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老太太被氣昏了

作者:銘希
姜宛白淡漠的看着她,“還有事?”

  “謝了。”說罷,許漫扶着仇清再也沒有回頭。

  姜宛白揚了揚眉,勾了勾脣角。

  果然啊,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

  付航回到都城,已經是凌晨兩點。

  他原本以爲自己起碼要在那邊待上兩天。

  打車到了家樓下,客廳裏的燈還亮着的。

  這個點了,她還沒睡?

  他開了門走進去,裏面的電視聲還響着。

  但是不見人影。

  他再往裏走,就看到窩在沙發上的女人。

  原來,是睡着了。

  這大晚上的,不回房睡,怎麼在這裏睡着了?

  他靠近,看到她手上還拿着手機。

  小心翼翼的拿開她的手機,不小心按到了按鍵,手機屏幕亮了。

  看到那主屏幕,他的胸口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他記得,那是她受傷了,他在臥室辦公。

  照片的角度,是她在牀上偷拍的。

  她竟然把他的照片用來當屏保!

  付航眉頭緊鎖,凝視着睡顏安穩的女人。

  這個女人……

  他這輩子,真的不虧欠誰。

  唯獨,虧欠了她。

  站在邊上,看着她許久。

  才關了電視,緩緩彎腰,將她抱起來。

  他剛把她抱起來,她就醒了。

  “付航……”連城靈姝對他笑了笑,“我一定是又做夢了。”

  付航這才知道,她沒有醒。

  女人又閉上了眼睛,“你去找宛白了,怎麼會在我面前呢?一定是做夢。付航,能不能……愛我……”

  付航聽到後面兩個字,腳步停了下來。

  他有迷茫了。

  也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

  他甚至在想,若是她發現他一直沒有愛上她,她會不會就放棄了?

  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緊了力。

  重新邁開腳步,抱她上樓。

  將她放在牀上,他沒有離開。

  就坐在牀邊,伴着她,坐到了天亮。

  ……

  連城靈姝醒過來的時候,就有些懵。

  她明明記得自己昨晚在客廳看電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怎麼會回房了?

  自己夢遊上來的?

  她沒有夢遊症啊。

  揉着眼睛,她一偏頭,就看到牀邊地上坐了個人。

  嚇得她瞌睡一下子醒了。

  “付航!”

  她看到男人還穿着昨天出門的衣服,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這裏坐了一夜?

  付航被她叫醒。

  回頭看她,“早。”

  “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連城靈姝都有些結巴。

  付航撐起來,坐了一夜,腰有些酸。

  他拉開領帶,“凌晨回來的。”

  連城靈姝有些不明白,他急匆匆的買了機票去了京都,這半夜跑回來,不像他的作風啊。

  她以爲,他起碼要在那邊多待幾天的。

  甚至,她都做好他會跟着姜宛白一起回來的準備了。

  “那,宛白那裏的事情處理好了?”

  “她自己會處理。實在是處理不了,還有侯琰也在。”付航說:“我去洗個澡。”

  “啊……哦。好。”連城靈姝一直處於懵的狀態。

  這人,不對勁啊。

  也可能,宛白那裏確實是沒事吧。

  ……

  吃了早餐,陸琪帶着憶寶和喻勝出了門,他們則一道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韋雪就給了他們一張喜帖。

  “這是席家送來的。”韋雪說:“送喜帖來的人說,原本是想親自送到家裏的,但是正好這邊還有幾家要送,就一道送過來了。”

  連城靈姝打開喜帖,上面的新郎新娘赫然寫着:席雲、周舟,的名字。

  付航也看到了。

  “這麼快?”連城靈姝看到宴請時間,就在明天。

  也太快了吧。

  韋雪說:“是有點快。不過聽說席夫人早就在準備了。大概,也是準備好的。”

  “還是太快了。”連城靈姝想到席雲那天跟她說的那些話。

  他說過,不是必要,就不要再見面了。

  她想,這喜帖不會是席雲送來的。

  付航見她一直在搖頭感嘆說人家結婚太快,面無表情的從她手裏把喜帖抽走,跟韋雪說:“你明天去替她隨了份子錢。”

  韋雪愣了愣,“這……不好吧。”

  “婚禮上,看到自己愛而不得的女人出現,還能好好結婚嗎?”付航冷聲說:“讓人家好好的把婚禮辦完,也是積德。”

  韋雪:“……”

  連城靈姝:“……”

  今兒這男人是怎麼回事?

