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小女帝:是,主人

作者:我不是趙高
第168章小女帝:是,主人

  見識了方修的槍的厲害。

  小女帝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雖然沒有打到獵物,回來的時候,一路上也都哼着小調。

  要不是方修還在旁邊。

  保不準會像小女孩一樣蹦蹦跳跳。

  “方修,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新軍裝備火槍?”

  武明空走在湯泉宮的青石磚上,有些好奇的問道。

  方修道:“臣還沒想好。”

  武明空嗯了一聲,沒有多問,繼續往前走。

  忽然,不遠處的一襲白衣吸引了她的注意。

  “前面有人。”

  武明空望着那道身影,確定她不是湯泉宮的宮女,忙不迭地停住腳步,拽住了方修。

  方修一怔,擡眸望去,就看見手持摺扇的上官海棠,筆直的站在那裏。

  “自己人。”

  方修伸手拍了拍小女帝的肩膀,以示安撫。

  望向上官海棠,問道:“何事?”

  上官海棠看見方修,邁步走了上來,躬身行禮。

  看了一眼小女帝,沉聲道:

  “卑職有要事稟告。”

  小女帝見狀,立刻明白,她是想讓自己迴避,瞬間不開心了。

  撇了撇嘴,心道:你主子都跟朕坦誠相待了!你不知道嘛!

  方修擺擺手道:“但說無妨。”

  上官海棠不再猶豫,正色道:

  “周國傳來消息,周國全境已有五十餘個州府打出清君側的名號,向周皇施壓,問斬魏東征!

  這裏是勤王州府的名單,請您過目!”

  說着,取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方修。

  方修伸手接過來,自上而下看了一會,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這麼多?”

  要知道,方修掌控的州府官吏,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一個。

  可是眼下清君側的州府竟然達到了五十七個。

  換句話說其中有四十六個州府都是自發的叛逆。

  這個數字已經完全超出了方修的預估。

  上官海棠解釋道:

  “卑職想,應當是周皇徵召虎賁軍拱衛京師的緣故。”

  周皇推行新政,各州府的官紳積怨已久,只是迫於虎賁軍的威名,不敢反抗。

  如今,周皇將虎賁軍徵召到京師,就等於拿掉他們頭上的緊箍咒。

  又用戰力羸弱的衛所去平叛,等於告訴大家,即便打出清君側的旗號,一時半會也不會被剿滅。

  如此一來,官紳心中的顧慮就又少了一些。

  再加上,這一次勤王的州府,一口氣就冒出來十一個。

  就給人一種感覺,天下苦新政久矣。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因如此,各州府纔會積極的響應,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達到五十七個,幾乎佔到周國所有州府的三分之一!

  “這麼看來,周國士大夫的力量比想象的還要強大。”

  “對大乾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方修面露沉思,久久不語。

  武明空站在原地,望着方修,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見他皺着眉頭思考,又覺得不好打擾,就沒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一陣凌冽的寒風呼嘯而過。

  方修緩緩擡眸,望向上官海棠,表情變得異樣嚴肅,鄭重道:

  “計劃提前。”

  “開春後,打周國!”

  此話一出。

  武明空瞳孔迅速收縮,表情顯得有些驚詫。

  自從上次方修跟她提起征服天下的事,她就一直在想,方修磨得這把利劍究竟何時出鞘。

  五年後?

  十年後?

  她都想過。

  唯獨沒有想過,開春以後。

  此時此刻。

  看着面前的方修。

  小女帝很想說:“會不會太着急了?”

  可是,看見方修鄭重的表情,原先的話又咽了回去。

  畢竟。

  她曾經對方修說過:無論何時,朕都相信伱。

  “既然他說開春後打周國,那就開春後打周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朕應該相信他!”

  想到這。

  武明空下定了決心,站到方修的身旁,表情同樣鄭重。

  “方修,需要朕做什麼?”

  方修轉頭望向小女帝,正色道:

  “陛下要做的只有一點,堅定不移的支持臣打這場戰爭!”

  武明空重重的點了點頭:“朕會的!”

  方修“嗯”了一聲,想了想,道:

  “還有一件事,臣希望陛下能回到長安,與臣一同清理朝堂上反對此事的百官。”

  如今的方修,雖然權傾朝野,但是開啓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牽扯到大乾的國運,也牽扯到無數官紳的利益。

  必定會有無數人站出來反對。

  甚至有一些人,爲了維護自身的利益,會用性命作爲威脅向小女帝死諫!

  用各種手段和理由,逼迫方修和小女帝讓步。

  方修作爲聲名狼藉的奸相,自然是不喫他們這一套。

  小女帝作爲新君,就不一樣了。

  方修現在所說的一切,就是告訴小女帝一件事,無論面對什麼人,面對什麼事,打周國的態度,一定要堅定!

