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把假的放在身邊,睹物思人

作者:銘希
別人不知道,但是作爲他的好兄弟他太清楚了他這三年的變化。

  對姜宛白的父母還是跟以前一樣好,但是對那個“姜宛白”卻是有說不出的冷淡。

  而且,除了對姜宛白的父母和自家的父母,他對其他人,再也和顏悅色不起來。

  整個人,變得冷漠,不易近人。

  他再也不會去酒店裏當侍應生,也不會是當順風車司機,更不會給旁人笑臉。

  在他身上,再也感覺不到什麼溫度和熱情,臉上也極少出現過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個男人變得如同傳言中的樣子,不再好相處。

  這一切的改變,皆因爲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心尖上寵愛的女人,突然消失。

  哪怕後來回來了一個,也沒有讓他的心有過溫度。

  “她要是真的想見我,不知道我住在哪裏嗎?”他很清楚,姜宛白根本還沒有想好要見他。

  否則,她不該去公司找他。

  他找不着她的位置,但他的地方,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岑湛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但是,現在找不着人,能怎麼辦?

  說白了,姜宛白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怎麼找都沒用。

  姜宛白身邊有高手,如果不是付航,就是她自己。

  想要找到她,不太容易。

  “繼續找。”他不信,他找不出來。

  他想看看,她見到他後,第一句話會說什麼。

  他也想問問,她這三年,心裏有沒有一點愧疚。

  到底是誰允許她,一聲不吭的就跑了。

  當她活着?呵,他確實是當她活着。

  她也確實是活着,還藏了三年!

  是他太寵她了吧。

  讓她以爲,他對她只有無止境的包容和寵愛,沒有脾氣。

  所以,纔敢這麼玩弄他!

  等找到她,他必須讓她看清楚,讓她重新瞭解一下他,他就是個兇殘暴戾的人。

  ……

  姜宛白並不知道,侯琰已經找了她一個通宵。

  睡到自然醒,她伸了個懶腰,洗漱後下了樓,煎了兩個雞蛋,熱了杯牛奶,把早餐解決了。

  坐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出了門。

  她能解決早餐,但是午餐不行了。

  什麼都能學會,就是做飯這件事她沒有天賦。

  主要還是怪付航和許晴天太慣着她了,讓她離開了他們,連喫飯都是個問題。

  她穿了件白色的打底衣,一件瓜紅色的外套,生氣勃勃很有活力。

  披散着長髮,一雙纖細的腿如同漫畫走出來的女主角,腳下穿着一雙小白鞋,像一個剛出校園的女學生。

  她還是玉軟花柔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被風吹倒。

  紅色總是那樣顯眼,本就仙姿佚貌,更是惹的注意。

  她知道有人在看她,準確的找到了視線,對對方微微一笑,顛倒衆生,引得對方面紅耳赤,害羞的不敢與她直視。

  她邁着輕快的腳步,拿着手機打了電話,“到哪了?”

  另一端,付航剛下飛機,接到姜宛白的電話,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剛下飛機。”

  “一起喫飯?”

  “好。”

  “我把地址發給你。”

  “嗯。”

  結束了通話,他就看到了連城靈姝抱着孩子,席雲跟在她身後拖着箱子朝這邊走來。

  很明顯,他們也看到了他。

  不過,這一次,連城靈姝沒再跟他打招呼。

  直接上了早早停在邊上接他們的車上。

  看着他們走了,付航才上了出租車。

  ……

  姜宛白坐在一個視線很好的中餐廳,她很悠閒的等着付航。

  只不過,沒有等到付航,反而遇上了李顯。

  李顯看到她,直接走進來。

  “一個人?”李顯直接坐到她的對面,“我也正好沒喫,一起吧。”

  “好啊。你買單。”姜宛白挑眉,眉眼帶着一絲邪氣。

  李顯感覺到她這次出現,雖然還是柔柔弱弱的,可有些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東西明顯大不一樣了。

  “沒問題。”

  “不過,還得等一個人。”她不可會落下付航。

  “誰?”

  “付航。”

  李顯點點頭,“這三年,你們一直在一起?”

