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臉皮不厚,辦不大事
這婚要怎麼退,是得好好合計合計。
樓下的倆人,都不知道樓上的人在商量着怎麼退婚。
姜宛白看着電視,裏面演了些什麼,根本沒看進去。
瞥了眼旁邊安坐的男人,他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
呵,真是不知所謂。
這是把這裏當成他家了?
“今年姜家應該很熱鬧吧。”他忽然開口。
姜宛白挑起了眉,“你又知道?”
侯琰側過臉看她,輕笑,“要是不夠熱鬧,怎麼會讓你回來陪叔叔阿姨?”
倒是聰明。
姜宛白不語。
“姜家會亂套的,你在那裏不太安全。要不要回來陪着叔叔阿姨?他們對你放心不下。”侯琰側着身子,很認真的想跟她商量。
他也想她回到水雲間來。
這樣,他也可以隨時看着她,照顧她。
姜宛白淡淡道:“還沒有到時候。”
“我猜到了。”侯琰一點也不意外她不答應回來,她只要想回來,根本沒有人攔得住。
“你還不走?”
“……”
侯琰手搭在沙發上,凝視着她,眉頭緊蹙,“你就這麼想我走?”
“你在這裏不合適。”
“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他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走。
姜宛白鄙視,“臉皮真厚。”
“這年頭,臉皮不厚,辦不了大事。”
“呵。”姜宛白起身,“你要守歲你自己守,我回房了。”
侯琰一把將她的手拉住,往懷裏一帶。
姜宛白失重的往他身上倒去,兩眼驚恐。
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拐起了手肘,往他胸口砸去。
“嗯……”一聲悶哼,痛意使受害者倒吸了一口氣。
另一隻手卻如願的攬在了女人的腰上。
姜宛白趴在他的胸膛上,擡頭正欲掙扎起身,額頭撞到了他的下巴。
她還沒有反應,一隻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額頭上,低沉的嗓音傾瀉而下,“痛嗎?”
姜宛白咬牙切齒,皺眉眯眼,一把拍開他的手掌,怒瞪着那雙擔憂的眼睛,“你是瘋了嗎?”
被瞪的男人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嗯,瘋了。”
這種時候,最容易動心動情。
夜深人靜,偌大的客廳只有他們孤男寡女,又是他喜歡的女子,總想偷偷抹抹的討點甜頭。
可惜他忘記了,想嘗甜頭必先喫拳頭。
不過,無妨。
她現在還是躺在他的懷裏。
就算是下巴抵着額頭,就算是捱了一拳頭,也算是親密接觸了。
新年的願望,四捨五入的算是達成了。
他又擡手去揉她的額頭,這皮膚是真的水嫩。
這麼一碰,額頭上紅了好大一片。
他心疼的皺起眉,自責道:“是我不好,太魯莽了。”
姜宛白又是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別打我,小心手疼。”他把她扶起來,突然“啪啪”給自己的手兩巴掌。
姜宛白:“……”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要是不夠,我再打。”他攤開手,一副聽號施令必施行的模樣。
“神經病。”姜宛白起身,懶得理他。
“等一下。”侯琰叫住她。
姜宛白擰眉,“還想幹嘛?”
“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突然放軟下來的聲音老虎蹭着腿,求虎摸般讓人不忍拒絕。
姜宛白搞不懂他還想幹嘛,只是那雙眼睛透着過分的懇求,她竟然一時心軟,腳步都挪不動了。
真是服了自己。
明知道這是頭披着羊皮的老虎,一切委屈可憐都是佯裝出來的,她還是喫這一套的。
試問,大型的貓科動物忽然溫順的趴在自己腳邊,拿腦袋蹭自己的時候,能不心軟想摸麼?
姜宛白坐下來了。
兩個人不說話,就盯着電視,反正姜宛白是沒有看進去的。
終於,新年倒計時。
“走。”侯琰站起來想去牽她的手。
被她一瞪,他的手快速的收回來。
姜宛白站起來,他就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想幹嘛?”姜宛白嘴上這麼問着,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
侯琰拉開門,站在門口,回頭溫柔的看着她,“過來。”
姜宛白攏了攏衣服,這麼冷的天,就該好好的被窩裏睡覺。
她剛站穩,侯琰就抓住她的手,沒給她機會就拉到了草坪上。
待她準備掙脫的時候,夜空開出了一朵朵炫麗的花。
她看着被映紅了半邊天的煙花,心情一下子變得開闊了。
其實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哪怕並不稀奇,但只要出現,總會覺得是驚喜。
煙花綻放了很久,映紅了她的臉。
侯琰沒有看煙花,煙花下的女人,那豔麗的容顏,比什麼都美。
十二點的鐘聲響了。
他凝視着她的盛顏,“新年快樂!”
