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珍妃的祕密!至聖先賢的肋骨!

作者:江湖貓
珍妃這麼一說,楊吉等人自然不答應。

  “那你們留在這,能降服了這妖物嗎?”珍妃發出靈魂拷問。

  四位大修行者直接啞口無言。

  他們突然覺得自己一度引以爲豪的學派修行,此刻竟是一無是處!

  “出去吧,一切後果,本宮自行承擔!”珍妃極有魄力,氣勢凜然地道:“若是餘閒和他的舅舅,真有法子救本宮,你們留在這反倒誤了事,怕是更不好跟陛下交代。”

  四人遲疑半晌,最終無奈的同意了。

  退到了宮殿的院子外頭。

  “餘閒的這舅舅,到底什麼來歷?”楊吉問道。

  沈修道:“前幾日,就是威遠侯出征的那日,此人突然找上門,自稱是侯夫人秦氏失散多年的弟弟,由於此人自稱在魔宗呆過,曾任副宗主,本官謹慎起見,便請他來聖京府,以問心術探查。”

  “結果如何?”

  “和他跟威遠侯府說的基本一致,自稱情債纏身,不得不走。”

  “……”

  北涼侯問道:“有沒有可能,此人能規避你的問心術?”

  “要麼此人不是真秦澤,要麼此人的道行比本官還高。”沈修板着臉道:“總之,此人來歷不明,真不知太子殿下怎會允許此人進到皇宮裏來。”

  “姑且試一試吧,總好過坐以待斃。”牧雄嘆息道,隨即他的臉色也覆蓋上了一層肅殺之氣:“夢魘獸突然現世,此事蹊蹺得很,本侯懷疑是裴無常那邊做的手腳!”

  這個推測,大家心裏或多或少都已有了。

  目的,自然是阻止大景的圍宋救唐戰略。

  “還好,餘閒及時告知太子,太子彙報陛下,緊急應對,否則若是讓這妖物靠近了聖上,那後果恐怕……”楊吉越想越後怕。

  但凡消息晚來一些,那皇宮必然陷入大亂,屆時朝廷乃至大景都得人心惶惶、一團亂麻。

  在前線的威遠侯他們,也勢必分心。

  而且,如果讓夢魘獸再禍亂幾下,以此威逼皇帝放棄對東宋用兵也是極有可能的!

  “裴無常的用心依舊那般深遠,只是不知道,他從哪裏尋獲到夢魘獸,還願助他一臂之力。”如海和尚沉吟道。

  “此事容後再說,且看這個秦澤,和餘閒,準備如何施救吧。”北涼侯凝視着珍嬛宮,眼眸深處藏着一絲憂慮。

  ……

  珍嬛宮的院子裏。

  餘閒把秦澤拉到角落,疾聲道:“我的親舅舅,你在搞什麼鬼?”

  秦澤依舊理直氣壯:“當然是助人爲樂了,順便給外甥你積攢點功德和功名啊。”

  “楊吉都不行了,你覺得我行?我就是個武道七品,六品的門檻都還沒邁過去呢!”餘閒氣急。

  “好外甥,舅對你有信心。”秦澤笑道:“你不是會入夢之術嗎?”

  “……”

  餘閒試圖保持鎮定,但眼神還是波動了。

  秦澤竟然知道自己會出竅入夢之術,那難道那一夜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舅舅的夢,有意思嗎?”秦澤意味深長道。

  見被拆穿了,餘閒道:“舅,你別多想,我就是……”

  “沒事,你肯相信我的身份並喊我舅舅,就值得了。”秦澤拍拍餘閒的肩膀,然後下巴朝着珍妃挪了一下:“上吧,好外甥。”

  “……但我會入夢,不代表我能對付那個大妖啊。”餘閒依舊踟躕。

  “你不是有那半截明斷尺嘛。”秦澤指點道:“明斷尺有聖人的意志神念,你施展入夢法訣的時候,連明斷尺一塊觀望進去,有這法器在手,此獠必然死路一條。”

  餘閒反而皺起了眉頭。

  秦澤似乎什麼都知道。

  這讓餘閒不禁想起了《盜夢空間》的劇情。

  也不禁讓餘閒開始反思,究竟是自己是潛入了秦澤的夢境,還是秦澤反潛入到了自己的夢境?