  “有問題嗎?”姜宛白慵懶的往後一靠,手指輕釦着桌面,一頓一下,眸光有些肆意,有些妖魅。

  “我能有什麼問題,就怕你們會日久生情。”

  “俗。”姜宛白很鄙視的評價他。

  李顯輕笑一聲,“我本來就是個俗人。”

  姜宛白端起了茶杯,比起酒,她還是愛茶。

  青蔥玉白一樣的手指端着翠綠色的茶杯,美的跟幅畫似的。

  這女人如今的一舉一動,都比以前更加的吸引人。

  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可還是能感覺到她身上比之前更多了份邪氣。

  “我知道。”

  “你有沒有去找侯琰?”這件事,他倒是比較關心。

  姜宛白放下茶杯,“找了。”

  “見面了?”

  “沒有。”

  “那不是很可惜?”

  姜宛白盯着杯子裏的茶水,粉脣還着一絲淡薄,“沒有。”

  該見的時候,總會見着的。

  李顯不太明白,盯着她,“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

  姜宛白微挑起眉梢,眸光略有一絲戲謔,“你覺得,我能對你產生感覺?”

  “……”這個問題,就不該問。

  “沒有七情六慾,怎麼能算個人呢?”他嘀咕。

  姜宛白眯起了眸子,似笑非笑,“對啊。要不讓我活的有個人樣,一會兒去打一架?”

  “……”李顯瞧着她那小身板,雖然見識過她的身手,但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擔心她真的經打嗎?

  她現在的身手,跟三年前比,又好了多少?

  李顯很好奇。

  “切磋切磋?”他那一次見過她的身手之手,就想跟她試試。

  之前沒有機會,現在她主動開口,不試一下總覺得有些遺憾呢。

  “可以。”姜宛白端起杯子,笑容淺淺的碰了一下他面前的杯子。

  此時,他們並沒有看到窗外有一個人,拿着手機,將他們拍了下來。

  傅明菲坐在車裏,看了眼有說有笑的倆人,放大了手機上的照片,冷笑一聲。

  還以爲姜宛白真的不再跟那些異姓來往,哪知背地裏,還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這三年來,她明裏暗裏跟“姜宛白”一直爭鬥着,誰知道“姜宛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老太太對她都有所改觀了。

  以前那麼氣勢洶洶的不允許姜宛白和侯琰在一起,這一兩年,居然就鬆口了。

  最可氣的,還允許他們這個月28號訂婚。

  失去了老太太這座靠山,她想要跟侯琰在一起,那就難上加難了。

  她一直在找“姜宛白”的把柄,可惜這三年來她太過收斂了,都不跟她之前的那些朋友來往。安安分分的陪在老太太的身邊,學習各種豪門大家族的規矩。

  現在,總算是抓到把柄了。

  她倒要看看,在臨近訂婚之日,跟別的男人私會喫飯,侯老太太還認不認她這個準孫媳婦。

  傅明菲先把照片發給了侯琰,然後附上一句話,“她不是說不跟這些人聯繫了嗎?看樣子,她是在騙你。阿琰,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女人表裏不一,你可別被她給騙了。”

  發完之後,她把手機丟在一旁,開着車走了。

  ……

  付航終於來了。

  看到李顯,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姜宛白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李顯。

  “生意談的怎麼樣?”姜宛白在他坐下就開始問。

  畢竟這三年來她花了不少錢,有出不進的,家底都花了不少,不填補上,她心裏不舒坦。

  付航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自從絕處逢生之後,她越發的對錢很執着。

  “談攏了,已經簽了合同。”

  “真棒!”姜宛白興奮的對他比起了大拇指。

  李顯在一旁看着他倆的互動,“你不是沒有情感嗎?爲什麼你笑的這麼開心?”

  “……”姜宛白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盯着他,不想跟他解釋了。

  付航知道李顯對姜宛白現在有所誤會,他解釋道:“宛白不是沒有情感,她只是對一些肢體觸碰,還有對男人,沒有感覺。打個比方,你現在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她只會覺得噁心,不會覺得你多有魅力。懂?”

  李顯眯着眸,“就跟有些不舉的男人一樣的意思?”

  這個比喻,可真是太一目瞭然了。

  姜宛白不想跟他說話了。

  “你要覺得這樣你更能懂一些,那就是這個意思。”付航點頭。

  “哦,哦嗬!”李顯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原來女人也有這種情況啊。”

  姜宛白很煩他現在嘴臉,怎麼看都像是在看笑話。

  她扯了扯脣角,嫌棄道:“沒見識。”

  “……”李顯承認,他是真的沒有聽到過這種事,“所以,你這也是病嘍?”

