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白啦
通過聯邦星網部門復原的監控是物證，而關鍵人證竟然是徐女士第二任的丈夫。量刑、開庭、宣判，徐女士又一次離婚了，但這位丈夫也沒能分到他最想要的東西——青蘅畫廊。
“還有一些大師名作，全都婚前公證留給溫聽雨了。”李知樂嘖嘖兩聲，不太懂徐女士究竟是怎麼想的。
因爲罪名太多，陳列的法律法條像是翻不到盡頭，但有一項指控是不成立的，徐女士沒有僞造精神鑑定證明，溫聽雨確實有嚴重的恐懼症，這不也被拉去強制接受心裏干預了。
紀勝坐在他旁邊看書：“嗯。”
“你知道？”李知樂只是逗逗他，不覺得紀勝這種你們人類感情真奇怪的絕對理智能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大約是他看好戲的神情太過明顯，紀勝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落在終端投影出的虛擬屏上。
“名字。”紀勝點了點徐女士的名字，又點了點溫聽雨的名字，大抵是藝術家的堅持，一家人的名字都很文藝。
徐女士叫梅染。
青蘅爲葉，聽雨爲景，不可或缺的花是徐女士。
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雨後花葉潤溼晨霧瀰漫，本該是一幅欣欣向榮的美好畫卷，也是這個家庭一切都好時的寫照。
只是時過境遷，終成了雨過百花盡，滿庭鶯亂啼的一片狼藉。
紅綠相對，徐女士也曾是呵護下肆意綻放的梅染。
李知樂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呢，太愛了？愛到滿是怨恨，還要遷怒。”
紀勝沒有接話，紀院長和紀夫人也很相愛，愛情是個好東西嗎，他不知道。
“班長！”塗書努力的擺着手引起李知樂的注意，“來來來。”
“我去看一眼，有人來喊我。”紀勝點頭表示知道了，李知樂從看臺上往下跑，迎面就是來找兒子的紀院長。
他和往常一樣問好，紀院長卻沒應上一句小李，反而皺了皺眉。
李知樂有些奇怪打開終端發了個訊息，但也沒放心上。
塗書把他往舞臺那邊帶，雖然是第一次嘗試，但讓學生表演的效果意外不錯，演藝專業的學生願意報名，非專業的學生也愛上去湊熱鬧，比賽時候BGM層出不從，好聽的好玩的好笑的應有盡有，而不想看比賽的觀衆也可以圍着舞臺湊熱鬧。
“怎麼了？”越往那兒去人越多，現在臺上唱歌的是楚飛，每次輪到他都成個人演唱會了，除了跟唱的還有捧場氣氛組，一旦進了觀衆圈扯着嗓子講話都聽不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李知樂不太想去人擠人，也不太想跑楚飛眼皮子底下，這幾天楚飛看他的目光那叫一個熱情似火，要不是他唱唱跳跳一整天沒休息的功夫，李知樂也東奔西跑甚至還去了一趟警局被吊銷駕照交了罰款，總覺得楚飛得抓着他表白。
塗書努努嘴。
“什麼啊，你說話？”李知樂一頭霧水，面前都是跟着揮手蹦噠的年輕人一望一整片。
“你自己看啊。”書呆子又擠眉弄眼的。
李知樂仔細看了一下，還真看出點東西來，他拍開擋的嚴嚴實實的人牆：“讓一讓同學，讓一讓。”
雖然星網上徐女士事件裏關於他的部分都被模糊處理了，但實時關注的都知道李知樂駕着七彩祥雲閃亮登場，拿着錄音拯救自己的朋友溫聽雨。看到他讓出了道，還要學着媒體捧一句熱心市民李同學。
好話說多了還臊人呢，李知樂哭笑不得讓同學們別起哄，自己伸手揪出來兩個女生。
“不是大學生吧，逃課來參觀了？”他語氣篤定。
兩個女生突然被陌生的帥哥拉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注意到李知樂胳膊上的袖標才後知後覺想溜：“不、不是。”
“果然不是大學生。”
“是，是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是逃課了對不對。”
無論她們說什麼李知樂都是一幅我沒說錯吧的樣子。
兩個女孩子百口莫辯快急哭了。
噗嗤一聲，甜甜的女聲就響起來了：“好啦，學弟你別逗她們了。”
“你們校服的邊邊都在外面啦，就不要說謊了。”唐糖個子小，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出來跑到李知樂身邊，指了指兩個女孩子的衣服，“哪有人裏三層外三層的來看飛飛唱歌的。”
“飛？飛飛？”
“對啊！飛飛！太帥了！”唐糖捧着自己的小臉十分興奮。
臺上的楚飛注意到了觀衆裏的騷動還有騷動中心的李知樂，對着他電力十足的眨了眨眼。