  “不要緊張,有舅舅在。”秦澤信誓旦旦地道。

  餘閒沉吟再三,又考慮到了逆轉今日忌能收穫氣運,就把心一橫。

  再說了,眼下似乎也沒有他退縮的餘地了。

  “珍妃娘娘,請您入睡。”

  秦澤走回到珍妃的面前。

  牧歌一皺眉:“真的可行?”

  “有我們舅甥聯手,此獠無從遁形!”秦澤仰頭挺胸,胸有成竹。

  “但未免此獠逃脫,需要紫霄郡主在這護衛着,一旦那股黑煙跑出來,務必要拖住它!”秦澤佈置任務。

  牧歌沒急着答應,而是把徵詢的目光投向了珍妃。

  珍妃依舊凝視着秦澤,眼中有莫名的情緒流動。

  片刻後,她輕輕點頭:“不過,我需如何睡着?”

  “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就行了。”秦澤微笑道:“夢魘獸最喜吞噬宿主的美夢,只要娘娘想到一些快樂的事物,夢魘獸勢必會垂涎,進而推動宿主入睡,以便大塊朵頤。然後,美夢也就衍變成噩夢了。”

  珍妃又沉默了一會,擡手示意秦澤和餘閒進殿。

  “裏面人多眼雜,我們就不進去了,還望娘娘理解。”秦澤雖輕浮,卻心思縝密。

  “那好吧。”

  珍妃就讓宮女搬了椅子出來,坐在了殿門處。

  “你們都進去,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出來!”

  珍妃把在門口觀望的宮女太監都轟散了。

  待場中只剩下他們幾人。

  她的目光從院裏的幾人臉上掠過,擡頭望向了天空。

  即便,她只能看到深宮高牆裏的這一小片蔚藍蒼穹。

  “好久沒出去看看了,很久以前,我也曾邁過山和大海,穿過人山人海的……”

  一縷清風徐徐的落在了珍妃有些恍惚的面容上,令她不覺間翹起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紅鯉公主眨眨眼,好奇道:“母妃,您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

  “大體就是,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人。”珍妃撫摸着女兒的頭,輕言細語地說道:“你總愛鑽研天文地理,有時爲娘就在想,是不是爲娘把年輕時的憧憬和心念遺傳給了你,紅鯉,你是不是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紅鯉公主遲疑了一下,重重點頭:“女兒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也想看看先人們到底給我們留下了什麼。”

  “那好,待此事之後,爲娘替你向陛下說情,讓你能多出去走走,不必再每日站在宮牆裏,翹首瞻望着外面的風景了。”珍妃溫和一笑,聲音漸漸飄忽:“你也替爲娘多去看看這大千世界、人間萬象,算是替爲娘完成未竟的夢吧……”

  餘閒聽着聽着,突感異樣。

  珍妃的話,怎麼像是在交代遺言?

  莫非是她覺得這次必然要九死一生了?

  再擡頭仔細觀察珍妃的面龐,餘閒心裏一動。

  其實剛剛進來時,他第一眼看到珍妃就覺得有些熟悉感,但由於一直躲在楊吉他們身後欠身低頭,沒有看真切。

  這時候近距離看着,他只覺得之前好像在哪裏見過了珍妃,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你過來,爲娘再叮囑你幾句話。”珍妃將紅鯉公主拉到面前,低聲道:“在遙遠的北方,有一些爲孃的親人還留在那,生活困苦、衣食緊缺,今年的冬天應該會很冷很冷,若是爲娘這次醒不過來了,你就將這些話告知你父皇,希望他能念在我的情面上,給他們一些溫飽苟活的機會吧。”

  紅鯉公主瞪大了雙眼,驚愕的看着母親。

  她是第一次聽見,母親說出自己親人的情況和下落。

  以往她也問過幾次,但每次母親都三緘其口,直言大景就是她們娘倆的家,皇帝就是她們的至親。

  後來有一次,她哥哥鴻王好像查出了母親的故鄉在哪裏,但回來後卻不肯告知妹妹,只是把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一天一夜。

  “多遙遠的北方?”紅鯉茫然道。

  “遠北。”

  “……”

  遠北,那是荒人生活的地方,母妃是荒人出身?!

