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隊長勇敢飛(14)
雖然帶了幾分鬆散的狀態,但是鍵盤聲響起,跟以往的氣氛倒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是以往連休賽期都會留在訓練室訓練的隊長卻意外的沒有來。
“隊長幹嘛去了?”馮昊看了窗邊一眼問道,“連宗闕都不在,不會還沒有睡醒吧?”
“宗闕可能是去夜跑吧。”鄒勉敲擊着鍵盤道,“把這段時間落下的量都補回來,隊長就不知道了,也沒見他下來喫飯。”
“他那個胃受得了嗎。”馮昊打算起來去叫人,“睿哥也不管。”
相處久了都知道,他們隊長以前訓練起來沒日沒夜,多少帶點兒胃病,必須每餐都喫。
“隊長跟宗闕出去了。”龐遠在一旁看着結束的對局道,“姚宋再來一局。”
“好。”姚宋再開。
“哦,跟宗闕出去了,宗闕那運動量隊長受得了嗎?”馮昊重新坐下了。
鄒勉看了他一眼道:“你這話到時候跟隊長再說一遍。”
“啥?”馮昊問道。
“沒啥,隊長受不受得了他知道,你那個戰士技能冷卻記完了嗎?”鄒勉問道。
馮昊呃了一下,抹了一把臉道:“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以爲上學記公式艱難,尼瑪現在打個電競還得記技能冷卻,人幹事?
記!
馮昊重振旗鼓。
……
夜色如醉,輕軌穿行,這座在白天看起來跟其他城市建築風格差不多的山城在夜晚佈滿了霓虹燈,看起來格外的震撼和浪漫。
樂徽倚靠在座椅旁的欄杆上看着車門外的景象:“果然還是晚上出來比較漂亮。”
“嗯。”宗闕抓着他身旁的欄杆,手臂隔出了一片空間。
這座城市很是繁華,尤其是夜景很美,一座座建築上下嶙峋,被霓虹燈勾勒出清晰的輪廓,足以讓人體驗到視覺上的美感,因而即使錯過了上班的高峯期,輕軌上的人還是不少。
“你好像都沒有什麼驚訝的感覺。”樂徽輕挑眉梢看着他道。
想當初他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可是驚歎異常,這座巨大的城市顯得個人格外的渺小。
宗闕思忖了一下道:“很驚訝。”
樂徽脣角輕抿了一下,隨即失笑般勾了起來:“那就好。”
不管是不是真的驚訝,小木頭願意哄人的模樣最可愛。
他們兩個自成空間,一人言笑晏晏,一人耐心聆聽,就像是一冰一火的碰撞,卻又分外的和諧。
那樣出色的樣貌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停留。
有人悄咪咪多看兩眼,有的人則跟同伴交流輕笑,有的則低頭打字。
“我在這裏發現了兩個超帥的小哥哥。”
“什麼超帥的小哥哥,給看看照片。”
手機拍照,雖然沒有閃光燈,但樂徽還是發現了。
宗闕留意到了他的目光,轉眸看向了後面:“有人拍照。”
“正常,我們多少也算是公衆人物。”樂徽輕輕一笑,擡手摸向了宗闕的耳邊道,“別動,你耳邊好像沾了什麼髒東西。”
宗闕停下,樂徽在他耳邊的頭髮裏捻了捻,拿下了一根線頭:“應該是從枕頭上沾的。”
宗闕分明看到他是從自己袖口那裏扯下來的。
樂徽將線頭放進了口袋,對上了他的目光笑道:“怕被發現?”
“你不介意?”宗闕問道。
他倒是不介意被發現,但這種事情一旦暴露,會給樂徽還有戰隊帶去一些影響。
“不介意。”樂徽翹起了脣角,“你介意?”