  武明空也明白方修話裏的意思。

  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往前邁了一步,擡眸望向方修,重重的點頭:

  “好!朕答應你!”

  沒有多餘的話語。

  就這麼質樸的幾個字,卻讓方修的心裏涌起了一陣暖流。

  他伸手攬住小女帝的腰肢,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還有外人呢”

  小女帝俏臉瞬間變得通紅,偷偷的瞄了一眼上官海棠,又很快收回目光,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上官海棠的表情卻很是平淡。

  畢竟,更激烈的事,她都見過。

  方修轉頭望向上官海棠,吩咐道:“傳書給妲己,讓她準備一下,給各國富商發請帖,邀請他們來長安珍寶齋來品鑑琉璃!”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既然決定要打周國,就要提前準備好各種後勤物資。

  國庫空虛。

  方修能做的就是賣掉囤積的琉璃來回一波血。

  “是,主人!”

  上官海棠恭敬的道。

  方修想了想,又吩咐道:“再以本相的名義,傳書給錢浩南,讓他在全國範圍內招募新軍,數量不限!”

  “是,主人!”

  方修看着她,擺擺手道:“準備一下,本相與陛下今日回京!”

  “是,主人!”

  上官海棠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方修低頭望向小女帝,道:“陛下,我們該回去了。”

  雖說只在湯泉宮待了幾天。

  但這幾天,小女帝過得還算開心。

  等上官海棠走得遠了一些。

  武明空擡眸望向方修,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用軟軟的聲音回道:“是,主人。”

  “陛下很會嘛……”

  方修先是一怔,隨即嘴角勾起笑容,調侃了一句。

  小女帝昂了昂小腦袋,想說些什麼。

  還沒開口,方修直接伸手捧住她的小臉,吻了下去。

  片刻後。

  武明空臉蛋紅撲撲地所在他的懷裏,眼裏有些春水迷濛。

  緊繃的身軀在熱吻之中變得越來越軟。

  也越來越習慣。

  “唔唔.”

  “不準亂動.”

  不遠處。

  耳力過人的上官海棠,聽到“是,主人”這三個字,腳步一頓。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回頭看的衝動,快步離開了這裏。

  轉眼間,已是七日後。

  方修回到了相國府,安排後續的事宜。

  武明空則是回到了皇宮,處理這幾日呈上的奏章。

  與此同時。

  皇宮外的禮部衙門。

  禮部侍郎劉鴻文看着面前滔滔不絕,大談禮法的國子監祭酒程正道,一臉的無奈。

  “程祭酒,本官實話同你講,這件事情,本官也無能無力。”

  “誠然如你所說,那話本里構建的乃是一個禮樂崩壞的國家。”

  “可是那又如何,有違禮法的是話本里的人物,跟話本本身又有何關係?跟大乾月刊又有何關係?”

  “若是如你所說,話本里只要有不合禮法之事,就是倡亂,誨盜,那全天下還能剩下幾部能看的話本呢?”

  “別的不說,那流傳諸國的《聶小倩》,甚至還牽扯到了人鬼之間的情緣,在程大人的眼裏,又該如何?”

  聽見這話。

  程正道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悅的道:

  “劉部堂此言差矣,在老夫看來,聖人之道,在於教化天下,像那等毫無裨益的話本,非但起不到教化百姓的作用,反而會令百姓誤入歧途,本就不應該存在!”

  劉鴻文嘆了口氣,無奈的道:

  “那祭酒大人的意思,所有的話本都應該被扔進坑裏焚燒?”

  程正道不冷不淡的道:

  “若是某部話本,百姓讀了以後能從中領悟聖人之道,又何必焚燒?”

  “老夫所說的是那些倡亂的話本,劉部堂不要將之混爲一談。”

  劉鴻文有些急了,提高聲調道:

  “祭酒大人又如何知道,你認爲的倡亂的話本,百姓讀了,不能領悟聖人之道?

  如何知道,你以爲多有裨益的話本,百姓讀了後不會叛逆作亂?

  這話本如何,總不是你祭酒大人一句話說了算吧?”

  程正道仍舊用不冷不淡的語氣道:

  “禮部掌管禮儀教化之事,自然應當承擔起分辨話本好壞的責任。”

  劉鴻文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正色道:

  “本官認爲,《水滸傳》、《西廂記》、《聶小倩》、《射鵰英雄傳》並非倡亂之話本,祭酒大人請回吧。”

  程正道望着他,表情漸冷,皺着眉頭道:

  “在老夫看來,那《水滸傳》.”

  一開口,劉鴻文就知道他又要滔滔不絕,講個沒完。

  終於是忍受不了,沒好氣的道:

  “本官就不明白了,祭酒大人爲何非要盯着幾部話本不放,就因爲百姓喜歡?百姓喜歡又有什麼錯?”