姜宛白這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煙花,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跨了年,更是第一次有人離她這麼近,跟她說“新年快樂”。
她側過身,微微仰頭,粉脣向上翹,“新年快樂!”
那一眼,姜宛白在他的眼裏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那一眼,侯琰在那雙清澈的眸子裏看到了真誠的笑意。
若是可以,他想輕輕的將她擁在懷裏。
無妨,這樣的距離只是短暫的。
這是個好的開始。
將來的每一天,每一個跨年,他都會陪着她。
終會有一天,她會依偎在他的懷裏,他們倆會靠得更近。
樓上,姜自明擁着趙如心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樓下的那兩個人影,也看到了那美麗的煙花。
“他們,很般配。”趙如心發自真心的感嘆了一句。
“嗯。”姜自明也看出來了。
趙如心看着那還未消失的煙花,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願。
她一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二願:一家人,平平安安,永不分離。
……
侯琰半夜還是回去了。
姜宛白一覺睡到了大白天,她洗漱後下樓,就接到了趙如心和姜自明兩個厚厚的大紅包。
“寶貝,新年快樂!”趙如心抱了抱她。
“謝謝媽媽。”姜宛白打從心裏的笑了。
“女兒,新年快樂!”姜自明也抱了抱她。
姜宛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謝謝爸爸。”
她拿着紅包,開心的像個三歲的孩子,“真好,還有這麼厚的紅包收。”
“以後每年都有。”趙如心輕撫着她的秀髮。
姜宛白張開手,抱着他倆在他們臉上左右親了一口,“愛你們!”
……
新年的第一天,陽光正好。
房子裏的一家三口,歡喜笑容也正好。
吃了早餐,剛收拾好,就有人登門了。
“該不會是小琰來了吧。”趙如心首先想到的就是侯琰。
畢竟,在這家裏進進出出的,就這麼一兩個人。
姜宛白去開了門,很意外的看着來人。
“姜小姐,新年快樂!”許良微笑着打招呼。
“許叔。”姜宛白愣了愣,也道了聲,“新年快樂。請進。”
許良手上提了些東西,他進了客廳,對跟姜自明和趙如心道了聲新年快樂,才說道:“姜先生,姜夫人,原本我家夫人是準備親自上門來拜年的,只是前兩天他們就飛國外了。他們託我跟你們道聲抱歉。等他們回來了,一定親自登門道歉。”
姜自明眉頭微蹙,趕緊說:“客氣了。”
“我家夫人早早就打算和先生一起來拜訪的,但是少爺一直未回家,總覺得上門會唐突。還請二位見諒。”
“侯夫人太客氣了。”趙如心也沒有想到侯家人竟然如此重視他們家。
瞧着這些禮儀作派,完全不像是什麼高門大戶那般看不起人。
這樣的人家,若是有個風評好的兒子,那也是福氣。
許良轉向姜宛白,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雙手奉送到姜宛白麪前,“小姐,這是侯家的鑰匙。夫人說,小姐可以隨時回家看看。”
姜宛白再怎麼會控制表情,情緒,看到這把鑰匙,聽完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失去表情管理。
震驚!
簡直太震驚了!
這八字還沒一撇,侯夫人居然把侯家的鑰匙都給她了。
還隨時回家看看?
那侯家,哪能是她家啊。
這波操作,真是讓她接不住呀。
她木訥的如同一個傻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這怕是不妥吧。”姜自明看出了女兒的爲難,“許管家,這鑰匙還是先收回去。”
他還想着等兒子回來了想辦法怎麼把這婚給退了呢。
這侯家倒好,竟然把自家的鑰匙都送上門來了。
要是接了鑰匙,不就代表她這邊同意了麼。
不行不行,這事不能由着侯家牽着他們的鼻子走。
許良不急不慢,把鑰匙放到了桌上,“這是夫人的意思,也是給小姐的新年禮物。如果小姐不願意接也無妨,待夫人回來了,小姐親自把鑰匙還給夫人就好。”
“……”姜宛白真是要瘋了。
她隱約覺得,這種點子不是侯夫人能夠想出來的。
如果不是某個人在暗中操作,哪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算了,這鑰匙,她總會送回去的。
“許叔留下來喫午飯吧。”姜宛白也不去看那鑰匙,穩了心緒開始留人。
趙如心和姜自明都愣了,她這話題怎麼轉得這麼快?