“不介意。”宗闕回答道。
樂徽笑彎了眉眼:“放心,越是表現的大大方方,越是不容易被發現,福利都給到這裏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去腦補吧。”
“嗯。”宗闕應道。
輕軌到站,車門打開,樂徽起身站直跨出了車門道:“走吧。”
宗闕跟上,兩個人相攜離開。
“臥槽,臥槽,姐妹,他們好像是一對。”
照片發送,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
“這不是樂神嘛,旁邊的是宮闕,他們是隊友啦。”
“什麼樂神?看起來好登對啊!”
“這麼一看,好像真的有點兒好磕。”
出了站口,這裏的夜色更加恢宏,宗闕還需要確定一下地形,樂徽卻直接攬上了他的肩膀道:“這邊。”
“你對這裏很熟悉。”宗闕說道。
“當然,這裏可是著名景點,每次休賽期聚餐都來這裏。”樂徽說道。
雖然有無數的燈光,但人來人往,周圍也有些漆黑,沒人特意去留意他們,只偶爾有人看到,也是遠遠看上兩眼。
樂徽這話出來時沉吟了一下:“我跟你定的那家店他們沒去過。”
宗闕看着他道:“我沒喫醋。”
沒有他在的時候,對方也能過的很開心,這是好事。
樂徽歪頭瞄着他商議道:“要不還是喫一點兒吧,要不以後遇到你跟別人有着專屬回憶的地方,我會不好意思喫醋。”
這也屬於一種獨特的思路了。
宗闕應道:“好。”
“嗯,不夠酸,以前有人給你寫情書嗎?”樂徽問道。
“有,但都拒絕了。”宗闕說道。
“長的漂亮嗎?”樂徽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兒酸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挺大方的,但是獨佔欲上來,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不講道理。
很新奇的體驗。
“不記得了。”宗闕說道,“你呢?”
樂徽的脣角翹了起來:“我也不記得了,到了,這裏辣菜比較多,就這家不做辣菜。”
“嗯。”宗闕陪他一起進去。
風鈴輕響,裏面傳來了店員的聲音:“歡迎光臨。”
……
菜雖然不辣,但多少有些鹹。
“我要一杯冰可樂。”樂徽跟宗闕在酒飽飯足後排了奶茶店的隊。
“一杯冰可樂,多冰還是少冰?”店員問道。
“多冰。”樂徽說道。
“常溫。”宗闕說道。
店員愣了一下,樂徽看向了宗闕問道:“你要常溫的?”
“我不要,你要喝常溫的。”宗闕說道。
“常溫的不好喝。”樂徽說道。
“那就喝熱的檸檬茶。”宗闕說道。
“兩位?”店員提醒了一下。
“不要冰可樂了,要一杯熱的檸檬茶。”樂徽改口道。
“那另外一位呢?”店員問道。
“哦?他不喝飲料,他不要。”樂徽笑道。
“好的,請到旁邊等待。”店員張望了兩眼,在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時笑了出來。
雖然已經到了四月,夜晚的天氣還是帶着些微涼,樂徽端着自己的檸檬茶,偶爾吸上一口,呼了呼有些灼熱的感覺,眼神落在了身旁的青年身上,覺得好好的約會不能就這麼被破壞了。
他畢竟年長一些,要對弟弟有包容心。
他將手中的檸檬茶遞了過去道:“想喝嗎?”