  等付航回了辦公室,韋雪才小聲的問,“付總這是怎麼了?好像心情不佳啊。”

  “不知道。”連城靈姝也覺得莫名其妙。

  “明天,你真的不去嗎?”

  “還是不去吧。”連城靈姝搖搖頭,覺得付航也說的對。

  席雲明明就說了,最好不要見面。

  她若是在他的婚禮上出現,要是發生點什麼事,那她可就是罪人。

  雖然,她並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夠破壞掉他們的婚禮。

  但只要有這種可能性,那還是避免的好。

  韋雪想了想點頭,“那我明天幫你陪份子錢。”

  “嗯。”連城靈姝想了想,“你寫付總的名字。”

  “好。”

  忽然,韋雪兩眼放光,“剛纔付總是不是喫醋的表現啊?”

  “喫醋?喫什麼醋?”連城靈姝一頭霧水。

  “感覺,就是怪怪的。”

  連城靈姝回頭看了眼付航的辦公室,怪嗎?

  ……

  下班,連城靈姝和付航一起走出公司,在外面看到了一個人。

  是席媽媽。

  她站在不遠處,對她笑。

  連城靈姝停了下來,她不太明白席媽媽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是什麼意思。

  席媽媽朝他們走過去。

  “靈姝,付先生。”席媽媽如同以前那般溫和。

  連城靈姝還是禮貌的點頭,“席太太來這裏,是找我們嗎?”

  一聲“席太太”已經劃清了他們的關係。

  從她來逼迫她和憶寶離開都城的時候開始,再到她特意找人到店裏抹黑她,連城靈姝就已經擰清楚,有些人,還是得回到以前的關係。

  關係越近,越有問題。

  索性,還是不熟的好。

  席媽媽愣了愣,明顯被她的稱呼給驚到了。

  “喜帖你們收到了吧。”席媽媽問。

  “收到了。”連城靈姝說:“明天我們有事,就不親自到現場祝賀了。”

  席媽媽急着問,“你們不來參加嗎?”

  “不了。”

  “可我希望你們二位參去參加。靈姝,你和席雲也是多年的好友,他結婚,你做爲朋友,是不是應該去祝福一下?而且,我還想讓憶寶去當他們的花童呢。”席媽媽笑眯眯,“憶寶那麼乖巧可愛,他當花童最適合不過了。”

  連城靈姝還沒有說話,付航就開了口,“席太太那麼多好友,隨便找兩個人借一下孩子都行。你兒子結婚,請自家朋友不是更好一些嗎?”

  “這……”

  “席太太放心,喜帖既然收到了,該有的禮數我們還是會隨到的。”付航拉着連城靈姝的手,“不好意思,兒子在家裏等我們回去。”

  連城靈姝是被他拉着走的。

  她低頭看牽着她的那隻手,抿着嘴脣笑了。

  此時,她纔沒有管席媽媽的臉色有多難看。

  ……

  “以後,和席家的人,都離遠一些。”車上,付航聲音很淡漠。

  連城靈姝坐在副駕駛上,一直緊握着手,回味着他牽她時的溫度。

  她的小心臟,在撲通撲通的笑。

  付航不見女人迴應她,皺了皺眉,看她正一臉花癡的握着手,不知道想着什麼事,高興得笑了。

  “你在想什麼?”他問。

  連城靈姝被驚到了。

  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她立刻收了笑臉,握緊了手,“沒,沒有。”

  “以後,不準和席家人有來往。”付航再精簡一些。

  “啊?哦。”連城靈姝說:“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和他們來往了。”

  “那就好。”付航沒再說話。

  什麼叫那就好?

  她跟誰來往,他又不在意。

  不過,剛纔他牽她的手,那一刻的感覺,真的讓她心情大好。

  ……

  姜宛白看了眼對面的女人,她們已經相對起碼了三五分鐘了。

  就是不說話。

  她看了眼時間,一會兒還得去開個會呢。

  “清姐,我臉上是長出了花兒嗎?你這麼盯着我,我都感覺要開花了。”她實在是沒有搞明白,跑到辦公室來,又不說話,乾坐着。

  她好歹也是一老總,時間就能這樣浪費?

