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表白
孫祺真的被氣笑了。
他雙手放在桌上,身體往前傾,鎖住她的眼神,“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爲了錢,出賣色相的人?”
趙裴歡被他問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那天聽了孟儷說的話,就認爲是了。
一些年輕英俊的男人跟着一羣沒老公的有錢太太同進同出,還能是什麼?
總不能是坐下來聊天聊地聊未來吧。
見她不說話,孫祺又氣又很無奈。
他伸手就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被他這麼一點,趙裴歡回過了神。
她摸着額頭,皺着眉盯着他,“難道我想錯了?”
“趙裴歡,我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走上那條路吧。”孫祺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歹,我曾經也是個大少爺,也是有尊嚴的人。”
“哦。”他都這麼說了,那可能就不是。
“那那個接你電話的女人,是誰?”半夜還能在他洗澡的時候接他電話,肯定關係匪淺。
孫祺輕笑,“一個姐姐。”
“姐姐?”那種奇怪的想法又出現了。
“趙裴歡,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孫祺真的要是要瘋了,“我說了,我要利用她們的關係達成我的目的。”
“那你不付出點什麼嗎?”不然,誰願意幫他?
孫祺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沒有這個的人,纔會去用身體達成目的。”
“……”她感覺到被冒犯了。
他好像在內涵她就是沒有腦子的人。
趙裴歡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也是。
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淪落到去當小白臉的地步。
他也是個驕傲的人。
孫祺看着她耷拉着頭,聲音不由放柔,“如果,如果我真的走上了那條路,你又打怎麼做?”
他那天欲言又止,應該也是想說這件事。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說出來了。
趙裴歡抿緊了脣,手收緊,“如果你真的很需要錢,我可以給你。”
“你養我?”孫祺挑眉。
趙裴歡一下子就紅了臉。
她原本也想過,若是他真的是爲了錢纔跟那些女人在一起,那她也可以努力的工作賺錢,養他。
反正,都是被女人養,不如讓她養。
瞧着她紅了臉,孫祺哭笑不得,“你還真想過?”
“嗯。”她細如蚊聲,然後低下了頭。
孫祺:“……”
雨,真的沒有要停的意思。
喫完飯,他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許久,孫祺看了眼時間,“你打算一晚都在這裏?”
“我想等雨小一點。”她現在出去的時候,腳肯定會打溼的。
“這雨再小,地上也是積了水的。”孫祺起身,“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趙裴歡擡眸看他,“你怎麼送?”
“……”孫祺笑,“你想我怎麼送?”
“……”
趙裴歡知道在這裏待雨停是不現實的。
她要是不跟着孫祺走,真的會在這裏待到天亮。
起了身,跟他走到門口。
門一開,一股冷氣夾着溼意涌了進來。
她縮了縮脖子。
真冷。
她站在那裏,拉着衣服,阻止更多的冷風吹進去。
孫祺關了門,把傘給了她。
然後蹲在她面前,“上來。”
趙裴歡猶豫了片刻,就趴上了他的背,撐開了傘。
傘很大,一點也淋不到他們身上。
趙裴歡一隻手纏在他的脖子上,拿着傘的手擱在他的肩膀上。
剛纔很冷。
可現在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寬厚的背傳過來的溫度,溫暖了她的心,她的身體。
男人的體溫就是要比女人的體溫高一些。
以前有同事開她玩笑說,晚上睡覺冷,電熱毯和熱水袋都沒用。
只有找個男人暖被窩是最有用的。
她想,或許她也是該找個男人暖被窩了。
店裏到酒店不遠。
趙裴歡私心的希望這條路,更遠一些。
路,總是有盡頭的。
孫祺揹着她到了酒店,就放下她了。
“你自己可以嗎?”孫祺問。
“你,要走了?”