這鑰匙可就留下了?
許良笑着搖頭,“謝謝小姐的好意,我今天得回家陪家人了。”
“如此,我就不留許叔了。”姜宛白也只是客套一句而已。
她也知道,許良是不會留下來的。
許良道了別,就出了水雲間。
趙如心卻是急了,“這鑰匙就留下了?”
“媽,不急。今天這鑰匙要是不留下,許叔是不會走的。沒關係,且留着吧。反正,會還回去的。”姜宛白把鑰匙放好,倒是淡定了。
“這侯家是什麼意思啊?哎呀,宇揚什麼時候回來?這事,我真等不了了。”趙如心真是恨不得立刻商量出個方法來把這婚約給解了。
“你彆着急。辦法總會有的。”姜自明安撫着妻子。
姜宛白看着他倆,“什麼事?”
“給你退婚。”姜自明說:“這事我跟你媽琢磨了很久,不管是讓我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們都不會讓你跳進侯家那個火坑的。”
姜宛白是說他們昨晚就不太對勁,原來在操心着這事。
她輕笑道:“爸,媽,我不退婚。”
“什麼?”趙如心大驚。
姜自明也不解,“爲什麼?宛白,你不用擔心我們。你要知道,你的幸福是我們最大的願望。”
“對呀,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不管要爸爸媽媽怎麼樣,只要你能夠平安幸福就好。”趙如心怕她是爲了他們才妥協的,“宛白,不管你爺爺,還是侯家人做什麼,只要你不願意,我跟你爸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護着你。”
姜宛白心中一暖,坐到他們中間,拉着他們的手,聲音輕柔,“爸,媽,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你們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這婚,我暫時不會退的。”
“暫時不退?”姜自明聽到了重點。
“嗯。這婚約,先這樣吧。等真到了該退的時候,我會退的。”姜宛白給他們一個放心的笑容,“新年的第一天,不要想太多事情。你們要相信我,我不願意的事,沒人能夠強迫的。”
姜自明聽她這麼說,心下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浮躁了。
是啊,她能夠做這麼多事,如果不是她自願的,誰又能逼她?
雖然是他的女兒,可他是從來沒有看明白過她心裏在想什麼。
或許,是他們想太多了。
她是個有主意的。
“可是……”趙如心這心裏還是不踏實。
姜自明拍了拍妻子的手,意味深長道:“聽女兒的。”
趙如心見丈夫都這麼說了,即便心中有疑惑,有不安,還是點了頭。
剛坐下沒多久,門鈴又響了。
這一次門外,是個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人。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孫祺興高采烈的,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姜宛白擰眉。
姜自明一臉驚訝。
趙如心更是不知該怎麼接話。
還沒有應孫祺的話,又有車停下來。
“叔叔阿姨,宛白,新年快樂!”唐優也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對他們打招呼。
姜自明和趙如心這下完全懵了。
他們不認識啊。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姜小白,祝你又老一歲了。”莫紹凡也來了。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像是約好了的,付航也來了,“宛白,新年快樂。”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宛白,你又漂亮了。”許晴天也來了。
一下子,門口站了五個人。
姜宛白微張着嘴,看到付航和許晴天她不意外,可另外三個人,真心沒想到。
人家都上門了,總不能拒之門外。
把人一一請進來,偌大的客廳,竟然生出一點點的“擁擠”感。
特別是莫紹凡,這傢伙自來熟,摟着孫祺就“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不過孫祺很嫌棄的推開了他。
唐優是大家小姐,禮儀得體,溫柔大方,和趙如心聊起了天。
許晴天自然而然最先關注的是姜宛白的身體,看到她的氣色比之前更加好,心中歡喜。
孫祺知道會在姜宛白那裏討不到好,乾脆就扒着姜自明,一口一個“叔叔”叫的別提多親熱。
姜自明知道孫祺是誰,在婚禮上他做的事也瞭然。
不過人家登門拜年,總不能給什麼臉色。
更何況,瞧着女兒把人給放進來了,想必兩個年輕人也都釋懷了。
略顯得有些冷清的客廳,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你們真是可以,大年初一不在自己家裏,跑別人家。”姜宛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們不講究這些。更何況在家裏過了二十多個年,也差不多了。”孫祺說:“反正我就想新年第一天,陪你們一起過。”
姜宛白是最不待見他的。
這人消失了這麼久,又突然冒到眼皮子底下來,還真是沒臉沒皮。
“姜小白,我可跟你一起過了三個年。習慣了,沒你不行。”莫紹凡嘴裏喫着香蕉,很是愜意。
孫祺皺眉,“你們在一起過了三個年?”