  仇清聽許漫說了,那天晚上,是她把她們送回去的。

  她也想清楚了,既然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不可阻止了,她也不去做這個壞人了。

  橫豎,她又不和她過。

  她也沒有必要爲了個外人,跟多年的朋友劃清界線。

  “那個……中午一起喫飯吧。”

  “哈!”姜宛白以爲自己聽岔了。

  仇清神色不太自然,重複道:“中午一起喫飯。你要是沒時間,也沒關係。”

  “有啊。”姜宛白笑着說:“不過,我現在要去開個會。”

  仇清愣了愣,才知道自己礙着人家事了。

  她不好意思的起身,“那你去吧,我走了。”

  “能帶伴嗎?”姜宛白問。

  “……”仇清知道她說的誰,“能。”

  “好嘞。”

  看到仇清那彆扭的樣子,姜宛白真是覺得可愛。

  這樣挺好的。

  看來,她這是把潛在的敵人化爲友了。

  ……

  中午,仇清帶着許漫一起到了雅閣居,姜宛白和侯琰隨後就到了。

  這四個坐在一起,氣氛到底還是有些尬尷的。

  特別是許漫,她根本就不好意思去看姜宛白的眼睛。

  “點菜吧。”仇清把菜單給了姜宛白,“你點。”

  姜宛白接過菜單,“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點了不少菜,然後纔給了許漫。

  剛纔她點菜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

  完全足夠。

  沒有人點了。

  菜上了桌,仇清倒滿了酒,端着站起來,對姜宛白說:“之前的事,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從現在開始,你叫我一聲姐,我就當你是妹妹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確實是嚇到了姜宛白。

  姜宛白趕緊起來,“清姐,你這是做什麼?”

  “老實說,我之前就是怕侯琰因爲你而耽誤了事業,我也瞧不上你。但是,不管你是誰,都是侯琰深愛的女人。做爲朋友,我該祝福他。”仇清說:“姜宛白,他有多愛你我不管,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負了他,你還是我的敵人!”

  姜宛白聽着這話,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

  噢,以前一般說這種話的,是男人。

  現在難得的,侯琰竟然有人這般護着了。

  她垂眸掃了眼侯琰,他卻是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很專情的。”姜宛白跟她碰了杯,“以前的事,就不再提了。”

  “好。”仇清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姜宛白也喝了。

  許漫則給她倒上,也站起來,“姜小姐,咱們也喝個和解酒吧。我要跟你道歉,也要跟你說聲謝謝。”

  她很嚴肅認真,“對不起。謝謝你。”

  姜宛白笑了,“解了!”

  兩個人碰了杯,這事就算是了了。

  有了這麼好的開場,接下來氣氛就好多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和解了的三個女人,那更不得了。

  侯琰完全被晾在一旁了。

  他除了給姜宛白夾菜,就沒有再過別的。

  連一句話也插不上。

  她們聊的都是女性喜歡聊的,比如衣服,美食,珠寶,男明星……

  他在一旁看着她們,原來這三個人,這麼合適啊。

  下午還要上班,喫得差不多了,他們叫來了服務員。

  侯琰準備買單,被姜宛白給攔下來了。

  “讓清姐買。她說了,今天她請。要是你買了,她心裏會起疙瘩的。”

  “宛白說的對。”仇清拿出卡給了服務員,“我說了我請就是我請,你以後請的時候還很多。”

  侯琰睨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這一頓就想買斷以後的伙食費?”

  仇清笑着說:“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你了呀。你管我伙食費又怎麼地?”

  “那也不行。”姜宛白說:“他是我男人,不管管別的女人。我看,還是得趕緊給清姐物色個德藝雙馨的男人,讓他管去。”

  侯琰笑着點頭,表示贊同。

  “沒良心的。”仇清扯着嘴角瞪着姜宛白,“你就是怕我花了你家的錢。”

  “那是。我們的錢,可得存起來,結婚生孩子,養孩子。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呀,就趕緊找個能管你伙食的人吧。”姜宛白挽着侯琰往外走。

  仇清拿上包包,跟上,“能不能換個老闆娘?”

  “不能!”

  “不能!”