宗闕看向了他手中的飲料杯,他其實對這種飲料不是太感興趣:“嗯。”
“哼,不給。”樂徽收回了手笑道,“渴死你。”
他不讓他喝冰可樂,他就不讓他喝檸檬茶,扯平。
宗闕愣了一下,沉了一口氣道:“好。”
“走吧,去那邊能看到城市的全景。”樂徽拉上了他的手肘。
宗闕跟上。
他們在圍欄邊找了個位置,夜色中的城市很是夢幻,還有江水的氣息襲來,很是適合飯後消遣。
不少人在這裏採景,人也有些熙熙攘攘。
“不拍個照嗎?”樂徽看着青年的側臉問道。
“用眼睛記錄足以。”宗闕說道。
照片終究也會變得晦暗,最後遺失在時間長河之中,記憶卻可以永遠保存這個人最鮮活的模樣。
“唔,有道理。”樂徽撐着圍欄笑道,“就算拍了,回去也不一定看。”
檸檬茶越喝越涼,樂徽喝空的時候舔了舔脣,尋覓着垃圾桶的位置道:“我去上個廁所,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我陪你去。”宗闕說道。
“不用了,這座城市我比你熟。”樂徽轉身擺了擺手,先是將紙杯完美的拋進了垃圾桶,然後朝着附近的廁所指示牌過去了。
人羣熙攘,他的身影也融入了其中。
【樂樂是不是心情不好啊?】1314問道。
【嗯。】宗闕看了一下時間,從原地離開。
喫多了鹽鹹,喝多了要上廁所,有矛盾應該要吵一架。
樂徽清洗着雙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裏還是有些微妙的鬱悶。
他們雖然只差了四歲,但也是有一個代溝的,彼此之間其實會有很多的觀念不同,買飲料這種事其實是小事,要是因爲這麼點兒小事就摩擦吵架,恐怕會傷感情。
樂徽將擦過手的紙團拋進了垃圾桶裏,發現一談戀愛,心胸就無限的縮小,越告訴自己要包容越小。
他從廁所的門口走了出去,本打算回去找人,卻看到了等候在門口處的熟悉身影。
“不是跟你說不用過來,你也不怕找錯了。”樂徽走了過去笑道,面前卻被遞了一瓶可樂。
樂徽輕怔,只聽青年說道:“不會找錯,這附近只有這個廁所。”
“哦,那這是什麼?”樂徽接過了那瓶可樂問道。
“來跟你道歉。”宗闕說道,“我不應該直接干預你的決定。”
樂徽摩挲着瓶身道:“可是這是常溫的。”
“這種飲料本身就對腸胃刺激很大。”宗闕說道,“你剛喫過熱的,再喝冷的會胃疼。”
他的目光很認真,樂徽那一瞬間什麼不合,年齡差,鬱悶好像一股腦的都被拋到了腦後,他的脣角輕輕揚起,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道:“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但下次想改變我的決定要告訴我原因。”
他在意的其實不是冰可樂,而是尊重,而他的小朋友不是不尊重,他只是關心則亂。
“你會聽?”宗闕問道。
樂徽說道:“當然,我是那麼不聽勸的人嗎?”
“吸菸有害健康。”宗闕說道。
樂徽愣了一下,想起了剛開始小朋友對他的勸告:“……那個時候你還不是我男朋友,對於你的建議我可以選擇聽還是不聽,但是現在你是了,你的建議我都會認真聽的。”
“好。”宗闕說道。
樂徽抿了一下脣,摟住了他的肩膀呼嚕了一下他的頭髮笑道:“小朋友還挺記仇。”
“飲料少喝一點兒。”宗闕說道。
“好,知道了,我拿回去保存起來,紀念我們的第一次……吵架。”樂徽拿着飲料瓶笑道。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說出來。”宗闕說道。
他能夠洞察到他的情緒,但身處其中,有時候也會難以分辨。
“嗯,知道了。”樂徽摟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也是。”
“嗯。”宗闕應道。
“我們這樣說會不會有些鄭重其事?”樂徽沉吟道,“別人談戀愛都是怎麼談的?管他的,我們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嗯。”
“對了,你自己沒買一瓶水嗎?”
“你說要渴死我。”
“我什麼時候說的?你,你這小朋友怎麼這麼小心眼?開玩笑的話不要當真,你要喝什麼?”
“水。”
“嗯?要不要泡枸杞?”
宗闕:“……”
夜色已深,他們沒有再回去看夜景,而是坐上最後一班輕軌返程,出站的時候外面道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樹影交錯,讓人行道看起來不那麼明亮,樂徽一手提着飲料,看着行走在身旁的青年,手指換換觸碰,然後在青年側眸時被握住了。
十指相扣,樂徽對上青年的目光,牽動他的手,拉近時在他頰上親了一下:“總算沒人了。”
宗闕牽緊了他的手,樂徽低頭輕輕晃了晃:“牽這麼緊幹嘛,怕我跟丟了?”