“對呀?羨慕啊?要是還有機會,帶你一起過年呀。”莫紹凡笑眯眯。
孫祺總覺得這笑看起來怪瘮人的。
他也是聽說過,姜宛白在慈心療養院住過一段時間。
那地方,還有些精神病人。
瞧着這姓莫的傢伙,搞不好就是腦子有問題。
他哆嗦了一下,偏過頭去不接話了。
付航在一旁坐着,很穩重。
沒有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聽着,有人問到他的時候,他就禮貌的迴應。
許晴天是跟付航認識的,他們聊的更多的是姜宛白的病情。
“宛白啊,你陪你的這些朋友,我跟你爸出去買些菜。”趙如心萬萬沒想到姜宛白會有這麼些朋友,個個看起來都是不錯的孩子。
這樣,真好。
“阿姨,不用麻煩了。”孫祺說:“我已經定好了酒店,一會兒們直接去喫就好了。”
“阿姨,我也訂了。”莫紹凡瞪着孫祺。
“我也訂了。”唐優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這麼巧,我也訂了。”許晴天清了清嗓。
衆人都看向了付航。
付航很坦然的攤開手,“我沒有訂。”
姜宛白撫額。
這些人,還真是……
門那邊,又有了動靜。
姜宛白身體都繃直了。
還有人?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門口。
“我去開門。”姜自明深深的看了眼姜宛白。
女兒的人際關係,可比他好多了。
門開了。
是個很帥氣有型的小夥。
“您是姜叔叔吧。”男人的聲音帶着絲討好,“我叫岑湛,受人之託,來給姜小姐送新年禮物的。”
“……”姜自明知道這都城姓岑的不多,看這青年的穿着打扮,還有外面停着的那輛限量版的豪車,他大概知道這是誰了。
“請進。”姜自明越來越好奇,自家女兒到底認識了些什麼人物。
岑湛空着手進了客廳,看到客廳裏這麼多人,還有熟面孔,微微一怔。
隨即笑着走到姜宛白麪前,“姜小姐,我是受人之託,給你送新年禮物來了。”
“呵,空手?”孫祺睨了他一眼,嘴角帶着嘲笑。
岑湛根本沒有把孫祺放在眼裏,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
他繼續跟姜宛白說:“能否移步到院子裏?”
姜宛白知道他是受何人所託。
只是那人,半夜才離開,又在搞什麼花招?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拒絕。
起身走出去,站在空空的草坪上。
所有人都跟着,想看看這又是哪個神人在玩什麼花樣。
忽然,頭頂有了聲響。
他們齊齊擡頭望天,只見遠遠一片火紅色有序的飛過來。
“無人機?”莫紹凡嘖嘖道:“真是花樣。”
多少架無人機沒人數,只是那無人機很有規則的列隊成形。
很快,都看清楚那無人機排的是什麼字了。
“新年快樂。”
孫祺皺着眉頭,不屑道:“這種小玩意,誰不會啊?”
