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亲密接触
大家连呼吸都含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周围。漂浮在空气中的生物像燃烧后的灰烬,飘飘洒洒笼罩着所有人。
在這個全员警惕的时候,之前研究孔蛛的昆虫学家突然解开了锁扣,朝前走了一步。
“张叔,你干什么?”蒋雨行赶紧一把拉住他。
再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丢一個人,他就要被踹去和实验室裡的水怪当伴生灵草了。
可是张叔根本不理他,被拉着也要继续往前走,像只被召唤的僵尸。
“他肯定也看见了。”凌江玥适时冒出一句幽幽的话。
但這裡影子都沒有,到底看见了什么?蒋雨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蔺峥二话不說,一枪托打在张叔的肩头,硬生生让人家痛到清醒過来,接着让蒋雨行接着人,转過去看向张叔的视角方向。
“能看到嗎?”他问。
沒点名沒看人,但凌江玥像被激活了专属对话請求,立马接上话:“被挡住了。”
他们腰上的锁扣连在一起,又要小声說话,所以她几乎是贴着他,声音伴随着浅浅的呼吸拂過他耳边,让蔺峥差点分心。
不過下一秒他就沒空走神了。
“我看见了!它在头顶!”
“砰!”
跟着凌江玥叫声响起的是一声枪响,经過消音处理,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被打中的那個东西发出了嘶叫声,怪异的声波频率在洞穴裡回荡,让人牙酸。
空气裡的漂浮生物像是习惯了和這样的声音打配合,眨眼间就再次增加到一個恐怖的数量,如同倾巢而出的蝙蝠。
“弯腰!保护好头!”
凌江玥被蔺峥按着肩膀往下躲开,整個人被他挡在怀裡,只能听见嗡嗡嗡的声音。
這下他们的护目镜是真的只能起到保护眼睛的作用了,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
无数的“灰烬”快要埋沒他们,林珈在焦急地喊着什么,但是联络器似乎也失去了作用,滋滋响着,沒人知道她在說什么。
凌江玥倒是勉强能听见,但距离她最近的是蔺峥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他们离得太近了。
其他的声音似乎成了隔着一個世界的呐喊,她在装满盐水的铁桶裡,只能依稀听见吵闹。
“趁着灯還有用,往外面退!”蔺峥清晰的声音陡然切断這种隔阂感,带着她往外跑。
特调处碰到過的危险情况数不胜数,不能对话不算什么,默契的手势同样能表达信息,沒两分钟,大家就都在往外撤。
顺着漂浮生物飞走的方向,他们撤到刚下来时的分叉口,一群人狼狈地喘着气,身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灰烬”。
“继续往上爬,科考团的人先走。”
“林珈带着声波发生器走他们后面,许嘉言你带着凌江玥……”
“等一下。”凌江玥学着他们的状态,完美地模拟着一個害怕又恐慌的普通人的反应。
“它们在靠近,空气波动很明显,蔺峥——”
“怎么?”
“我看见它们了,好像是,蛇?”
顺着她指的方向,每個人的红外扫描仪裡终于出现那個生物的形状,几個科学家停了下来。
“是蛇?不像是。”
“之前有翅膀的。”
“不是蛇,两边只有蛇头,中间是……难道有地气生物?是那些微生物聚集起来的形状?”
“确实有成年人类高,颜色也慢慢出来了,好像是桦树皮的颜色?”
“拟态還是单纯的保护色?动物伪装成植物的颜色避過天敌?”
“這地方,谁会是它的天敌?”
那個东西在逐渐消失的漂浮生物下露出真面目,大家都看入了神一样,忘记了刚刚的危险。
即便那是一只长得很恐怖的巨型蝴蝶,他们似乎也不惊讶,只想看清楚那两对翅膀上的图案,甚至有人取下了护目镜,不由自主想靠近。
那翅膀带着亮粉似的,像梵高的画,有着无限旋转的螺旋图案,越看,越有种要陷进去的错觉……
林珈這时拔高音量大喊一声:“别盯着看!”
“砰!”
“砰!”
“砰!”
连着三声枪响,打中的却不是那只巨型蝴蝶,而是一团“灰烬”,它警告性的嘶叫声重新在左边响起,口器张开像恐怖片裡的电锯。
昆虫学家清醒過来,倒吸一口凉气:“巨型拟态,迷惑性又這么强。不能让它有力气支撑拟态形状!”
那就只能疯狂输送火力了。
特调处的几個人全都拔枪射击,林珈還举着声波发生器对准那边来了段超声波攻击。
在這种攻击下,很快就有实弹打中了它,嘶叫声转变成另一种形式。
“它在呼唤同伴,這裡面不只一只這东西!先撤!”
按照原计划原路返回,在林珈的声波攻击掩护下,其他人奋力往上爬。
凌江玥的体力不好,爬到一半就觉得肺部都喘成了火烧炉,几乎是被蔺峥拖着在走。
最后他嫌麻烦,干脆直接把人挂身上,拽着洞口垂下来的藤蔓强行攀爬。
“抓紧!”
“我抓哪儿?”她慌慌张张问。
“随便你,帮忙看着后面的情况。”
“好。”她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像個背包被他背在胸前。
這样的姿势实在不妙,但是蔺峥沒說什么,凌江玥也表现出一副“危急时刻特殊处理”的正经表情,攀在蔺峥肩膀上看着洞口裡的战况。
她甚至還战胜害怕直视那东西,颤抖着声音提醒后面的人:“林珈!趴下!”
“你也趴下!”
巨型蝴蝶有飞出来的打算,蔺峥听见她的喊声,借用藤蔓跃出最后一步,握枪的手护住她的头,猛地往外冲出去,顺势倒地。
凌江玥被结结实实埋在地面,那一瞬间又想起被投放到盐水池裡的经历,哗啦一下,她的全世界只剩下那道引导她的声音——砰砰砰,是蔺峥的心跳声。
只是這样的记忆闪回很短暂,压着她的人立马撑起身,冷静问:“你沒事吧?”
她摇摇头,摘掉呼吸器,急促地呼吸着洞外的新鲜空气。
振翅的声音远去,洞口沒有再出来什么生物,他们拿着枪守在洞口几分钟,渐渐放下紧绷的心。
许嘉言却语气沉重问:“外面守着的两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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