孫祺眼裏帶着戲謔,“怎麼?你還想邀請我去你那裏?趙裴歡,現在是半夜了。我是個男人,這裏是酒店。”
他在提醒着她。
趙裴歡被他說的很沒臉。
她只是覺得這麼晚了,禮貌的請他去樓上坐坐,並沒有別的意思。
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
這裏是酒店。
孤男寡女,又半夜三更的,不合適。
“那,你回去吧。”趙裴歡把傘還給他,“路上注意安全。”
孫祺接過傘,看了眼她微紅的臉,“早點休息。”
“嗯。”
……
趙裴歡回到房間裏,手捂在胸口,心臟還在砰砰的狂跳。
她是開心的。
知道他並不是做着那種事,她心裏的陰霾就散了。
還好她問了,不然她自己憋死。
開心的去洗了澡,出來給腳上的傷上了藥,躺在牀上抿着嘴笑了。
翻身拿出手機,原本是翻了微信,想到孫祺說過他現在不用微信了,就給他發了條短信。
“你到了嗎?”發出去之後,她就拿着手機等。
很快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回覆的:“到了。”
“那,晚安。”
“晚安。”
看到這兩個字,趙裴歡放心的睡了。
……
新店開業還是有很多事要忙的。
趙裴歡在店裏忙的都沒有停下來過。
LS的品牌早就打了出去,在這裏屬於高端品牌。
爲了照顧到其他相對來說沒那麼富有的人羣,也有一些親民的珠寶首飾。
所以,開業這天,店裏擠滿了人。
這一忙,中午連口飯都沒有喫到。
趁着人少的時候,才啃了個麪包。
到了晚上九點,客人才少了。
“今天真的是太辛苦了。”孟債也是累壞了,但臉上掛着笑容,“不過,很開心。今天第一天有這樣的成績,很滿意了。”
“是啊。今天是真正的累並快樂着。”
“每天生意都這麼好,那今年我就能帶爸媽出國旅遊了。”
“……”
趙裴歡拉了拉筋,看了眼時間,“各位,下班吧。我請你們夜宵。”
“哇!謝謝歡歡姐!”
“謝謝趙總。”
這幾天他們已經熟悉了,比她年紀小的都放得開,親暱的叫着她。
稍比她大一點的,還是叫她趙總。
她都無所謂。
他們喜歡怎麼稱呼,都可以。
關了店門,趙裴歡就帶着他們去吃了夜宵,然後又去唱了K。
反正明天十點才上班,晚一點也無所謂。
這一玩,就玩到了凌晨一點。
工作了一天也累,興奮的玩了幾個小時停下來就更累了。
每個人都跟趙裴歡揮手道別,最後只剩下趙裴歡一個人在那裏。
這凌晨的天,更冷了。
一陣風吹來,她的酒都被吹醒了。
摸了一下額頭,有點燙。
她原本沒有怎麼喝酒,但是一興奮起來了,又在那麼友好的氣氛下,她還是喝了些。
沒有他們喝得多。
之前在裏面有點渾渾噩噩,暈暈乎乎的,一出來吹了這股風,倒是清醒了許多。
她走了兩步,還是有些頭重腳輕。
便坐在外面的臺階上,想緩一緩再回去。
“喲,小姐,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做什麼?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啊?”
裏面走出來三個人社會小夥,那聲音裏都帶着不懷好意。
趙裴歡遇見過秦總,知道人心險惡。
她起身,沒有理他們,走了。
她實在是不太適合與這樣的人周旋,只有走爲上策。
只不過,她想走,別人不讓。
三個男人立刻追上她,攔了她的去路。
“你走了幹什麼?我們又不是壞人。現在才一點,我們哥兒幾個再帶你去玩玩啊。”說着,便上手去拉她。
“你們別亂來啊。”趙裴歡躲開,瞪着他們,“我會報警的!”
“報警?不至於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出來玩玩,一起嗨皮,就當交個朋友。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你總不能斷了你的路啊。”又有人伸出了手。
趙裴歡拿着包包就砸在那隻手上,“你們再這樣,我就叫人了。”
“還是個烈性子的。”其中一人笑,“沒關係,你叫吧。”
這完全就是不怕事的。
趙裴歡看了眼四周,她太知道人心冷漠到什麼程度了。
上次沒有人幫她,這一次,她也不敢奢求會有誰出來幫她。
“喂!”
