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如願以償（終章）
這個問題，小女帝不是第一次問起，方修也不是第一次回答。
他本想像往常一樣，隨口糊弄過去。
可是，腦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尤其是看到小女帝眸子深處藏着一抹不安。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陛下可還記得，三四年前，也就是臣指鹿爲馬的前夕，曾經被人謀害，差一點沒能甦醒。”
見方修沒再糊弄自己，武明空一顆心忽然安穩了許多，隨即又狂跳起來。
看着眼前神色複雜的方修，她意識到，接下來，自己極有可能聽到藏在方修身上的最大的祕密。
“記得。”
武明空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幕後主使是都察院原先的左都御史張碩，因爲這件事情被抄家問斬。”
“陛下說得沒錯。”
方修點點頭，繼續道：“實際上，臣在昏迷的那段時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臣在那個夢裏生活了二十四年.”
一個很長的夢？
武明空不由想到方修曾經跟自己提起的一個故事，叫做黃粱一夢。
難道說，那個夢的主人公並非別人，而是方修？
一念至此，武明空有點兒難以置信，但方修的眼神告訴她，如此荒誕的事情，就是事實！
沉默了片刻。
武明空忽然明白了什麼，道：“夢中的世界，擁有白糖、味精、火器、蒸汽機車和四大書院這些咱們大乾沒有的東西？”
小女帝雖然在各方面都被方修壓得死死的，但相較於常人，算是聰慧過人。
方修還沒說，她便讀懂了埋藏的深意。
“事實上夢中世界的東西，遠不止火器、蒸汽機車和四大書院。”
方修看着小女帝，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語氣溫和，娓娓道來：
“夢中的世界沒有皇帝，百姓卻安居樂業，雖也有窮苦潦倒之人，但飽腹卻不成問題，至少在臣生活的二十四年裏，沒聽聞幾人是因爲飢餓死去。
在那個世界，每個孩子都要進入四大書院學習，只用花錢購書，教書先生的俸祿由朝廷支付。
學成以後便要自食其力，說來好笑，臣在夢中一直到都是學子的身份，直到最後甦醒也沒能掙到銀子。
雖是如此，臣的生活還算寬裕，最起碼不缺衣少食，其實在咱們大乾許多珍饈美味，放在夢中的世界只是尋常之物，甚至許多尋常百姓的喫穿用度，都要好過陛下與臣”
武明空聽到這，有點兒恍惚。
在她看來方修所說的簡直不可思議，仔細想想，又並非沒有可能。
畢竟，夢中世界的朝廷，能將一名普通孩子供養到二十多歲，應當比大乾朝廷要富裕的多。
“陛下可還記得，臣曾經說過用水泥可建出幾十層的高樓？”
這個時候，方修忽然轉頭看向小女帝，開口問道。
小女帝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記得。
方修笑了笑，道：“在夢中的世界，臣見過幾百層的高樓，直聳雲霄，實實在在的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到了夜晚，這些高樓便會亮起絢爛的光芒，將黑夜照亮，幾乎與白日無異，也因此百姓很晚纔會休息。
還有陛下方纔提起蒸汽機車，實際上夢中世界，蒸汽機車乃是老古董一樣的存在，新研製出來的車，速度極快，若是乘坐此車，從長安到晉南最多隻用六個時辰。”
聽到這，小女帝又一次瞪大雙眼，震驚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世上存在如此快的車，便是仙家的座駕也未必能如此吧？
此時此刻。
她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方修描述的那個世界之中，光怪陸離的夢中世界，竟讓她有些心嚮往之。
片刻後。
方修將夢中世界的一切描述完。
武明空沉浸其中，久久無言。
那個夢中世界，便是先聖所說的大同吧？
就算不是大同，怕是也相差無幾了。
不過
“沒有皇帝，如此多繁雜的事務，由誰處置？也是由那個.電腦嗎？”
武明空好看的桃花眸子，望着方修，眨呀眨的，煞是可愛。
方修聽了，忍俊不禁，輕笑一聲後，解釋道：“夢中世界也由諸國，並非所有都沒皇帝，但即便是有皇帝，事務也是交由丞相所統領的內閣，或者叫做會議來處置，而丞相雖是由皇帝任命，但實際上是由百姓選擇”
“原來如此。”