只見那無人機又亂開了。
再呈現出完整模樣的時候,出現了六個字。
這六個字,讓在場的人都噤了聲。
“我要給你幸福。”
岑湛看着這幾個字,都酸了。
沒想到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一旦動了心,比他還玩的有模有樣。
瞧瞧人家,這宣誓,都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姜宛白看着那幾個字,心臟狠狠的縮了一下。
一股電流觸到心臟上,震着她的神經,沸騰着她的血液。
給幸福……
這三個字,誰敢輕易說出口啊。
不,說出口的人很多,只是做到的人很少。
這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張嘴就能溜出來的一句話,僅此而已。
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平靜的看着那幾個字。
“這是誰啊?好浪漫。”許晴天都難得感慨了。
“哼,幼稚。”孫祺很是不爽。
“嘖嘖嘖,我想嫁給他。”莫紹凡一臉花癡樣。
衆人:“……”
“還有。”唐優提醒着他們。
一架無人機飛下來,上面掛着一朵玫瑰花,玫瑰花上還綁了個什麼卡片一樣的東西。
等無人機停在姜宛白麪前時,他們纔看清了那是一張黑金卡。
“……”姜宛白盯着那玩意在眼前晃,很無奈。
“這是誰啊?這麼大手筆?黑金卡呀。我想要,可是人家不給我辦呀。”莫紹凡圍着那卡轉了一圈,兩眼放光,羨慕得不得了。
“呵,不就是一張卡嗎?”孫祺鄙視這種人的作爲。
炫耀,不知道什麼叫低調。
莫紹凡立刻走向他,“怎麼?你也有?給我看看。”
“沒有。”孫祺理直氣壯。
“沒有你得意個什麼勁?”莫紹凡撇嘴,“你家裏應該還辦不起這卡吧。”
孫祺狠狠的瞪着他,“胡說八道!”他家怎麼可能辦不起?只不過,他老爹不給他辦。
“姜小姐,新年禮物。”岑湛提醒着姜宛白收禮物。
姜宛白重嘆一聲,“能不能不收?”
“不能。”
“……”
姜宛白看着那朵玫瑰花,又看了眼那張黑金卡,“不收會怎麼樣?”
“那位說,你要是不收的話……”
衆人皆蹙眉,等着他下句話。
聽着這口氣,不收還能怎麼地?
岑湛抿了抿脣,皺眉,“他會很沒面子。”
“……”
姜宛白取下了花,拿了卡。
直接塞到岑湛手上,“我拿了,他的面子有了。現在還給你,是讓我有面子。”
岑湛:“……”所以,還是被拒絕了?
不過,她的做法,卻是讓他又高看了她一眼。
也難怪某人這麼用心。
他並拿着花和卡,笑着說:“你說的話,我會轉達給他。”
“謝謝。”
“叔叔,阿姨,新年快樂。我走了。”岑湛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
“你不留下來,一起喫飯?”趙如心禮貌性的問一句。
岑湛搖頭,“不了,現在還得回去交差。以後我要留下來蹭飯的機會會很多,到時希望二位不要嫌棄纔是。”
“不要臉。”孫祺很是不爽。
岑湛終於看了眼孫祺,“喲,我說是誰臉這麼大呢。原來是孫少。要論不要臉,你怕是鼻祖吧。”
“你……”孫祺氣得鼻孔朝天。
“各位,先走了,拜拜。”岑湛灑脫的離開。
他的出現,更加讓姜自明和趙如心迷了。
他們齊齊看向姜宛白,姜宛白知道他們心中的疑慮,也不打算解釋。
“走吧,喫飯去。”
……
姜宛白沒有去誰訂的酒店喫,帶着一行人去了一家環境優美,菜餚豐富的私家餐廳。
她其實早早就訂了一桌,原本是打算和父母一起來的,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
吃了飯,除了付航之外,其他人都各自散去。
畢竟是新年,總不能真的不陪家人。
付航不一樣,他在這座城市裏,最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姜宛白了。
更何況,付航現在在幫姜自明,有這層關係,更是要親近一些。
“那個人,該不會是你未婚夫吧。”等姜自明陪趙如心去休息後,付航問了。
姜宛白低頭看着腳下,“很明顯?”
“侯家家大業大,在都城的地位無人能及。以他的家世,他是能做得出來這些事的。”付航很理智的分析着,“除了他,怕也不會有人這麼大張旗鼓了。”
姜宛白勾了勾脣,“有錢人的煩惱,大概就是想着怎麼把錢花出去最有面。”
“他知道你的情況嗎?”
“知道。”
“他這麼做,是圖什麼?真心的,還是覺得有趣?”在付航的意識裏,這些人在知道姜宛白的情況後,還能這麼對待她,只有兩種可能。
但是,像侯家那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兒子,有會真心嗎?
姜宛白看着他笑了,“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人對我有真心嗎?”
“有。”付航一點遲疑都沒有。
姜宛白歪頭,俏皮的揚起脣,“你?”
付航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眼神也不敢去看她,“怎麼會?”