  姜宛白和侯琰,異口同聲。

  許漫樂得大笑,碰了一下仇清,“你要是不和解,還能暗中使使絆子,這老闆娘的事大概也許可能還有機會換一換。現在,是沒得換嘍。”

  “算了。將就吧。”仇清煞有介事的擺擺手,“可能一個不如一個。”

  “哈哈……”

  吃了這麼一餐飯,這怨也算是了結了。

  這年頭,能化敵爲友,把對陣營的人拉到自己營裏來,擰成一股繩,纔有力量。

  姜宛白解決了這事,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

  “我的女人真有本事,收攏人心的手段,我都自愧不如。”侯琰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使勁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姜宛白笑了笑,“那我可比不過你。仇清跟了你那麼多年,對你要不是情深義重,哪個女人願意這麼浪費自己的時間。”

  “怎麼?你還覺得她對我有男女之情?”

  “有肯定是有。但是,她是個擰得清的很。”姜宛白又想到了付航,“我跟付航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和仇清還要長。但是,付航也是從來不說,他很清楚我對他可以有任何感情,但就是沒有愛情。所以,我跟你在一起,他欣然接受。”

  “我想,仇清跟付航是一樣的。他們心裏都給自己留了一道防牆,那裏沒有設門。所以,他們永遠都不會跨到牆的另一邊。”

  侯琰的手收緊,她的腰細得讓他心疼,一條手臂都能夠完全圈住。

  “這樣的感情,偏偏卻是最珍貴,最難得的。”姜宛白感嘆了一句,“真正的做到了,愛一個人,就成全。”

  “侯琰,以後我們要好好對他們。”她說:“需要時,義無反顧。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又能夠說退就退,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我們。這樣的朋友,太難得了。”

  “嗯。”侯琰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是付航,還是仇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生最難得的財富。

  ……

  今天這天兒,太陽毒得很。

  映得地上都像是在冒火煙了。

  一出門,那熱氣能夠沖人。

  這種天一般都沒有在外面走晃,大多都躲在空調屋裏。

  只不過,有些人卻是頂着這能夠曬暈人的大太陽,出現在姜宛白的公司樓下。

  姜宛白看到侯老太太,頭都大了。

  “老夫人,這麼大的太陽,您怎麼來了?”姜宛白還是得把人迎進來啊。

  老夫人看了眼她這小破公司,一臉的嫌棄。

  她說:“我有事跟你說。”

  “有什麼事不能等天氣沒這麼毒的時候再說啊。”姜宛白也是怕把這老太太給曬出個好歹來了。

  不管怎麼樣,這老太太是侯家的老太太。

  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是不太安寧了。

  老夫人看了眼她,“你就這麼不希望我來?”

  當然了。

  姜宛白笑笑,“哪有。就是怕您身體喫不消。”

  老太太冷眸着她,“小琰不在這裏,你也別假模假樣了。”

  “既然您來都來了,就去我辦公室裏坐坐吧。”

  老太太儼然如同太后出宮,那氣勢十足。

  孫俏看到這老人家氣勢頭這麼足,又見姜宛白跟在她後面,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不由擔心。

  這老太太是誰啊。

  她趕緊跟過去,泡了茶端進去。

  一杯放到老太太面前,“您喝水。”

  “呵,就用這麼劣質的茶待客?”老太太一臉的嫌棄,“你們家的生意,這麼不好做了?”她問姜宛白。

  孫俏蹙眉,這茶可是上百多塊錢一兩的啊。

  姜宛白對孫俏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孫俏看了眼那老太太,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憋屈,出去了。

  門一關,她就去了葉離的辦公室。

  “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是什麼來頭,那譜擺得跟個皇太后似的。還有,咱們那茶都是百多塊錢一輛的,她竟然說劣質!”孫俏越想越覺得心裏堵得慌,“怎麼有這麼……不討喜的老太太?”

  葉離聽了半天,“有老太太找姜總?”

  “是啊。”孫俏說:“一身貴氣。哼,可惜,品性不怎麼樣。”

  “算了。姜總年紀雖然小,但是處事比我們有譜。”葉離想着之前還有送她匕首,她都那麼淡定。

  怕是沒有什麼事,能夠讓她慌的。

  ……

  姜宛白坐在老太太的對面,“我這裏條件是不太好,其實您完全可以去侯琰那裏。”

  “我找你!”老太太沒什麼耐性。

  “找我幫忙?”姜宛白問。

  老太太一聽她這語氣,就不太舒服。

  這是什麼教養?跟長輩說話,這麼不委婉?

