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定權在你手中
每一步的重量都像是在心臟上敲打，劉教練和年輕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恐懼如同野獸般，在他們心中肆虐。
“快跑！”劉教練幾乎是尖叫着，聲音裏滿是驚慌失措。
兩人像是被啓動的彈簧，急速向二樓逃去。但楊元那沉重的步伐聲，就像死神的喪鐘，緊緊追隨在後。
到了二樓，劉教練憑藉着對這個地方更深的瞭解，先一步鑽進了器材室，並猛地關上門。而年輕人因爲慌亂中錯過了時機，被留在了外面。
“你他媽的開門啊！劉哥！”年輕人拼命地捶打着木門，“別丟下我！”
但器材室裏只有死寂迴應他。恐懼讓每一個呼吸都成爲奢侈。
此時，楊元已經來到二樓。他看見那個拼命捶打木門、臉色慘白如紙的年輕人後，陰森森一笑：“還真是活生生送上門來。”
“不……不要過來！”年輕人退縮着尖叫，“求求你……”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巨響——楊元一掌將其擊飛。血花四濺中夾帶着斷裂的骨頭聲響，在空氣中畫出一道殘忍至極的弧線。
然後楊元轉身朝器材室走去。
“劉教練？”他冷笑着喊道，“你以爲自己能逃得掉嗎？”
接下來只聽見“碰”的一聲巨響——那扇堅固的木門彷彿紙張般被拍碎。
震耳欲聾之後是死寂。劉教練顫抖着從角落裏站起身來，在極度恐慌之下竟然記起開業時藏於此處鎮宅用的寶劍。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劉教練背部緊緊貼着牆壁，舉着鐵劍，色厲內荏的喊着。
“劉教練，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楊元嗤笑一聲，他很滿意劉教練這副驚恐的小樣兒。
長久以來積壓的怨氣，也釋放出來了一些。
“你……你怎麼會說話？你是誰……”
“我啊？我是楊元啊，劉教練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楊元？”
劉教練更加恐懼了。
“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哈哈哈，這我還得感謝你呢，我的好教練！”
“如果沒有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我又怎麼會遇上先驅。讚美祂，賜予了我如此美妙的軀體！”
“現在，我來送你上路，以回報你對我做的一切。”
“不！不要過來啊！”
劉教練褲襠一熱，可恥的尿了。他驚恐的胡亂揮劍向前斬去。
鋒利無匹的劍鋒劈在楊元胳膊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頓時染紅了半邊衣服。
這突如其來反擊讓原本以爲全局已定、信心滿滿的楊元愕然，“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反抗？”
……
終焉之地。
陸聖饒有興趣的觀察着健身房內發生的一切。
手中的筆不斷在筆記本上記錄着——
【試驗品001號，目前展現出了輕微的思維混亂和性格轉變，魔藥似乎改變了他懦弱的性格。】
【在戰鬥中，試驗品001表現出了熊類常見的攻擊方式，力量與棕熊齊平。】
【受到傷害時，試驗品001似乎具備微弱的自愈能力，具體表現爲被利器切割出來的傷口在20秒內停止流血，並在五分鐘內快速結痂。】
眼中的畫面裏，楊元已經解決了教練，正站在房間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被劍刺破的傷口，創口大約3釐米長，此時已經結痂。
【從上述表現來看，理論上已經達到了試驗魔藥的理想值。只有唯二不足。】
【第一個不足，我本以爲加入鋼鐵的韌性可以使試驗品001獲得堅硬的皮膚，可惜並沒有，只是毛髮靚麗了一些。第二不足，試驗品001尚未展現恢復人身的能力，目前依舊保留了熊類特徵，具體是否能恢復人身有待觀察。】
【灰熊藥劑的完全版，可以考慮加入壁虎的特性，也許可以增強自愈能力，達到斷肢重生。】
陸聖啪的合上筆記本，重新出現在楊元面前。
“先驅！”
楊元躬身行了一禮。
“我需要抽取一管你的血液。”
陸聖開門見山，拿出了一根給牛打針的超大針桶。
楊元眼皮一跳，有心拒絕，但這個念頭剛升起，他的心中就傳來一種莫名的恐懼。
服從！
不知爲何，楊元竟升不起一絲違抗先驅的念頭。
最後，楊元乖乖被陸聖抽了滿滿一大管血液，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虛了。
“你能變回人身嗎？”
心滿意足的收下素材，陸聖又問起了另一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楊元聽後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不嘗試一下？”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
“很簡單，你嘗試溝通自己喝進去的魔藥，在心中想象變回人形的念頭，試試看。”
“好！”
楊元閉上了眼睛，深呼吸着周圍的空氣。他嘗試將自己的意識集中在內心深處，尋找那個隱藏起來的人類形態。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骨骼慢慢縮小，毛髮逐漸消失，肌膚開始平滑。
這個過程既痛苦又漫長，彷彿每一根神經都在被重新編織。
陸聖目不轉睛地觀察着這一切，並迅速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
【試驗品001號，在強烈意願驅動下成功恢復人形。整個過程耗時約十分鐘，顯示出其身體結構和基因具有極高的可塑性。】
等楊元再次張開眼時，他已完全回到了人類的模樣。
緊接着，陸聖的視線落在了楊元手臂上那道由劉教練留下的傷口上，只見原本深可見骨的裂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癒合。
血液停止流動不久後，新生的皮膚開始覆蓋傷口。
陸聖立即補充記錄：
【試驗品001號展現出緩慢但穩定的自愈能力，按照傷口的癒合速度，從受傷至完全癒合預計需數個小時。】
完事後，他擡頭望向楊元，“好了，我該走了。”
“先驅，請等一下。”楊元叫住了他。
面對陸聖疑惑的目光，楊元問道：“請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陸聖停下腳步，他想了一會兒，便輕輕放下筆記本,語調平和地回答道：“這是你必須自己決定的問題。”
他頓了頓,繼續道：“每一個存在都擁有選擇自己命運路徑的權利與責任，無論是沿襲前行還是探索未知,都源於內心最真實、最原始的慾望與求知慾。”
“雖然是我賦予了你超越常人的力量，但究竟要如何使用這份力量,尋找屬於你自己存在的價值與意義，則完全取決於你。”
說完，他靜靜地看着楊元，補充道：“是否重歸平凡日常或投身更大的挑戰之中，選擇權在你自己的手裏，不需要問我。”
說罷，陸聖不再停留，直接回到了終焉之地。
他是要引導人類進化不假，但他並不打算去管他們。正如他給自己的定位，先驅。
進化者的未來，應當由他們自己決定，這纔是進化的意義。而不是像機器人一樣，一開始就對他們設定條款，這就失去了“人類補全計劃”設立的初衷。
陸聖最應該乾的，便是做爲人類進化道路上的催化劑，而非輔助或是保姆。
楊元則愣愣的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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