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錢府敗家子
方修道:“已經有一批富商願意拿出銀子,建造書院,只是籌措到的銀子仍舊不足,臣打算先將明修書院,農業書院,工程書院這三所書院先建起來,其餘的書院,以後再說。”
武明空聽見這話,眸子裏露出不解之色,問道:“爲何先建造這三所書院?”
“明修書院要吸引學子,籌措銀子,農業乃是國之根本,工程書院要承擔研究蒸汽機的重任。”
方修解釋道。
“農業書院.難道要去尋一些老農給學子講學嗎?”
雖說農是朝廷的根本,但武明空還是無法想象,一羣士子學習如何種地。
“有何不可?”
方修眉頭一挑,反問道。
武明空沉默了半晌,道:“種地乃是熟能生巧之事,有農書在,何必要讓不事農桑的讀書人,去學習如何種地?”
方修笑了笑,道:“陛下誤會了,農業書院是要教學子如何種地,卻不僅僅教他們如何種地,他們要從農田裏鑽研出更多的東西,要弄清楚,如何做能讓田裏長出更多的糧食!”
“這和朕說的有何區別?”
武明空不解。
方修道:
“自然是有區別的,陛下難道以爲,世上一開始便存在能夠結出大量麥穗的小麥嗎?如今田裏種的小麥,也是經過無數先人篩選得來的!
除了篩選,還可以培養產量更多的小麥,還可以研究什麼肥料,能讓小麥長得更好,研究如何大量的生產小麥,研究小麥結穗的本質
總而言之,老農或許知道如何更好的種地,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農業書院的學子便是要將所以然琢磨透徹!這比多開墾幾畝良田要更加重要!”
武明空聽見這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沒再反駁。
片刻後。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方修,悠悠道:“朕聽說,你最近讓李邀月去珍寶齋學習如何經商?”
方修點了點頭,應道:“確有此事。”
武明空見他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心情舒暢了一些,哼了一聲,道:“希望你還記得朕的話,不要見色起意。”
方修一臉認真的道:“臣已經擁有陛下這樣的絕色,世上再也沒有女子能入臣的眼睛,因而陛下大可不用擔心臣會見色起意。”
“那妲己和楊玉環呢?她們跟朕比,誰美?”
武明空眉頭一挑,開口問道。
“這還用問!自然是陛下更美!世上沒有一名女子的容貌能跟陛下相提並論!”
方修語氣十分堅定。
武明空原以爲他會說,陛下與她倆各有各的風情,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的這樣說,一時語塞,後面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
“臣希望陛下以後不要再問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任何人質疑陛下無與倫比的容顏,哪怕是陛下自己,臣都會傷心的。”
方修望着武明空,一本正經的道。
“.”
小女帝聽見這話,嘴角抽動了一下,沒好氣道:“過了!”
“一點兒都不過!”
方修提高聲調道:“長安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陛下之容顏,說是傾國傾城,也毫不爲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女帝見他一臉認真,莫名覺得十分受用,俏臉升起一抹紅暈,小聲嘀咕道:“哪有那麼誇張。”
方修見狀,趁熱打鐵,又連續唸誦了幾首詩。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爲天下人.臣所言沒有絲毫誇張,在臣的心裏,陛下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武明空聽得俏臉通紅,覺得無比的滿足。
就在此時。
方修突然道:“臣突然想起來,陛下之前答應給臣調撥二十萬兩銀子,從皇家銀行中取內帑的銀子,得要陛下的存摺。”
武明空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說這麼多,該不會就是想騙走朕的存摺吧?”
方修聽見這話,面露悲憤,一拍桌子,大聲道:
“難道臣在陛下的心裏就是這般形象!皇家銀行是臣一手創辦,臣要真想從裏面取銀子,沒有存摺又如何!臣不過是尊重皇家銀行的規矩,尊重陛下,方纔將存摺借過來!
沒想到,陛下竟然以爲臣因爲一張存摺,而假意奉承陛下,不信臣的一片冰心,臣.哎!”
武明空見他不似僞裝,好看的桃花眸子裏露出一抹慌亂,忙不迭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那陛下是什麼意思?”
方修冷冷的反問。
“朕”
武明空咬了咬粉蠢,認錯道:“朕只是開個玩笑,朕知道錯了。”
這還差不多。
方修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伸手道:“那陛下可以將存摺交給臣了嗎?”
“可是,內帑的存摺並不在朕的手裏。”
武明空面露猶豫,小聲道。
“陛下還是信不過臣!臣爲朝廷嘔心瀝血,竟然就被這般對待!用陛下的一點兒銀子,陛下都不捨得,臣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爲了陛下!”
方修語氣又悲憤起來。
“別說了,朕這就給伱拿存摺。”
武明空見狀,想起他這一年爲朝廷做的一切,頓時感覺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忙不迭的開口安撫,從龍椅下取出存摺,交給方修,柔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朝廷,爲了百姓,爲了朕,周國之事已經告一段落,其餘的事情,有百官去辦,不必着急,趁着這段時間,多休息一會,出去散一散心,朕可以陪你。”
方修眉頭一挑,道:“陛下在教臣做事?”
“朕只是想讓你輕鬆一些。”
武明空精緻的臉蛋露出一抹委屈,小聲道。
身後。
林宛兒看着這一幕,大眼睛眨了眨。
心道:明明是方相在問陛下要銀子,爲何幾句話下來,反倒變成了陛下的錯。
小侍女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可要說具體哪裏不太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不管怎樣,方修最終從小女帝的手上拿到了存摺。
存摺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存款的數字,一百萬兩!
“臥槽!原來小女帝這麼有錢!”