“難道你對我不是真心以待?”姜宛白追着他問。
“你知道我對你的情義。”付航沉着臉,“別來逗我。”
她不知道她現在這模樣有多撩人。
雙眼靈氣逼人,粉色的脣如同染了露珠的玫瑰花,很是誘人。
她笑起來,像落入凡塵的精靈,又似灑在陰暗的溝壑裏的陽光。
她是美好的。
她是純粹的。
在他心裏,她是聖潔的。
姜宛白噘起嘴,“好啦。我知道你,這世上,除了我爸媽,你是待我最真誠的人。認識你,用了我十幾年的好運。”
付航很輕易就被她逗開心。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發,“因爲,我們都是在絕境裏重生的人。”
姜宛白笑大靨如花,乖巧的點頭,“是,我們是共過死的人。”
生死之交,怎麼能不真心以待?
“宛白,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好好的。”他又補充了一句,“每年的願望,僅此一個。”
姜宛白抓着他的手臂,往他肩上一靠,“我知道。我每年的願望也只有一個,就是真心待我的人,都要好好的。”
付航凝視着靠着自己的人兒,他心裏默默的回了一句:“我想把我的一切好運,都給你。”
……
岑湛把花和卡都放到桌上,往沙發上一坐,看到男人那雙桃花眼落在桌上的卡上時,目光瞬間變得陰沉。
“你別這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是接了卡和花,算是沒掃你的面子。人家也說的很清楚,拿了你的卡,她也沒面子。”岑湛看他臉色依舊不好看,“不是我說你,你送花就送花,幹嘛要送卡?送卡不覺得很俗氣嗎?”
“她那樣的姑娘,根本是不能沾染錢這種俗味的。你是沒看到,今天她家裏有多少人。而且,個個都不俗。那個孫祺,就是她之前的未婚夫也在。還有唐大小姐,還有……反正,那幾個人,都不是一般人。”
岑湛說的來勁,完全沒有感覺到男人那低壓的氣息,“我覺得你還是快刀斬亂麻,把人先娶回來再說。以她的美貌和魅力,真的很容易被搶走。”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帶着強大的氣場。
岑湛往後一仰,盯着他,“你幹嘛?嚇死個人了。”
“我回去做飯。”
“做飯?你家裏的傭人都放假了。伯父伯母也出國了,你做飯給誰喫?”岑湛好奇。
侯琰深呼吸,“去水雲間。”
岑湛恍然大悟,“噢,又當保姆去啊。”
侯琰大步走出房間,甩上門。
岑湛撇嘴,“這操作,還真是6。”
……
侯琰開車去了超市,買了很多東西。
再開車到水雲間。
一進院子大門,就看到了兩個相依偎在一起的人。
手上的東西登時如同千斤重,快要掉在地上了。
他的心臟被什麼鈍器狠狠的銼着,難受得要命了。
他火急火燎的來掙表現,竟然讓他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啪——
東西,還是掉在地上了。
那倆人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紛紛訝異。
姜宛白眉頭猛然一緊,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你,怎麼來了?”好奇怪的感覺,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他抓包的緊張,心虛感。
侯琰深呼吸,重新提起地上的袋子,垂下眼皮,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他怕。
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嫉妒的發狂,很怕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讓她見了血。
“來做飯。”從她身邊迅速閃過,推門進了屋。
姜宛白愣着轉過身,看着那已經掩在門內的模糊身影。
付航皺眉,“他……”
姜宛白搖頭,“沒事,我去看看。”
……
侯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速度比平時要快。
他怕一空白下來,就會去想那副畫面。
或許,他該衝去拉開他們。
只是想想而已。
他若真是那麼做了,估計會被扔出去吧。
自嘲的笑了笑。
平生第一次對女人,如此慫。
姜宛白走進廚房,看到男人像平時一樣擇菜,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只不過,全身隱隱籠罩着的憂鬱氣息還是感受得到的。
“喂。”姜宛白叫他。
侯琰手上的動靜一滯,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回過頭,女人就站在那裏,漂亮的雙眼如星辰般凝視着他。
原本抑鬱的心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完全消失了。
她追過來了,是不是代表着她在意他的情緒?
按捺住內心的那絲小雀躍,他不動聲色,“怎麼了?”
“你怎麼來了?”
“做飯。”
還是剛剛的問題,一樣的回答。
姜宛白走近他,伸手到他面前,“給你。”
一個紅包。
侯琰盯着那個紅包,笑了笑,“還有紅包?”
“新年嘛,意思意思。”
“謝謝。”侯琰接過紅包,放進了口袋裏。
姜宛白抿了抿脣,“謝謝你。”
“嗯?”
