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組織陰影(雙更)
千代谷早織是知道琴酒的位置的。
昨天畢業典禮後,琴酒給格蘭瑪尼發信息,便是要求後者一併協助處理在東京範圍內流竄的一個小型黑|道組織。
在被掛電話後,前者便重新發了短信,指示她儘快展開行動,附加的還有一個帶着移動光點地圖,上面顯示着還未被處理的目標。
以組織目前在東京範圍內缺乏人手的表現,消滅光點最快的無疑就是琴酒與伏特加兩人,她可以通過這個來鎖定目標。
至於神索爲什麼能直接找到琴酒——這在漫畫中重要嗎?
漫畫的篇幅註定它不會向小說那般詳細,只有高|潮點纔會有被記錄的價值,前因後果只要不出現重大bug,那就可以交給讀者自己腦補。
反正以琴酒的性格也不可能問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這種掉逼格的話,千代谷早織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拿捏了。
她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最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紅點,接着將格蘭瑪尼的手機貼好信號屏蔽裝置,打電話聯繫基安蒂。
很快,臉上有着蝴蝶紋印的短髮女子開着張揚的瑪莎拉蒂衝到了她的旁邊。
基安蒂朝她就是一個興奮的口哨:“神索,你這打的哪門子的車,竟然把你送到這偏門兒的地方?不過能回東京就好,那些鳥不拉屎的情報任務終於不用我搞了!”
“不過叫我過來做什麼?有什麼好戲!”
千代谷早織此刻穿着組織常見的黑風衣,口袋裏揣着的小型炸彈在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乾脆地將面前論壇的不透明度拉高,讓自己的視野模糊許多。
有些緩慢地摸到把手,她慢條斯理地拉開副駕駛位坐上去,繫好安全帶,一邊回覆:“去找琴酒場子,幹不幹?”
基安蒂開車的動作一頓,有些一言難盡地道:“你確定?那個狗屎的戰鬥力可不是我們兩個遠程能搞定的?哦不對,你還不能算遠程——但你近戰也不好使啊!”
“嘖,閉嘴!我動手,你去不去?”女人哼了一聲,長髮作低馬尾松鬆垂在腦後,她揚了揚手中的炸彈,微微勾脣,“放心,不管怎麼樣都扯不到你身上。”
基安蒂權衡了一下,發現懲罰不懲罰什麼的都比不上看組織當紅殺手的樂子,頓時一拍掌,飛快地朝神索給出來的地點駛去。
不要指望黑衣組織裏的都是什麼正常人,一路上,基安蒂只是用興奮到近乎變形的聲音跟神索講着炸彈的使用的一百種方式,完完全全呈現着拱火的狀態,絲毫不關心小夥伴真炸了琴酒會怎麼樣。
而面色蒼白的女人只是靜靜聽着她說,只是脣邊的弧度愈發上揚,定格在一個格外扭曲的弧度。
“嘭——!”
激烈的爆炸聲自身後傳來,倉庫瞬間燃起火光,將其中的鮮血和罪惡一併吞噬。
琴酒有些無趣地給自己打空的槍記膛換上子彈,隨手接過伏特加遞來的紙巾,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他那雙幽綠色的眸中對身後隱約傳來的呻|吟慘嚎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有些煩躁地問伏特加:“還有幾個點?”
“五個。”伏特加老實地回答,“格蘭瑪尼到目前爲止一個都沒處理。”
琴酒的臉色更差了一分,他有些煩躁地將槍插回槍袋,點了根菸,有些含糊地道:“去下一個點。”
伏特加應了一聲,兩人便順着倉庫外有些破舊的小道一直走到路邊。
此時路上停着四五輛款式不一的轎車,琴酒黑色的保時捷356a夾在其中,格外不起眼。
事實證明人數不能代表什麼,其餘車輛的主人已經在爆炸中灰飛煙滅,連點粉末都不會剩下。
伏特加繞過一輛灰色的雪佛蘭,對此不屑地撇了撇嘴後熟練地拉開駕駛位,探頭進去,而琴酒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拿出手機重新撥打格蘭瑪尼的電話。
比起昨天打了被掛斷,今天的待遇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他壓根沒打通。
聽見關機的盲音,琴酒的臉色微沉,但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些什麼,一種詭異的戰慄感自腳底突然上竄,陡然讓他感受到了什麼叫作頭皮發麻。
極度的危險!