  這個消息,對於十五歲的少女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母妃,更難以置信自己身上竟流淌着荒人的血脈!

  “守好這個祕密,你和你哥哥好好的活着,這便是爲娘餘生最大的心願了。”珍妃將女兒一把推開,然後闔上了眼眸,暈在了椅子上。

  “母妃!”

  紅鯉公主試圖上去查看,秦澤一閃身就出現在了殿門口,擡起手指,點在小公主的額頭上,當即讓小公主定住了身體。

  “事不宜遲!”

  秦澤衝餘閒喊道。

  餘閒已盤腿坐下,取出機關魘獸和明斷尺,閉上眼睛,默唸法訣,幻想自己手持明斷尺,騎着夢魘獸,站在桃花溪源的懸崖邊上,效仿之前的方式,毅然決然的躍下了山崖!

  意識裏轟隆一響。

  餘閒騎着夢魘獸脫離了身體,然後一頭鑽進了珍妃的腦袋裏!

  周圍的場景經過扭曲變幻。

  待畫面重新被塑造拼接好了後,

  宮殿消失了,皇城消失了,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望無際的雪原!

  這個雪原,餘閒認得!

  是秦澤夢境裏的那片北方雪原!

  可珍妃的夢境裏,怎麼也會有這片雪原的?!

  餘閒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了片場,又潛入到秦澤的夢境裏了。

  默默回想,確認自己的確是潛入了珍妃的夢境後,餘閒又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難不成珍妃和舅舅是認識的?!

  而且他們還曾經……

  不容他多想。

  冷不丁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對話。

  他扭頭看去後,瞳孔頓時緊縮。

  他的身後,是一座風格奇特的宮殿。

  宮殿大門的橫樑石壁上,鐫刻着“聖宗”兩字!

  餘閒眯眼打量,突然想起來了,在秦澤的夢境裏,最後看到的那座立於雪山之上的宮殿,就是眼前的這座。

  等等!

  他記得在渝州城外,那個追殺女子的道士,曾說女子是魔宗妖女,而舅舅也確實是被魔宗擄走的。

  那這裏應該是魔宗纔對啊……哦,對了,彼此的稱呼不同。

  自詡名門正派的人,自然會管敵對異端的勢力叫魔宗。

  但魔宗的人不可能這麼定義自己。

  自詡聖宗,看來這些魔宗人也挺志存高遠的。

  此刻,從宮殿裏的通道里正走出一名女子和少年。

  赫然是小秦澤和那個“擄走舅舅”的神祕女子!

  在看清楚那個女子的容貌後,餘閒剛剛萌生的那個猜測,就被覈實了。

  此刻,這個神祕的女子沒有再戴着面紗,五官終於清晰的呈現在了餘閒的面前。

  是珍妃!

  不過,是珍妃年輕時的模樣!

  “珍妃竟然就是當年拐走舅舅的女人?!”

  餘閒凝眉思忖:“可她不是遠北的魔宗妖女嘛,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皇帝的寵妃?!”

  餘閒立刻嗅到了一股狗血八卦的味道。

  他意識到,這裏面的故事信息量,相當相當的大!