武明空聽了，覺得這番解釋在情理之中，但轉念一想，方修這不會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吧？
“所以你創辦了大乾與大周議政大臣會議？”
武明空看向方修，眉頭一挑，好奇的問道。
方修沉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武明空見狀，也沒再多問，只是更加好奇的問道：“那你在夢中世界有沒有意中人？”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方修差點被口水嗆住。
緩了一會，方纔義正言辭的道：“臣在夢中還是學子，想的皆是報效朝廷，哪來的心思尋什麼意中人。”
這倒是實話。
從小到大，一直刻苦學習，壓根沒心思談什麼戀愛，本想着到了研究生能找個同門師姐或者師妹。
結果成天被導師使喚，幾乎是住在實驗室裏，想談也沒有時間。
一直到穿越，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
【情緒值+5000】
武明空見方修的表情有點窘迫，就知道他沒有說謊，心情忽然愉悅起來，道：“所以你打算將咱們大乾發展成夢中世界那樣？”
方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就算臣能活到一百二十歲，也見不到大乾比肩夢中世界的那一天，臣所能做的不過是打下一個基礎罷了。”
說完，就看見小女帝一怔，表情也變得有點兒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許久後。
武明空道：“朕明白了，你所知道的，皆是來自那個生活了二十四年的黃粱一夢。”
話音落下。
方修忽然握住了小女帝纖細的雙手，道：“如果有可能，臣希望有朝一日能帶着陛下一同去夢中世界遊玩。”
聽見這話，武明空心中涌過暖流，隨即眉梢上挑，道：“只帶朕一個？”
“.”
方修很想重重地點頭，但不知爲何腦海裏浮現出楊玉環和妲己的身影，一下子猶豫不決起來。
“臣覺得，總得帶幾個人，伺候咱們。”
武明空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麼，白了他一眼，道：“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臣遵旨！”
方修一本正經的拱了拱手，然後將小女帝打橫抱起，往牀榻上走去。
“放開朕！”
在惱怒的叫喊聲中。
殿外的貼身小侍女林宛兒很自覺的屏退了侍衛和宮女。
站在殿外，莫名的想起了前幾天和尚宮閒聊時談起的內容，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尚宮說過，按照禮制，陛下成親之時，要提前派一個宮女去對方的府上，驗證一下陛下的夫君有沒有問題。
如今看來，方相是絕不會有什麼問題，不知道到時候這個宮女還會不會派出去呢？
要是真得派一個宮女，陛下又會選誰？
時光流逝，轉眼間已是十幾天後。
養心殿。
龍椅之上，一襲龍袍的小女帝看着手裏的捷報，臉上露出喜色，道：“這個張良確實有幾分本事，才短短七天就殲滅絕大部分的吳軍，運籌帷幄的能力不弱於白起！”
兵部尚書錢浩南聽見這話，附和了幾句，就又從懷裏取出了一封奏章，呈遞給女帝。
“陛下，燕國與歐羅人的戰事已經進入到最後的階段，神機營衆將士們的牛痘也都已經接種完畢，按照議政大臣會議商議的結果，朝廷將於五日後出兵大燕，這是出兵後的安排，請陛下過目！”
武明空接過奏章，自上而下看了起來，片刻後，點點頭道：“就按照方相的意思辦。”
“是，陛下！”
錢浩南行了一禮，道：“臣這就去傳旨！”
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腳步，道：“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稟告。”
武明空問道：“何事？”
錢浩南正色道：“國舅研發的蒸汽機車經過改進已經通過了工程書院的測驗，按照工部的意思是，要先在長安城和四大書院之間修建一條鐵軌，然後通車，但修建鐵軌需要大量的銀子，戶部不願意撥銀，爲了此事，工部的趙侍郎和戶部的秦尚書起了爭執，您看該如何處置？”
聽見這個問題，武明空微微一怔，隨即疑惑道：“這種事情不該是由方相去處置？”
錢浩南有點兒尷尬的道：“往常確實如此，但這幾日，方相不知道在忙活什麼，特意差人叮囑臣等，不要打擾方相，因而.”