  姜宛白懶得看他。

  李顯繼續追問,“所以你不去找侯琰的原因,是因爲你對他再也沒有感覺了。”

  姜宛白睨了他一眼。

  “哇哦!”李顯很驚奇的搖頭感嘆,“也不知道該說誰可憐。”

  “我覺得,你可以滾了。”姜宛白聲音柔美,笑靨如花。

  李顯忽然覺得脖子一涼,他立刻賠笑,“別這樣,我們是朋友。”

  終於安安靜靜的喫飯了。

  喫到一半,李顯又開了口,“話說,那個假的姜宛白是什麼來頭?她可冒充你享受着你父母的愛,還有你哥哥的照顧,包括你的未婚夫。雖然你對侯琰現在沒有感覺,但至少你得把原本屬於你的一切,都該拿回來。”

  “當然會拿回來。”姜宛白慢條斯理的應着他。

  “當初她回來後,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有一次我約她去看我新開的酒吧,她竟然拒絕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找過我。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可能不是你。”

  李顯放下木筷,優雅的擦了一下嘴角,“我都能夠感覺出來她不是真正的姜宛白,侯琰一定也察覺到了。”

  姜宛白戳着盤子裏的肉,沒說話。

  “但是他一直把那個冒充的留在了身邊。”付航也知道侯琰要跟那個假的訂婚,雖然是姜宛白先不辭而別的,可還是覺得侯琰對姜宛白不夠好。

  不然,他怎麼可能允許那個假的一直留着。

  李顯認真的想了想,“或許,他把她放在身邊,是睹物思人呢。”

  “……”姜宛白終於擡眼看他了。

  “怎麼樣?這話是不是說的很有水平?”李顯臉色比起三年前要好多了,但還是有些白。

  一笑起來,妖嬈柔美,像漫畫裏出來的那種美男人,又陰又柔,壞壞的。

  姜宛白一聲冷笑。

  忽然,餐廳門口走進來一個挺着大肚子,怒氣沖天的女人直奔他們旁邊的那桌男女。

  女人揚起手,就往那個穿着一身名牌的年輕女人臉上打去。

  原本餐廳很安靜,這一巴掌來得極爲響亮,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姜宛白也看了過去。

  “這麼猛?”李顯側過身,摸着下巴望着旁邊。

  付航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不過看到姜宛白在看,他也就當個安靜的觀衆。

  “你瘋了!”那男人一下子站起來,衝孕婦大吼,“你怎麼敢打人!”

  捱打的女人擡起那張漂亮的小臉,眼睛已經溼潤了。

  她捂着被打的臉,拉着那男人,“李總,我沒事的。”

  “你看你的臉都腫了。”叫李總的男人看那女人的眼神很是心疼。

  “李太太心情不好,我沒關係的。”女人強忍着哭聲,可那眼淚直掉。

  哪裏是沒關係啊,有關係得很。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惹人憐。

  孕婦指着那個哭了的女人,“你年紀小小不學好,什麼不當來當小三。你到底要不要臉,狐狸精!”

  “噢,原來是個插足者。”李顯託着下巴,認真看劇。

  姜宛白瞥了眼李顯,這男人要是八卦起來,不比女人弱。

  “我沒有!李太太,我只是陪李總喫個飯而已。”漂亮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可是她的身體一直往李總身邊去。

  孕婦伸手就去扯女人的頭髮,“你還不承認!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半夜經常給我老公發微信,還發你不穿衣服的照片,你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還慫恿他跟我離婚,我告訴你,他現在能給你買名牌,給你租房子,那都是有我的一份的!你不過是仗着你年輕,你長的有幾分姿色,貪他那幾個錢!”

  “啊——痛!李總,救我!”漂亮女人被抓到了頭髮,她哭着求救。

  李總見自己老婆跟個母夜叉似的在這種地方發瘋發狂,又大腹便便,怎麼看都覺得難看。

  現在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人,氣一下子上來了。

  他一把用力的推開孕婦,“你發瘋該發夠了!”

