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身不由己

作者:呂默
“這個傻逼。”

  何大壯藉着酒勁,又一次罵王晟。

  從何大壯與王晟相識,他從來沒對王晟說過一句糙話。這兩天,他把傻逼二字硬生生按在王晟頭上了。

  而王晟生前,對何大壯總是那麼文質彬彬。

  何大壯罵王晟是有理由的。

  前面已經發生的事,我們不再贅述了,單從賈正道與索伊的關係,何大壯就看到了王晟的弱智。

  賈正道得知林薇與王晟的私情,險些大開殺戒。

  索伊找到鴻運集團,未曾見到賈正道,先大鬧一場。

  連徐燁都忍不住要對索伊動手了,賈正道卻恭恭敬敬把索伊讓到辦公室,還一口一個姐姐的稱呼她。

  最讓何大壯不解的是,賈正道提到了王晟的父親王任維,一口一個老領導的稱呼。言談話語中,討好意味嚴重。

  王晟的父親是什麼人,賈正道爲何如此恭敬這對老夫少妻。

  需要劃一個重點:索伊跟賈正道說了什麼,能讓叱吒風雲的賈正道,驚訝的滑掉手裏的杯子,還主動擁着熱臉,來舔王晟的冷屁股。

  皮褲套棉褲,其中定有緣故,不是棉褲太薄,就是皮褲沒毛。

  這句順口溜,闡述了一個叫緣由的道理,何大壯對此非常感興趣。

  所謂的世態炎涼,其中之一就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

  何大壯假設王晟的父親,當初是一位大領導。看賈正道現在的發展規模,能讓他卑躬屈膝的人,當年至少也得是處級以上領導。

  王任維退休了,哪怕他現在是離休,享受市級領導待遇,結果又能怎樣。

  客情,做的都是表面文章。

  用到實處,賈正道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必要爲了一句報恩,主動降低身架,去討好王晟,還被王晟罵個狗血噴頭,一個滾字將他趕了出去。

  不應該呀。

  何大壯不敢說自己見多識廣,他沒見過賈正道本人,但他知道賈正道在古城無人可比的威名。

  在古城,不論浪跡街頭巷尾的平民百姓,還是出入各種高檔場所的達官貴人,誰提到賈正道,都免不了擡頭仰望。

  市場經濟時代,有錢人就這麼牛逼克拉斯,

  王晟的身世,再次吸引了何大壯的注意力。責任意識也好,好奇心也罷,何大壯無論如何也要解開這個謎底。

  不爲別的,只爲證明王晟不是賈正道所殺。

  這就是人的認識,何大壯從發現王晟死在金鼎大廈,就一口咬定他被賈正道所殺。看過這段日記,他的判斷力出現了反轉,竟然否定了自己的認知。

  道理很簡單,在賈正道眼裏,王晟就是一個淘氣的小屁孩,他看在王晟父母的面子上,都不好意思跟他計較,更談不到要對他大開殺戒。

  賈正道不能爲了林薇,再對王晟大開殺戒了,那麼還有誰能下此毒手呢?

  答案已經不得而知,這個人就是徐燁。

  何大壯一想到徐燁,難免又要想起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徐燁闖進他的家中。

  他是爲筆記本電腦而來,怕何大壯知道他是殺害王晟的兇手。

  何大壯想到這裏,頓時打起精神。他要給郝荻打電話,這是一個重要線索。

  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昏暗了,筆記本電腦的時鐘告訴何大壯,這個點,郝荻應該下班回家了。

  算了,不打了。

  何大壯不想自討沒趣。

  他擔心這會兒郝荻已經回到家裏,正在享受丁鬆的殷勤服侍,他把電話打過去,丁鬆表面不能說什麼,心裏指不定怎麼罵他。

  癩蛤蟆想起天鵝肉,你配嗎?明知道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你還癡情不改,真噁心!

  在丁鬆眼裏,何大壯就是一傻逼克拉斯,就像何大壯給王晟的冠名。

  何大壯放棄了與郝荻探討案情的想法,酒精也漸漸上頭了。

  睡一會兒,歇歇乏。

  這就是何大壯的生活。他把筆記本電腦往旁邊一放,半躺半坐的身子,就式一滑,捎帶抻個懶腰,就要睡覺了。

  “邦、邦、邦。”

  有人在敲窗玻璃,何大壯一驚,急忙爬起來向外看。“誰呀?”

  “開門。”丁鬆的語氣十分生硬,大有上門討債的意味。

  何大壯打開房門,未曾說話,先打了一個飽嗝。

  丁鬆急忙閃到一旁,不住地用手扇呼着。

  “你咋來了?”何大壯笑臉相迎。

  “我咋就不能來。”丁鬆理直氣壯。

  何大壯一個人的時候,他敢罵王晟是傻逼,也敢對丁鬆的不仗義指指點點。一旦他們見了面,(當然,王晟死了,他們見不着了。)點頭哈腰就是何大壯的標配。

  “握個手吧。”何大壯藉着酒勁,要跟丁鬆客氣一下,覺得這是有檔次的人,見面的必要禮節。

  丁鬆微微一笑,用鼻子哼了他一下,徑直走進屋裏,先四下看了看。

  “找啥呢?”何大壯知道丁鬆在找什麼,還故意裝傻。

  丁鬆打開電燈,看見牀上有個塑料袋,袋子裏裝了半隻燒雞,旁邊還有半瓶白酒,又忍不住哼了一聲。

  “你鼻炎犯了?”何大壯這句話,巧妙地化解了丁鬆的敵意。

  “真就你一個人在家呀。”丁鬆看清屋子裏只有何大壯一個人,他的態度快速回溫。

  “房棚上還有一窩耗子。”何大壯縮脖端腔說:“我特意給你養的。”