“伏特加!躲開!”
銀髮殺手只來得及丟下那麼一句話,接着整個人不顧形象地往後一翻,整個人匍匐到另一輛車後。
另一邊,剛坐入駕駛位怎麼也打不上火的伏特加聽到琴酒的呵聲,從未疏忽鍛鍊的強壯身軀也隨着他的命令猛地彈出,猶如一隻大型飛鼠一般,狼狽地摔在旁邊汽車的車蓋上,又滾了兩圈落到地上。
戴着墨鏡的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剛想擡頭喊大哥,就見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位於中央的保時捷前座猛地炸開,方向盤猶如投擲出來的鐵餅,徑直朝他腦門兒砸去。
伏特加:“!!!”
剛纔還志得意滿解決小嘍囉的殺手此刻狼狽地抱頭蹲防,卻還是被飛出來的零件炸了個眼冒金星。
完,完蛋了!
他是不是應該先溜爲敬?不,不對,這誰敢對組織下手?!
伏特加捂着腦袋暈頭轉向地想,大哥這下怕是會真的想殺人吧……
兩枚小型炸彈爆炸的威力並不大,僅僅集中在前座,連後面的油箱都沒有被炸穿,細小的火苗自座位燃起,映襯出一片焦黑的玻璃。
放置者很明晰他們的習慣,目的便是送兩人上西天,對車反倒不在乎。
“砰砰!”
兩聲連續的槍響傳來,已經氣到幾乎發狂的topkiller沒有壓抑自己的怒火,直接朝天上開了兩槍當作發泄,他幽綠色的眼眸如鷹隼般狠狠剮過這一片空間,試圖找到罪魁禍首。
“大哥,可能是那些傢伙趁我們不注意偷偷放進來的,剛纔就不應該那麼輕易弄死他們……”
“閉嘴!”琴酒面部肌肉扭曲着,極度的憤怒燃燒,他沙啞着道,“不是那羣蠢貨!記”
這種威力、這種款式的炸彈,一般都是組織在小範圍內處決敵人常用的,而在東京有權限取到炸彈的,也不過幾人。
是誰?!是……!
一個身影在腦海中閃現,不僅沒有讓琴酒找到發泄的渠道,反倒因爲無法處理而更加窩火。
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紅色轎車上,直接把車的表面砸出個凹坑。
琴酒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如此憋屈的情緒了,而上次……
“嘭!”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伏特加等了一下,沒有聽到二次爆炸,便看着琴酒的臉色衝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就往座位上撲,試圖滅火。
但很快,天上驟然飄下雨絲,很快就連綿成瓢潑大雨,不僅將站在雨中的兩人澆得溼透,原本可能引發爆炸的火焰也被徹底澆熄。
伏特加停下了拍打的動作,將灰撲撲的外套披回自己肩上,推了推已經模糊的墨鏡,等待着琴酒的指示。
他心中暗暗叫苦,思忖着這種情況下,怎麼從這偏僻的郊區回到市區……
某人非常有自知之明,憑藉他和大哥的模樣,根本不可能有路過的好心人把他們載回去,反倒很可能撥個報警電話什麼的。
溼漉漉的兩人站在路中央,雨絲連成一片片白線,遠遠望去,竟然還像是在演什麼苦情劇。
就是想起原因……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琴酒冷冷地站在雨中,雨水將他的長髮打溼黏在身後,變得萬分沉重,他摸了摸手機,竟然一時間想不出來給誰打電話來接更合適。
科恩等人出任務了,貝爾摩德那個神祕主義他是一點也不想沾,而格蘭瑪尼的那張臉……琴酒覺得自己看着血壓就能拉滿。
哦對,後者現在的電話甚至是關機的。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人緣極差的銀髮殺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他看着已經一片狼藉的駕駛座,有些煩躁地想抽菸,卻發現嘴中的香菸早就被大雨澆成軟塌塌的一根。
“大,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我們要先撬一輛車進去坐坐嗎?”
琴酒簡直給他氣笑了:“然後你在這等警察過來接你?”
伏特加頓時閉嘴,他有些尷尬地四處望望,很快就對上在雨幕中開過來的紅色瑪莎拉蒂,頓時眼神一亮。
打劫什麼的,也不是沒做過啊!