  “談不上是讓你幫忙。”老太太淡淡的眸了她一眼。

  姜宛白揚了揚眉,“噢。那您找我什麼事?”

  被好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老太太倒是有些被動了。

  她想了想,“侯琰聽你的話,你跟他好好說說,不管怎麼樣,讓他爲親人多想想。”

  這事,她也是琢磨了很久。

  不管侯震威還想到了別的什麼辦法,她也得讓侯琰父子的心往侯震威這邊靠。

  這纔是大事。

  侯家往上再數三五代,也沒有人能夠離那個位置近。

  如今,侯震威現在有機會,怎麼着也得讓他坐上去。

  說起來,要是侯庭謙當年走了政這條路,那也不至於像現在了。

  “爲親人多想想?”姜宛白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做了什麼沒爲親人想的事了嗎?”

  “你別裝糊塗。”老太太看不慣她這模樣,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還要裝着不明白。

  這丫頭,就是人精。

  姜宛白笑了,“老夫人,您說是他的親人,那又不是我的親人,我哪裏知道是什麼事?”

  老太太皺眉。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沒什麼毛病。

  “行吧。那我就多說一句。小琰聽你的話,你就跟他好好說說,讓他把心思放在他大伯身上。這可關係到侯家的未來。”老太太是不太願意跟她說這麼多的,但沒辦法,誰叫侯琰那小子就是迷這個女人呢。

  姜宛白挑了挑眉,竟然還想着這事呢。

  侯震威不是已經找上了Q嗎?這老太太對這個養子,比對親兒子都還要好。

  呵,在權勢面前,還真是不管親與否啊。

  “老夫人,您也說了,這可是關係到您侯家的未來,我一個外人,哪裏能做這種事。”姜宛白笑着搖頭,“這事,我做不了。”

  侯老太太見她拒絕,臉色一沉,“你怎麼就做不了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願意。”

  這女人,壞得很。

  她都親自來找她了,她竟然不給她面子。

  “老夫人,侯琰又不是個孩子,他是個有思想,有想法的大人。更何況,對方是他的大伯。他幫不幫,哪是旁人能左右得了的?這可是大事,他自己心裏有數的。”

  “你沒聽他上次說的話嗎?他啊,就是沒有打算幫。”老太太很生氣。

  這兒子孫子,沒一個省事的。

  侯震威能夠碰到那個地方,是多大的榮耀啊。

  換成任何人,都得砸鍋賣鐵支持。

  他們倒好,竟然穩坐着不動。

  “他不幫肯定有不幫的道理。您這般強迫他拿所有的積蓄去投一個風險極大的項目,換成誰,也得好好琢磨吧。”

  “高風險纔有大回報。”老太太犟道:“一旦侯震威坐上那個位置,我們侯家那是何等的榮耀?他們付出的那些,將來是能夠幾倍,甚至數十倍的奉還。只要有震威在,他們何愁發不了財?”

  老太太很激動。

  姜宛白聽後,只是微微淺笑,“您說的是他中了。萬一,沒中呢?侯家的家底都投在這上面去了,萬一沒中,那侯家這些年的努力,是不是都打了水漂了?若是能夠重來倒好,可這種大換血的政變,輸的人,那可是輸得夠徹底了。”

  “您有沒有想過,您的養子一旦失敗,是會連累您的親兒子,親孫子?”這句話,姜宛白聲音由輕變重,很有力量。

  老太太着實是被這句話給震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劃到她的心上。

  姜宛白看到老太太臉上的震憾,輕嘆一聲,“您想到的都是理所當然的成功。之前我也跟侯少爺說過,只要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一切皆有變數。若是他自家人,就算是掏了家底也該支持。說句不好聽的話,那位侯先生和侯叔叔一家人,可沒有什麼兄弟情誼啊。”