  餘閒握緊明斷尺,騎着夢魘獸,退到了旁邊,默默注視着“珍妃”將小秦澤帶到了宮殿前的崖壁邊。

  北風蕭蕭,寒意刺骨。

  兩人都換上了野獸皮毛製作的大衣。

  “是不是很冷?遠北的冬天便是這樣的。”珍妃垂首看着小秦澤,輕笑道:“你若是挨不住了,我便送你回家吧。”

  小秦澤明明凍得牙關直顫,卻仍然堅毅的搖頭:“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絕不反悔,既然我說了要留在這陪姐姐,怎麼可能被這點寒冷趕跑。”

  “你這又是何必呢。”珍妃蹲下來,細心的替小秦澤裹緊衣服,嘆道:“這裏的人,都夢想着遷去南方過日子,卻是求而不得,這裏沒有豐美的水草,沒有翠綠的樹蔭,沒有繁華的城池,也沒有足夠的衣食。你留在這,是要過苦日子的,而且,你故鄉的親人,想必等你都等得急壞了。”

  小秦澤的眼珠子一轉,天真無邪地道:“那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剛剛說的那些,在我的家鄉都有的。”

  “姐姐也想啊,否則姐姐怎會走遍神州大地、千山萬水呢。”珍妃一臉落寞:“但是,這裏的人需要姐姐。”

  “那便帶着他們一起走啊。”

  “不行的,那裏沒人會接納我們。”

  珍妃的臉上寫滿了無奈:“當日在渝州城外的那個道士,你還記得吧,若是我們舉族南遷,會有無數像那道士一樣的人對付我們的。”

  “那我便弄死那臭道士,誰反對姐姐你們搬遷過去,莪就弄死誰!”小秦澤初生牛犢不怕虎。

  “傻……乖孩子。”珍妃擡手摩挲着小秦澤的稚嫩臉頰,隨即站起身,遙望着南方的天際,聲音縹緲空靈:“其實啊,那裏本來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可如今,我們卻只能望家興嘆,流落荒原。上蒼真是給我們出了一道無情殘酷的難題。”

  小秦澤歪着頭,不解其意。

  餘閒則默默思量這話裏的信息量。

  先不說珍妃的背景來歷,從她這段話裏,似乎荒人在很久以前也是生活在南方,甚至是大景的疆土上的。

  這背後到底埋藏着怎樣的故事?

  “聖女大人。”

  突然,一個老婆婆拄着柺杖,步履蹣跚的沿着山路走上來。

  她穿着奇裝異服,衣服上繡着一堆堆古怪的圖紋,還佩戴着各種奇特的飾品,面容枯槁、皺紋如壑,身材佝僂且乾瘦。

  她顫顫巍巍的走到珍妃的跟前,行了一個禮節後,用漏風般的沙啞聲腔問道:“您近來的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有勞大祭司牽掛。”珍妃點頭致意。

  老婆婆鬆了口氣,又深深的看了眼小秦澤,“這孩子確實不俗,竟能壓制您體內的妖……那股力量。”

  “這是至聖先賢們賜予我的福報。”珍妃拉緊了小秦澤的手,道:“但我不能一直將他留在這,太自私了。”

  “聖女大人,您要想清楚,若是沒了這孩子,你怕是難以再壓制那股力量了。”大祭司勸諫道。

  “好了,此事我自有決斷。”珍妃口吻變得堅決,轉口道:“對了,今年冬天,大家的處境如何?”

  “越發艱難了,今年只暖了兩個月不到,都不夠糧食植物生根發芽的,而動物沒了食物來源,也越發稀少,不曉得又該有多少族人要撐不過這個冬天。”

  大祭司唉聲嘆氣,緩緩道:“我鑽研聖籍、夜觀天象,月亮在這百年來離得越來越遠了,這使得南方溫熱的地方越來越廣,也熱得更久,而遠北卻變得更冷了,冷的時間也更久,連黑夜都漫長了許多。再這樣下去,百多年之後,這裏怕是要徹底冰封在永夜裏了。”

  “遷移刻不容緩了!”大祭司最後如是說道。

  “我曉得,再給我些時間吧。”珍妃皺眉道。

  “聖女大人,您此行南下,局勢情報蒐集得如何?”大祭司追問道。

  “如大祭司所料,大景皇帝獲得了天命之氣,即將滅掉姜國一統天下了。”珍妃回道。

  “那我們不妨去面見大景皇帝,請求他允許我們南遷,只需給我們一片有草有水的地方就行了。”大祭司道:“哪怕一年裏,只冰封半年都是好的。”

