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落水
當然,她若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她非要待上三年。
他只是,在爲自己爭取一個機會而已。
喬念怔愣地看着蕭何,腦子卻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蕭大哥待她很好,她知道的。
可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與蕭何發生些什麼。
眼下蕭何的這番話,對於她而言,實在太過突然了。
三年。
她的確是曾經承諾過的。
可今非昔比,她得有更周全的考慮纔行。
她不願見到他與蕭衡兄弟反目,更不忍看到如此和睦的蕭家因她而分崩離析。
她應該離開,去尋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留在京城,與過往糾纏不清。
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她,不可以!
於是,腳步不自覺地便往後退去,哪怕不忍傷害蕭何,她也還是皺着眉,開了口,“我,我知道蕭大哥對我很好……可是,啊!”
一聲驚呼,喬念竟是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往蓮花池裏摔去。
蕭何一驚,幾乎是在瞬間出手,一把就將喬念給拉了回來。
可,慣性之下,他反倒是衝進了蓮花池裏,漣漪一圈圈散開了去,蕭何卻始終不見身影。
喬念嚇壞了,不由得驚呼着,“蕭大哥!”
連叫了幾聲,卻見着蕭何還是沒上來,她也沒有猶豫,一下子躍入水中。
喬念知道,蕭何是會水的。
小時候蕭衡就是被蕭何教會的。
可,他已經在牀上躺了五年了,五年來都不曾下過地,更別說游泳了。
說不定,他早忘了呢?
喬念實在害怕,特別是下了水後,她都沒有找到蕭何的身影,心便越發慌了。
蕭何的腿疾纔剛剛治癒,他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她不能讓他出事!
她努力地尋找着,可湖水過於渾濁,哪怕她奮力地睜開眼,眼前也只有泛青的湖水而已。
便只能伸着一雙手,無助地四處摸索。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突然出現,將她的雙手緊緊握住,而後,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拽。
喬念一下子就撞進了蕭何寬大的胸懷裏,而後,被他抱着,往湖面游去。
“呼!”
浮出水面的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氣,而後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蕭何顧不得旁的,一手摟着喬唸的腰肢,防止她再沉下去,一手替她擦拭着臉上的水漬,眉心微擰,語氣帶着幾分責備,“你不會水,胡亂下來做什麼?”
天知道他方纔鑽出水面後,看到她沉在水中時,有多慌!
喬念喘息着,蕭何並不知道她在浣衣局裏學會了游水,此刻被水浸溼的臉上很明顯染着怒意。
偏是那水不住滴落,他也因着還來不及擦拭的水漬而難受得眨着眼。
許是因爲被關心,又許是,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滑稽。
喬念就這麼笑了開來。
她擡手,也替他拭去了臉上的水漬。
他這才能舒適地睜開眼來,入目,便是她那張比陽光都要燦爛的笑臉。
“轟”
瞬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口處炸了開來一般,將四周的一切都炸了個乾淨。
天地萬物,在這一刻仿若都成了空白。
只剩下了她,還有她的笑。
二人還是很快就被下人發現,拉上了岸。
屋裏,喬念坐在桌前,手裏捧着凝霜硬塞給她的薑茶。
“就算是夏日落了水,也會着涼,所以得喝!”凝霜說着,就繞到了喬唸的身後,替她擦拭半乾的頭髮。
視線往外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壓低了聲道,“小姐,一會兒怕是蕭夫人要來咱們這兒,要不,奴婢把房門關了,就說您不舒服睡下了?”
喬念喝了一口薑茶,方纔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蕭母要來就來唄,凝霜何必如此抗拒?
凝霜小小的眉頭皺着,這才如實道,“奴婢今日在街上,聽到了些許謠言,說小姐你是剋夫的命格,恰好今日大少爺又落了水。奴婢覺着,蕭夫人定是要將此事怪到你頭上的!”
聞言,喬念不由得轉身看了凝霜一眼。
見她神色凝重,喬念便想,那謠言怕是不止‘些許’。
怪不得蕭母自昨日起,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些怪怪的,只怕就是受了那些謠言的影響。
既如此,那她就更不能繼續留下了,否則連蕭何跟蕭母的母子情,都要被她攪合了!
這樣想着,她便微微勾脣一笑,“無妨,反正咱們也是要走的。”
凝霜覺得有道理,便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果然,沒多久蕭母便來了。
喬唸的頭髮還不曾盤起便起身相迎。
見狀,蕭母忙伸手過來,“不必多禮,你今日應該也是嚇壞了吧!”
“沒有。”喬念柔聲應着,嘴角始終掛着那麼溫柔客套的笑。
視線與凝霜對了一眼,就等着蕭母繼續說下去。
就見,蕭夫人拉着喬唸的手,輕輕拍了拍,雙脣開了又合,像是在斟酌着,又像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好不容易開了口,喚了她一聲,“念念啊,你……”
一個‘你’字都還沒完全說完,屋外已然是響起了蕭何的聲音,“娘。”
蕭母微微一頓,終究還是長嘆了一聲,便只說了聲,“你今日受了驚,好好休息,娘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便是轉身往外走去。
行至屋外,與蕭何面對面,蕭母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便見,他神色淡淡,卻是衝着勾了一抹笑來,低低道了聲,“謝謝娘。”
謝謝她還是沒有對喬念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
蕭母深吸了一口氣,側過頭來往喬唸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道,“也不必謝我,今日幸好你無礙,可若再有下次,你便是說破了天,我也不會再依你。”
蕭何當即低聲哄着,“娘放心,絕無下次。”
蕭母這才微微嘆了一聲,“我讓廚房熬了蔘湯,一會兒記得端給念念喝。”
“好。”蕭何眉眼跟着柔和了下來。
他知道的,蕭母從來都不是什麼壞人。
若不然,又怎會將他當成親生的疼愛了這麼多年?
她只是太擔心他了。
蕭母又囑咐了兩句,方纔走了。
而屋裏,喬念也將蕭何跟蕭母方纔的交流看在了眼裏。
雖然,她並未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但不難看出,蕭母方纔並未與她說那些難聽的話,全是因爲蕭何。
是蕭何哄着蕭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