  “您把他當親兒子,旁人無話可說。但是,您不能逼着其他人把他當成親兄弟。”這話聽起來,是有些無情了。

  可現實就是如此。

  “這世上,可沒有這個理。不需要的時候,連句問候都沒有。需要了,就眼巴巴的來認親。”姜宛白端起茶,聞着茶香,心靜清閒。

  老太太臉色凝重。

  即便覺得她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可侯震威也是她的孩子啊。

  而且,這麼有出息,她總不能不管啊。

  “震威那是日理萬機,每天的事情都安排的滿滿的。別說是見庭謙,就是一年到頭,也沒有見過我幾次。當年我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可沒有分什麼親不親生的。他姓了侯,那就是侯家人。”

  “你說的話有道理,但那機率都是一半一半,爲什麼他就不能成功呢?”老太太也是據理力爭,“他要是成了,被記住的不只是他侯震威,還有侯家。還有別的事情,能夠被人記一輩子嗎?”

  姜宛白真的有些懷疑,那侯震威該不會是老太太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不過,那個年代,膽子再大,也沒有這麼大。

  若只是個養母,那這個養母對養子也太好了。

  又或許,侯震威要是沒有這麼出息,可能也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人吶,活一輩子不都是爲了個名和利麼。

  現在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她早就不看重錢財,那就只追求個名聲。

  想要流芳百世,名垂千古的人從來都不少。

  只是真正能夠在百年之後還能有人記住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時間久了,一切都成了浮雲。

  “您看看歷代名人,後人能記住的,是個人,還是全家?”姜宛白喝了口茶,“做生意的人,但凡有個項目,都會做一次風險評估。而且,這個風險並非您說的是一半一半。想要做那個位置的人,不少。侯先生在努力,別人也在努力。更何況,如今在位的馮先生,深得民心。”

  “如果我是您,爲了侯先生好,不如勸他意思意思就夠了。若是用盡了手段想坐那個位置,選上了,那是他財力人心到位。選不上,那後果……沒人能想象得到。”

  若是有人現在看到姜宛白的樣子,一定會很震驚她的穩重和氣場。

  她完全不像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該有的沉穩。

  “當官嘛,有個官當就行了。何必非得爭那個位置?位高權重,責任大。一輩子短短數十載,去爭那個位置,又有什麼用?如今國泰民安,誰當不是一樣的呢?費心費力,成了倒好,若是不成,那極有可能把以前所擁有的,都給毀掉了。”

  老太太聽着她這一道一道的話,竟然給聽進去了。

  忽然,她緩過神來,猛的站起來,大聲說:“你懂什麼?我現在就問你,你到底勸不勸侯琰支持他大伯?”

  “不勸。”姜宛白輕輕地擡起眼眸。

  “你……”老太太氣得嘴角都在顫抖。

  說了這麼多,都白說嗎?

  姜宛白很淡定。

  老太太哆嗦着嘴脣,“你要是勸動了侯琰,我就不反對你們倆在一起。”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姜宛白兩眼放了光。

  老太太見狀,就知道自己把這事放到最後是沒錯的。

  只是,姜宛白眼裏的光,瞬間就消失了。

  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您覺得,我跟侯琰在不在一起,有您什麼事嗎?”姜宛白說完,笑容更甚了。

  老太太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你……”

  “您是長輩,我理應該尊敬。只是您做的事情,真的是一次不如一次。我想尊敬,都找不到點。侯琰,我是不會勸的。他是我男人,我是不會允許他跳火坑的。”

  “姜宛白!”老太太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這個死丫頭,怎麼敢這麼跟她說話!

  姜宛白站起來,眸光變得冷清,“不管您有多看我不順眼,我都不會爲了討好您,去害我最愛的人。我還是想提醒您一句,侯叔叔是您的親兒子,侯琰是您的親孫子,他們纔是跟您有血緣關係的人!您要幫您的養子沒錯,但是別拿他們的前程去拼別人的前程。”

  老太太胸口悶得狠,一口氣差一點沒吸上來。

  “你,你你……”終於,老太太還是沒有躲得過去,兩眼一翻,往後倒了。

  她這樣子,姜宛白也着實是嚇到了。

  ……

  醫院。

  姜宛白和侯琰都在外面等着。

  侯應光和蕭依依也來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侯應光帶着質問。

  “許是今天溫度太高了,中暑了吧。”蕭依依面帶擔憂,“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奶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是難免的。”

  侯應光盯着姜宛白,“奶奶是去找你的吧。你對她說了什麼,還是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侯琰將姜宛白護在身後,“她老人家一直在你家裏待着。這麼毒的天氣,你們還讓她一個人出門,還好是暈在了宛白的辦公室,要是在外面暈倒了,怎麼辦?”