宗闕的力道微鬆,卻被樂徽牽緊了:“不行,你得拉緊,太鬆了我沒有安全感。”
宗闕:“……”
他們沒有開車,回去的道路也不是一條通達,而是上下不少臺階,還要過天橋。
路途很長,也很安靜,在人前不能說的話,不能做的舉動,卻可以在這裏說個痛快,就是除了路太長。
樂徽平時走路並不多,出行的時候還好,很開心,去的時候走了一路,下了輕軌又找喫飯的地方,喫完飯又去看夜景,歸途就顯得有那麼些遙遙無期。
“不行,我得休息一會兒。”樂徽好容易看到了一個公交站牌,直接坐到了那裏,愛情的力量也不能讓體力增加。
“腳疼?”宗闕站在一旁問道。
“不僅腳疼,還腿軟。”樂徽把腿支起來,往旁邊挪了挪道,“你不累嗎?坐下來休息會兒,下次出門還是得開車。”
“不累。”宗闕說道。
“羨慕。”樂徽仰頭看他,“知道你體力好,坐下來唄,我這樣看你多費勁。”
宗闕坐在了他的旁邊,樂徽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笑道:“舒坦。”
宗闕側眸,輕輕摟住了他。
樂徽垂眸瞟了一眼他的手,直接拉住按緊道:“抱緊一點兒。”
宗闕收緊了力道,樂徽擡眸看着他,輕輕沉了一口氣。
他們家小朋友就是好看,他的眼光真不錯,一挑就是最好看最聽話的那根嫩草。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樂徽休息了一會兒道,雖然跟小男朋友花前月下是很棒,但也不能真在這裏坐到天亮。
對於一個宅男來說,屋裏纔是最舒服的地方。
宗闕跟他一起起身,但不過牽着走了一段路,身旁的人就從牽變成了攙扶在他的身上。
“我發現休息了一下好像更疼了。”樂徽虛弱道,完全沒有法師在滿地圖亂逛,到處收割的那種遊刃有餘。
“疼得厲害?”宗闕摸向了他的腿。
“別別別,癢的很。”樂徽往後縮着腿。
宗闕將手中的水瓶遞給了他,樂徽有些疑惑的接過時只聽他說道:“我揹你回去。”
“我還是挺重的,這樣不太好吧。”樂徽有些遲疑,開始思考拖着殘軀挪回去的可能性。
“沒關係。”宗闕低下身道。
樂徽看着他的背,彎腰趴了上去,被背起時摟緊了他的肩膀,發現真是穩穩當當:“重嗎?”
“不重。”宗闕扶着他的腿彎道。
“你要是覺得累就跟我說。”樂徽抱着他的肩膀道。
“嗯。”宗闕應道。
他揹着一個人走路,反倒是比兩個人一起走好像快了很多,樂徽從扶着他的肩膀,到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也不過一段路的功夫。
他的小男朋友揹着他這麼重的一個人,不僅臉不紅氣不喘,反而顯得輕飄飄的,真是扛麻袋的一把好手。
“咱倆要是失業,我去搬磚都搬不過你。”樂徽在他的耳邊笑吟吟說道。
“要好好鍛鍊。”宗闕從他的話中提取主題。
“好。”樂徽笑道,“我肯定跟着你好好鍛鍊,保養身體,跟你比誰活的更長。”
“嗯。”宗闕應道。
道路很長,宗闕揹着他行走在返程的路上,樂徽抱着他寬厚的肩膀輕聲道:“笨蛋。”
“嗯。”宗闕應了一聲。
“我在說我自己。”樂徽說道,“不對,兩個笨蛋。”
一看就是一家人。
……
宗闕一路揹着他靠近了戰隊門口,也就是隔着一個路口的距離,樂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這裏給我放下來就行。”
“能走回去?”宗闕問道。
“不行就扶着。”樂徽說道,“早知道這麼遠就應該打個車,不應該逞強。”
“好。”宗闕打算將他放下,卻聽到了拐角處的腳步聲和熟悉的聲音。
“你們回來了,隊長你怎麼了?!”