“喲,這不是琴酒和伏特加嘛,一段時間不見,那麼拉了?”車還沒停下,就聽見了基安蒂囂張的笑聲,“讓我瞧瞧,這是做任務翻車了?”
伏特加渾身一僵,看着琴酒頓時下拉的表情,面露絕望。
……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
基安蒂載着千代谷早織將車停在了廣告牌後面,遙遙看去能望見那散着的車羣,以及正在移動的兩人。
狙擊手的實力很好,一下就能看清做完任務出來的兩人,不由得感慨道:“神索,我真好奇你怎麼找到他們的位置,並且把炸彈給裝到他們車裏的,你眼睛恢復了?”記
千代谷早織淡定地道:“琴酒的氣息很明顯,還有——我本來就不是瞎子。”
基安蒂被她這說法逗笑了,一邊笑一邊給她轉播着兩人的行動。
“哎哎哎走進了……蕪湖!炸得真不錯,就是沒傷到人!哈哈哈不過琴酒的臉色真的好精彩啊!你看不見太可惜了!”基安蒂狂拍着方向盤,差點把喇叭給按響了。
千代谷早織其實看得見,她雖然裝着豎起耳朵聽轉播,實際上也看着直播在心底狂笑。
琴酒這表情,請務必畫到漫畫裏,她一定會截圖好好留念的!!
可惜琴酒的保時捷356a在主線中起到給江戶川柯南提示的作用,因此千代谷早織沒辦法全然把它毀掉,突然下雨估計就是防止汽車爆炸。
不過說句實話,這雨下得很及時,直接讓路中央的兩人變成了落湯雞,狼狽程度加倍。
千代谷早織也是頭一次欣賞溼身版琴酒,不得不說這位雖然性格狗、爲人差,但身材還是很好的。
伸手阻擋了一下自己真情實感露出的興奮又詭異的笑容,千代谷早織敲了敲車窗,對基安蒂道:“走,過去看他們!”
基安蒂此時滿腦子都被“看樂子”佔據着,哪裏管會不會被暴怒的琴酒乾掉這種事情,挑釁得比千代谷早織還積極。
……
隨着琴酒朝瑪莎拉蒂走去,伏特加也連忙跟上,還好奇地問了基安蒂一聲。
“你怎麼在這?”
基安蒂擺了擺手,隨意地道:“純屬路過。”
伏特加的“哦”還堵在嘴裏沒說出來,琴酒手|槍的保險栓就開了,他手中的伯|萊|塔穿過敞開的車窗,對準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眼裏滿是殺意。
“神索。”他壓抑着聲音道,“你發什麼瘋?!”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此刻纔像是發現了動靜一般,微側過了頭,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柔軟的笑意,她用略顯沙啞的嗓音輕巧地喊了聲“琴酒”。
墨鏡擋住了她的半張臉,但卻擋不住她上揚的尾音和語調裏透露出興奮。
伏特加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覺得外面很涼,而這個車像是魔鬼大張的嘴,進去也很涼,涼透的那種。
組織裏的兩個瘋婆子,怎麼這麼湊巧地一起出現在這?!
琴酒毫不客氣地扣下了扳機,一聲槍響後,女人不緊不慢地重新擡起頭,子彈在她旁邊的車窗上留下了一個孔。
“你太……”
神索的話還沒說完,基安蒂的尖叫就響起來了:“我草你大爺的琴酒!我新買的車!!你要發瘋你自己回家對着你保時捷練!”
“閉嘴!”琴酒冷冷地道,“神索,這件事情給我個交代。”
“哦~?”神索言笑晏晏,“所以你指的是什麼事?雖然我視力不好,但剛剛倒是聽得很明白,是哪爆炸了。”
“我開始還以爲那是你們做任務的聲音,原來——是車炸了啊。”
“噗哈哈哈!”
基安蒂狂怒的表情才收回來,她看着神索那張寫滿無辜和驚訝的臉,憋笑記表情瞬間扭曲。
伏特加下意識反駁:“那不是你乾的?!”
“什麼?”神索的表情更驚訝了,“你們的防範已經差到連我這個瞎子都能隨意安裝炸彈了嗎?”
伏特加瞬間被噎住:“啊這……”
基安蒂狂拍方向盤:“哈哈哈鵝鵝鵝!!”話說剛纔是誰還在否認自己是個瞎子來着?