  “我想過了,若是我們和大景皇帝商談,協助他滅掉西唐或者東宋,只要他肯同意,我們便能獲得廣袤的土地作爲回報。”珍妃提議道。

  在一旁喫瓜的餘閒動了動嘴角。

  不得不說,珍妃的這個想法很豐滿。

  但她卻不會想到,天元皇帝在滅掉姜國後,會就此罷兵,故意留下了西唐和東宋,讓兩家菜雞對啄、互相牽制,順便替他抵擋荒人南下。

  “那還等什麼,時間越往後拖,等大景皇帝真的一統江山,就沒我們談判的籌碼了。”大祭司急切道。

  “可誰能去和大景皇帝商談呢?”珍妃幽幽道:“您也知道,我這身份,不方便去的。”

  大祭司語塞了一下。

  她緊鎖眉頭,手握柺杖,輕輕擡起又放下,連續捶打了幾下雪地,在思忖之間,在地上敲出了一個雪洞。

  然後,大祭司終於停手,霍然擡起頭,張啓破裂的嘴脣,陰惻惻道:“聖女大人,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聖籍上的那法子。”

  珍妃杏眼圓睜,失聲道:“你是說……用至聖先賢留下的那根聖骨?”

  大祭司沒急着回答,而是擡起另一隻手,指着小秦澤,唸誦了一段古怪的咒語。

  接着,小秦澤頭一歪便昏了過去。

  “大祭司,您何必這麼對他呢?”珍妃託着小秦澤倒下來的身體,皺眉道。

  “這攸關我們聖族的祕密和未來。”大祭司盯着小秦澤,眼中露出貪婪的神采:“原本,我是沒把握用那法子的,因爲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太強了,在施法的時候很可能會冒出來反噬到我們,但這孩子天生就擁有驅邪的能力,有他在,就能制衡那股力量,然後我便有把握將你一分爲二!”

  餘閒悚然動容。

  他明明只是這個夢境的“過客”,此刻卻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聖籍有云,至聖之骨,可以成就肉身,而且可以承載任何魂魄。只要我施法將你的魂魄從這身體裏牽引出來,以至聖之骨重塑肉身,那你從此以後就能做一個正常人了!”

  大祭司原本渾濁黯淡的眼眶裏,一時間精光爍爍:“成爲一個正常人後,你便能安心南下找大景皇帝,爲我聖族千萬人討一條活路!”

  珍妃沉默了,但身體卻由於澎湃的情緒,在輕輕顫抖着。

  餘閒的心境亦是波濤洶涌。

  他大約猜測到,珍妃爲何能搖身變成了天元皇帝的愛妃。

  也猜測到了珍妃身上藏着的重大祕密!

  驀然間,他想起了秦澤在寺廟裏甦醒時,看到的那隻渾身黑氣縈繞的詭異怪物!

  “聖女大人,不能再猶豫了,否則今年冬夜一來,我們聖族無數人就要長眠,再無機會看到春暖花開了。”大祭司苦口婆心的勸道。

  珍妃沉默了許久,擡起皓臉,迎接着凌厲寒風的沖刷。

  待她的美麗臉龐都覆上寒霜後,她的神情也一片冷峻。

  最終,她點了點頭。

  隨即,畫面再次扭曲變形。

  切換過後,場景變成了一座陰暗蒼涼的大殿堂。

  餘閒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了殿堂中央的大平臺上。

  這似乎是一座祭壇!

  到處鐫刻着符文圖案,這些符文和圖案,似曾相識。

  他本想回憶一下,但一轉眼,前面的事物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祭壇中央的祭臺上,陳列着三個長方形的石臺。

  小秦澤躺在最右邊的石臺上,閉着眼睛,似乎昏睡了過去。

  在小秦澤旁邊,也就是中間的位置,躺着“曾經的珍妃”。

  而在她的左側石臺上,只放着一根骨頭,好像是人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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