  程正道冷冷的道:

  “若只以喜歡與否作爲評判事物的標準,天下還要禮樂何用?

  聖人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

  感於物而動,性之慾也。

  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

  好惡無節於內,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

  “夠了!”

  劉鴻文望着他,堅定道:

  “無論你如何說,本官也絕不會同你一起彈劾丞相大人!”

  程正道冷冷道:“你十年苦讀,鑽研聖人典籍,領悟聖人之道,一朝科舉及第,方纔能夠入朝爲官。

  如今官至禮部侍郎,掌管禮樂教化,面對大乾月刊這等倡亂之物,只因它背後之人是當朝丞相,便熟視無睹,這和助紂爲虐,有何區別?”

  話說到這個地步。

  劉鴻文也不給他留面子,冷笑一聲道:“若是祭酒大人真的如此高風亮節,丞相大人指鹿爲馬時,怎不見你站出來大加指責?”

  程正道眉頭皺起,問道:“何爲指鹿爲馬?”

  劉鴻文見他這副表情,立刻明白他還真不知道指鹿爲馬這件事。

  在心裏嘆了口氣,看着他,問道:“祭酒大人是真的打算跟丞相大人死磕到底?”

  程正道冷冷的道:“老夫不過是爲了維護禮樂之道罷了。”

  得到這個答案。

  劉鴻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既然你決心找死,那本官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大手一揮,冷聲道:

  “來人!送客!”

  話音落下。

  便有幾名差役上前,架着程正道,離開了禮部衙門。

  程正道顯然沒想到劉鴻文竟然敢用這種粗暴的手段對待自己。

  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的道:

  “劉鴻文,你身爲禮部侍郎,德不稱位,能不稱官,老夫要向陛下彈劾你!”

  劉鴻文聽見這話,嘴角勾起冷笑,心道:跟丞相大人作對,能有幾天活頭還不知道,還來彈劾本官,隨便你如何彈劾,本官看你一眼就算本官輸了。

  另一邊。

  程正道被趕出了禮部衙門,胸口升起一團怒火,望向一旁的皇宮,終於是做出了決定。

  他要到陛下跟前,彈劾那奸相方修!

  這麼想着。

  冷哼一聲,邁步朝皇宮走去。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戶部衙門忽然傳來聲音。

  “程祭酒請留步!”

  程正道轉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就看見一張滄桑的臉龐,帶着笑容,看着自己。

  “秦部堂有何貴幹?”

  程正道看着秦興言,眸子裏閃過一抹厭惡,冷冷的道。

  秦興言也不在意,賠笑道:

  “程祭酒,本官主要是想問一問,犬子是否還有機會重回國子監。”

  程正道眉頭微微皺起,冷冷的道:

  “你兒子是誰?”

  秦興言道:“犬子名曰守陽。”

  程正道先是一怔,隨即表情變得更加厭惡,沒好氣道:

  “老夫當是誰呢!原來是那不當人子的秦守陽!”

  “當面頂撞師長,不尊聖人之道,這樣的人,我國子監豈能相容!”

  秦興言聽見這話,眼睛微微眯起,問道:

  “當真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程正道冷冷道:“沒有!”

  秦興言緩緩吐出一口氣,道:“那本官也算是安心了”

  程正道瞥了他一眼,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

  身旁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程狗!老夫忍你很久了!看打!”

  程正道一怔,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在自己的瞳孔裏逐漸放大。

  緊接着,右眼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

  秦興言擼起袖子,左一拳,右一拳,對着程正道就是一通打。

  兩人的年紀差不多大。

  但秦興言的身體更壯一些,又是早有準備,沒一會就把程正道打倒在地。

  程正道作爲國子監祭酒,壓根沒想到,秦興言堂堂的戶部尚書,二品大員,竟會像個粗鄙的地痞混混一樣,當街動手。

  躺在地上,完全懵了。

  而另一邊的秦興言看着他,仍不解恨。

  又狠狠的踹上一腳,啐了一口,沒好氣的罵道:

  “你個狗東西!一個小小的國子監祭酒,還敢在老夫的面前擺譜!”

  “還敢說老夫的兒子是不當人子!今天也就是在衙門門口,老夫還給你留一點面子,哪天要再碰見,老夫非得把你的牙給你打掉!”

  “老夫告訴你,你那個國子監,正陽還不願去了!”

  “老夫出銀子,給他開辦書院,讓他鑽研聖人之道!早晚有一天,要把你從祭酒的位置上拉下來!”

  秦興言說到這,又往他臉上踹了一腳,方纔解氣,轉身離開。

  程正道躺在地上,捂着臉,好一會方纔回過神來。

  伸出手,指着秦興言的背影,顫聲道:“秦興言!”

  “老,老夫要彈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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