  實在是太用力了,而且孕婦身體本來就有些笨重,被他這麼一推,整個人都往後面倒去。

  其他旁觀的人看到這一幕,嚇得都捂住了嘴。

  這要是倒在地上,怕是要出事啊。

  孕婦眼神驚恐,腦子裏只想着肚子裏的孩子。

  忽然,一隻手纏在了她的腰上,穩穩的接住了她。

  她側過臉,面前的是一張很精緻漂亮的臉蛋,那雙清澈乾淨的眸子裏,帶着笑意,“別摔着了。”

  付航見狀,趕緊去將那女人扶好。

  他立馬注意着姜宛白的臉色,果然很蒼白。

  李顯也盯着姜宛白看。

  完了!

  記得她說過,她不能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現在見到她臉上依舊帶着淺笑,可是那張臉卻是格外的蒼白,雙眸裏帶着戾氣,她盯着那個也嚇到的男人,緩緩走過去。

  “你,你做什麼?”李總被這個女人那陰戾的眼神給震到了。

  這個女人,看着怎麼這麼邪?

  姜宛白那張比之前更顯得有些白的粉脣微揚,“收拾你呀。”端起他桌前的一盆看起來很辣很油的湯碗,從男人的頭上淋下。

  那男人完全沒有躲開,他根本就忘記了要躲。

  這個女人走向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場將他包圍,無處可逃。

  “啊——”他不僅忘記了躲,更忘記了要閉上眼睛,“我的眼睛……”

  他想去捂臉,又不敢,閉着眼睛,急得又吼又跳。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看愣了。

  誰知道這個嬌弱漂亮的女人,這麼狠。

  而那個小三,嚇得臉色一陣蒼白。

  現在李總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狼狽,叫得聲音都嘶啞了。

  她盯着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人都是慌的。

  “你,你……”小三指着姜宛白,就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愣是說不出來。

  姜宛白拿了面前的紙巾,嫌棄的擦了擦手,挑着眉眼看着小三驚慌失措的樣子,“我不打女人。不過……”

  她看了一圈,已經有不少人拿着手機在拍視頻,“用不了多久,你的父母,你的親戚,你的好友,你的老師……認識你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她微微聳肩,臉上的笑,如同冰川雪地裏的陽光,格外的明媚,“恭喜你,你成名人了。”

  “……”小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慌亂的看着那些人舉着手機一直對着她拍,又見李總一直哀嚎,她心裏的羞恥感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哭着拿起包包就衝出了餐廳。

  餐廳的服務生已經打了120電話,沒有人報警。

  畢竟,那男人和小三的惡行,衆人都看在眼裏。

  “謝謝你。”孕婦感激的想要去握姜宛白的手。

  姜宛白一下子就躡開了。

  她的反應讓懷孕女人有些懵。

  “不好意思,她不習慣與別人接觸。”付航解釋着。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出了一口惡氣。”要不是這個姑娘,被120拉走的人就是她了。

  姜宛白現在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喉嚨很不舒服。

  那種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她很難受。

  胃裏還有些翻騰,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我先走了。”她抓起外套,就跑出了餐廳。

  “你等我!”付航看了眼孕婦,拍了一下李顯的肩膀,“你當回好人。”

  李顯:“……”

  什麼叫他當回好人?他本來就是個好人。

  姜宛白剛出去,就撞上了一個人。

  “表姐!”趙裴歡看到姜宛白,叫着她。

  姜宛白看了眼她,沒理她,快步的往前走。

  趙裴歡原本想追出去,可是一想到她這幾年並不怎麼待見自己,她就猶豫了。

  身邊又衝出了一個人,她看到付航,這才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姜宛白”不是說,付航不會再回來了嗎?

  怎麼他現在出現了?

  她腦子不太夠,很想追上去。

  “趙小姐。”孕婦從餐廳裏面出來,叫着趙裴歡。

  趙裴歡本來就是來找她的。

  當時李太太正在珠寶店買項鍊,收到了一條短信,她就氣沖沖的跑出來了。

  原本她是想立刻跟過來的,畢竟這是個孕婦,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不好。

  只是又被別的事給耽擱了點時間,所以纔來的有些遲。

  “李太太,你沒事吧。”趙裴歡看她出來的時候氣得臉都發青,很是擔心。

  李太太搖頭,“我沒事。剛纔,有個姑娘幫我出了一口惡氣。我還沒有感謝她,她就出來了。”

  趙裴歡一掃眸就看到了李顯,她是認識李顯的。

  “顯哥,你怎麼也在這裏?”