外面的雨下得愈發大了,路上來往的車輛看到這凌亂的場景也加快速度駛過,但不排除有人會報警。
琴酒拿着槍的手難得抖了一下,他緩慢地收回槍,直接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伏特加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將水蹭在了座位上。
基安蒂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恨恨地看着弄髒她車輛的兩人,心中嘀咕着這勉強算是看戲的門票。
神索輕輕地咳了一聲,似乎有些被外面灌進來的涼風冷到,她斂了斂自己的衣領,淡淡地道:“開車吧,先回基地。”
基安蒂輕哼一聲,聽話地發動了車輛,在踩下油門前又饒有興趣地回頭對琴酒道:“對了,你記得趕緊叫人來拖車哈,不然被警方扣了,那這車就真的要變成破爛了。”
神索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刀在蔥白的指尖開合着,位於刀尖的位置刻了一朵玫瑰。
在汽車發動,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她隨手將小刀往後一甩,刀尖順着琴酒的臉頰劃過,釘在車座邊。
琴酒身上的殺氣更重了,他緊緊地握着拳,在心底拼命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個脆皮,目前還不能殺。
伏特加見琴酒沒反應,便伸手將小刀拔下來,看着玫瑰下刻着的“gin”三個字母,表情古怪了一瞬。
“大哥……”
“送你的禮物。”神索在前面開口,聲音甜膩輕柔,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比起火熱的槍口,還是冷冰冰的刀具更合適你。”
琴酒險些被氣笑了,但他此刻出奇地冷靜,一時間的示弱並不影響之後的報復,他也從來都不是個缺乏耐心並且懂得退讓的人。
“神索。”他聽見自己冷漠的聲音響起,“你這次回東京跟那位先生報備過了嗎?”
前面的女人有些抱怨的聲音響起:“已經說過了,秋冬季神奈川那地方溼氣太重,不利於我休養……”
“當然,我還是萬分思念着你啊——gin。”
輪胎與地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基安蒂險些方向盤打滑,她瘋狂眨着眼,左眼的鳳尾蝶紋身險些當場飛起。
伏特加手抖下險些把小刀抖下去,差點落在自己的兩腿之間,嚇得更是一頭冷汗。
琴酒眯了眯眼,看上去絲毫沒有被她這出於洗腦而帶來的扭曲情感干擾到,他的手指在槍柄上輕點着,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你想長留?留在東京?”
他突然想起,面前這個湊巧去神奈川休養的女人,似乎完全錯過了一場由他和boss欽定演出的大戲,一無所知地被矇在鼓裏。
“有什麼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記不過需要有人跟在你旁邊。”琴酒開口道,“至於是誰,你可以從組織裏挑個新人。”
“是監視嗎?”神索的聲音低了一層,有些不滿,“我不可能背叛組織。”
銀髮殺手將溼漉漉的頭髮向後一甩,一手扶上了前座的靠背,湊近了一無所知的女人。
他還沒開口,基安蒂就一陣惡寒,尖聲道:“琴酒你他媽的別在車上搞什麼辦公室戀情,我會吐的!”
“……”
神索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波動。
琴酒剛纔還舒緩下來、甚至帶着些看戲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狠狠地盯了基安蒂一眼,將仇記在心底,冷冷地道:“基安蒂,不會說話就閉嘴!”
神索欲言又止,剛想張口說什麼,就直接被琴酒打斷。
“那位先生並不懷疑你的忠誠。”已經沒了戲謔情緒的銀髮殺手冷着臉道,“不過爲了防止你影響他看重的新人——神索,我覺得你還是要避嫌一些。”
神索的面上顯露出一絲驚訝,以及被輕待的不滿:“看重的新人?組織又進來了什麼新鮮的血液?竟然直接走到了那位先生前面。”
“那位新人你應該還蠻熟悉的。”琴酒嗤笑一聲,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直接伸手摘下她墨鏡的同時說道,“代號格蘭瑪尼,原名——千代谷徹。”
車廂內一時間安靜得出奇。
“神索,已經放跑的獵物,是有機會成爲獵人的。”銀髮殺手低語道,“而那位獵人,現在盯上你了。”
緊接着,琴酒成功看到了面前的黑髮女人瞳孔一縮,那雙灰黑色的眼眸有些迷離地睜着,配合上驚詫的表情,竟然展現出一種極其柔軟的純良感。
就像是還未進入組織時的格蘭瑪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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