樂徽擡眸,看着提着袋子的馮昊,下意識扶穩了宗闕的背問道:“你大晚上怎麼出來了?”
越到關鍵時刻,越要大大方方。
這種時候暴露,可能會影響隊友心態。
“我去買了點兒乾脆面。”馮昊拎着袋子走近道,“隊長你怎麼了?”
“腳扭了。”宗闕說道。
“對。”樂徽下意識接話,再次認識到了小朋友的騙人不打草稿。
“哦!這晚上的路是不好走。”馮昊關切道,“那你們怎麼不打車啊?”
“因爲才扭到。”樂徽笑道,“走吧,回去了。”
“哦哦,你揹着累不累,要不要我來背?”馮昊說道。
“不用了。”兩個人幾乎齊聲說道。
馮昊:“……”
他說自己是下意識還來得及嗎?
因爲腳被迫扭傷,樂徽一路被揹着進了基地,上了二樓時兩個人齊刷刷看向了馮昊。
“怎麼了?”馮昊問道。
“你先回去吧。”樂徽說道,“這裏有宗闕就行了。”
“哦,要不要叫醫生?”馮昊問道。
“不用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樂徽說道。
“哦,那行。”馮昊拎着自己的零食離開,看着兩個人離開的方向撓了撓頭。
怪怪的。
宗闕揹着人進了房間,關上門時對方從他的背上滑了下來,轉身時卻被親住了。
他的眸光微斂,扣住了面前人的腰身,卻被那淺嘗輒止的人掛在了身上:“不行,腳疼。”
“我幫你看看。”宗闕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這一次輪到樂徽猝不及防了,他扶着青年的肩膀,被穩穩當當放在牀上時還有些驚訝:“我這起碼140斤,你說抱就抱。”
宗闕鬆開了他,坐在牀邊脫下了他的鞋道:“很輕。”
樂徽的腦海裏飄過了以後可以解鎖很多姿勢的想法,到底沒有打算現在就融匯入他們純潔的戀愛。
雖然小朋友也滿肚子黑水,但是教壞的程度還是要把控住。
奈何亂七八糟的想法剛剛匯聚時,腳部傳來了痠痛的感覺,他下意識想要收回腿,卻被那握在腳踝上的力道控制住了:“疼,疼疼……”
“放鬆,我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宗闕按着他的腿道。
“不至於,也沒有那麼嬌弱。”樂徽說道,“就是累,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他這樣說着,青年卻沒有鬆開他的腳踝,而是四下揉捏,帶來着各種痠痛的反應:“你還懂這個?”
“學過一點兒。”宗闕說道。
“唔。”樂徽猜測着他們家是不是有人開按摩館或者有學過中醫的,放鬆着腿問道,“有沒有事?”
“沒事。”宗闕放開了他的腿道,“休息一會兒,泡腳放鬆一下。”
“那我晚上恐怕不能回去了。”樂徽用腳踩了踩他的腰道,“小朋友願意收留我這個傷患嗎?”
“嗯。”宗闕起身應道,“鑰匙,我去取你的東西。”
樂徽的脣角揚了起來,從褲子口袋摸出了鑰匙:“睡衣掛在衣櫃裏,內褲在下面抽屜裏,襪子在旁邊的抽屜,浴室還有個足浴盆,拜託了。”
“知道了。”宗闕接過鑰匙,彎腰提起他的鞋放在了門口,又在樂徽探頭的視線下將拖鞋放在了牀邊這纔出了門。
樂徽看了看牀邊的拖鞋,盤腿坐在牀上,摸了摸柔軟的牀墊後摸出了手機。
情侶住在一起多少會出點兒事,尤其是這對情侶都是男人時,下半身思考的指數會直線上升,甚至封頂。
樂徽雖然沒有戀愛過,但情侶睡在一起疏解生理需求再正常不過,宗闕讓他留下來估計也有這個意思。
不用緊張,一個小朋友還能把他怎麼樣?樂徽搜索着同性之間具體的理論知識,看到了會痛,不擴張可能會出血的字眼時捏了一下眉心。
雖然他多少知道男人是用哪個地方承受,但是會痛……
門被打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樂徽穿上拖鞋起身,看着拿着東西進來的青年時覺得自己還需要做做心理準備。
“怎麼了?”宗闕將門帶上,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人問道。
“我,我肚子疼。”樂徽說道。
“肚子疼?我看看。”宗闕將東西放下,睡衣一應放在了牀上,靠近時握住了他的手腕,眸光微斂,然後看向了面帶心虛的人道,“可能喫壞肚子了,想吐嗎?”