  “就是跟這位先生一起的那個姑娘,還有一位先生追着那個姑娘出去了。”李太太解釋着。

  趙裴歡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姜宛白和付航。

  奇怪了。

  姜宛白不是不跟以前的朋友來往嗎?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少了往來。

  最奇怪的是,付航今天竟然出現了。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把李太太交給你了。”李顯也擔心姜宛白,說完就走了。

  趙裴歡一頭霧水,這是個什麼情況?

  ……

  一直在開會的侯琰根本就沒有看手機,等他看到手機的時候,他一下子推開皮椅,站起來。

  正在做彙報的高管都被總裁這個舉動嚇壞了。

  難道,又是哪裏錯了?

  沈祕書看了眼繃緊神經的全體高管,很是同情他們。

  其實,她也一樣。

  跟了這樣一個不苟言話,冷漠冰冰的老闆,能怎麼辦呢?

  只有好好工作,天天上向。

  做好手上的事,別讓老闆抓到一點錯處。

  她深呼吸,小聲的問,“侯總,會議繼續嗎?”

  侯琰盯着傅明菲發的那張照片,他放大到不能再放大,就算是放到模糊,他也認得出來。

  那個女人,就是姜宛白!

  她回來了,居然先見了李顯!

  只是瞬間,會議室就像被冰凍住了一般,寒氣一波又一波的在每個人的頭頂上散發。

  膽子小的人,藏在會議桌腳下的腿,已經在打抖了。

  總裁這兩天的情緒似乎變化的很快,都快要訂婚的人了,心情爲什麼不能好一點呢?

  他們都還指望着看在要訂婚的份上能對他們好一點呢。

  可似乎,越是臨近訂婚,他這心情就越不好。

  “會議結束。”侯琰丟下這句話,已經大步走出會議室。

  衆人再愣:“……”

  所以,他們最難熬的會議進行了一半,就結束了?

  還沒有彙報的人,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擦着額頭的冷汗,暗道:還好還好。

  原本以爲會發生什麼大事,沒想到最後居然連會都不用開了。

  這是嚇一下,又鬆一下。

  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和健康的體魄,真的不敢進這個會議室啊。

  沈祕書也不知道老闆是怎麼回事,她追上去,“侯總,半個小時後還有一個國際會議,您……”

  “推遲。”侯琰已經走進電梯,盯着沈祕書,“不用跟着我。”

  “……”沈祕書眼睜睜的看着自家老闆翹了班。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向以工作爲重的工作狂魔在上班時間跑了?

  唉,老闆的事,她一個祕書能管得着嗎?

  ……

  侯琰開着車,直奔那家餐廳去了。

  只是到了之後,根本不見人影。

  他到底還是遲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着方向盤,薄脣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整張臉都是冷冰冰的,渾身都透出他現在很生氣。

  眼眸微眯,深邃的眸子裏蘊藏着一團危險的霧。

  車子駛離餐廳,他直奔李顯的大本營。

  李顯沒有找着付航和姜宛白,只得回了自己的地盤。

  剛坐下,外面就發生了動靜。

  門被用力的推開,他對上那雙暗沉的眼睛。

  “喲,什麼風把侯小爺給吹來了?”李顯倒了一杯紅酒,慢條斯理,“要不要來一杯?”

  “她呢?”低沉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誰啊?”李顯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兩條腿搭在茶几上,很是悠然自得。

  侯琰強忍着要打人的衝動,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那張如同妖孽一般的臉,“你別逼我動手。”

  他很清楚,李顯是故意的。

  李顯邪魅的勾起了脣角,“侯小爺,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在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又如何?”侯琰那冷漠孤高的神情如同天下的主宰,深邃的眸子結了一層冰,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果然這纔是那個不好相處的侯小爺。

  以前跟着姜宛白身邊轉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的。

  李顯也不怕他,搖晃着杯裏的紅酒,陳年的酒散發着醇厚的香味,他輕抿了一口,“這酒可是82年的,你真的不要嘗一下?”