  先發制人。

  侯琰也不是個傻子。

  侯應光眼睛裏迸射出了寒意,“怎麼?你覺得是我們把奶奶攆出來的?”

  “是不是,誰知道。”侯琰冷冰冰的看着他,“既然把老人家接來了,就好好照顧着。照顧不好,就把老人家送回去。不管是在侯家,還是在澳洲,奶奶身體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啊。”

  “事實就是如此。”

  場面有些不太好看,蕭依依立刻站出來,將侯應光往身後拉了拉,向侯琰和姜宛白賠着笑,“堂哥,堂嫂,對不起。應光哥哥是太擔心奶奶了,着急才說了那樣的話。你們別怪他。”

  姜宛白看着蕭依依,想着卓智謹說過她和曾淼有聯繫。

  連城煜也說過,這個蕭依依比她哥哥蕭安信,更厲害。

  此時她出來打圓場,說話漂亮,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怒火。

  “蕭小姐,侯先生。”醫生走出來,看到他倆,有些意外。

  在京都,認識蕭依依的可多了去了。

  但是侯應光那張臉,也是不時的出現在新聞上的。

  “醫生,請問一下,我奶奶怎麼樣了?”蕭依依上前詢問。

  “那位老夫人是您奶奶啊。”醫生更加意外,連忙說:“老夫人沒事,就是天氣太熱,又急火攻心,才暈了。等打完那瓶鹽水,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不過回家後,得多休息。最近的天氣很炎熱,老人家還是儘量不要出門。”

  “好的。謝謝。”蕭依依很是禮貌。

  “不客氣。現在老人家在休息,你們一會兒再進去看吧。”

  “好的。”

  醫生走後,蕭依依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你們也聽到了,奶奶可能就是中暑了。沒有會用大礙的。”

  “呵,還有急火攻心。”侯應光冷笑着看向姜宛白,“還說,你沒有對奶奶說什麼過分的話?”

  侯琰目光陰沉。

  姜宛白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着急。

  她站在他的身邊,看着侯應光,“要那看,你們有沒有讓奶奶做什麼事?”

  侯應光緊抿着脣,臉色很不好。

  氣氛再次僵持。

  “現在不要說這些了,奶奶的身體最重要。”蕭依依說:“應光哥哥,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去忙你的吧。奶奶這裏我會照看好,等她休息好了,我送她回去。”

  侯應光壓着自己的憤怒,“沒事。”

  “怎麼能沒事呢?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安排好的行程不能亂了。放心,堂哥堂嫂都在,我們會照顧好奶奶的。”蕭依依勸着他,“我送你出去。”

  侯應光被蕭依依拽着往外走,他是很不服氣的,可是現在他心裏再大的氣,也得忍着。

  進了電梯,蕭依依手撫着他的背,“不要生氣了。”

  侯應光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一片冷冽,“那對男女,太囂張了。”

  “奶奶去見姜宛白,應該是想讓她勸着侯琰父子幫伯父吧。”蕭依依觀察着他的臉色。

  侯應光沒說話。

  蕭依依笑了笑,“你跟伯父都不用擔心,蕭家會全力支持伯父的。至於侯家……離選舉還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裏,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侯應光蹙着眉頭望着她,“你想做什麼?”

  “應光哥哥,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電梯到了一樓,蕭依依跟他到了大門口,“你放寬心,錢的事情,我們會解決好的。”

  侯應光深呼吸,他拉着她的手,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辛苦你了。”

  蕭依依嬌羞一笑,“不辛苦了。爲了你,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今生遇上你,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侯應光眼裏滿滿的柔情,“那我先走了。奶奶這邊的事,要麻煩你。”

  “好。”蕭依依不捨的對他揮手。

  ……

  老太太醒了。

  她看到姜宛白的時候,就擡起手指着她,“你,給我滾出去!”

  姜宛白一點也不覺得難爲情。

  “看您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事了。這大太陽的天兒,您還是要聽醫生的話,沒事別往外跑,要是再出了個什麼事,可不見得能這麼及時的送到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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