原因的。
不過聽見貼身丫鬟的話,沈舒窈眼眸帶了些笑意,手上繼續作畫,輕聲道:“祖父收的弟子,自是不錯的。”
綠華和紅渠看着小姐明顯心情不錯的樣子,兩人互相看了看,又開始打趣起她們家大少爺起來。
“大少爺從來書院開始就說要努力用功,把李少爺比下去,沒想到竟然還是沒用啊。”
想到剛剛大哥的樣子,沈舒窈搖搖頭輕笑道:“你們這可是誤會了,要不是這些時日大哥的用功,還有祖父的教導,怕是更慘呢。”
綠華和紅渠聽了,輕輕地笑了起來。
沈舒窈見此,挑眉道:“你們在我這兒笑一下就行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惱羞成怒了,怕是要扣你們月錢。”
一聽要扣月錢,綠華和紅渠瞬間收斂了,她們從小在沈家長大,在沒有做錯事的情況下,大少爺和小姐都是好說話的人,所以纔有膽子打趣大少爺。
但是小姐說的,大少爺惱羞成怒扣她們月錢,還真是有可能的。
李意卿和張自新帶着書童回去,張自新搖着扇子道:“不愧是世家子弟,在學識上,還是比我們這些家境普通的好。”
阿大在旁邊直言道:“少爺,好像就比您好了,我看沈公子還請教李公子呢。”
張自新聽了阿大誠實的話,腳步趔趄了下,扇子一收,‘啪’地一下,敲在阿大頭上。
“阿大,你以後少說點話,萬一給你家少爺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
張自新說完,就直接走了。
阿大被敲了下頭,少爺竟然還叫他少說話,不解地在後面喊道:“少爺,爲什麼打我啊?”
林東笑着捂嘴道:“阿大哥,我覺得你確實要聽張公子的話,少說點話。”
林東說完,追上前面的少爺走了。
剩下阿大捂着腦袋,最後嘆息道:“唉,少爺就是聽不得實話,可是張管家叫我看着少爺,讓他不要在外面飄了啊。”
張管家不知道阿大現在說的話,他只是讓阿大盯着點少爺,不要學壞了,注意着點少爺,沒想到阿大想了這麼多。
沈家祖孫三人用完晚膳,在院子里納涼,畢竟這會兒都是六月了,屋子裏太過悶熱。
把下人叫下去,這纔開始談論李意卿的事。
“酥酥,覺得意卿怎麼樣?”
見祖父問起,沈舒窈想到今日見的少年,那會兒他正雙手努力拍掌,第一眼覺得有些傻乎乎的。
“是個知禮的,學識在兄長之上。”
李意卿和張自新兩人之上鼓掌的時候有些熱情,但打了招呼之後,兩人便迴避了,很是知禮。
聽到他被比下,沈隼已經習慣了,確實比不上人家,原先是他自大了。
孫女的回答,想來是也看好意卿了,沈溫良笑道:“好,這兩日,你便和你兄長家去吧,祖父寫封信,到時候給你爹孃。”
這便是看好了,沈隼嘴脣上下啓動,喃喃道:“意卿確是不錯,但妹妹你不再考慮下麼?”
沈隼大沈舒窈好幾歲,從小便帶着妹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妹妹是最好的。
沈舒窈坐直身體,看向遠方道:“兄長,那李意卿可比你看到得還要睿智,以他的學識,早晚會高中進士,人知禮又進退有度,品行又好,便是爹孃在,也會看好他的,我們是看好他了,他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聽到這,沈隼急了,“他敢瞧不起我們沈家的嫡女?”
見兄長急躁起來,沈舒窈扶額,嘆息道:“兄長,你這性子怕是要再改一下了,我們家看好人家,難道別人就一定看得上我,纔行?”
“酥酥說得不錯,子明,你這性子太過氣盛,容易衝動,再說結親之事,雙方都有選擇的權利,不成也不一定是看不上酥酥的原因,有時候家世樣貌才情好,在有些人家看來,並不是長處。”
沈溫良決定,到時候再寫封信,讓兒子多帶着些孫子,把性子壓一下,不然以後怎麼成事。
沈隼和沈舒窈沒兩天便起程回盛京了,因爲趕着中秋節前,所以有些匆忙,。
“子明兄,這是我和伯遊兩人遊學的心得及一路上的見聞,聽說你們要回盛京後,我們便開始謄寫了一份,望你們一路順風。”
畢竟是山長的孫子,又聊得來,李意卿第二天知道沈隼要走之後,和張自新兩人分開謄寫他們遊學的札記。
沈隼看着兩人眼下的烏青,很是感動,一開始祖父一直說他比不上李意卿,他便對李意卿有些許不滿,沒想到才相處幾天,兩人竟是聊得這麼好,現在又是送了這麼珍貴的札記。
“多謝兩位賢弟,以後要是來盛京,到沈家來,爲兄定會掃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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