  他就喜歡看着侯琰想幹掉他又不能幹掉的樣子。

  這個高高在上,矜貴冷漠的男人,很少看到他在別人面前喫癟。

  如今,他就這樣悠閒且帶着笑臉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能惹他多久。

  “看來,你確實是需要鬆弄筋骨了。”話音一落,侯琰拉鬆了領帶,鋥亮的皮鞋都泛着陰寒的光芒,疾速的朝他走去。

  那行走的步伐都帶着殺意,深邃的眸子凝聚着戾氣,形成了一股強而極聚壓迫性的氣息涌向他。

  李顯意識到這男人是來真的。

  他在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立刻彈跳起,杯子裏的紅酒差點就灑出來。

  “喂,你真來啊!”李顯護着紅酒,手掌立在他的面前,“咱有話好好說。”

  “給過你機會了。”侯琰已經失去了耐性。

  帶着怒意的拳風直擊他的面門,李顯伸手一擋,偏頭躲過。

  他手上端着紅酒,浪了好幾次,都沒有盪出來。

  “你收手!”李顯一邊躲,一邊朝他吼,“你不是要知道姜宛白在哪裏嗎?我告訴你就是。”

  pia——

  護了很久的酒杯,還是摔碎了。

  侯琰也住了手。

  李顯可惜的盯着那碎掉的杯子,搖頭嘆息,“一下子幾十萬沒了。”

  侯琰不想跟他廢話,“她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啊。”李顯剛說話,他的咽喉就被什麼東西鎖住了。

  他沒有跟侯琰交過手,剛纔這一下也只能算是熱身。

  但這個男人的氣場,確實讓他不敢小覷。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跟他成爲敵人。

  “實話跟你說吧。”李顯把今天在餐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

  他聳聳肩,“我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你說,付航也回來了。”

  “是。”

  侯琰那張臉,似雪虐風饕襲來,黑眸裏如同萬年冰窖。

  他聽到自己的心臟一點點撕碎的聲音,血一點點的溢出來,疼痛在他心底蔓延。

  李顯知道他這幾年的變化,這些變化都是因爲那個剛出現的女人。

  同爲男人,還都是被女人拋棄過的男人,他很理解他的心情。

  重新去倒了兩杯酒,遞到他面前。

  他沒有接。

  “心裏確實是不太好受。畢竟,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確實是很不好。”李顯把酒放到桌上,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你還好,至少知道她是因爲病才離開的,而且她現在也回來了。”

  “但是我……”他掛着笑的臉上,浮現了幾分苦澀,“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爲什麼離開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侯琰現在沒有心情聽別人的感受,他只想知道她在哪裏。

  “你打電話給她。”語氣似發號施令,很強勢。

  “我沒有她電話。”李顯沒有說謊。

  侯琰盯着他,顯然是不相信。

  “呵,我真的沒有。”李顯搖頭,“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給不了你電話號碼。”

  侯琰在他這裏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冷着臉就離開了。

  李顯盯着他離開的方向,有些同情的搖搖頭,多情的人總會被無情的人傷。

  等他知道姜宛白對他再也沒有心動的感覺,不知道接不接受得了。

  ……

  侯琰上了車,他坐在那裏,產生了迷茫。

  看着這一條條暢通的柏油路上奔跑的車,路邊行走的人,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他要找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住她的手。

  爲什麼?爲什麼不再來找他?

  他再一次看了傅明菲給他發的照片,放到無法放大,盯着那張笑臉,這纔是她啊。

  就算是她離開再久,他也能一眼認出來。

  “姜宛白,你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每一個字,都從脣齒間艱難的擠出來。

  否則,我會把你永遠禁錮在我身邊,哪怕是讓你沒有了自由,你恨我,我也不允許你再逃!

  深暗的眼眸充滿了憤怒。

  他正準備離開,手機響了。

  是“姜宛白”打來的。

  那個號碼,是姜宛白的。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弄到姜宛白以前用的號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姜宛白微信的密碼,一切就都跟姜宛白一樣。

  他很清楚,不管她怎麼裝,裝的再怎麼像,她都不是她。

  留她在身邊,不過只是一個念想。

  “喂?”冷漠的接聽了電話。

  “阿琰,你在哪裏?有警察找上門來了。”那頭的聲音跟她一樣,很柔軟,只是細聽,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真情。

  那是刻意的模仿,模仿到她自己都以爲是真的。

  “怎麼回事?”他看似很有耐性,只是眼底浮現的煩躁已經越來越明顯。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們要帶我去警局。我先跟他們去了解情況,你一會兒來好嗎?”