“不想。”樂徽看着他的動作愣了一下,覺得他好像信了。
雖然不該關鍵時刻讓小朋友忍耐,但是即使樂神身經百戰,對菊花殘這種事情也有些敬謝不敏。
他當時到底爲什麼要答應做0?愛情很美好,保持柏拉圖更美好,剛剛成年的小年輕就應該多歷練幾年,縱慾傷身,修身養性最好。
“有想上廁所的感覺嗎?”宗闕問道。
“沒有。”樂徽擡起手腕問道,“你這是把脈?”
“嗯。”宗闕鬆開了他的手腕道,“喫點兒調理腸胃的藥吧。”
樂徽:“……不用了吧。”
小朋友你學藝不精啊,連他是真肚子疼還是假的都把不出來。
“也行,先去沖澡。”宗闕說道。
“要不我還是回去睡吧。”樂徽覺得不太安全。
他想要溜,卻被宗闕拉住了手腕道:“你後悔了嗎?”
樂徽回眸看他,莫名覺得把他揹回來,又跑了一趟幫他專門把東西取回來的小男朋友有些可憐,左右權衡了一下,他按上了宗闕的頭髮道:“我真的肚子不舒服,怕污染你的室內環境,不是不想跟你住一起。”
“沒關係,我不介意。”宗闕說道。
“我……”樂徽欲言又止,“我就算住在這裏,你也什麼都不能做。”
“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麼。”宗闕說道。
樂徽:“……”
男人的這種話是最不能信的,上了牀就不由腦子說話了。
“我其實不是擔心這個。”樂徽鬆下了肩膀,拿起了自己的睡衣道,“那我先去沖澡。”
他的小男朋友應該還沒有急色到對一個傷患做什麼的地步,要真是急色,那天晚上就應該上他的牀了。
對對對,小男朋友跟別人不一樣,他還是相當具有柳下惠的潛質的。
“好。”宗闕鬆開了他的手腕。
樂徽進了浴室沖澡,水一淋頭,腦子就清醒,然後就開始發愁,總不能一輩子柏拉圖。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要不還是拼了。
樂徽的勇氣在出來時漏光了,因爲宗闕不僅幫他準備好了泡腳的熱水,還在自己洗過澡後按上了他的腳,彷彿在做做菜前的烹調,而他就是等在案板上的那條被開腹入味的魚。
“疼……”樂徽被按着腳底的穴位時眉頭蹙的很緊。
“按一下明天會舒緩很多。”宗闕說道。
“真的嗎?”樂徽輕輕嘶着問道,他現在有點兒不相信小男朋友的醫術了。
“真的。”宗闕按着他的穴位,樂徽痛的縮腳,愣是沒縮回來,還被下了診斷,“胃不好。”
“胃不好你把我按岔氣了今晚也好不了。”樂徽說道。
宗闕擡眸看他:“你好像很希望好不了。”
樂徽錯愕,側眸笑道:“怎麼會呢?我有什麼好希望的。”
不行,這小木頭太精了。
宗闕一一推過穴位,樂徽躺在牀上已經有些半死不活,跑是沒法跑了,他現在渾身都軟,想掙扎翻個身都沒辦法。
浴室裏傳來水聲嘩嘩,應該在倒水,一會兒傳來了流水聲,應該在洗手,門扣上的聲音傳來,是浴室門被關上了,啪嗒一聲,是大燈被關了,只剩下一盞檯燈灑下了暈黃曖昧的光芒。
樂徽趴在那裏,心隨着漸近的腳步聲跳了起來,他能夠感覺到身側牀墊的動靜,能夠感覺到青年靠近的身體。
對方的手臂從另外一側撐在了他旁邊的枕頭上,呼吸漸近,輕吻落在了耳垂上。
樂徽略微翻身看他,說是年輕,但對方已經擁有了成年男性的身軀,雖然面孔還帶着青年的青澀感,可是那樣深邃漆黑的眉眼真的很好看。
在這樣的輕吻下,樂徽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期待的,砰砰的心跳詮釋着他的心動,之前所有的憂慮好像都被拋到了腦後,跟面前的人相比不值一提。
其實愛情這種東西,腦子好像是不能太清醒的,也清醒不了。
樂徽翻身摸上了他的臉頰,迎上了那帶着些許海鹽氣息的吻,因爲用了同一個浴室,同一套洗漱用品,連身上的味道都很相近。
