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惹不起惹不起
翌日一早,夫妻二人准备上山。
程溪把保暖内衣和薄款羽绒服穿在裡面,外面套了一件小姑子牌古代棉衣。
出门时她就见沈星罗身后背着竹编背篓,手裡還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杂物间還有背篓嗎?”
“還有一個小一点的。”
不多时沈星罗去而复返,不仅多了個背篓還多了把砍刀,那是程溪在临安府买的其中一把。
“神农山北侧虽然不算危险,但也有野物。”
显然,他是打算以防万一。
程溪点头,叮嘱了看家的沈星琪几句,两人便出了门。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自三天前大雪那日太阳就沒出来過,而由于地上的雪在融化,土路比昨天更加泥泞了。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话說得一点都沒错。
程溪穿着兽皮靴踩在地上,尽量找有雪的地方踩,每走一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多时他们就在山脚下遇见了几個提着篮子的村民。
“哟,举人公這是打算上山?”
“跟婶娘一样,去山裡碰碰运气。”
“那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找了,這個时候山上也就剩下点蘑菇,可别出去一趟带回来一堆毒物。”
妇人盘子大的脸极为圆润,语气却刻薄的紧。
“星罗啊,不是婶說你,就算不能读书了抄几本书总能赚点铜板吧,怎么就跟咱们一样去地裡刨食了呢?”
“娘你忘啦,举人公前阵子受了重伤,家裡的银钱怕是全用来买药了。”
“哎呦瞧我這记性!”
妇人一拍大腿,语气惋惜中带着炫耀,“要我說能不能当官還得看命,還好有我家子清从小运气好,算命的都說他将来大有成就!”
“那是,我家相公可是有福气的人,明年肯定能高中。”
两個妇人相互配合,短時間内唱了一场大戏。
程溪站在一旁看着,婆媳俩不可一世的嘴脸像极了前世家族裡那帮只会花钱却盼着她交权的蠢货。
她捏了捏拳头,手痒,想揍。
手裡的锋利砍刀“砰”的一声落在山脚一块半人高的突起上,石头因为承受了它所不能承受之力从中间裂开,眨眼间变成了两瓣。
“轰隆——”
所有人面露惊惧。
程溪把砍刀一竖,笑眯眯的开口:
“婶娘這眼睛想要睁大点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帮你呀,万一采到毒菇破了未来官老爷的福气怎么办?”
“不不、不用了!”
妇人吓得直打哆嗦,生怕那砍刀落到自己身上,完全沒了刚才的猖狂,抓起篮子撒腿就跑。
“娘,娘你等等我啊!”
婆媳俩片刻间落荒而逃。
啧,村子裡整体战斗力都不行啊——
她想打個架怎么就這么难呢?
“娘子很失望?”
沈星罗一眼就瞧出了她心中所想。
程溪大方承认,“多少有点。”
“多谢娘子给为夫出气。”
“胜之不武。”
夫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下,剩下的村民這才敢大喘气。
“我的天啊,沈程氏好大的力气,這么大块石头一下就给劈开了?”
“吓死了吓死了,我怎么瞧着她刚才像是要砍了沈张氏?”
“早就听說她爹是武夫這哪裡是武夫,明明就是武林高手啊!”
“這娘子浑身的力气恐怕咱们村的郑屠户都赶不上!”
“子清他娘以为星罗前途毁了好欺负呢,這次算是踢到砧板喽!”
原本以为沈星罗毁了容貌会過得很是艰难,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想了。
等等,那沈程氏不会在大家看不见的时候也动用武力吧?
家裡有這么一個母夜叉,也不知是福還是祸。
众人心中划過万般猜测,想什么的都有,不過有一点是确定的了,那就是沈程氏不好惹!
“惹不起惹不起,下次见了一定得绕道走。”
“啊对对对,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神农山外围地势较为平缓,两人身上都有把子力气,很快就把众人落在身后。
“刚才那对婆媳也是沈家的?”
“嗯,已经出五服了,算是另一支。”
“怪不得我沒印象。”
该拜访的都拜访了,记忆裡根本沒這俩人,既然這么說那就是不重要。
“她儿子也参加了乡试?”
“沈子清,今年是他第四次参加科考,比我年长十五岁。”
沈星罗黑眸中闪過几分嘲讽,“不足为惧。”
程溪啧一声,端看极品家人就知道了,想必那沈子清本人也不怎么样。
“可惜了這亮堂的名字。”
越是往深山裡走,地上的雪就越厚,枯黄的草丛都很难见到。
不過夫妻俩倒也不失望,颇有兴致的探索起来。
山裡的树木五花八门,一路走来程溪就见了不下十种,野酸枣树,榆树,槐树,松柏等一片接着一片。
“咦,這是栗子?”
她停在一棵约莫五米高的树下,此时正抬头望着枝丫上仅剩的几個刺头儿。
沈星罗走過来,也瞧见了孤零零的带刺圆球。
“是栗子。”
他蹲下身扒拉了两下积雪,果然见到了雪层下面的落果。
“栗子熟了之后掉在地上,這场雪来得及时,全藏在下面了。”
“那就捡点,当零嘴吃。”
家裡不缺粮食,但程溪是個闲不住的,又有仓鼠属性,遇到了自然得薅点回去。
沈星罗起身,环顾四周。
“做個标记等回来再捡,這裡已经属于深山,一般村民不会過来。”
“也是。”
背在身上怪沉的。
两人记住栗子树的位置,再次往深山裡走,雪地裡渐渐出现了各种小动物的脚印。
后背上的竹编背篓很快就有了收获,他们发现了一片葛根。
沈星罗扒拉开潮湿的泥土,胳膊粗的葛根暴露在空气中,外形看起来和红薯有点相像。
“你为什么会对草药有研究?”
“母亲当年是因病去世,从此书房中就多了些医书,我也是偶尔看看。”
事实上,前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病痛中度過,久病成良医罢了。
“原来是這样。”
程溪点头,心中却依然有疑虑。
在冬日裡能找到草药的都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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