趙裴歡的身後,響起一個男聲。
這個聲音,她無比熟悉。
猛的回頭,就見到那個每次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出現的人。
“孫祺!”她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心上的那塊土也開了花兒。
孫祺擰着眉,慢慢地靠近她,“你是招麻煩的體質嗎?爲什麼每次,你都能遇上事?”
趙裴歡也很想知道。
爲什麼每次,她都能遇上事?
“大概,是跟海市的氣場不合吧。”她一本正經。
孫祺:“……”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也真是厲害了。
那三人見有人出來多管閒事,其中一人走到孫祺面前,“小子,該滾哪就滾哪。別壞了爺爺們的好事。”
“呵!”孫祺笑了一聲。
他活動着手腕,“今天喫多了,正好活動活動,消化一下。”
說罷,就掄起拳頭砸向面前的人。
這一拳頭可不輕啊。
趙裴歡嚇得往旁邊閃開,她不敢出聲。
同伴被打,另外兩個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加進這場打鬥之中。
在這種地方,打架也是常發生的事。
爲女人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飯了。
趙裴歡咬着牙,繃着神經,目光隨着孫祺,眨都不敢眨眼。
終於,那三個男人都被打趴在地上嗷嗷叫喚。
孫祺甩了甩手,睨了眼地上的人,纔看向站在一旁呆愣的女人,“還站在這裏做什麼?走啊。”
趙裴歡嚥了咽口水,抓着包包就走到他身邊。
到底是一打三,他又不是什麼高手,肯定會受傷的。
那嘴角,都流血了。
“你受傷了。”趙裴歡皺眉,眼裏滿滿的擔心。
孫祺擦了一下嘴角,看着那血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走吧。一會兒警察來了。”
“哦。”那是得趕緊走。
到底是打架,影響不好。
趙裴歡很怕那幾個人報警,也怕他們會叫來幫手。
要是再被纏上了,那就麻煩大了。
她抓着孫祺的手就往前拉,腳步很快。
孫祺:“……”
這一次,趙裴歡也不管什麼酒店,什麼深夜,孤男寡女,硬是把他拽到酒店的。
旁人看着,大有一副她逼着良家男子跟她做什麼不要臉的事。
孫祺就被她這麼強行拽進了她的房間。
門關上,趙裴歡立刻去拿了毛巾,給他擦嘴角。
那動作無比的溫柔,眼神裏滿滿的擔憂。
“你是不是喜歡我?”
“……”趙裴歡的手一抖。
孫祺垂眸看着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紅。
他又問,“嗯?你是不是喜歡我?”
趙裴歡心都揪緊了。
這,也問得太直接,太突然了吧。
她清楚的感受到,臉燙得要破皮了。
“我,我……我去給你拿點冰。”她轉身就要走。
這種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好好跟他交流了。
她是沒有辦法承受他的目光了。
剛一轉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她咬緊了牙。
孫祺將她拽過來,讓她面對自己。
這還不夠。
他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跟他對視。
趙裴歡心裏亂得不行。
“你回答我。”孫祺無比認真,“你是不是喜歡我?”
趙裴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被他追問了三次,她要是再不說,也顯得太矯情了。
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是,我喜歡你!”趙裴歡擡眸對上他的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孫祺眉頭微蹙。
趙裴歡看到了他這個小動作,心裏的緊張在這一刻,也放鬆了。
不就是表白嗎?
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接受,要麼拒絕。
“所以呢?你是接受,還是拒絕?”她問。
孫祺又蹙了一下。
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鬆開她的手,拿過她手上的毛巾,擦着嘴角,坐到沙發上。
“你坐下。”
趙裴歡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可以和不可以的事嗎?
不過,他沒有立刻調頭就走,這也是好事。
她規矩的坐在他對面。
剛纔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冷靜下來,她才覺得自己有些衝動,而且一點也不矜持。
不管怎麼樣,女孩子還是要矜持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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