李知樂目瞪口呆的看着身邊的學生們尖叫回應，那兩個溜進來的高中生連害怕都忘了激動的一蹦三尺高。
“飛！楚飛！”
塗書這時候耷拉着臉，擡手指了個方向：“你看吧，全是楚飛小迷妹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望過去就是敏敏她們，揮着胳膊喊這邊也要wink。
書呆子看着自己把內向靦腆拋之腦後的女朋友，悲從中來：“敏敏這樣也好可愛，但這樣可愛的敏敏卻不是不爲了我。”
“你正常點。”李知樂對談戀愛好像切換人格的塗書無fuck說。
“姜穎兒也一樣迷楚飛，你不抓緊？”書呆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不然晚上給你機會不都白搭。”
“別亂牽線，喜歡她都是以前的事了。”李知樂把塗書的手扒拉掉，“晚上我不去啊。”
“別啊我們預約的可是西街的位置，好不容易約上的。”
“酒吧街西街？”
“沒去過吧。”塗書哥倆好的拍拍他，神神祕祕“一起見識見識。”
李知樂還真去過，託臺上那個散發魅力的帥哥的福，想到西街那魚龍混雜的樣子：“非去不可？”
塗書攤了攤手：“我說了不算，她們說了算。”
楚飛唱完去後臺了，三個女生已經聊的熱火朝天，一個個站起來不到楚飛胸的個子，張口閉口麻麻愛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而且隱隱的以唐糖爲中心，就說小學姐未免也太多才多藝。
“原來楚飛的那個個站是你在運營！”敏敏嗨完了和朋友們一起來找塗書，聽了一嘴唐糖她們說話也加入了。
“我的拍照水平可是很厲害的。”小學姐叉着腰一臉驕傲。
彩虹屁誇了一通唐糖後，幾個女孩子又真情實感的悲傷起來。
“但是飛飛沒有公司，現在的熱度都要浪費了。”
然後就是現在星際娛樂圈分析，恨不得變身經紀人把資源餵給楚飛，按照她們的規劃一年一張專輯，兩年一次巡演，不到十年登頂飛昇。
聽得李知樂和塗書兩個不追星的一愣一愣的。
眼看着今天的賽程要結束，太陽也落了下來，李知樂不得不打斷她們的暢想：“楚飛目標明確，也很有毅力，你們別替他操心了。”
他把兩個高中生往外送：“不要再逃課了，聯繫家長來接，努力一點來當楚飛的學妹，你們不就能經常見他了嗎。”
話雖然這麼說，明明都是今天才認識的幾個女生依依不捨的像是生離死別，互相留了通訊號說要一起給飛飛加油打氣出謀劃策才肯說再見。
剩下唐糖和敏敏她們意猶未盡，姜穎兒不知道小學姐就是未成年以爲她只是長的顯小：“唐糖你晚上有事嗎，要不和我們一起去酒吧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好在唐糖自己心裏有數：“我要去找弟弟和爸爸，下次吧。”
孫小甜擰了擰姜穎兒胳膊內側的肉，讓她看李知樂。
女孩們忽然笑作一團，姜穎兒有些羞惱：“那之後再找你。”
她清了清嗓子：“班長忙完了吧，一起喫個飯然後出發？”
“好。”李知樂點點頭，要告訴紀勝自己先走了。
唐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孩子們，眼珠子一轉：“唐果說要和偶像談天說地接受薰陶，我幫你講，快去玩吧學弟。”
小學姐和塗書他們都一幅月老附身的樣子，姜穎兒看起來也不抗拒，李知樂不能就這樣讓女生難堪也擔心塗書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三個女孩子，被拉着拖走了。
唐糖哼着楚飛的歌蹦蹦跳跳往看臺去，還沒走到呢，就看見紀勝神情複雜步履匆匆，有些煩惱又有些不明顯的熱切。
“紀勝！”小學姐喊了他，“看到爸爸和唐果了嘛？”
不近人情的學霸停下腳步看到唐糖點了下頭，又破天荒帶了些溫和：“在看臺。”
小學姐比了個ok的手勢，俏皮的眨了眨眼：“對了，學弟和漂亮姐姐準備再續前緣，讓我來告訴你他先走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紀勝臉上的和緩散了個一乾二淨，沒有表情的模樣十分駭人：“女生。。。再續、前緣？”
唐糖被他嚇到了：“是，是啊。”
“說清楚。”
“我只是聽到了，好像是李知樂之前喜歡沒追上的女生，是他高中同學。”唐糖不擅長和紀勝這種平等漠視所有人的類型打交道，她被那雙淺色的眼睛盯着渾身不自在。
一瞬間的衝擊之後就是不解，紀勝在大腦中梳理李知樂的人際網，抓到了關鍵點：“塗書呢。”
“那個戴眼鏡的書呆子？”唐糖搓着自己的裙襬想趕緊跑，“就是他攢的局啊，漂亮姐姐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也是他們以前的同學。”
