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方修的規劃

作者:我不是趙高
第196章方修的規劃

  “咳”

  方修咳嗽一聲,掩飾心虛,輕笑道:“怎麼會呢。”

  武明空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方修眉梢上挑,一臉輕佻道:“話說回來,臣平日裏確實同母後接觸的少了,也不知母后喜愛什麼。”

  聽到這不要臉的傢伙稱太后爲母后。

  武明空俏臉微紅,啐了一口,嘟着嘴道:“那是朕的母后,又不是你的。”

  方修擺擺手,漫不經心道:“陛下的就是臣的,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武明空愣了一下,望着方修,給出了三個字的評價:

  “不要臉。”

  方修表情沒有變化,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武明空看了他一眼,面露思索之色。

  雖說當今太后是女帝的生母,但太后這個人深居簡出,素來低調,喜歡什麼,就連武明空也不太清楚。

  沉默了半響,武明空看向方修:

  “母后對奇珍異寶不感興趣,平日裏倒是會琢磨一些養生之道。”

  話裏的意思是,讓方修尋一些這方面的古籍或者藥材,當作賀禮。

  距離太后的生辰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賀禮一事,也不是很急。

  方修點點頭,應道:“臣知道了。”

  武明空水汪汪的眼睛盈盈的注視在他的臉上,好一會才道:

  “若是無事的話,就退下吧。”

  方修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伸手輕撫她的髮梢,語氣輕佻:

  “幾日不見,陛下不想臣嗎?”

  想是想的。

  但畢竟就在身邊,想見隨時就能見到。

  縱然有思念,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撅了撅嘴:“誰會想你個奸賊。”

  雖然這段時間,兩人間的關係突飛猛進,但小女帝還和往日一般傲嬌。

  方修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巧了,臣也是這般想的。”

  “既然陛下不想臣,臣就先告退了。”

  說完,沒等小女帝發火,就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武明空怔怔的望着方修的背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傢伙竟然就這麼走了,撅了撅嘴,腹誹幾句,卻也沒說什麼。

  方修這段時間要忙的事很多,一方面要招募青壯,進行訓練,另一方面又要盯着修路的事宜,免得有人從中作梗,中飽私囊。

  從十年前開始,吏治逐漸混亂,朝堂之上,不少是庸庸碌碌的老油條,再不然就是阿諛奉承,和光同塵的方黨黨羽。

  幾個信得過的人,全都有要忙的事。

  有些時候,人不夠用,方修這個丞相也得出一份力。

  當然。

  放在以前,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影響丞相大人勾欄聽曲。

  也就是指鹿爲馬之後,方修這傢伙開始有了幾分丞相大人的覺悟,想着整頓吏治。

  十年沉痾,絕非一時就能治好,這一點,武明空心裏清楚。

  因而,惱怒過後,竟是覺得有點兒心疼。

  父皇在位時,方修可是個聲色犬馬的奸賊。

  她登基以後,方修卻是夙夜憂嘆,幾乎未曾有歇息的日子。

  雖然不知道他之前的聲色犬馬究竟是僞裝,還是本性,但武明空還是覺得感動。

  不管怎樣,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並且不斷的爲之奮鬥。

  對武明空而言,這足以填補她的內心。

  另一邊。

  從皇宮裏走出來的方修,還不知道小女帝又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

  這段時間,修路的事宜已經步入正規。

  需要的銀子都已經湊齊,接下來就是生產水泥,招募工人,鋪設道路。

  想要將水泥路修遍整個大乾,需要幾年的時間,不急在一時。

  因而,修路的事情結束後,方修又有了新的目標——開設銀行,發行紙幣。

  等打下週國後,乾國就有了大批的良田,配合上各種作物的種子,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出現糧食問題。

  之後再攢一波情緒值,兌換雜交水稻的種子,再想辦法弄出來化肥,糧食就更不成問題。

  糧食解決後,就該想着解放生產力了。

  發展工業與商業,將會是大乾之後的重點。

  創建銀行,提供儲蓄服務以及貸款服務,就是方修發展工商業的手段之一。

  除此之外,就是發行紙幣。

  讀過中學歷史,都知道發行紙幣意義重大。

  別的不說,當初開琉璃大會的時候,交易的最大阻礙,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等價交換物。