武明空聽了，又是一愣。
話說回來，好像確實有幾天沒見到方修了。
原先以爲他在爲與吳國、燕國的戰事制定計劃，如今看來，好像壓根不是那麼回事。
畢竟要是事關戰事，錢浩南這個兵部尚書怎麼會不知道？
武明空沉默了幾秒，正色道：“鋪設鐵軌確實會耗費大量的銀子，但建成以後所帶來的收益同樣巨大，南邊的戰事已成定局，很快就有大批的銀子運抵京師，讓秦興言不要太過吝嗇，給工部撥一些銀子，建造鐵軌，沒什麼不妥。”
“臣明白了，臣這就去辦！”
錢浩南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武明空一個人坐在龍椅上，想着方修會跑去哪裏。
片刻後，她實在沒有頭緒，喚來了林宛兒，吩咐道：“去將上官海棠喚來，朕有事尋她。”
“是，陛下！”
林宛兒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
一襲白衫的上官海棠出現在了小女帝的跟前。
武明空看着她，問道：“你可知道方相去了何處？”
上官海棠神色如常，拱了拱手：“臣不知。”
如今，第一莊已是議政大臣會議直接統轄的勢力，在長安有了自己的衙門。
上官海棠作爲第一任莊主，位列三品，自稱臣沒有任何問題。
武明空撇了撇嘴，心想，全天下誰不知道方修的行蹤，你也不可能不知道，無非是瞞着朕罷了。
“那傢伙是不是藏在暗處，準備給朕一個誕辰的驚喜？”
武明空乾脆的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今日是她的誕辰，百官都已經上了祝賀的賀表，唯獨方修沒有一點兒動靜，肯定又是想來當初那一套。
方修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在這種事情上倒一直像個少年。
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二十一歲的誕辰，有必要搞得神祕兮兮的嗎？
“臣不知。”
上官海棠仍舊是這個回答。
武明空聽了，有點兒無奈，擺了擺手，便讓她下去。
看着龍案上的奏章，心裏想着，也不知道今年的誕辰，他會爲自己準備什麼。
這麼想着，一轉眼就到了傍晚。
還是沒有一點兒方修的消息。
終於，小女帝有些按耐不住了，看向林宛兒，道：“走，陪朕去散散心。”
“是，陛下。”
林宛兒應了一聲，乖乖的跟在了小女帝的身後。
緊接着，兩人便走出了養心殿，在宮中閒逛起來。
正是落日黃昏。
檐上掛着一輪紅日，水洗般清澈明亮的美。
金黃色的夕陽下綿延起伏，染了西邊的雲彩。
初秋，儘管天氣微涼，但因日光的存在，帶來了些許的溫暖。
稀疏的風掠過宮殿，武明空感到淡淡的清涼輕拂溼熱的面孔。
陣陣桂花香氣飄來。
小女帝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恬靜與美好。
再次睜開雙眼，便聽到耳畔傳來林宛兒的驚呼聲。
“陛下！陛下！您看！”
武明空聞言，下意識地擡眸望去，便看到空中飄蕩着兩個巨大的火紅色的熱氣球，中間用彩色的絲帶連接，宛若一道絢爛的彩虹。
“彩虹”的四周是各種顏色的燈籠，在夕陽的映襯下，美妙絕倫！
看着這宛若仙境的一幕，武明空不由的沉浸其中，喃喃自語：“好美.”