手臂摟上了脖頸,吻在逐漸加深,鬆開的片刻樂徽呼吸微急,卻聽到了青年的聲音:“睡覺吧。”
那一瞬間樂徽彷彿被一盆涼水潑下:“什麼?!”
“你不是肚子疼。”宗闕撐起手臂看着他道,“早點睡,晚安。”
樂徽抓住了他的手臂,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辦法辯解:“其實也不是特別疼。”
“我說過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宗闕拉過了旁邊的被子,將他蓋住抱在了懷裏道。
樂徽:“……”
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火都點起來了,添柴的人不幹了,身爲一個成年人,就是要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面子值幾毛錢。
“其實我肚子疼是騙你的。”樂徽說道,卻發現身後沒了動靜,他轉眸想要去看,卻被抱緊了腰身,聽到了青年沉穩平靜的聲音,“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樂徽輕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剛纔做好準備了。”
那可是感情侵佔頭腦,把一輩子的勇氣都給用上了。
“那要做嗎?”宗闕問道。
樂徽呃了一下,發現自己又開始猶豫了,小男朋友根本就不知道他剛纔錯過了多麼好的機會。
“我說過,你不用勉強,也不要一時衝動做出決定。”宗闕抱着他的腰身,貼着他柔軟的耳側道,“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戀愛,可以等感情再確定一點兒,等你不再心存畏懼時再進行下一步,不用着急。”
他的話語總是冷靜的,可在這樣的夜色中卻很溫暖和讓人安心,樂徽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是沒有他成熟的,因爲在這段感情中,他纔是被縱容的那一方,他的小朋友特別會照顧人。
樂徽輕輕拉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懷裏翻了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湊了過去,輕吻在了他的脣角:“笨蛋小朋友,誰會因爲一時衝動就獻身啊。”
他覺得不是一時衝動,他有信心和小男友走上很久很久的路程,不是他想要他,而是他想要他。
“我沒準備東西,你會疼。”宗闕握住了他的手,跟他鼻息交錯道,“而且你今天很累了,再縱慾會影響身體。”
樂徽看着他氤氳着橙光仍然很是平靜的眸道:“所以只是睡覺?”
“嗯。”宗闕應道。
樂徽的脣角勾了起來,將他的頭抱進了懷裏呼嚕着:“是我想岔了,小朋友明明還純情的很。”
他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不必急於一時。
這樣也很好。
宗闕從他的懷裏起身,理了一下被揉亂的頭髮,傾身將檯燈關上了。
樂徽看着他舒展的身軀,抱住了他的腰身,渾身都因爲泡腳和按摩後鬆緩了下來:“你說沒準備東西會疼,準備了不會嗎?”
“不會。”宗闕說道。
“哦。”樂徽的神經更鬆了,手指在他的背上輕輕划着毫無意味的筆畫,“你怎麼知道?話說你知道我是騙你肚子疼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反應,你不會一開始就知道吧?”