  “滾。”丁鬆笑了,他以爲能在這兒見到郝荻,結果讓他非常高興。他嬉笑着說:“本想請你喫頓飯,結果……”

  “咱哪喫去呀。”何大壯說着,拎起大挎包,裝進筆記本電腦,就要關燈。

  “你還……”丁鬆發現自己不長記性。何大壯從小到大,在喫的問題上,從來都是逢請必到。

  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那就走吧。

  “咱先說好了,我開車,不喝酒。”丁鬆要約法三章。

  “國泰民安時代,你把車撂我門口,肯定丟不了。”何大壯的手,伸進丁鬆的褲兜裏,摸到車鑰匙,用力往回一扥,丁鬆想搶回去都不行了。

  兩人走出院落,何大壯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臺外地牌照的中型貨車。車上的幾個人,正在喝酒聊天。

  “這都什麼人呀,咋在車上喝酒。”何大壯哪裏知道,這夥人已經在他家門口,蹲守一晝夜了,爲的就是等他出來。

  車上的人看見何大壯出來了,迅速放下酒杯筷子。坐在駕駛位的司機,嚥下嘴裏的一口菜,張嘴哈了一聲,然後發動汽車。

  何大壯鎖好院門,見丁鬆倒背雙手等在路邊,他低聲提醒說:“注意安全。”

  “胡說什麼呢?”丁鬆以爲何大壯借酒冒懵,跟他惡作劇。

  “你沒看見那車上的人都喝酒了嗎?”何大壯說着,掏出照相機,隨手向身後一甩,照相機鎂光燈一閃,把丁鬆嚇了一跳。

  “哎呀我,你咋一驚一乍的。”丁鬆這時才發現,那輛貨車已經發動起來。他驚訝道:“還真讓你說着了,剛纔我眼瞅着司機在喝酒。大壯,洞察力……行啊。”

  丁鬆對何大壯豎起大拇指。

  “職業習慣。”何大壯受到丁鬆的誇講,他臉緊繃着,心裏樂開了花。“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反面教材。”

  “對呀,你是記者,給他們曝光。”丁鬆說着,也掏出手機,要給貨車照相。

  “你跟着湊什麼熱鬧。”何大壯擔心貨車上的人,借酒勁過來找麻煩。他拽上丁鬆,攔住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何大壯不經意間的一個發現,又救了他一命。

  可能有人會說,我把壞人寫的太弱智。

  其實不然,現代科技手段,想致人一死很容易,不留下證據真的很難。

  何大壯應該感謝丁鬆的意外來訪,當然,更應該慶幸他的職業敏感,又是手機,又是照相機的,“咔擦”那麼一下,誰還敢公然以身試法了。

  這個謎底,不久後就能解開,咱們先說丁鬆的這次來訪。

  兩人來到一家小酒館,還是老樣子,何大壯點菜,丁鬆負責買單。

  平日裏丁鬆很少喝酒,他見何大壯已經半醉了,便破例要跟何大壯較量一次。

  他一杯白酒下肚,見何大壯醉眼朦朧的,問上一句:“你對郝荻還有那想法嗎?”

  “啥想法。”何大壯見丁鬆端起白酒杯,就有一種預感,小松今天要酒不醉人人自醉,肯定是帶着目的而來。

  “十幾年的好哥們,用不着遮遮瞞瞞的。”丁鬆酒勁上頭,他自以爲神智很清醒。

  何大壯不僅裝傻充愣有一套,瞪眼睛說瞎話也是一絕。

  他說:“惦記也是白惦記,何必自討苦喫呀。”

  丁鬆主動定向,把今晚的主題落在郝荻身上。他要借何大壯酒精上頭,掏出真心話。

  “這麼說,你還在惦記她。”丁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你悠着點,別喝高了。”何大壯要搶丁鬆手裏的酒瓶子,他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管好你自己得了。”丁鬆喝了一大口白酒,認爲何大壯已經醉了。他說:“有個祕密,我藏在心裏好多年了,總沒機會跟你說。”

  “既然是祕密,就不想讓人知道。”何大壯也喝了一大口白酒,又吃了一大口菜說:“別說,你自己留着玩吧。”

  “不行,別看這話我說不出口,但必須得說出來。”丁鬆的視線有些模糊了,他看何大壯長了二個腦袋。

  “既然你把我當親哥們,想說你就說吧。”何大壯不希望丁鬆,能把接下來的話說給他聽,但他又不想阻止丁鬆的宣泄。

  人的心裏隱藏了一個祕密,而且還是一個難以啓齒的隱私,就好比吃了不消化的東西,總感覺寢食難安。他必須要選準一個機會,將祕密吐露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讓心理平衡。

  不用再多說什麼,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丁鬆要透露什麼祕密了。

  這個祕密對何大壯來說,早已不是什麼祕密了。

  丁鬆曾經以同樣的醉酒方式,向何大壯袒露了心扉。

  今天,丁鬆帶着巨大的心理壓力而來,又要故伎重演。作爲他的好友,擅長裝瘋賣傻的何大壯,即使看在這頓飯的面子上,也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何大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要像背課文一樣,重複曾經對丁鬆的安慰,目的只有一個,友情地久天長。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