  在諸國全都流通的等價交換物只有一種——銀子。

  無論是到哪個國家,銀子都是最硬的貨幣。

  問題是,銀子攜帶並不方便,交易更不方便。

  商鋪裏購買商品倒還好,每一家商鋪都有專門的剪刀,專門的銀秤。

  秤完以後,用剪刀將銀子剪開,留下應付的一部分,剩餘的返還。

  離開了商鋪,用現銀交易就變得十分麻煩。

  除此之外,還有個問題就是,一錠完整的銀子,用着用着就會變成碎銀,這個過程中,還會產生銀屑。

  民間有的時候會將碎銀和銀屑重新熔鍊成銀錠,這個過程必定會有損耗,若是改用紙幣交易,這部分的損耗就可以減少。

  其實。

  各國如今已經有了紙幣的雛形,就是銀票。

  但無論是乾國,還是燕國,吳國,周國,銀票都並非是官方的貨幣。

  只是一些富商,爲了便於交易,以自身的信譽爲擔保,搗鼓出的玩意。

  不同的商鋪,發行的銀票不同,兌換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一般來說,富商都會恪守信用,只要是畫押過的銀票,隨時都能兌換成銀子。

  但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

  總歸會有一些惟利是圖、貪得無厭的傢伙,惡意欺詐,在濫發銀票之後閉門不出,攜款逃跑。

  或者挪用存款,經營他項買賣失敗而破產,使所發“銀票”無法兌現。

  這個時候,手裏的銀票就成了一張廢紙,只能自認倒黴。

  方修發行紙幣,是用大乾朝廷的信譽作爲擔保,短時間內流通開來,問題不大。

  關鍵在於,怎麼讓紙幣長久的存在下去,而不是像大明寶鈔一樣,沒幾十年就淪爲廢紙。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這段時間,方修也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

  知道大明寶鈔的購買力之所以下降的如此之快,主要是四個原因。

  一是不控制發行量,無限制濫發。

  二是沒有建立一套系統的發行紙幣的制度。

  三是大明寶鈔只是依賴朝廷的信用爲基礎,但沒有建立準備金制度。

  四是僞鈔充斥其間,破壞了貨幣流通領域的正常秩序。

  吸取這四個教訓,大乾發行的紙幣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至於具體如何做。

  方修還需要時間去思考。

  當然就目前而言,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就是發行紙幣,需要囤積有大量的金銀銅,作爲準備金。

  當然,用糧食作爲準備金,同樣可行。

  思慮再三。

  方修還是決定囤積金銀銅等金屬。

  乾國的士紳和商賈其實還有不少的貴重金屬,但這幾個月,方修從他們的手裏薅了不少羊毛。

  要是再薅下去,難免會讓他們產生牴觸情緒。

  正是攻伐周國的關鍵時候,方修不希望看見自家後院着火。

  思來想去,還是隻能委屈一下週國境內的那些士紳豪強。

  一念至此,方修也不再猶豫,回到了府上以後,提筆寫信。

  七日後。

  已經攻下十餘座城池,控制住整個周國南部的白起,收到了方修的信件。

  春夜微涼,風柔柔地吹拂而來,攜來一股清新的花草氣息。

  營帳中的白起,看着鋪在案臺上的輿圖,目光專注。

  這個時候。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是親衛的聲音響起。

  “將軍,京城來信。”

  原先眉頭微蹙的白起,聽見“京城來信”四個字,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語氣帶着一些急促,道:“呈上來。”

  “是!”

  親衛走進營帳,雙手呈上信件。

  白起拿過來以後,自上而下仔細的瀏覽,目光專注,似乎是怕錯過哪一句細節。

  看到了末尾。

  白起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竟有一些悵然。

  遙想當年,領兵討伐趙國之時,他同樣身處營帳,同樣收到了從京城傳來的消息,至此討伐之路畫上重點。

  如今,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不同的是,丞相大人並沒有對他的行軍佈局有絲毫的干涉,只是讓他抽調一小支軍隊,給唐憶雪,讓她執行一項命令。

  這項命令在白起看來,也並無不妥。

  “方相.”

  白起輕輕的唸叨了一句,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望向親衛,吩咐道:“將這封信送給劍南道的唐姑娘,再從神機營中調撥一千人,供唐姑娘差遣。”

  神機營的士卒,都是戚繼光訓練的新軍整編而成,忠誠度不容置疑。

  親衛聽見這話,猶豫道:“哪位唐姑娘?”

  據他所知,劍南道有兩位唐姑娘,一位名爲唐憶雪,坐鎮治所,是實質上的封疆大吏,負責一道的所有事宜。

  另一位名爲唐柔,領兵四處剿匪,行蹤不定。

  白起看了他一眼,道:“唐憶雪。”

  親衛拱手行禮:“卑職明白了!”