“你的禮物。”
早上的那個排場,確實很耀眼。
出去喫完飯回來,還有人在議論那個場面。
都說,是大手筆。
侯琰提起這個更憂鬱,“可惜,禮物沒送出去。”
“心意到了就好。”
“是我做錯了。”
姜宛白微愣,“你哪裏做錯了?”
“總之,以後不會了。”侯琰對她溫柔一笑,“出去吧,我準備晚餐。”
“我幫你。”
下意識的就想讓他開心一點。
剛纔那個畫面,他心頭應該是不太歡喜的。
侯琰心下一喜,面不改色,甚至還帶着點小情緒,“你的朋友還在外面。”
她的世界,他只是在外徘徊,從來沒有進入到她的世界裏去看一看。
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他給別人的感覺一樣,摸不透。
“他叫付航,我們認識十多年了。現在在我爸公司裏上班。”姜宛白很平靜的跟他介紹着付航,“他這邊沒有家人。”
侯琰心情喜悅,她這是在跟他解釋啊。
相識十多年了?
意思是,她失蹤的那些年裏,就跟那個男人相識了。
那段時間裏,那個男人陪她最多了。
愉悅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下來。
這樣的相伴,怕是沒有人能夠代替的吧。
轉念又一想,他們認識了十多年,這麼久的時間,他們沒有在一起,以後應該不會在一起吧。
他們之間的情感,應該是不存在男女之情的。
侯琰現在腦子裏突然就亂起來了。
那種亂,就像是腦子裏住了兩個小人,一個在說“他們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肯定很重”,還有一個在說“十多年都還只是朋友,那一輩子也只能是朋友了”。
只是現在,不知道該偏向誰。
“他……”侯琰開了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嗯?”姜宛白疑惑的看他。
侯琰停下來,認真的問,“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情感?”
“家人。”姜宛白想都沒想,“跟爸媽一樣的家人。”
這個答案,總算是一劑定心藥。
那顆浮浮沉沉的心,找到了歸宿。
侯琰抿着脣,藏着笑意。
新年第一天,有點鬧心,但也開心。
至少,排除了一個可能的勁敵。
“你在笑什麼?”姜宛白一側眸就看到他臉上的笑意。
侯琰像個偷吃了糖的孩子,難掩笑意,“開心。”
姜宛白不明白他像個孩子一般在笑什麼,也不去探究,只要他沒生氣就好。
也是奇怪,她竟然會怕他生氣。
……
侯琰沒讓姜宛白在廚房待太久,他不讓她碰涼的東西。
哪怕是用熱水,他也不願意。
“那個男人……”付航往廚房看邊看了眼。
姜宛白知道他想問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付航愣了一下,失笑着搖頭,“真是沒想到。”
“誰都想不到。”
“你能把他留下來,相必這人跟外界傳言的不一樣。叔叔阿姨知道他就是那個人嗎?”付航倒也坦然,他不會喫醋的。
他想得開,跟她在一起十多年,經歷過生死,曾經是彼此最依賴信任的人,她對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他不能以她最愛的人陪在她身邊,那就讓可以名正言順能陪着她的人陪着她。
只不過,這個人,必須對她好。
否則,他是不會罷休的。
“不知道。”姜宛白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道:“這段婚約於我而言,更似擋箭牌。你知道的,我的身體,是不允許我想太多將來的。”
“別胡說。”付航輕斥道:“你不會有事的。”
“呵,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這麼在意。”姜宛白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人各有命,認命沒什麼不好。再說了,我又不是消極面對,這不還積極向上的在生活嘛。”
付航一點也不喜歡她這樣子,看破紅塵,生死於她而言絲毫不重要。
年紀輕輕,彷彿活過幾輩子那般老成。
“聽晴天說盧老去採藥了,有盧老在,你一定不會有事。”付航很堅定。
姜宛白只是笑笑。
兩個人聊着天,樓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同時擡頭,姜宛白站起來,“爸,發生什麼事了?”
姜自明臉色凝重,看了眼付航,也沒避着,“你姑姑打電話讓我們回姜家一趟。”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姜宛白冷笑。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很着急。”姜自明說:“你不去,在家裏陪你媽媽。”
姜宛白大概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姑姑是隻叫您一個人去嗎?”
“她叫我們都回去。”姜自明是不願意讓趙如心去姜家的,免不了會受一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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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各位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身體。儘量避免去人多的地方,咱們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過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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