方修看着上面的數字,額頭上青筋跳了跳。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內帑裏還有這麼多的銀子。
足足一百萬兩,就這樣,小女帝還天天哭窮。
“內帑的銀子要存在皇家銀行,用作儲備的銀子,不能輕易挪用,這是妲己告訴朕的,所以存摺上看着很多,但實際上能夠動用的並不多.”
武明空似乎看出了方修的想法,開口解釋道:“而且內帑的銀子也不僅僅只是朕一個人,後宮還有太后,還有幾位太妃,還有宮女,她們的衣食用度,皆要用到這筆銀子,朕已經想方設法的開源節流,方纔勉強夠用。”
方修點點頭,道:“陛下不用解釋,臣都明白。”
小女帝不說頓頓喝白粥,卻也差不了多少,四季都穿着龍袍,屬於自己的女裝並不多。
她也沒有辦宴會,南巡,北巡的習慣,內帑中花給她的銀子很少。
用掉的銀子絕大部分都是後宮那些太妃,還有宮女的開銷。
“苦了誰,都不能苦了陛下,陛下不必委屈自己,等過段時間,蒸汽機投入生產應用,各大書院開始培養人才,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有用不完的銀子!”
方修這話說得極爲自信。
小女帝聽了,微微一怔。
隨即,精緻的臉蛋露出一抹笑意,一臉認真的道:“朕相信你.”
方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陛下今日爲何如此乖巧?”
武明空聽見這話,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故作淡然道:“朕向來如此,是你多想了。”
方修想了想,眉梢上挑,道:“該不會是陛下看到臣領受周國攝政王一位,產生了危機感,怕臣會將重心放在周國的朝政上?
再不然就是擔心臣會故技重施,封自己爲大乾攝政王,從法理上架空陛下?”
武明空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朕要是真擔心這一點,指鹿爲馬後就該想方設法的除掉你!”
方修沉默了幾息,反問道:“難道當時陛下不是這麼做的嗎?”
“.”
武明空瞬間語塞。
指鹿爲馬剛結束的時候。
她確實想過,動用一切力量除掉方修,奈何實力太弱,壓根無法做到。
當然,後來兩人的關係趨於平和,又漸漸的親密起來。
這個念頭也就被她埋藏在了心底。
“狗奸賊!是不是朕不罵你,你就覺得不舒服!”
小女帝惱羞成怒,瞪大眼睛,盯着方修,沒好氣道:“從今以後,再也別想朕溫柔對你!”
方修聽見這話,並沒有惱怒,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這纔是臣印象中的那個陛下嘛也只有這樣的陛下,臣欺負起來才心安理得,也更有成就感。”
“你!”
武明空面露氣惱之色,卻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
【情緒值+2000】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方修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看來陛下也是喜歡被臣欺負的。”
“放屁!”
這一次,小女帝實在沒忍住,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
“女孩子不能說髒話。”
方修眉頭一挑,伸手捏住了小女帝的小嘴,道:“陛下應該不介意接受臣的懲罰吧。”
“唔唔.狗奸賊.唔唔放開朕!”
武明空掙扎起來。
片刻後。
龍榻上。
掙扎漸漸的變爲了迎合。
小侍女林宛兒聽着裏面傳來的動靜,嘴角不由的抽動了一下。
她算是發現了,只要是在養心殿,而且沒有外人的情況下。
陛下和方相的交流,最終都會演變爲龍榻之上的深入交流。
嘖嘖嘖,簡直不忍直視。
方修和小女帝深入交流的時候。
宮城外的六部衙門裏。
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手裏拿着一根木棍,在兵部衙門前,大聲的叫嚷。
“老東西!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銀子,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看最後是誰丟臉!”
“連伊人居喫頓飯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讓錢家絕後!”
六部衙門的門口。
身穿官服的郎中、主事們,手裏拿着炒制的葵花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兵部衙門前鬧事的少年,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
“這就是錢部堂家的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在下今日剛調入京師,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位錢公子,哪位同僚能講一講他的事蹟?”
“也沒什麼事蹟,就是一名敗家子,燒殺搶掠的壞事不做,也不坑害別人,專坑自己的老子,天天拿着銀子出去揮灑,逛一趟窯子,能打賞一千多兩銀子!”
“這可是咱們長安數一數二的敗家子!錢部堂平日裏如此節約,便是將銀子留給這位錢公子揮灑!”
“錢部堂是從軍打仗的人,就不管管他?”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聽說最狠的一次,給這位錢公子打的足足一個月下不了牀,又有何用?該怎樣還是怎樣,不給銀子就鬧,一哭二鬧三上吊,聽說有一次還喝了毒藥,幸虧御醫去的及時,要不然命都沒了!”
“這”
那名剛調入京師的戶部主事聽見這話,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哎誰讓錢部堂就這麼一個兒子,真是造孽啊!”
一名戶部員外郎嘆了口氣,發出這樣的感嘆。
“都聚在這裏幹什麼!沒事做都給老夫挑水去!”
這時,衙門裏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部堂大人.下官等只是路過,這就去辦公!”
衆人看見秦興言過來,忙不迭地行禮,一溜煙的散了。
秦興言拽住一名主事,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喫的這是什麼玩意?”
主事被抓住,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要被宰了儆猴,聽見這話,鬆了口氣,忙不迭地道:“這是珍寶齋新出的小玩意,是用一種名爲葵花的籽,炒制而成,無事的時候嗑一嗑,齒間留香,部堂您嘗一嘗。”
說着,將一小把瓜子遞給秦興言。
秦興言伸手接過來,冷冷道:“還站在這幹什麼,回去當值!”
“是,大人!”
主事急匆匆地離開。
瞬間。
挨着兵部衙門的戶部衙門只剩下秦興言一個人,站在門口。
滄桑的眸子,望向鬧事的少年,一邊搖頭,一邊嗑起了瓜子,感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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