  說完,從白起的手裏接過信件,轉身離開了營帳。

  親衛離開後,白起再次看向案臺上的輿圖,目光一如既往的專注。

  劍南道。

  安仁府的郊外,某處村子裏。

  成片的小屋顯現出衰朽的景象。

  蟲蛀的木材,留下歲月的痕跡,許多屋頂好像一面篩,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見屋蓋,其間有幾枝橫檔,彷彿骨架上的肋骨一樣,可謂千瘡百孔。

  一條如柴的黃狗趴在村口的位置,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幾名半大的孩子蹲在田野間,捉着小蟲。

  村落的某處角落。

  六七個十來歲的少年,手裏握着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木棍,粗糙的臉蛋滿是憤恨,商議着什麼。

  “什麼公主殿下的軍隊,那些傢伙明明就是乾人!”

  “咱們的土地絕不能讓乾人霸佔!”

  “對!就算是拼命,也要把那些傢伙趕出去!”

  少年們骨瘦如柴,皮膚黝黑,粗糙的小手緊緊握着木棍,好似那是一杆能夠發射出雷霆的火槍。

  義憤填膺的同時,目光中流露出堅毅之色,倒是有點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意思。

  一名跛腳的中年男人揹着簍子,路過少年,聽到少年們的豪言壯語,瞪向他們,沒好氣的罵道:

  “一羣小屁孩,懂個屁!閒得慌就去挑水,別給大人找事!”

  領頭的少年聽見這話,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啐了一口,罵道:

  “孬種!”

  跛腳的中年男人捱了罵,也不惱怒,只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威脅道:“再在這裏放屁,老子揍你!”

  領頭的少年怒目而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一旁的少年的卻是露出畏懼之色,拽了拽他的肩膀,小聲道:“小虎哥,算了吧。”

  被稱爲小虎的少年,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跛腳的中年男人,啐了一口,沒好氣道:“看伱打過仗,不跟你計較!”

  說着,轉過了身,繼續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

  “咱們村能湊七個人,再到隔壁村又能湊幾個人,等那些乾人過來的時候,找機會,搶了他們的武器.”

  話還沒說完,腦袋就捱了一巴掌。

  小虎轉過頭,看見跛腳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還舉着手。

  不用問也知道,剛纔打他的就是這個傢伙。

  “你想幹什麼!”

  小虎瞪大眼睛,怒目而視,咬着牙道。

  跛腳的中年男人眼睛裏迸發出一道寒光,冷冷的道:“你個狗崽子想找死,別連累你爹你娘,你爺你奶,還有村裏上百口子!”

  小虎本想說罵幾句孬種,可是看見中年男人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了。

  好一會,才穩住心神,大聲道:

  “虧你以前還在虎賁軍待過,乾人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你還.”

  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斷。

  “乾人是在你頭上拉屎了,還是在你頭上撒尿了?”

  小虎聽見這話,表情更加憤怒,想要說些什麼,卻見中年男人繼續道:“還是扒了你孃的衣服,摁在地上,捅了你爹的心窩,掛在樹上,砍了你爺你奶的腦袋,扔到田裏?”

  後面的這番話,讓幾名少年齊齊一震,不寒而慄。

  腦海裏不由浮現出中年男人描述的畫面,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感瞬間席捲全身,明明是春日暖陽,卻讓他們彷彿墜入冰窟。

  小虎原先堅定的眸子,被恍惚與畏懼所取代,嘴巴微張,身子微微顫抖,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

  “不管乾人是裝個樣子,還是真有點良心,都別招惹他們,不然別說沒人救得了你,整個村子都得給你們陪葬。”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留下這麼一番話,揹着簍筐,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方。

  並不高大的身軀逐漸藏在陰影之中,顯得有幾分落魄。

  小虎和幾名少年站在原地,和煦的陽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卻沒人覺得溫暖。

  好一會。

  一名少年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小,小虎哥我怕.”

  小虎吐出一口濁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個時候。

  村口傳來了一陣犬吠。

  幾名少年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更加恐懼。

  也就小虎還保持着一些冷靜,一溜小跑來到了村口,然後就看見不遠處來了幾匹高頭大馬,上面坐着幾名身披輕甲的男人。

  這些男人全都穿着統一的灰色服裝,腰間挎着長刀,揹着一根燒火棍似的東西。

  小虎聽爹說過,那叫火槍,比弓還要厲害。

  他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這些人不斷的靠近。

  好一會,終於反應過來,用盡全力的嘶吼:

  “乾人來了!”

  可能是久坐,身體不太舒服,夜裏儘量再碼一章出來,實在抱歉。

  跟讀的讀者老爺們可以進羣,作者會給大家發發紅包,聊表歉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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