“嗯。”宗闕應道。
樂徽沉默:“你知道你還……”
“揭破了你會跑。”宗闕截住了他的話頭,“而且你只要拒絕我就不會做什麼,但你不相信我。”
樂徽瞬間理虧,並且無可反駁:“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該認錯時就認錯,樂神拿得起,放得下,絕對不輸給小男朋友。
“嗯,晚安。”宗闕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道。
“晚安。”樂徽埋在了他的懷裏,呼吸漸鬆時脣角仍然勾着笑意。
談戀愛真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
……
一天的休息時間度過,賽事還要繼續,pl戰隊趁着比賽間隔調整狀態和做準備,其他戰隊的比賽卻還在持續。
新的一天除了訓練就是觀看賽事,展睿有針對各個戰隊做過一些歸納整理,但是想要了解對方的陣容和操作習慣,還是需要隊員自己去看。
屏幕上的戰局打的十分激烈,樂徽也輕輕側着頭跟宗闕做着科普:“mgc也是打戰士流的,但他們的打法相當兇悍,這次xd佔不到什麼便宜。”
“比上賽季的數據有提升。”宗闕說道。
“你把所有戰隊上賽季的對局都看了?”樂徽問道。
“嗯。”宗闕應道。
“還真是做了萬全準備。”樂徽笑道,“但是有時候在賽場上不僅僅靠數據,還有氣場和運氣。”
宗闕看向了他。
“你這裏可能無效,但是其他人那裏不可能全是數據,有時候就是靠意識的。”樂徽跟他小聲說道,“就像mgc這個戰隊,他們的隊長王衛年據說以前是混社會的,帶着一棒子兄弟打職業,打法都特別兇悍,xd的雙宋雖然配合的不錯,但氣勢被壓制住了。”
宗闕看向了屏幕,選手鏡頭切換中出現的男人理着有些豎的小平頭,面相看起來的確有些匪氣,但打的極其興奮。
“我每次跟mgc打都有點兒虛,總覺得打贏了說不定會被揍。”馮昊跟鄒勉嘀咕着。
“所以你每次都輸?”鄒勉問道。
馮昊:“……”
“心理壓力。”宗闕說道。
“你這麼說也差不多。”樂徽說道,“還有一個戰隊很邪門的,fnj這個戰隊每次開局都很容易處於劣勢,各個隊友也不算頂尖,但總是莫名其妙就贏了。”
“他們主打的是運營。”宗闕說道。
樂徽輕挑眉梢,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小朋友怎麼這麼難忽悠。”
馮昊猝不及防回頭,看到那兩個坐在一起的,總覺得有那麼點兒亮的刺眼了,他往旁邊挪了挪道:“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隊長跟宗闕的關係特別好。”
“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鄒勉回頭看了一眼道。
“不是,比以前還好。”馮昊說道。
“你還磕cp?”鄒勉問道。
馮昊:“……我磕個錘子。”
“沒磕你天天關注隊長幹嘛,喫醋啊。”鄒勉說道。
馮昊啞口無言,決定反將一軍:“你磕cp?”
“我磕啊。”鄒勉說道,“不能談戀愛,還不能磕cp,那感情多空虛多無聊。”
“牛!”馮昊豎起大拇指認輸,並請求加入組織,“你跟我說說啥cp。”
“就咱們電競圈兒的。”鄒勉摸出了手機道,“時隊和潘隊的極限身高差,任隊和琢玉不得不說的故事,時隊和隊長的相愛相殺,哦,還有隊長跟宗闕的。”
馮昊瞬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怎,怎麼都是男的?!”
“誰讓電競圈大老爺們多,不過有男女的,比如朱經理和時隊的姐弟cp。”鄒勉滑動着屏幕道,“還有你跟我的cp。”
馮昊張大了嘴巴,搬着自己的椅子,瞬間離他半米遠。
“老子對你沒非分之想!”鄒勉說道。
“老子也沒有!”馮昊嚷嚷道。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去,一片詫異的目光匯聚那兩個人身上時,樂徽湊在宗闕耳邊輕聲笑道:“老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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