這就是方修爲他準備的驚喜嗎？
倒確實是別出心裁。
武明空好看的桃花眸子裏莫名溼潤潤的，眉眼間盡是笑。
他知道，方修從繁雜的事務中抽出時間，準備這些，極爲不易。
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她武明空能讓方修自願做這些事情。
一念至此，她又莫名的有些驕傲。
就在這個時候。
身後的林宛兒似乎又發現了什麼，激動的道：“陛下，上面還有字呢！”
還有字？
武明空一愣，仔細望去，發現“彩虹”之上確實有兩行小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輕聲念出來後。
武明空有點兒發愣，僅僅片刻，她就意識到了什麼，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
“難道.他要”
一個念頭如藤曼一般在她的腦海裏迅速蔓延。
明知不可能，卻還要去想。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語調溫柔，彷彿能撫平一切。
“陛下願意與臣結爲夫妻，白首不相離嗎？”
這一刻。
武明空感覺無比的恍惚，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身處夢中，還是身在現實。
沒有任何徵兆，方修在她二十一歲誕辰這一天，要與她成親。
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夢吧。
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
夢還沒醒。
一顆心仍在狂跳。
武明空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不是做夢。
她的感覺鼻尖很酸，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眼眶也是溼潤，想要強忍着不落淚，越忍就越是溼潤。
“朕”
武明空緩緩轉身，就看見了那張在她心中佔據這最重要的位置的臉龐，終於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聲音發顫，卻仍舊悅耳。
“願意。”
半年後。
皇宮的奉天殿裏。
武明空看着眼前滿座的賓客，仍舊會想起那一天的黃昏，那一刻的心情。
雖然不知道方修爲何會突然與她成親。
但當時的她，腦子裏面一片空白，除了答應，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答應之後，纔開始顧慮很多。
畢竟，再怎麼說方修也是有婦之夫，而且那個婦還是她名義上的“姐妹”，大周女帝。
結盟之時說什麼，兩國天子互稱兄弟姐妹。
如今還不到半年的時間，直接把姐妹的夫君拐了過來，先不說史書上會怎麼記載，就說乾國和周國的百姓，也沒法交代。
除此之外，朝廷與吳、燕兩國的戰事還未結束。
大周女帝李邀月還在前線廝殺，領兵御駕親征。
她倒好，在京師和人家的夫君成婚了，說出去就連武明空自己都覺得有點兒氣人。
因此。
第二天清醒後。
她就跟方修提起了反悔的事情，沒成想被方修摁在龍榻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接着才知道。
方修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成親的儀式定在戰事結束後。
與大周女帝李邀月的婚事，也會在報紙上刊登大量的文章，以“舜娶了娥皇和女英”爲例，引經據典的鋪墊，證明此事的合理性。
當然
百姓和士子們能不能接受。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管他們接不接受，方修已經下定決心這麼做，整個大乾和大周也無人能夠阻攔。
再者說，如今大乾和大周正處在蒸蒸日上的階段，絕大部分的百姓都在努力的掙銀子，哪有功夫關心丞相娶了兩位皇帝的事情，就算關心了也只是當作茶後的談資，調侃幾句罷了。
至於史書上怎麼記載，方修不在乎，武明空不在乎，方黨的這些“奸臣賊子”更不在乎。
李邀月或許在乎，也或許不在乎。
這些方修不得而知。
但在南邊的戰事結束之後，方修曾經給她寫過一封信件，表示自己可以讓各大報紙說明兩人成親是爲了百姓，並不作數，亦或者與她和離。
也不知道李邀月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沒有答應。
武明空和方修也就不管她如何想了。
將南邊從吳國打下的幾座州府交給她管理後，就不再過問。