怎麼可能？！
即便是和平分手也沒有這麼大方給喜歡同性的前任介紹女朋友的說法。紀勝第一次感受到了荒謬，但凡沾上李知樂，他的腦袋就像變成了忘記系統升級的中央處理器，一會兒運轉敏銳一會兒又遲鈍到該被淘汰。
李知樂說過他和塗書高中是同學，而他高中又喜歡一個女生，塗書知道並且撮合，對於塗書戀愛李知樂也不爲所動。
所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推論竟然是他們倆從來就沒有過情侶關係！
“。。。直男。”紀勝彷彿墜入冰窖，一呼一吸的空氣裏都帶着冰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是。。。直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在哪。”
“誰？”
“樂樂。”震驚的失控表情並沒有停駐在紀勝的臉上，眉毛壓下在眼窩投出陰影，瞬息之間他就做出了決定。
“不知道，但是晚上要去酒吧街西街。”唐糖看着紀勝大步邁開的背影，疑惑的揉了揉腦袋，“他之前是這麼喊學弟的嗎？”
等跑到看臺，除了唐院長和唐果，還有個小學姐不喜歡的紀叔叔。
紀院長失魂落魄的，唐院長正安慰他。
“爸爸幹嘛呢？”唐糖戳了戳唐果。
唐果還是那副臭屁的樣子，揚了揚下巴：“控制慾過剩的大叔發現兒子其實根本不需要他的關心，就那樣了唄。”
李知樂被塗書叫走之後，紀院長也找到了紀勝，他要說的不是別的。
“小勝，你以後還是不要和李知樂同學走的太近吧。”中年男人臉上是一覽無遺的憂慮。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理由。”紀勝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違反交通規則，插手同學家事，什麼都鬧得沸沸揚揚的。”紀院長嘆了口氣，“而且還不止一次。”
“你可能不瞭解，楚飛同學未來的道路就因爲他變得艱難了很多。”他是一個父親，不希望兒子的身邊有這樣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我知道李知樂同學是出於好意，可能也得到了你們還不成熟的觀念之中很好的結果。”
“但作爲你的朋友，他不合適。”紀院長自認爲條理清晰，也把其中利害講給了紀勝聽。兒子雖然不親近他，但一直都很尊重他的意見，紀院長覺得這一次紀勝也會聽話和李知樂保持友好但不親近的社交距離。
“我不接受。”紀勝安靜的聽完，又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確實不應該插手楚飛和溫聽雨的事。”冷淡的年輕男人站起身，微微低頭才能直視自己已然有些佝僂的父親，“李知樂是我承認的人。”
時間是很殘酷的東西，紀勝很少向父親展示他的強大，以至於這個視角紀院長看自己的孩子竟然有些陌生。
可他畢竟是父親，有身份帶來的天然的權威：“我是爲你好小勝，爸爸還能害你嗎。”
紀勝就這樣看着他，不贊同也不反駁，平靜的讓人挫敗。
“你該和小宋這樣的同學多交朋友。”紀院長忽然激動起來，“惠芬很喜歡和同學相處，你是她的孩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母親——”
“是我的惠芬！”中年男人提高了嗓音，他是衰老的雄獸，既失去了伴侶也沒有了力量，紀勝提起母親毫無波瀾的樣子激怒了他，“她那麼柔弱，卻無私的給了你健康的身體，延續惠芬生命的你，不應該替她去感受她未曾感受過的嗎！”
“。”紀勝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個稱謂，“父親。。。”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紀勝。”紀院長大口的喘着氣，沒有讓他說話的意思，“小宋他們都不喜歡你，如果沒有我——”
“你在瞎說什麼啊大叔。”小男生沒變聲的聲音雌雄莫辨音調又高，“誰不喜歡我偶像！”
“唐果。。。”宋思琪沒能拉住他。
紀院長身後站了三個人，他的同事唐院長和唐果，還有他嘴裏的小宋。
“你！”中年男人看向紀勝。
“我剛剛想要提醒你。”紀勝不避不讓。
“怎麼除了長相一點不像她。”紀院長痛心疾首，“環境是會改變人的，和好同學交友纔能有進步，而不是跟着李知樂學會頂撞長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