  “嗯。”他記得李顯說過,姜宛白在餐廳裏修理人了。

  大概,是那個人上門來找麻煩了。

  這時,岑湛給他發了個視頻,“哥,這是真嫂子吧。她見義勇爲了。不過網上有人認出她就是你的未婚妻,現在有一半的人是讚揚她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有一半的人說她仗着是你的未婚妻,爲所欲爲,多管閒事,舉止行爲惡劣。”

  侯琰看了那段視頻,視頻裏的女人端着一碗很辣的湯直接倒在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頭頂,她很囂張。

  囂張到很多評論都說她幹得漂亮,很解氣。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那個笑的很邪佞的女人,這一次她似乎變了很多。

  以前,她沒有這麼狂的。

  “哥,那個被收拾的人是報了案,要求賠償。”岑湛又發來一句語音,“應該有人去水雲間帶那個假的了。”

  岑湛也知道那個“姜宛白”是假的。

  只不過,侯琰不揭穿,大家還是很友好的對她。

  現在,真的嫂子回來了,那個假的也不知道還能當多久的姜小姐和準少夫人。

  侯琰只是冷冷的打了一個“嗯”字過去,放下手機,驅車去了警察局。

  ……

  姜宛白回到霧裏,她直奔地下室的練功房。

  付航腳下不停的追下來,他看到她已經開始跟那些木樁較勁了。

  每一個招式,都很凌厲,帶着殺氣。

  她白皙的手臂已經全部打紅,那雙清澈的眼睛早已經被戾氣所侵蝕,現在她的暴發力,很可怕。

  付航不想看到她這麼折磨自己,心疼從後背抱住她。

  bang——

  他的臉上捱了重重一拳。

  姜宛白並不是發瘋,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身體裏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扎着她,她很難受,只要靠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將她心裏的那些東西給發泄出來。

  “宛白!”付航不敢跟她對打,怕傷了她。

  “你不用管我!”她的聲音也變得格外的深沉。

  付航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三年,她不能被外面的人碰,一碰總崩潰。

  這三年她接觸的人很少,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也很小。

  今天是他大意了。

  姜宛白停了下來,她去拿了一把長刀,就往她的掌心劃。

  “宛白!”付航看到她的舉動就去阻止,可她比他更快。

  前幾天在李顯那裏劃過的那道口子,再一次劃開。

  血流出來,她身體裏的那些狂躁才慢慢的安分了下來。

  付航立刻去找來醫藥箱,給她消毒包紮,看着她掌心那好了又被割開的刀痕,他的心也被撕裂。

  明明治好了身體,不用再吃藥了,她好好的能跟別的人一樣活得長長久久。

  可又偏偏有這種奇怪的現象,依舊在折磨她。

  都是人,可偏偏她不能跟別人有接觸。

  這明顯就是孤立她。

  他不知道,老天爺爲什麼要再三的折磨她。

  “我沒事。”姜宛白不覺得這道傷有多痛,她坐在地上,看着付航那張陰沉的臉,笑着逗他,“反正身體裏的血又不是我的,流一點不礙事的。你一會兒燉喫老母雞,給我補補就好了。”

  付航給她包紮着傷口,“像你這樣放自己的血,喫多少老母雞都沒用。”

  “怎麼會?至少補了身體啊。”姜宛白歪頭看着他,“你是不是捨不得給我買老母雞喫?”

  “……”付航給她包好後,擡眸看她,對上那張笑臉,他就沒有辦法生氣。最終只是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去洗澡,手不要沾水,我去煲湯。”

  “好。”

  姜宛白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付航上去後,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笑容漸漸的隱去。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了這樣。

  觸碰,竟然成了她的障礙,也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

  大概是身體裏的血,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是個人,卻活成了冷血動物。

  除了許晴天和付航,她真的沒有辦法再跟任何人接觸。

  這種感覺,不太好。

  捏了捏手掌,她才上了樓,洗了澡下來,付航在廚房忙着。

  她走過去聞了聞,“好香。”

  “你去休息一下。”付航說着便去給她洗水果。

  姜宛白靠着沙發,打開了電視也沒有看。

  抱着平板,看着忙裏忙外的付航,“其實以後嫁給你的人,應該是很幸福的。”

  付航忽然想到了那個女人。

  他把水果端出來放在桌上,坐在她的對面,十指相交,在斟酌着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有話要跟我說?”姜宛白太瞭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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