不過，武明空聽說這位大周女帝陛下在南邊生活的並不習慣，這幾日要回到長安，想留在議政大臣會議裏議事，也不知道方修答沒答應。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如今南邊和北邊的戰事都已經結束。
大乾一統諸國的步伐，再也無人能夠阻擋！
她要做的只是安靜的享受兩人的成親禮。
此時，有宮女頌唱：“香菸縹緲，燈燭輝煌，請陛下與方相齊登花堂！”
什麼陛下和方相。
應該是新娘和新郎纔對。
武明空撇了撇嘴，有一點小小的不開心，但見到方修穿着好看的喜服走到她跟前，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後，這點小小的不快又很快煙消雲散。
緊接着，在一片頌唱中，成親禮開始進入流程。
殿內。
杜晨安、秦興言、錢浩南、海瑞、趙子正等人看着這一切，一把年紀竟然還覺得眼眶有些溼潤。
“陛下和方相走到今日，真是不易啊”
秦興言看着兩人，動容道。
其餘人雖然不說話，但心裏也都認同。
從指鹿爲馬到如今修成正果，他們也算是見證了全過程，實屬不易。
而謝千站在幾人的身旁，心情卻是無比複雜，他本來還指望着李邀月“丞相夫人”的身份，能讓大周在聯盟中佔據一點兒主動，如今看來是沒啥希望了。
哎
沒什麼多說的，如今之計，走一步，看一步吧。
某張靠前的桌子上。
一襲緋袍的妲己，嫵媚的眸子看着方修和李邀月，嘴角帶着笑意。
一旁，楊玉環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道：“虧你還笑得出來，沒心沒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在意相爺！”
妲己聽見這話，撇了她一眼，眉梢上挑，壓低聲音道：“聽你的意思，你還打算搶親？”
楊玉環雙手掐腰道：“不用搶，相爺答應我了，等過幾年我再長大一些，便納我爲妾，到時候我便也是相爺府上的夫人！”
妲己眸光望向某處，點了點頭道：“確實需要再長大一些。”
“你！”
楊玉環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想要跟她比一比，但看了一眼後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哼了一聲，化憤怒爲食慾，自顧自的喫起了飯菜。
桌子的對面。
上官海棠彷彿沒聽到兩人的對話，神色如常，看着等會要呈給女帝和主人的賀禮。
雍州刺史，鎮北將軍戚繼光，賀禮白銀萬兩。
劍南州刺史，唐憶雪，賀禮錦緞千匹。
第一莊指揮使，唐柔，賀禮白銀五兩。
身爲第一莊莊主的上官海棠見到這一行字，第一次升起了一種丟臉的感覺，眼角抽動了一下，繼續往下看。
徵南將軍張良
金吾衛指揮使典韋
陷陣將軍高順
工程書院沈妙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禮單上，賀禮或多或少。
上官海棠一一統計記錄。
皇帝成親的禮儀十分繁雜，流程要遠遠多於當初方修和李邀月成親。
一套折騰下來。
等方修和武明空回到裝飾成洞房的養心殿，已經疲憊不堪。
“真累啊”
武明空把自己往龍榻上一甩，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小腦袋蒙在鬆軟的枕頭上。
“陛下還有個儀式沒結束呢。”
方修走到武明空的身旁，將她從龍榻上撈了起來。
然後斟了兩杯酒。
“這是臣親手釀製的桂花酒，很潤.陛下少喝一些也不會有事。”
方修將酒杯遞給小女帝，語氣溫柔。
明明已經是老夫老妻，氣氛薰染之下。
武明空精緻的臉蛋還是浮現紅暈，別過頭，睫毛微顫，哼哼道：
“朕喝了以後，你一定又要欺負朕。”
方修帶着笑意，望着眼前的嬌媚女帝，柔聲哄着：
“陛下不是一直想着翻身做主人，禮成以後，臣便是陛下的人了，任由陛下施爲。”
小女帝聽了，心跳莫名的加速起來，看着方修那雙明亮而又柔和的眸子，又有些羞澀。
“不就是合巹酒，這點酒，朕還能醉了不成！”
小女帝伸手接過酒杯，纖細的柔荑穿過方修的健壯的手臂。
酒杯抵在脣上。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炙熱而又充滿愛意。
杯中酒一飲而盡。
武明空精緻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緋紅。
站起身，帶着方修來到龍榻邊，將他一把推倒。
像方修平日裏對待她一樣，俯下身子，在方修的耳邊輕吻了一口。
心尖有股電流處流竄而過，酥酥麻麻。
“嗚嗚.”
窗外，一陣輕風拂過，帶動樹葉發出聲音。
月光灑下。
玉燭搖曳。
方修、武明空，這一刻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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