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吹吹,就不痛了
看了眼那個外人,他也正看着她。
很显然,這句话起了作用。
赵如心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好意思的看向侯琰。
侯琰难得有些尴尬。
“那個……叔叔,阿姨,你们要相信,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现在你们在一起团聚,就是最好的开始。”
“谢谢。”赵如心吸着鼻子,“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沒有,不好的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哭也是一种好的发泄方法。所以,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对您的身体,也有好处。過于压抑自己的情绪,反而是有害无益。”
侯琰說的头头是道,還有那么点道理。
“嗯。”赵如心点头。
“爸,妈,時間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也该回去了。”姜宛白觉得赵如心的情绪,還需要好好的调整一下。
姜自明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车,您陪妈妈吧。”
“這個时候,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姜自明坚持。
赵如心也点头,“你爸送你。”
“真的不用……”
“叔叔,阿姨,我送她回去。”侯琰适时的开口。
“你?”姜自明有点不确定。
侯琰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之前也做姜小姐的生意,我接送過她好几次。挣钱养家嘛,我什么活都干的。”
姜自明想了想也是,這么年轻的一個小伙子,不去坐办公室或者做别的,跑来他家裡当保姆,想来就是图多做几份工,可以多赚点钱。
是個能吃苦的孩子。
姜宛白是想拒绝的,可是拒绝了他,那姜自明一定会送他。
想想還是算了。
“对,爸,妈,你们放心,他送我回去,你们就早点休息。”
终于,把那俩人說服了,姜宛白才走出了家门。
侯琰跟在她身后。
“等我一下。”
“嗯?”
“我去开车。”侯琰指了指另一边,“车子在家裡停着的。”
姜宛白双手放在大衣口袋裡,围巾围得高高的,显得脸更加的小,“不用你送。”
她沒有太想跟他待在一起。
“我答应了叔叔阿姨的,必须送你。”侯琰又說:“你反正是拿给叫别的司机,不如便宜了我這個熟人,不是更好嗎?”
“我不想便宜你。”姜宛白挑眉。
侯琰嗤笑,“沒想到你這么坏。”
“侯琰,你出现在我身边的频率過高了。”
侯琰笑容僵在了嘴角。
他被這句话给惊到了。
或者說,是被吓到了。
她是发现了什么嗎?
“你這样,让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姜宛白又說了一句。
侯琰心裡的担心一下子就散开了。
還好,并沒有发现。
他靠近她,离她的距离大概一只手的宽度。
她的眼睛很漂亮,瞳孔裡有他的模样,她的呼吸在他呼吸间,很轻。
突如其来的靠近连带着温度都升高了些。
四目相对,姜宛白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躲开。
她沒有。
這样的距离,路灯下被拉长的身影在梧桐树底下,格外的唯美。
扑通——
扑通扑通——
两颗心脏的跳跃,慢慢的重合了。
姜宛白感觉到身体有了变化,她冰冷的手脚在回温,她的心脏跳动紊乱,好像心率不齐。
她眼前有深邃的漩涡,正在一点点的将她往裡面吸进去。
想保持清醒,可那個漩涡在放大,想要把她吞噬进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這唯美的画面。
侯琰脸偏過去,耳朵有些嗡嗡作响。
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
呵,真痛。
长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扇耳光。
說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就像上一次,他进了警局,不也被嘲笑了很久嗎?
他太多個第一次,都是栽在她的手上。
他盯着她,舌尖扫了一圈唇瓣。
姜宛白眯眸,握了握手。
這一巴掌确实是用了力的,到现在手掌還有点痛。
侯琰伸手。
姜宛白立刻作防御姿势,“你想干什么?”
侯琰去抓她的手,“你以为我打得過你嗎?痛不痛?”
他摊开她的手心,掌心都红透了。
她的皮肤很白,只要露在外面的,都很白。
仿佛轻轻一按,都能按出一朵红梅来。
這一巴掌,反而像是用他的脸,去打了她的手。
他的脸沒事,她的手掌却红得不像话。
姜宛白還真以为他会反击。
听到他问痛不痛的时候,心脏一下子就被什么抓住了,又松开,再抓紧,再松开。
每一声,都强而有力,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尖萦绕。
十六年来,每当她打完架,从来沒有人问她痛不痛。
输了,会是责骂。
赢了,会是喝彩。
但沒有一個人,会问,“痛不痛?”
长期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不会痛了。
原来,是痛的啊。
侯琰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哈着气,“吹吹,就不疼了。”
像极了小时候,她跑着摔在地上,爸爸抱起她,吹着她被擦在地上的手,柔声說:“吹吹就不疼了。”
鼻子忽然就酸了,眼睛一下子就干涩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抓着她的手,一边给她的手吹着气,一边轻轻的揉捏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散发出来了一层暖暖的保护层,将她包围在其中。
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上停留下来了。
扎在那裡沒再走。
她该抽回手的,但她贪恋這样的温暖。
也想要這么暂时属于她的温柔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你以后要是看我不顺眼,就跟我說一声,我自己来,不劳你亲自动手,好嗎?”侯琰沒有发现女孩的情绪变化,“你這一双手太嫩了,跟我這脸相抗衡,有点吃亏。”
“呵!”姜宛白一下子就被他的话逗笑了。
侯琰抬眸看她,“你笑起来,真好看。”
姜宛白那些异样的情愫在這一刻被她隐藏了,她抽回手,“你大概是不记得在小巷子裡我一挑三了。”
這点痛,算什么。
“你终于承认了。当初,可是害我吃了那么大一個亏。”侯琰带着控诉。
“承认了又怎么样?”
“你還记不记得,当初你怎么冤枉我的?”
当然记得。
她說他,英雄救美是假,也是对她起了歹心。
就是女色当前的黑吃黑。
忽然,侯琰抓着她的肩膀,往旁边那棵很大的梧桐树边靠過去,躲在树底下,两個人影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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